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吵死了,吵死了,统统给我闭嘴,闭上嘴——”
刚开始带小男童王振回家时,或许是因为他不怕生玩心又重,因此在一群人照料玩闹下,无论是他的童言童语或不稳的步伐都让大伙觉得可爱极了,是其尤谌-虹被那孩子逗得开心极了。
既然孩子那么可爱有趣,她想不如将城里所有的孩子都聚集到堡里来,让他们陪她玩个够。
不料事情却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同,孩子的个性根本不是大人所能控制或捉摸的,有些小孩一来就哭着找娘;有些则顽皮的到处
跑;有些还破坏
超强,将能拆的东西全给拆了…
总之,才不过两天的光景,整座烈弈堡就像经历过一场大灾难般,人仰马翻、
飞狗跳,偏偏小孩子下不得重手,也难以沟通吓阻。所有人都累得想束白旗,罪魁祸首的谌-虹更是想尽快逃离这群小魔头的魔音传脑。
“娘…我要娘…”几个小孩干脆赖在地上大哭大闹起来。
“闭嘴,闭嘴啊!”谌-虹捂住耳朵,秀丽的眉头皱得死紧。“讨厌。”
“小姐,不如将他们送回去吧!”她身边的蓝衣丫环在所有人的祈求下,靠近如炸药般可怕的大小姐身边建议着。
谌-虹突然睁大了眼盯着她看,不但把蓝衣丫环吓得倒退两步,连旁边偷偷张望的人都给吓出了冷汗来。
“蓝雪,这么好的建议你么什为不早说?”害她苦恼的要命呢!
原来她要说这句?害他们吓的呢!
“小姐,我们即刻去办。”青氛立刻笑脸盈盈的道,并指挥身边的几个仆役丫环去做。
谌-虹点点头,转身走向马房去。
“小姐,你要上哪儿去?”蓝雪和青氛立刻紧跟着她异口同声问。
“快被烦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谌-虹坐上自己那匹浑身赤红的马后,转身对两个丫环吩咐道:“你们别跟来,好好休息吧!”
道知她她们也快被那群小孩烦死了,要她们休息可不是体恤,而是她实在受不了别人的烦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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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绿野山谷中漫无人烟,谌-虹骑乘马匹快速地策马奔驰,薰风拂过她的面纱,微微的凉意中蕴含了属于幽谷内那股静谧宜人的气息,令烦躁的她心情一阵舒畅。
放纵马蹄驰骋了好儿会一,她才停了下来,跳下马将它放置一边。她跑向碧草如茵的绿地坐下后深深地
了一口气,耳边聆听属于大自然的虫鸣鸟叫,一向习惯众星拱月的她,忽然觉得这样独自一人的感觉其实也满好的。
哈!她可能是疯了!而且是被那群小表头给吵疯的,然不要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独处的感觉很享受呢?
正当她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时,遽然听到在她身后的草丛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着,细碎音声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轻咬下
,奇异地感觉到身边突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息。
她乌黑灵动的眸子四处溜转,就在她慢慢地想转身瞧个究竟的当儿,蓦然从眼角的余光中,察觉到一枝杀气腾腾的长箭正往她直直
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连躲避都忘了。
电光石火间,在那把箭的前端有块莫名的小石子先击中了她,她浑身一震,而后接连的是一声惨烈的哀嚎和一个张狂的笑声。
“哈!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一个身穿猎装的男子越过吓呆了的谌-虹,直接从草丛处抓出了一只小山猪,拔掉了它身上所有的那只箭,三两下便利落的将它捆绑妥当,并用小摈子将它四脚朝天的勾起,甩在身后。
“等等。”就在那男人要走前,谌-虹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她连忙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男人似乎现在才发觉她,他不耐烦地撇头问:“啥事?”
“哼!你的箭差点
中了本姑娘,你这样就想逃吗?”瞧见他那不善的态度,一向趾高气昂的谌-虹哪
得下这口气?她气愤地责问。
“逃?”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继而放下小山猪,卷起了袖口凶巴巴道:“好啊!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我恶人先告状?”她瞠大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没错。”他
出狰狞表情,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都是你挡路的关系,差点吓走了我的山猪,是不要我技艺高超,恐怕就让这头畜生给逃了呢!”
