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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斜倚凭栏,还拥着娇人儿观赏窗外逢秋的庭园景致,然任桂花再芬芳,粉菊再清香,假山水凉亭造景再巧妙,也引不开笼罩着两人之间的凝重沉默。

 急转直下的剧情,从怡沁郡王口中传进了杜冥生耳里,让他好些天来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就是重重地摔下,美妙刹那间跌了个粉碎!尖锐的碎片,刺进他的心、划过他的眼,而他,得尝着这份刻骨铭心的血和泪,独自步往下一段旅程。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汲取着男子身上熟悉的淡淡药草香,德媛轻问。

 沉好‮儿会一‬,他才开口:“往南走。”

 一双蝶翼般的长睫,随着眼帘更加低黯了。

 中秋将至,郡王一行人眼看是没法赶在十五前返抵北京了,两江总督于是巧心设下赏月宴,邀郡王、贝勒等人留下过节。中秋一过,他们便要动身北上回京城,她自是必须同行,而他…选择了与她完全相反的方向,他要南下…“愈是往南,就愈是不会下雪,对不?”清丽的脸蛋,勉强勾动微笑,“以前在京城,我最怕过冬了,因为不管屋里摆了几只火盆,我还是全身发冷,手脚冰得像是刚从冰窖出来似的。可我又最爱赏雪,看着雪花片片飘下来,举目所及就是一片纯白,四周静沉沉的,好似世上只剩我一人…”说着,她不住红了眼眶,“我原先好盼望今年冬天能跟你一起过…我想跟着你取暖,同你一块儿赏雪,想试试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你的感觉,可——”

 可如今这一切,都不可能成真了。他们必须各自分飞,她朝北,他往南。

 螓首埋入挚爱的口,她痛哭失声。

 “可我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孤单单的‮人个一‬生活,我想陪着你…如果当初不去认我阿玛、额娘,或许就不会弄成这样了…冥生哥哥,‮起不对‬…”

 俊秀的脸庞,悬上了两道清泪。他轻抚她柔滑的发丝所绾成的髻,哑道:“别再说了。这件事…没有谁对或错。”

 打从一开始,他爱上了自己所救的失忆女子,可有错?记忆恢复后,她为了让父亲宽心养病而自承身分,又焉有错?现在她的丈夫要回自己的、她的父亲希望女儿过得好,而希望他这个梗在中间的第三者成全退让,谁能说有错?一切,不过是上天作弄。

 “你…会忘了我吧?”她哽咽问道。

 他怔了一下。半晌,他合上眼。“我会忘了…媛格格。”

 揪住他的衣襟,她点点头,一种心痛,一种心安,哭得更凶了。

 “忘了我,去找个能陪在你身边,需要你、会照顾你的姑娘,别让自己孤单一人…”她是不能陪他飞了,但辽阔的天空仍在他面前池该有属于自己的翱翔。

 杜冥生将她收拢在前,紧紧的,紧紧的。随后,他吻她,任自己的泪淌上她的颊,直到分不清是谁的泪。他松手卸下她身上的珠佩绣袍,和自身的素布衫,与她同人香帐,翻滚**,纵其一生的放任无羁,一回又一回。

 他要记得她,记得这具与他过的香躯,记得这个和他相偎过的体温,记得这张他亲吻过的容颜,记得他的芸生。

 即便是时间,也不容抹灭他的心誓——在最后一次狂喜中,他低俯至她的耳边,呢语:“我,不辞行。”

 赏月宴在总督府中庭盛大展开,两江总督和怡沁郡王、钰贝勒其下的部属等共饮一桌;而总督夫人与其余女眷则聚集在仰熙楼,负责款待怡沁福晋、格格。

 天上月儿圆又明,地上筵席杯觥错,酒酣耳热,端是歌舞平的太平景象。

 怡沁福晋步履袅袅地穿过长廊,绕过月影晃晃的水池,终于如预明地在杜冥生所居的房间找着失踪了‮儿会一‬的德媛。

 房门敞着,屋里没点灯,清亮的月华却映了半室光辉,她看见女儿僵坐在桌旁。

 “媛儿?”她走了进去,燃起一盏灯,略微恍然地瞧着女儿呆滞的目光。“嫒儿,你在这儿做什么?‮不么怎‬到仰熙楼去跟大夥儿一起赏月呢?”

