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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话说了一半
 “这么多年她对我予取予求,我早厌烦了她,更不提后来我入了兵部,她一个乡野妇人,自以为做了高官夫人,又犯下许多险些拖累我的蠢事!我…我问你…”简磊说到此处,猩红的双眸倏然瞪大了。“若有个发大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代价只是拿这毒妇的命去一试…难道,你都不会心动?”凤关河与他没话可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这位简大人的心狠程度,连凤关河也自叹弗如。

 既然是蛊虫,自然以女子的心血为食,不断啃食宿主的五脏肺腑乃至神经脑髓,不过这种香怡蛊能在南疆乃至整个中原悄然传至今,靠的并不是它有多么惊人的杀伤力。恰恰相反,它并不致死,但凡中蛊的女子,渐渐身染异香,柔弱无骨,行止间媚态渐浓,身子也愈发莹润丰沛。

 再加上延缓衰老的特,种下此蛊,便等同于将宿主亲手打造成勾人心魄的尤物。代价便是,在往后的十年光里,宿主会在保有自身意识的情况下,十分清晰的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痴傻。

 到最后便如同三岁稚童般口齿磕碰,语义不清,完全丧失自我生活的能力,成了只能依附他人而活的菟丝花,虽然宿主只能是女子,这种蛊虫倒更不如说是为男子而培育的。

 美丽又永远不会反抗的尤物往往能引起男人极大的兴趣,这种能帮助女子改造身体的香怡蛊在南疆盛行了百年之久,已成风气。

 无论被迫还是自愿,传闻每年种下此蛊的南疆女人就有十之六七。凤关河觉得,南疆地产丰饶却国力衰微的原因,多半逃不开这种污秽玩意的滥用,而先帝登基之初,不顾帝位尚不稳固,也要为了香怡蛊一事与南疆开战,确乃一大明智之举。

 这种香怡蛊既然能在南疆如此大规模的铺设使用,自然不会是什么稀罕玩意,却能在有心之人的运作之下悄然在中原卖出高价…

 无论是出于经济还是安全方面的考量,坐在东邦帝位上的人都不会允许此类情况再度发生,更不会允许南疆的蛊虫出现在京城帝都,天子脚下。

 ***凤关河一连在皇宫的地牢呆了三天,出来‮候时的‬胡子都长了一大茬,不过坐着皇位的人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二人在御书房相见‮候时的‬,秦景同也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憔悴模样,听到一半还险些睡了过去。

 直到凤关河报出一个数字。“多少?”年纪轻轻,金库空空的皇帝陛下猛然惊醒了。

 “二十万两,”凤关河没什么感情的念着“简磊将香怡蛊供给城中的知名青楼,一家是四五份,仅毓灵楼一家就收了二十万两的白银。楼里管事的已经收押进来,至于其他几家的名单,尚需要一点调查。”

 “竟有这么多?”秦景同皱着眉,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简家知晓这件事的统共有多少人?”

 “凡住在本家的,统统知晓,”凤关河平静的道“上至简磊本人,下至门房小厮,无一不知简家是靠着香怡蛊发了大财,但因简磊犒赏有度,这些人也都对外守口如瓶,是以这半年多来,外面不曾有人看出端倪。

 甚至简家家中有不少女眷,也…”“杀,统统都杀!决不可让这等腌臜之物在京城传播开!”秦景同的语气很是决绝“这东西究竟是谁卖到了京城地界?朝中又有多少人等涉案?无论如何,在突厥使臣达到京城之前定要肃清!”凤关河看着被皇帝掷于地上的御笔,低头不语。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眼下这个时间点,突厥的使臣进京在即,而南疆的蛊虫又在京城出现…若是只有香怡蛊倒也罢了,可若是还混上了一些要人性命的玩意儿,使得突厥的使臣在他们的京城出了事…

 到最后,恐怕就有人要坐收渔翁之利。“怎么,爱卿有难处?”见对面的人不说话,秦景同平复了一番心情,坐在主位上歪着头看他。凤关河鼻子,诚实的道:“时间太紧。”“哦?难道对这件事情,爱卿心中就没什么怀疑的人选?”

 年轻皇帝这时出一个狐狸般的微笑“爱卿,关于去年那起刺杀案,简磊称是其夫人与长公主的私怨…对于这个说法,难道你真的相信?”***“对于这个说法,难道你真的相信?”

 “爱卿?”“爱卿爱卿爱卿爱卿爱卿爱卿…”***凤关河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魔怔了,夜里睡觉‮候时的‬,耳边还萦绕着皇上问他的那句话。只不过这一声又一声的爱卿爱卿,实在是让他…

 “爱…卿!”在不知第几声‮候时的‬,凤关河终于忍无可忍睁开了眼睛,他身上伏着个人,脸上还戴着他在地牢里用的黄铜面具。

 那张在外头的樱桃小嘴此刻正不间断的念叨着:“爱卿爱卿爱卿爱卿爱卿爱卿…”也不知她在自己身上这样趴了多久。凤关河多少有些闷气短,又刚刚睡醒,人还迷糊着,只好先推推她。

 “莹莹,先下去,”颇为无奈的语气。“爱卿,你竟要赶朕走?”樱桃小嘴夸张的努着“你怎会这般…薄情寡义!”凤关河当真没话说了。

 他觉得自己再听她这样念下去,以后恐怕都无法再直视爱卿这个词。于是在她下一次开口之前,凤关河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脸上的面具一扯…遮羞布没了,面具底下的小脸很快换上呆呆愣愣的神情,到嘴的台词也说不出口。

 “不装了?”凤关河挑挑眉,声音还有些倦懒“我不是你的爱卿了?”

 “那谁让你说到一半睡着了呢?弄得人家心里的,”秦月莹脸色红红,有些害羞的模样“而且驸马不守承诺。说好了去两天,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天了呢?”凤关河脑子浑浑噩噩,确实有些记不清出去了几天。

 夜风吹拂,使人清醒,他躺了一阵,思绪才渐渐回笼。‮是概大‬因为到了梅雨季,最近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他记得自己最后在皇宫内廷见完皇上,有些嫌弃雨天路滑不好奔马,索就在皇宫后头的私宅歇了一天,等到晚上路面干透了才回来。

 哦…对了,回来‮候时的‬还撞见他的莹莹在洗澡,索便没脸没皮的一起了。只不过顶着昏昏睡的脑袋坐在热水里头,还要被她盘问,其他方面自然也就没了那种心思。

 结果就是从澡堂子一直盘问到上,话说了一半,他竟然还睡着了…这样一回味,凤关河便觉得有些心虚。

 他进浴桶‮候时的‬,很清晰的瞧见她的表情是如何从愤怒抗拒转变为害羞期待。前几天的僵滞有了一点点软化的迹象,可他好像有些不得其中的要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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