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葛少龙今天约了朋友一道出海钓鱼,眼看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前方又是绿灯,因此他的车比平常开快了那么一点点,怎料得到前方突然会毫无预兆地走出人个一?当时惟一的念头就是踩刹车。紧接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就缓缓在他车轮前倒下。
解开安全带,葛少龙推开车门,迅速跑到车前察看女孩的伤势。女孩看上去没有外伤,只是双眼紧闭。他立即抱起她放入自己车内,
下外套垫着女孩的头部让她躺在后座,调转车头往医院方向急速驰去。
杜小雅倒地的一刹那以为自己就要带着永远的遗憾,神魂飘
地进入
间,喝下夺走她今生全部记忆的孟婆汤,再承受撕心裂肺般痛苦的生死轮回,还得面对地狱鬼众的一番折磨。唉,都是那头该死的长发,平常就嫌打理麻烦,干吗不早点剪掉?她竟然被一头乌黑的长发给“谋杀”了!
不甘心呀!她对这个美丽的世界还有很多割舍不下的心愿——去日本看樱花,去瑞士滑雪,去爱琴海走走,最重要的是要成为煽情的名作家,一偿多年的夙愿。
上帝啊,给她一个机会好吗?
就在杜小雅万分懊恼、埋怨和遗憾之时,耳边隐约传来了对话声,仔细一听,竟然是两个女人的低语。怎么回事,另一个世界也讲普通话?杜小雅的眼皮微微打开一条细
,但愿阎罗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咦,映入视线的是两个和人类一模一样的“鬼”,脸上还带着笑容。等等,她们的打扮怎么如此眼
?白色的大褂,头上还顶着白帽子,这不是白衣天使的装束吗?难道…这里不是
间,而是…医院?这么说她还活着?
杜小雅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这才有心情注意身边的动静。
咦,这两个女护士鬼鬼祟祟地在嘀咕什么?杜小雅继续闭着眼睛躺在
上,竖起耳朵仔细地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能肯定送这个女孩来的人就是葛少龙?”人个一问。
“当然了。他的照片杂志经常都有登,绝对错不了。”另人个一笃定地给予了回答。
“老天!他可是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一!你刚才看到没有?他的鼻子那么
,眼睛又有神,声音富有磁
,我几乎就要在他的注视里融化掉了。还有、还有,他那张
感的嘴
,和他接吻一定会兴奋得昏过去。”一声夸张的叹息传进杜小雅的耳朵,造成的影响就是刺耳和麻
,这个花痴,有必要为了这层皮牺牲掉自己女
的尊严和形象吗?
“你不要白
做梦了,他虽然英俊多金,可是感情却很不专一,和他传出过绯闻的女人就有十多个。这样的男人看看就好,千万别沾上,沾上就得蜕层皮!”
“如果真能成为他的女朋友,要我
几层皮都没关系。”那个花痴还在犯傻。
杜小雅暗暗撇了撇嘴,如果她是那个叫葛什么的男人,绝对不会看上这种花痴,拜金又肤浅,和她在一起肯定会大倒胃口!
咦,倒带,倒带!罢才她们的谈话中好像有她感兴趣的话题哟。对了,那个葛什么的有很多情人,如果能待在他身边一定可以观摩到真实的谈情说爱!耶!终于给她逮到了机会,这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
忽然,耳边轻声的谈话突然中止,杜小雅正感疑惑,耳边又响起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医生,她样么怎?”一个好听的男
嗓音传来。
“没有外伤,也没有内出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她么什为到现在还没醒?还有,你刚才说‘应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会有什么不乐观的后果?”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看样子她是受到了惊吓,究竟情况如何还得等她醒来以后才能下结论。”
谢谢上帝、观士音菩萨、耶稣、圣母玛利亚、如来佛祖…总之天上的神仙,不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我都要十二万分地感谢你们。谢谢你们安排了这样一个旷世难逢的成材机会给我!谢谢!