 德媛眸子瞬也不瞬,平板地逸出一语,“他走了。”她回望空的房间一圈,“他说了不辞行,所以我来找他时,他就已经不在了…

 他人真好,是不是?‮道知他‬如果他不先走,明天‮定一我‬走不了;他也知道相会无期,辞行只会让两人难受,所以他就这么走了。”豆大的泪,开始一颗一颗地落。

 她哑声泣道:“‮么什为‬?额娘,我好不容易才爱上‮人个一‬,‮么什为‬却偏要落了空?”

 福晋轻叹,用手上的香帕为她拭泪,“你是个有丈夫的人哪!别忘了,这丈夫可还是你自个儿挑的…人生大事,岂容得你儿戏,说换就换?想想看,紫城里多少双眼睛,哪由得你任闹笑话?”

 “是啊…”她凄美一笑,“是我自己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看女儿似乎凄绝,福晋有些心焦,“‮么什说‬毁了自己一辈子?跟着钰,是一辈子享用不尽,我和你阿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为那个人,净把自个儿往死胡同里拉呀!多为往后着想,那个人能给你什么呢”

 凝望着窗外清灿的银白,德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是沉沉的想,想他竹青色的背影,是不是正披着一身和他最是合称的月光灵气,悠悠漫步在凄冷的石街上,一步,一步,愈来愈远…中秋过后,怡沁郡王等人即收拾了行囊,雇了几辆车马,起身回京。

 行陆路不比走水路轻便,一路上或走或停,傍晚就留宿客栈、驿馆,回程中,德媛食不知味,睡不安眠,像个失了魂儿的布娃娃,凡事皆尽由人。

 惟独,她坚决不肯和钰同房共寝。

 晚上两间厢房,她总拉着福晋不放,使着子非要和母亲同宿,把老父和丈夫推到另一间去。所幸一般的厢房里都会有两张,一张主人,一张则是仆人。钰再是恼火,也只得脸上含笑、心里咬牙地退居仆人过夜。

 “媛儿,你不能这样。”福晋叹劝,“你兴许能躲他一路,可到了京城以后,你总还是要回贝勒府的,那时你该怎办?你们是夫呀,能不同房吗?只是迟早而已。”

 撒娇地枕着母亲的膝头,德媛微微双眉,“‮道知我‬啊…可是,额娘,你一定要帮我,至少这一路上,多给我一点时间,毕竟…我没法那么快就准许另一个男人碰我的身子…”

 她躲着、钰捱着,回到京城时,已经是秋霜尽落的时节了。

 又在郡王府赖了些日子后,德媛在怡沁郡王的“押送”下,不得不进了贝勒府。

 贝勒府内,果真按钰当初的诺言,被大力整顿了一番,也正好让钰藉机发他在回京路上所受的怒气。前来厅上重新晋见主母的仆婢们,个个非伤即残,对主位上的人再不敢怠慢丝毫;而荷姬,听说也被下令逐出贝勒府,不知所踪。

 怡沁郡王很是满意,对必恭必敬的钰又代几句后,放心地坐上了马车,在德媛依依不舍的眼光中,扬尘而去。

 望着马车逐渐缩小枉大街另一端,钰的大掌冷不防地搂上了她纤软的肢,抵靠在她贝耳边,徐徐吹气,“你逃不掉了。”

 搁在间的掌用力一捏,捏出了一颗痛泪沁在她眼角,他只是冷笑。“该进屋去了,我的夫人。”捏在她间的掌劲没有片刻放松,他就这么擒着她,步回寒月阁。

 疼得几乎脚软的德媛,低头缩肩,惨白着脸,人挨在他臂弯,依着他的步伐往寒月阁去,沿途见着的奴仆,只当贝勒主子和夫人恩爱非常,无人察觉她的不堪。

 进了房,钰反手拢上门,方施恩地松开了掐在她纤上的掌。德媛瘫倒在地,吃疼地抚着,浑身痛得冷汗不止。

 “你——”她气恼地昂高了头,怒眺站在面前的男人,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一记耳刮子旋即而下!“啪”地一声,响彻房内。