“你技艺高超?”谌-虹用力的甩开被他抓住的手,“哼!是不要姑娘我命大,早就死在你箭下了,你居然还大言不惭。”
“哈哈…命大?!笑死我了,真是笑话…”
看他突然笑弯
的样子,谌-虹脸色更是一阵青白,“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哈…我笑你自不量力。”那男子刚毅冷峻的脸上漾着极度的嘲谑道:“是不要我先丢一块石子让你偏了偏身子,为以你以你这笨丫头的能力能够躲过这一箭吗?”
“原来…原来砸我石子的也是你。”石子砸中了她的肩膀,害她到现在还觉得痛着呢!
“没错,算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他慢条斯理的解释。
救命恩人?可恶,这家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小到大她哪曾受过这等闲气?晶莹的双眸一沉,她慢慢由
间解下那从不离身的软鞭。
“很好,那我就来还你这‘救命之恩’。”她咬牙切齿地道。
长鞭一出,又快又狠,她是存心给这狂妄的家伙一点教训,让道知他她可不是一般好欺负的姑娘。
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一向自傲的鞭法连连使了三招,招招凌厉至极,竟然无法伤他分毫。对方始终手环着
,态若自然地左右晃动而已,她越使越急,额上的冷汗直冒。
“好特别的报恩方式,在下受教了。”他轻翻身,足下的脚尖往那鞭子一点,她施展的所有招式立刻让他化于无形,而那长鞭也被甩出三尺外。
谌-虹整个人愣住了,从小她爹就请了许多武林高手来教她武艺,她不然知道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但是今
却如此惨败在这个默默无闻的深山野夫手里,实在教她难以相信,难道她的武功真的这么不济?
不,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对自己非常有自信,而且前几回有几个刺客想杀她,还不是让她及身边的两大婢女青氛、蓝雪给手刃了。那么问题就出在对方身上,一个普通的猎人绝对不该有如此好的功夫。
“你是谁?”她清皓的大眼直盯着他,想从他身上查探出个所以然来。
刚毅不凡的轮廓、冷峻犀利的鹰眸;剑眉
鼻,薄厚适中的
常不经意扬起莫测高深的笑意,虽然身着一般猎人的装扮,但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人个这不简单,她忖度着。
“我…”他眼中勾勒着深奥难测的神情,戏谑的将笑脸凑近她,“你对我有兴趣?”
对于他无礼的突然亲近,谌-虹心跳当场漏了一拍,她连忙退了两步。
“大胆!”她怒斥。在这弈城的土地上,除了前几回的刺客外,她还没遇过这种人呢!
“哟!还真是凶呢!算了,不玩了。”他悻悻然地耸耸肩,继而又重新将地上那头小山猪甩到肩后,迈步离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她追上去。
“这重要吗?”他转身反问,肩上的那头小山猪差点撞到跟在身后的谌-虹。
“可恶,你小心点行不行?”她气得大骂。
“那你就别跟着我。”他连头都懒得回地说。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猎装男子手臂一张,扬扬自己的装扮对她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个猎户而已。”
“猎户?真有这么简单?”她质疑地问。
虽然极度不愿,但谌-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武艺高强,要杀她绝对不是件难事,而他却无意伤她,所以这人跟前几回的刺客铁定不是一伙的;再加上从小在烈弈城长大的她也不曾看过这号人物,因此他的来历也更引起了她的兴趣。
“就这么简单。”他断然道,又迈开步伐往前行了。
才怪,他以为她跟三岁孩童一样好骗吗?