杜小雅全身的细胞都活跃来起了,医生的这句话在她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她已经想到了跟在这个葛什么的男人身边最好的理由。
她、被、吓、失、忆、了!
样么怎?这个理由够充分吧?相信稍微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哟!况且对方还是个“名人”,应该不会和她这个无名小辈讨价还价才对。
杜小雅正暗自打着如意算盘,未曾想自己微微跳动的眼皮出卖了她假装昏
的小把戏。那个好听,或者可以称之为
感的雄
磁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
“你醒了。”这句话很明显是对她说的。
这下她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了,只得缓缓睁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磁
声音的发出者。
哇
!正点!帅呆了!酷毙了!
这些就是杜小雅此刻能够想到的所有赞美词,尽管显得空
和笼统。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脸蛋?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太空食品吗?
浓密的黑发下面是一张轮廓分明,线条有力的脸,上面分布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
厚实的鼻子,
感而引人迫不及待想犯罪的双
,再配上高
的身型,很有詹姆斯-邦德的味道。老天,她快要窒息了,因为那张“邦德”脸离她的脸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透
着一种怪异,怎么回事?他们之前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人个两,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杜小雅的脸上猛然涌起一阵红
,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医院。”“邦德第二”跳过了她的第一个问题,神情也由震惊恢复了正常。
“医院?我怎么会在这儿?”杜小雅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驾驭住了
腔内那只“怦怦”
跳的小鹿,继续和“邦德第二”谈话。
“你忘了?再好好想想。”“邦德第二”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意外和焦急。
杜小雅的摇头否认将“邦德第二”最后的希望也击碎了。她想,自己现在一定成了这个男人的噩梦。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你都忘记了吗?”“邦德第二”焦急的心态在逐渐加浓,那双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小雅。
杜小雅再次摇摇头,心里却充满了愧疚,为了成就理想,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这到想儿,她一咬牙,用指甲深陷进
里的疼痛
出了眼眶里的水滴。
“我是谁?么什为会在这儿?么什为?”她大声喊叫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你先冷静下来。”医生见状忙上前安慰,“你放心,这只是暂时
的失忆,很快就会康复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家在哪儿都…”杜小雅可怜兮兮地说,泪眼汪汪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在路边的
小狈狗。
“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暂时先住在我家好了,等你恢复了记忆,我再送你回家。”这样的结果是葛少龙所始料不及的,事实上他大可甩手走人,或者是用一些钱来了结此事,可这女孩的泪水却莫名地令他产生了一种疼惜、保护的念头。
“可我不认识你。”杜小雅
擒故纵地看着眼前的大帅哥。
“我叫葛少龙,绝对不是坏人。”他见对方不再一脸的黄河泛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杜小雅仍然有些迟疑,“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
“我家里目前现在只有三个佣人、一个司机和一个花匠,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会好好待你。”葛少龙保证道,“你也不想在恢复记忆前继续待在这个消毒水味浓重的地方或是
落街头吧?”他使出了杀手锏,相信没有一个IQ正常的女孩会反对接受他的帮助。
杜小雅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这就对了。既然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了相处方便,不介意我暂时给你取一个名字吧?”葛少龙按按自己的额头,到想没好好的一个假期泡汤了不算,还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嗯。”杜小雅点头。
“就叫…云…惜,样么怎?”
“云惜?
好听的,我很喜欢,谢谢你。”杜小雅提醒自己,从这一刻起杜小雅暂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云惜。
“气客不,喜欢就好。”葛少龙一笑,看得杜小雅呆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杜小雅问,不,从现在起应该称呼她为云惜。
说实话,云惜还的确是不怎么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早点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等我和医生商量好后就接你出院。”葛少龙出其不意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钥匙,“喏,钱包和钥匙是从你上衣口袋里找到的。你仔细看看,它们有没有让你记起一些什么?”
云惜接过它们,拿在手中端详了儿会一,摇摇头,忽然小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葛少龙不免有些失望。
“不,应该说是两个问题。”云惜想了想又补充道。
“说吧。”葛少龙看着她那副生动而表情丰富的脸觉得很有趣。
“我么什为会在这儿?我是指医院。还有,你么什为对我这么好?”云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葛少龙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你发生了车祸,而我就是那个肇事者。”
云惜整个愣住了,他么什为要说谎呢?