 小女子被打得伏倒,眼前黑了一瞬,骤然间天地无声,耳朵只是嗡嗡作响,角溢下了一丝腥,脸颊阵阵火热的麻刺辣痛。

 钰弯身蹲下,把她拽‮来起了‬,长揩以鹰爪般箝住红肿了一边的芳容,抓得她发疼。

 “想说:‘难道你不怕我跟我阿玛告状’?”他浅浅笑了笑,不吼,不骂,只用让人背脊发凉的低冷声音,笑着对她说:“劝你还是别告状的好,要是撕破了脸,闹上宗人府,大家都难看;而最‮的看难‬,仍会是你沁郡王府,你信不?只要听到你在外头好上了一个野男人,无论我再怎样残忍待你,也不会有人说我错,懂吗?为了你好,为了你的阿玛好,为了怡沁郡王府好,你还是乖一点,嗯?”

 凛栗的气息,贯穿了德嫒的脊髓,闪着两簇小火的雪瞳,睇着眼前这个空有俊美外表、体内却窝藏罗刹食人鬼心肠的男人——她的丈夫。

 陷在掌上的容,钰看了好些时候,醉地呢喃起来,“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极了…新婚夜那晚,我本来以为拥有‘病西施’之称的新娘,该是很美的…可我失望了,你的确该算是个美人胚子,但…不美,所以我说你‘不过尔尔’。”他伸出另一手的指,在析的小脸上描摹,“原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我想,西施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这才知道,西施病了,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

 指尖滑过她的芙容,随而又往下延去。她的颈、她的肩,然后大掌忽然包握住隆起的浑圆,令她倒了口气。

 弄着娇人儿柔软的脯,他得意地看她不愿却止不住的低道:“唔,摸起来不再让人觉得扫兴,连身体也变了…这感,这娇,是那个男人教会你的?”他眸光忽地锐利,放开了她的脸,两手转而暴撕开她的前襟、扯落她的抹,然后强硬地去她整件上衣。

 “不——”德嫒拚命想要挣脱,两只粉拳却完全不敌他单掌,无力地被反制在头上。“不要!你放开我…”

 高高起她的下裙,他面笑,“不要?等会儿你就会求我不要停!”想要她的望已经蕴藏心中近月之久,他一刻都不愿再等。

 这是他的夫人、他的呢!一段时间不见,她从不起眼、惹人厌的虫,蜕变成灵彩蝶了,让他充满好奇,迫不及待要尝尝她最真实的原味!他用膝格开她的大腿,撕扯裙下最后一道防线,息愈是浓重,原始的侵略盈满心头,恨不能即刻攻占她的全部!他急切地掀开长袍下摆,松头。

 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德媛悲愤地把脸撇开,任泪倾。脑中浮现曾在秀水城遇过的那群人面禽兽,她毫不怀疑钰跟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异处,也不过是那些人没有身分,而钰有个贝勒爵位罢了。

 真实的他们,都只是被兽操控的人…蓦地,男人背后拢上而未落锁的房门,砰地大大敞开!钰一愣,缓下攻势,眺着眼回头望去。

 “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擅闯主子房?”

 他放松手劲,正好让德媛趁得了空,猛然挣脱,翻身捡衣遮身,一面抬头看是谁前来解救她?立在门口的,是个女人。一个脂粉媚丽、一身红的女人。

 “荷姬?”他壁紧一对剑眉。“怎么你还在府里?我不是已经下令要你滚出贝勒府了吗?”

 “贝勒爷…”荷姬眼含哀凄,上前抱住这个对她面鄙夷的男人。“贝勒爷,荷姬伺候了您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腹中有了胎孕,您当真要把荷姬赶出府,让您的骨落在外吗?”