“不行,今天我非问到个答案不可。”她固执地对着他的背影道,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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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猪,又肥又
的小山猪,小山猪…”
那猎装男子就这样大咧咧的扛着一头小山猪沿街叫卖,而谌-虹不放人地紧紧跟着他、研究他。
这是烈弈城的地盘,当然有谌-虹出现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又惧又畏,男子叫了老半天,自然连个敢上前来询问价码的人也没有,他终于发觉到不对劲了。
他顿下了脚步转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极度好奇的灵动眸子。
“喂!你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我的客人都让你给吓跑了。”他故意
声道。
“何以见得?你不么怎说是你这头小山猪没人要?”她反讥问。
“错,我的小山猪绝对比你好。”
“你…你拿我跟猪比…”谌-虹气得跺脚骂道。
猎装男子截断她的话语,继而摇头啧啧道:“你瞧瞧你自己,这么大热天的,脸上还蒙着面纱,咦!真的长得丑不拉几的,就该躲在家里别出来吓人才好。”
“你…”她指着他的脸,一时找不出可以骂他的话。
猎装男子不理会气得哇哇叫的她,径自转身就走。
“喂!你真的道知不我是谁?”她气得赶上前问。
那男子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摇摇头,“没印象。”
“好吧!就算你是外地来的,不过既然你来到了烈弈城,也该听过烈弈堡谌-虹的名字吧!”谌-虹这三个字,在烈弈城可是能呼风唤雨的。
“谌-虹,很了不起吗?”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在叫阿猫阿狗般随意,但一双鸷猛锐利的眼神则瞟向不远处。
谌-虹又让他那讪讪然的语气给气得差点跳脚,就在她伸手想往他脸上招呼的同时,那猎装男子忽然冷不妨地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地。
“哎呀!该死的…”谌-虹毫无防备的跌在地上,正当她想抬头破口大骂时,突然看到她方才所站的位置旁的石柱上,整整齐齐的
着三把薄刃。
天啊!要是刚刚他没推她一把,那三把薄刃铁定会要了她的命。
“多行不义必自毙。”猎装男子看了她一眼,蕴含深义地对她道。
“什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惊魂未定地问。
“我…没什么。”他犀利的眸子一转,又恢复了那轻佻的笑容。“刚刚不小心推了你一把,你还好吧?”
不小心?!
慧黠如谌-虹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正极力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还有他刚刚那一手,若说是不小心那就太牵强了。
她伸手让他扶起,晶亮的眸子紧紧纠着他,“你的武功可真了不起,到烈弈堡当我的护卫如何?”
“护卫?”他挑起一边的眉问。
“是啊!我担保你吃得好睡得好,你也用不着这么辛苦狩猎、买卖了。”她指指仍在他肩头的小山猪道。
“承蒙错爱,只可惜我还是习惯自由自在,不爱受人约束。”吃好睡好?就刚刚的那三把薄刃,他就知道那铁定是个苦差事。
他一口否定了她的提议,转头又开始叫喝,“卖小山猪,又肥又
的小山猪…”
“当我的护卫也很自由,我不会约束你的。”谌-虹跟在他身边继续游说。
“没兴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对了,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谌-虹。”她骄傲的抬头大声道。
“红魔女谌-虹?!”他脸上全是惊讶神色的大吼。
路上的行人全看向了他们,在看到谌-虹阴沉的眼神,又赶紧撇过头去。
“红魔女?谁让你在我名字前加那三个字的?”她冷凝语气问。
“哈!这烈弈城有谁道知不你的所作所为?叫你魔女真是名符其实。”猎装男子还不怕死的嘲讽道:“我真后悔刚刚推你那一把。”
“你…你胡说,我的所作所为哪里不对了?”她转身问旁边的行人道:“你们说,我哪里做错了?”她随手抓了个人,“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没…没错…”被抓的那路人甲吓得差点昏倒。
“放开他。”猎装男子将肩上那头小山猪,递给那倒霉的路人甲,“这山猪送你,当作补偿。”
“这…”路人甲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小山猪。
在那路人甲还颤着声不知该不该接受之际,他已拉着旁边的谌-虹往前走去。
“你拉着我去哪里?”谌-虹不满地问。
“眼见为凭,我让你亲眼见识一处自己所犯的过错。”
猎装男子…其实是刁凛夜,他就这样半强迫地带着谌-虹去探视那失去孩子而伤痛
绝的王大娘;被蓝雪断了手又失去田地,就快无法维生的大汉;被谌-虹打伤仍卧在病榻上的中年书生…
“看了这么多你的‘杰作’,不知你有何感想?”刁凛夜一直在注意着她的眼神,只可惜他有些失望。
“感想?你希望我有什么感想?”她却反问他。
“难道你连基本的愧疚之心有没都?”他诧异。
“我么什为要愧疚?”她一双生动的美丽眸子眨了眨,无辜极了地说:“王大娘的孩子我只是借去玩玩而已,又没说不还她;那大汉则是他自己不该得罪我;中年书生是他自己笨,得不到我欢喜…”
“照你这么说都是别人的错喽?”他已觉得
口窜起一把火。
“当然。”她抬起下巴毫不犹豫的回答。
瞧她说得这么坚定又毫无悔意,刁凛夜突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突地,他抓起了她的手,拿出一把小刀在她手指上用力一划,划出了一小道血口子。
“哎呀!好痛。”谌-虹连忙将手缩回。
“痛?你这么一点点的伤口就说痛了,那总该可以体会那大汉和中年书生身上的伤痛了吧?”他是故意惩罚她的。包括在山谷里那差点
到她的一箭,以及刚刚在路上遇刺,将她推跌在地。
“怎么会一样?”她轻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道:“我是烈弈堡的小主人,我的命比任何人都珍贵,我爹说过,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博我一
而生的,没有我,这世界根本毫无色彩,难道你道知不吗?”