葛少龙的家坐落在市郊那片风景宜人的南石路上。这里有宽敞的水泥大马路,路的两边种植着从国外购进的棕榈树,就连路灯也是仿造欧式风格定做的。
云惜坐在葛少龙的法拉利跑车里,对看到的一切除了好奇并无
羡。从小她就对钱财看得很淡,常常是左手拿钱,右手花钱。她的理财格言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本来嘛,钱是为方便人而生的,如果人被钱困住岂非本末倒置、喧宾夺主了?
葛少龙斜睨了云惜一眼,“想什么?”他突然出声问。
“我在想,这么奢侈的地方,很多人一辈子都别指望能落住其中。”对她老妈来讲就是个童话幻想。
“你很希望住在这儿?”葛少龙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试想有谁不愿住在豪华的别墅里享受高品质的生活?可他还是想亲耳听听云惜的回答。
“恰恰相反,我才不喜欢住在这种没有人气的地方。”她的答案真的很让人跌碎眼镜。
“么什为?”这个答案倒
有意思。
“这里的房子就像一个个精美的牢笼,再怎么华贵也只是个铁笼子而已。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淡漠,彼此之间也不会诚心地交往。我敢说住在这里真正感到快乐的人并不占多数。”云惜振振有词地解释。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讲究一个‘缘’字,有句话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吗?”葛少龙看了她一眼,“你认为我也戴着假面具?”
“你嘛。”云惜瞄了他一眼,保守地回答,“到目前为止还好啦!”
虽然这个评价差强人意,但至少表明她对自己还是信任的。
“多谢夸奖。”葛少龙戏谑道,云惜的坦白让他感觉不错。
“气客不,希望你继续保持下去。”云惜大言不惭地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直至接触到葛少龙盯着她的眼神,才尴尬地收回自己正在“行凶”的手。天啊,她这是在么什干?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动手动脚,一点都不稳重。
就在云惜满心懊恼候时的,车子驰进了一扇徐徐往两边打开的电动镂花大铁门,很快,就在一栋二层洋房大门前熄了火。
“下车吧。”葛少龙亲自为她打开车门,还故意在她耳边低声戏谑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你就住在这儿了,希望你对这个精致的牢笼不感冒。”
云惜明白了他的坏心眼,立刻反击道:“好的,鹦鹉先生。”话音一落,人也不请自入地进了大厅,刚才的不自在随即一扫而空。
看着云惜的背影,葛少龙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将这个失忆的女孩接回家是正确的选择,她是如此的聪颖、单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他转头对
上前来的管家吩咐着:“去收拾出一间客房让云惜小姐住下,好好照顾她。”
“是,少爷。”
这时葛少龙的手机响了,“喂…道知我了,你马上通知投资部经理到办公室等着,我现在就赶回去。”
挂掉手机,葛少龙对云惜道:“这是管家,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告诉他。”
“哦。”她得认真、周详地筹划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以便猎到想要的爱情素材。
看着葛少龙渐行渐远的身影,云惜立刻朝管家勾了勾手指。
“什么事?云惜小姐。”管家赶紧走到她身旁。
“葛少龙一共有多少女朋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打探情报了。
管家睁大眼睛瞧着她,脑细胞在飞速地活动着,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女孩和少爷的关系前,对这种
感的话题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保持缄默。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很多对不对?”看到管家那张苦瓜脸就知道答案了。
“云惜小姐,你…还好吧?”管家对于云惜
出的兴奋之
大惑不解,这不该是少爷的女朋友应有的表现吧?
“那葛少龙最喜欢谁?你不会说的对不对?好了,我的房间在哪儿?”云惜很清楚这
老油条滑溜得很,想从他嘴里撬么什出有价值的消息既费口水又伤神。
“我给你带路。”一旦饭碗无忧,管家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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