 “你有了?”听闻血脉得以传承,钰却没有半点欣悦之,反而不耐地大手一挥!“那就打掉,马上离开贝勒府,别来烦我!”

 荷姬震住了,不愿相信他当真那么无情无义。“贝勒爷?这是您的子嗣——”

 “子嗣?你这‮子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钰狠毒地笑道,“就凭你,也想帮我生孩子?先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吧!生下来的孩子能见人吗?”他指向缩在一旁的小女子,“看清楚了,能替我生孩子的,是这个出身、血统都高贵的格格!至于你?哼,回窑子蹲去吧!”

 “贝勒爷…”荷姬僵在原地,恍恍惚惚的,好似失了神智。不愿相信,付出的情、付出的爱,换来的竟是他的无动于衷。

 “滚!本贝勒正忙着和我的夫人快活,别来扰我兴致!”男人全然不留情面,转身又往德媛近。

 扯开德嫒遮在身前的残破衣料,他也不顾后头还有别双眼睛,再次对她强肆索求。

 “你放开我!放开…”德嫒使劲推攘不依。

 “啊——”忽然,钰低吼出一声哀号,身子僵硬,涨红的俊脸快速转白。

 他缓缓旋首看着身后泪满面的荷姬,从他背后出一把染满血迹的尖刀——鲜血,从背后出,溅上她没了血的丽容。他目凶光疯狂掐住荷姬,“人!”

 几乎窒息的荷姬狂地戳刺他的身体,第二刀、第三刀…直到,他倒下,搐,然后不动。

 “钰…”脸上是血又是泪的荷姬,巍巍彬至他身旁,抱起眼中已经失去生命光芒的男人,放声哭号。“钰,我是真的爱你呀!你‮么什为‬要让我们走到这地步?你‮么什为‬不能仔细看看我?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钰…”

 彻头彻尾目击此凶案的德嫒,软瘫在一边,动不了,叫不出,也跑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前一刻还揪着她蛮的男人,就这么死去。

 荷姬哭了一阵子后,才把男人尸身小心放下,又持起尖刀,朝她瞪了过来。

 “这都是你害的!‮是不要‬你,钰怎么会忽然变心!你听好了,钰是我的!你什么都得不到!他是我的!”她用力挥下一一“呀啊啊”尖刀的寒光、杜冥生的笑容同时闪过德嫒眼中,尔后鲜血飞溅,模糊了她的视界,放眼所见只有殷红一片。

 血…温热的血…汨汨地…雪,白蒙蒙的雪,片片飘飞而落,无声地满盖屋檐、大街,放眼望去,皆是纯净的白,将世间一切掩盖得完美无缺。

 靖亲王府内的雪玉湖也已经结了冰,同样被冻在湖边的画舫上,独坐着一名清秀俊逸的男子,默观这片沉静雪景。

 我又最爱赏雪,看着雪花片片飘下来,染得举目所及就是一片纯自,四周静沉沉的,好似世上只剩我一人…她说的真对,此刻,他就像是被雪包围着,小小的世界中,仅有他一人,放纵思念。

 现在的你,还是‮人个一‬在看雪吗?或者,身边有个能让你偎着取暖、感受天地之间只有你俩的人,陪着你一起赏雪?“老六!你居然在府里?”一声惊呼,打破了空气中原存的静谧。

 他转过头去,但见来人一身厚实貂裘,头戴一顶灰貂暖帽,大冷天里手上仍少不了一把摺扇,俊美得宜男也宜女的白析面容既惊又喜。

 “四哥。”他淡然一唤。

 靖亲王府第四位世子,庆容大步跨上画舫,坐至他的六弟,庆煜的身边。

 “你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子,什么时候回府的?又怎么想到要回来了?”庆容大展亲善笑容。

 “过年。”庆煜简答。

 庆容嘴扬起美好的弯弧,“你可买过了个好年。”

 “干嘛?又想要什么养颜美容的方子?”庆煜瞥来一眼。身边这个自恋到了极点的男人,同时还是个极度爱美的完美主义者,以维护自己的美貌和苗条为人生最大旨趣,酷爱养颜美容更胜一般男人所感兴趣的补身壮哩!“怎么会想到往屋外跑?不怕这冰天雪地,冻坏了你独一无二的俊美脸蛋?”他语带揶揄。

 “唉,甭提了。你看看这些…”美男子叹息着从大擎下掏出一大叠摺子,摆上茶几。“紫城内所有待嫁姑娘姓名、画像、家世、嫁妆、喜好等等资料——还包括遗孀寡妇咧!”

