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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离家出走
 南母为了阻止南宛逃避和沈家的亲事,让孙伯给她的房间上了一道锁,彻底软起来。

 南宛知道后气得砸了一次门。

 退回窗边,她拉开窗帘往下望了两眼,窗外是草木茂盛的后花园,但草坪不厚,跳下去估计要骨折。

 但是不跳得任人摆布,这一个月的虚伪亲情已经让她受够了!

 抚住额头想了一下,她干脆躺下来睡了一觉。

 晚上七点,孙伯开门给她送晚饭,别的一句话‮有没都‬就马上锁了门。

 南宛盯住放在桌子上的三菜一饭,犹豫了一下吃了。

 过半个小时孙伯来收碗筷看到吃干净的碟子很满意,下楼对南母道“太太,二小姐很听话,饭菜都没吃剩下,估计是被您吓住了。”

 南母听了放心了一点,也甚为得意,“她也不看看现在谁给她养着,她不听我们的话还能听谁的?能让她嫁去沈家已经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晚上十点,南家都熄了灯,唯有花园里的园林灯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南宛从上爬起来,换上一套白色运动服,长发扎成马尾,又往兜里揣了钱财和证件,拉开窗子垂下一用撕成布条的衣服串连起来的“绳子”,用手扯了扯,感觉还牢固,便顺着这布绳小心翼翼滑了下去。

 这一趟出逃尤其顺利,从滑下布绳到走出大门,没‮人个一‬注意到她。

 毕竟南母再有准备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乡野地方长大的女儿学过杂耍。

 南宛也庆幸自己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一口气跑到闵安火车站,她利索地购了张赶往碧港淞水市的票,硬座,凌晨两点整的。

 这个时间段候车大厅里旅人很少,头顶的白光明晃晃照亮了那些行匆忙的陌生面孔。

 南宛在靠里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按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机游戏,站起身来准备排队检票上车。

 人还是稀稀拉拉的,但上了火车才发现车上坐满了人,都是在外的夜行人。

 南宛隔壁是个老大爷,垂着头打瞌睡,对面是个年轻小伙,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南宛。

 南宛浑身的不舒服,刚转过眼睛,前面车厢突然响起一阵动。

 没‮儿会一‬,一列警察巡逻过来,持着证件四处翻查乘客随身携带的物品。

 隔半小时,从另一个站台上出进一批乘客。

 南宛坐在最末尾的过道位置上,所以人一涌进来,她那很嘈杂。

 有‮人个一‬走过来靠在她的座位旁,估计是站票,正打电话跟人埋怨“你怎么办事的呢?硬座就算了,可现在你他妈给老子搞了张站票!站一小时,站到淞水,你给老子站站看!”

 那声音沙哑,又带着鼻音,听起来却丝毫不慵懒,反倒透出一股子霸道张扬。

 南宛愣住了,这不是那谁?

 转头一瞧,她看到了一截黑色衬衣的衣边,那黑色浓重,边角以金丝手工刺绣一抹纹,别致极了。

 他背对着她,挂了电话后摸出一盒火柴,擦火点烟。

 不用猜了,必是那个毒舌黎爷了,那把独特嗓音,那个嚣张口气,那身考究服饰,还有专用火柴的习惯。

 冤家路窄!

 这相遇的猿粪都快赶上某些狗血玛丽苏剧了!

 厌烦地吁出一口气,她转过头去不打算惊扰他。

 他夹烟的手一顿,猛地回头盯住她的后脑勺。

 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薄黎的脸上尽是震惊。

 “天杀的,这不是南家的小妞!”他伸手提起了她的马尾辫,“呦,还真是,怎么着,大晚上的坐火车去哪里?”

 他俯过身来,脸上的戏谑很快遮住了那一分诧异。

 她刚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倒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听错了。

 南宛反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什么动静没发出,他怎么转头认了出来。

 “跟你没关系,放手!”

 “说说看,你去哪儿?”

 薄黎松了手夹住烟,朝她了一口烟雾。

 南宛皱眉呛了一口,“淞水。”

 碧港是个海港城市,运输业发达,偷渡也是最严重的。

 淞水是碧港一个县级市,有一个著名的古镇旅游景区。

 薄黎将烟拿开了点,抬眼看到对面一个小伙一直盯着南宛看,不由讥笑了一声,“喂,哥们儿,没见过女人吗?”

 小伙涨红了脸,骂道“关你什么事!”

 薄黎眼神凌厉了点,刀子般刮过去,散出了一身的戾气。

 那小伙吓住了,一句话‮有没都‬,甚至起身走开了。

 薄黎走过去,大方地占据了他那个位置,长腿叉伸直了,脚尖几乎蹭到了南宛的座椅边。

 南宛看不过去,嘀咕“恶霸!”

 薄黎耳朵好,把话听去,冷笑“你是猪。”

 “喂!”

 “半夜三更独自坐这种绿皮火车,鱼龙混杂的,也不怕被人贩子拐走。”

 “大爷,你管我!倒是你,这么贵气,怎么屈尊坐起绿皮火车了?”

 “叫我什么?”薄黎弹了弹烟头,笑了一声,“大爷?这称呼好啊,再叫一声听听。”

 南宛瞪了他一眼。

 他二十九,她二十一,他比她大了整整岁,可不算小叔叔了?称一声大爷,也不夸张。

 薄黎见她有些羞恼也不再逗她,翻出手机看了‮儿会一‬,继续抽烟。

 隔了半个小时,刚才的小伙还不回来要座位,薄黎干脆伸了个懒,心情好了点。

 对座,南宛歪着头睡着了。

 薄黎佩服她在这种地方也能‮人个一‬睡着,而南宛醒过来后也觉得奇怪,她的警惕心不弱,怎么偏偏这会儿打瞌睡了?

 多年后当她跟着姜斐然长途跋涉彻夜不敢休眠‮候时的‬想起今这幕情景才陡然间明白,她对薄黎这个处处捅她心窝的毒舌男有着潜意识里的信赖和放心。

 她似乎能感觉到,狂傲如他,却不会害她。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南宛摸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薄黎完了烟,正靠在椅背里盯着她瞧。

 她睡着‮候时的‬嘴巴会微微张开,像一尾正在呼吸的鱼,看着怪搞笑的。

 “一点都没变过啊…”他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抚摸了两下右眉上的疤痕。

 火车抵达淞水站‮候时的‬,又有一批警察查了乘客和行李。

 薄黎跟在南宛身后下车。

 在诺大而空的站台上,南宛停下脚步一脸迷茫,她要往哪里走?

 薄黎看出她的犹豫,讥笑“怎么着,离家出走?”

 “你管我,你走你的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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