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好将兄长一事
车内的丫鬟没忍住,笑了。仪兰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些许
裂,王氏亦是羞恼,不曾想到,长公主会点破得这样直接。“福伯,你可得好好看看马车有无问题,否则儿会一上山。车轱辘掉了,本宫连人带车翻下去。是不是还得找武夫人你呢?”
秦月莹不紧不慢的吩咐,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福伯了然,从车侧拿来一只小马扎,绕到阴影处,展开坐下,手里还掏出一蒲扇,盯着车轱辘慢悠悠的看,哪个晓得是在检查还是在休息?马车不检修完,武玉倩就不得起身,王氏也得站在一旁陪着。
仪兰上去了,帘子一掀,里头凉气四溢,她轻斥起四儿来,只是没两句,又被秦月莹调笑着化解。马车之外,太阳火辣辣的照在每人个一身上,众生平等。陆氏馄饨铺的老板在屋檐下看得津津有味。
铺子开在此处,吃了几年瓜,打脸见得多了,他可不敢一开始就偏向谁,不过这还真是叫那啥…你方唱罢我登场,棋逢对手了啊?大约过了半柱香。
那紫衣妇人已是满额头的汗,脸上明显有不耐之
了。老板看见,那华贵马车的窗内,伸出一只女人的手。
素白的衣袖挽着一截黑纱,纤细皓腕上套了只冰种翡翠镯,一看就知价值连城。好巧不巧,硕大一只镯子,刚刚好横在王氏眼前。
不过,这种迥异的搭配,也让人猜不透这位长公主究竟是视亡夫为无物,还是本就是百无
忌的性格。老板思索间,只见那手缓缓抬起,一指。方向所指之处,不偏不倚,正巧是自己!无数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顿时脚软,他,只是一卖馄饨的。有他啥事?***时近中午,
头毒辣,没儿会一功夫,王氏已觉得自己内里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她看着马车上下来一个小丫鬟,拎了一食盒的炸物回去,仪兰紧随其后,手里端的是香
的鲜
馄饨。
更过分的是,不久之后,又奔来一匹快马,送来好大一只冰盆。马车上原先用的那只被换下去送走,光是路过王氏面前,她都能感受到一片清凉,里头还漂浮着巴掌大的冰块,尚未溶化。
简直是骄奢
逸!王氏咬了咬牙“殿下这馄饨,买多了吧?”车内传来一道愉悦的女音“本宫吃两碗!”妆容被汗水打
,她深
一口气,按下想骂娘的冲动“长公主莫非是刻意刁难民妇?”秦月莹坦诚道“是的!”
青山路到底是上大应寺的必经之路,凤府的马车横在路中,后头很快就堵起长长一条龙来。王氏被晒得面如菜
,暗自咬牙,她往后一望,朝候立在自家马车边上的嬷嬷颔首。
那嬷嬷会意,翘着兰花指快速往更后头的马车走去,看似离开,实则一家一家的使眼色。这后头的马车里,坐的都是京城各家的命妇,且大多都是与武夫人
好,没有男人。
朝中各路官员聚集别处议事,且要多么那天的日子,往往都是由各家夫人先行一步前去打理安顿,同样以示对此次出行的敬重。
至于各位官员本人,下了早上的大朝会,一般要相约小聚一番之后才会动身。此番不仅是为公事,更是一次相互结
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因此男男女女,成群结队。没儿会一,几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结伴而来,身后跟着若干下人,打眼一看,便知阵势浩大。
路边的百姓们个个伸长了脖子,这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了还。其中有一位深蓝衣服的隐隐为首,行至马车边,与王氏对视一眼,福身行礼道:“求见长公主!民妇…”
“停!本宫可没心情记得你们是谁,”秦月莹直接打断她的话“一个二个敢找上门来,不过是看着本宫死了男人。
怎的了,你们都敢打包票,自家那位能长命百岁?”那蓝衣女子一被打断,动作停在半空,脸上却没什么羞恼神色,站直了自然道:“长公主又何必如此说话?一码归一码,倩儿这丫头是民妇等看着长大,如今犯下一些小错,就要打要杀的,民妇心中实在是不忍。”
“那你替她死了,”秦月莹脸色淡淡的放下瓷勺,忽而一笑“一个少卿家的庶女,诸位夫人非说得这般亲热,也不怕自降身份。且不说她这么大个人了,出生候时的,武大人还没当上大理少卿吧?”车外,王氏与武玉倩的脸色皆是一白。
长公主对他们家的事情如此清楚,怎会?车内,秦月莹接着道:“武夫人,你敢说这丫头当街拦车不是你撺掇?皇室出行,少说也是四马大驾…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庶女,是她瞎蒙。
以那武玉倩的性格,若是嫡女,估计就直接嚷出来了,哪还会说自己是什么家中第四女?言罢,秦月莹又学着那武夫人的做派抚了扶鬓,嗓音忧愁“唉,到底不是亲生…”
她的话,实在一语中的,王氏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路边百姓投
而来的微妙眼神。天干物燥,她脑子转不太动,一时心虚。武玉倩亦是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蓝衣夫人此时轻咳两声。
“倩儿,你怎可如此看着你娘,岂不叫她寒心?”她低声说罢,又对着车厢抬高声音“长公主也真是…咱们女人家的事,又何必扯上武大人?皇上下旨不让您议朝政,您可是忘了?”本以为,这道无可辩驳的
令会让她有所收敛,车内却传来两声轻笑。
“那你把皇上拉来,当场告我的状,”秦月莹漫不经心的笑道“告呀,狠狠的告!”蓝衣夫人身子一震,从前怎么没发现,这长公主吵起架来就是块滚刀
?光是听她语气,都能脑补到她车帘子之后那副嬉皮笑脸的无
样子。
蓝衣夫人捏紧绣帕,深
口气“长公主,无论如何,倩儿的兄长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是事实。倩儿为其声张,用错了方法,却是一片好心,虽然您那驸马,做错了事,不过您远在京城,我们都知道,这事儿是与您无关的。
您却要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大施惩戒,未免…”她的话未说完,身边一众夫人就你一声我一声的附和起来,一下子将这事儿抬到莫须有的高度。
且,与秦月莹之前一派轻松的语气,有了一番比对。百姓看在眼里,自然会觉得,这长公主是草菅人命了些。
再加上京城
传着那些驸马通敌的传闻,亦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这夫
两兴许就是一丘之貉。秦月莹静默的听着,倏然开口“你们怀疑的有理啊!不过,这件事情,告到本宫眼前,又有何用?你们自个儿也知道,朝中的事情,本宫
不了手,遑论军中?这样吧,这武姑娘的命,本宫不要了,不过这人,本宫就先带走了。到了山上,让皇上面见,也好将她兄长一事,查得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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