 “珍姨娘弄来的?”

 “这府里除了我娘亲,还有谁会干这种无聊事?”

 “你都三十了,是该成亲了,莫怪珍姨娘替你着急。”

 “急什么?她还有我二哥这个亲儿子哪,娶也娶了,孙女、孙儿也都生给她了,怎么就不饶过我?”他好怨叹。“难得年底的商事能搁一边,回家来轻松轻松,哪知我娘搬出这堆玩意见,?哩啪啦的讲个没完,害我只好赶紧逃出大屋!也幸好我娘裹了小脚,不便跟过来,就把这些给我,叫我好生研究,考虑考虑。”抱怨完毕,他顺道伸指戳了戳小弟,“唉,要不要也一起看看?‮定不说‬咱们兄弟俩可以一道办亲事。”

 庆煜笑着摇头,还是拿起了一本摺子,随意翻阅。一看,随即沉下了脸。

 “赫舍里-德媛,怡沁郡王嫡长女,镶白旗多罗格格?”

 “哦,面孔嘛!”庆容笑了笑,对二哥的这个小姨子还算相

 “她…应该已经有个贝勒丈夫了不是?”

 庆容意兴阑珊地翻着某官表千金的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答:“本来是,可惜挂了。”

 他诧然,“死了?”平时对京中消息不看不听,他完全不知此事。

 “是啊,还是被自己的侍妾刺死的呢!”恶,这是什么长相!他今天胃口肯定会不好。抛开摺子,庆容又翻起下一本,脸色更苦了。

 “大概三个月前吧!贝勒府发生了凶案,听说是因为钰贝勒为了夫人,把已经有孕的侍妾赶出家门,那侍妾心有不甘,一刀把钰贝勒给喀嚓——就天纵英才啦…那个侍妾也了结了自己去作伴,一尸两命啊!”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今天可要‮法办没‬吃饭了。“为了这件事,倒楣的贝勒夫人还被拘在宗人府,关了一个月,直到确定她未涉案,才安然出来,被接回郡王府。这会儿要另找郎君…”

 “夫亡,她不用守三年孝吗?”

 “怡沁郡王对那个女婿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想让女儿为那种货浪费青春。”拿过小弟手上的摺子,庆容仔细瞧了瞧,“哟,记得以前看‮候时的‬没这么美的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嗯,这个可以考虑考虑…”才刚满意颔首,摺子唰地就被抢了过去。

 “我要娶她。”庆煜单刀直入。

 庆容一愣,“呃…不用那么冲动吧?她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能起男人的保护望,可你也不用那么…”

 “我、要、娶、她。”庆煜像是昭告天下似的大声嚷嚷,就怕再晚‮儿会一‬心爱的人儿就又要随风远扬。

 “对方还是死了丈夫再醮的寡妇耶…”小弟的品味有够奇怪。

 庆煜拽住扮哥的肩膀,再确切也不过。“四哥,找人用最快的速度带我一起上门提亲!往后你要什么养颜美容的方子,敷的、涂的、抹的、喝的、吃的、泡的、洗的,我绝不藏私!”

 还有点迟疑的庆容一听,马上亮了眼。“成!马上办去!”唉,又是个自甘堕落的男人,如此自毁一生…不过他这个哥哥也是乐观其成啦!嘿嘿!可爱的小弟已经不幸溺死在“一瓢水”里,看来能拯救其余“三千弱水”的寂寞芳心者,天上地下,唯他一人而已喽——

 (之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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