“呵呵…真是有趣的说法。”刁凛夜连连摇头,道知不该同情她父女俩的无知,还是该怪她太过天真。“你不会当真信了你爹,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宝贵吧?”
“我当然相信我爹的话。”
刁凛夜的笑容隐了去,起而代之的是质问的神色,“你还真是天真,道知要刚刚在路上如果没有我,你可能已经见阎王爷去了。”
“可是我没有啊!”她喜不自胜地道:“逢凶化吉,那表示我真的是天之骄女,而你正是上天注定好要来保护我的人。”
真是被她打败了,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刁凛夜都没她这么骄傲呢!
“这么说来,你以后还是会这么做?”他怀疑问。
“当然,只要谁敢惹到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她的话语虽然骇人,但是眸子里却仍是天真烂漫神色,令人难以置信。
“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道知不你这般恶毒的女子,长得是否也同样
恶?”刁凛夜对她一直蒙着面纱的容貌产生了莫大的兴致,伸手想揭去她脸上那红色面纱。
“胡来。”谌-虹吓得一闪,没让他得手。
刁凛夜不死心,继续往她面门攻去,就在那红面纱滑落在地上的同时,他整个人犹如被点了
般,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
好一张出水芙蓉的脸蛋,眉目如画、雪肤朱
,娇柔细致的完美俏颜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女,尤其现在她脸上仿似染上了红霞,那白里透红又清雅脱俗的脸蛋,真足以夺走任何人的呼吸。
忽然,他发现了旁边些许的行人,也和他一样的痴恋她姣美楚楚动人的脸蛋,他手一扬,那红色面纱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他一直不顺畅的呼吸也才恢复了正常。
“看到了吧!我是否长的有如蛇蝎般
恶呀?”谌-虹当然知道自己长相如何,就是为了杜绝一些凡夫俗子对她不敬,她才干脆将自己的脸蒙上。
但是这猎装男子不同,她喜欢他刚刚那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恭维神色,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长相总算有些可取。
“是啊!
恶极了。”刁凛夜说得言不由衷。
真是丢人啊!往日在大江南北走动,甚至连皇宫也去过几趟,各方的佳丽他早已看腻了,到想没竟然会在这蛮女面前出这差错。刚刚那副呆模样幸好没让巫士融瞧见,然不要恐怕要给他笑掉大牙了。
他的脑子里仍浮现着刚刚所看到的那张俏颜,真是疯了。他暗骂。
见他神色不自然地转身要走,谌-虹赶紧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刁凛夜不回答,只定定地看了她那双
在外面的美丽眸子道:“难道为以你自己拦得住我?”
话说完他飞身就走,像来时一样突然。
“喂…至少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喂…”她追上前去。
“刁凛夜。”远处传来三个字。”
“刁凛夜?刁凛夜…”谌虹细细的念着这个名字。
好个刁凛夜,好俊的身手。望着他远去的身形,谌虹暗自忖度着:我就不相信以本姑娘的能力擒不到你。
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她面前为止。
她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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