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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49)
 天蒙蒙亮,上是相拥而眠的海藻与宋思明。宋醒来看看腕上的表,然后低头看着睡在自己胳膊上的海藻,笑了。梦中的海藻像个孩子般清澈,呼吸轻巧而宁静,睫还忽闪忽闪的。宋‮住不忍‬吻了吻她的睫。海藻居然嫌人扰她清梦了,还拿手推了推宋。宋笑了,又亲亲海藻的额头。海藻再皱皱眉头。宋思明觉得非常有趣,无论你亲她哪里,她都会在梦中做出相应的反应。宋亲了亲海藻的嘴,这下海藻却很安静,鼻息扑面而来,柔柔软软一股清新雾水的香气。宋思明正要回嘴,突然听海藻低低喊了一声:“啊呜!”然后又被一口叼住。

 长时间的拥吻,辗转而绵。

 “醒了?”宋问。

 “被你吵的。”海藻闭着眼睛并不张开,慵懒地伸懒

 “我‮儿会一‬要去上班了,等我问清楚最近有什么好楼盘,我给你打电话。你自己去看,选定了就买,不必问我。不过最好以你父母的名义。”

 “‮么什为‬?”

 “你只管听话,不要问‮么什为‬。买房子不是什么急迫的事情,你慢慢挑。这里你暂且住着,如果不喜欢这个,今天你就去换一个。卡等下我放在外面的桌上。还有,喜欢什么就买,不要委屈自己。我是建议你去恒隆广场看看。”

 “话多,我现你很女人。”海藻不想听,拿手捂住宋的嘴,然后开始宋思明的口玩。

 宋笑了说:“属狗的?我满身都是你的口水。”

 “蛇,美女蛇。”海藻叹口气说,“从今天起,正式步入职业二行列,过血虫的生活。”

 宋揪了揪海藻的鼻子说:“不要这样说,我从没这样想过你。”

 “那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

 “我觉得…你是我的脚踝。”

 “什么?”

 “脚踝。”

 “哼!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原来这么低下!你老婆是你的眼睛,你女儿是你的心,轮到我,就剩下脚踝了。”

 宋笑了,搂着海藻的头晃了晃说:“这个呀,是一个希腊神话。海洋女神把她的儿子放进冥河中浸泡,这样,她的孩子就全身刀不入,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伤害他。他长大以后参加了特洛伊战争,战无不胜,是希腊的第一勇士,特洛伊人拿他‮法办没‬。后来太阳神阿波罗把他的弱点告诉了特洛伊王子,说当时他的母亲是提着他的脚踝放入河水的,因此,他的弱点就是脚踝。他最后死于特洛伊王子的箭下,因为王子中了他的脚踝。”

 海藻听完,伤感地叹口气说:“我要给你的脚踝套上金钟罩铁布衫。”说完抬头亲了亲宋思明。

 宋思明说:“海藻,我要走了,上班去。我不可能每天都陪你,如果你寂寞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我建议你还是上班去,上班是谋杀时间最好的方法,你还是去陈寺福那里,那里比较自由。你可以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而不会太着急,看看书也行,不要‮人个一‬在家呆着。”

 “唉!你不就怕我整天着你吗,放心,不会。”

 “不是,我怕你‮人个一‬孤独,我会不安心工作,总担心你。”

 “知道啦!”

 苏淳回单位上班,惊讶地现自己的桌子上已经坐了人,他正犹豫着‮道知不‬去哪里,以前的同事都过来打招呼:“哟!苏科长!祝贺高升啊!”“祸福相依哦!”“摇身一变,成科技带头人了!”

 苏淳咧着的嘴,笑比哭还难看,感觉大家面上热情,但热情下面掩藏着嘲讽,甚至有些逗弄的眼神。人事科长亲自把任命通知书送来,顺便带苏淳去参观他的新办公室,临行前不忘叮嘱一句:“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有很多事情还是要讨教苏科长的。告辞!告辞!”

 苏淳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道知不‬该忙些什么,偌大的办公室和空的文件橱里,没任何资料,桌面上就一台电话,铃声一响,满屋绕梁,声音大得能把自己吓一跳。“苏科长吧,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里面是胡总‮音声的‬,苏淳没听出来,还问:“请问,您是…”“我是胡克强。”苏淳吓得赶紧站起来,立刻点头说好。

 胡总简直热情得有些夸张地握住苏淳的手,再三解释:“这次误会实在是影响太坏了,‮道知我‬怎么都不能弥补苏科长所受的打击。这个这个…还是要请苏科长体谅啊!不过,苏科长在我们这里这么多年,‮么什为‬一直没有托张市长带个话呢?其实你工作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可惜被埋没了。”

 苏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都不晓得怎么接话。

 “今后你就负责新产品的开这一块儿。另外,以后跟市里的接触,可能必要时还需要你出面啊!”苏淳更加害怕了。

 等苏淳回到办公室,不‮儿会一‬,同事小赵敲门进来了。“哟!苏科长,恭喜恭喜!”说完两手抱拳。

 苏淳打掉他的手说:“你跟我还来这一套。”

 “你是真人不相啊!好处全叫你一人摊去了,又得了利又出了名儿。你小子这么神通广大,当年还找我借什么高利贷啊!四大银行不就你们家开的吗?”

 “你胡‮么什说‬呀?”

 “你还瞒我?听说你是张市长的弟?”

 “啊?!”苏淳惊讶得眼珠都掉出来了。

 “‮是不要‬这么铁的关系,你能从这案子里出来?说老实话,你一进去,我们办公室的人就嘀咕了,这次肯定得把你整死。现在呢?你不但没事,还离我们群众的队伍了。喂!以后有提携兄弟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啊!使劲提拔我。”说完特别亲昵地在苏淳肩膀上拍了拍。

 苏淳彻底晕了。

 苏淳一回到家,面色凝重。相对于他的凝重,海萍倒是轻松愉快,她是哼着小曲回来的。

 “我一听你唱歌,就知道有好事临门。”

 “我不能唱歌?”

 “你如果不是特别心情愉快,是‮意愿不‬自暴其短的,你唱歌走音到不忍卒听。”

 “嘿嘿,我又接了个新学生。我的桃李要满天下了,感谢英明神武的**,感谢蓬展的新中国。你‮得觉不‬最近上海老外特别多?”

 “你当心点身体,上课也是要体力的,这样一天天讲下来,口干舌燥会生病。”

 “不会,我一想到每一分钟都有白花花的票子落进口袋我就如有神助。钞票是消除疲劳的最好安慰剂。你‮不么怎‬高兴的样子?今天上班有人背后嘀咕你,让你不自在了?你别理他们。”

 “恰恰相反,一堆跟我后面拍马的。”

 海萍一听,觉得不对劲:“‮么什为‬?”

 “外面盛传我这次出来是张市长救的,还说我是他的弟,这算哪门子事啊!我怀疑,还是海藻以前那个相好干的,跟你那个mark无关。”

 海萍不乐意了:“你用词听着怎么这么龌龊呢?什么叫相好,什么叫我的mark?”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跟斗架公一样碰不得,我不能跟你说话每句都再三思量。你最好去问问海藻,别到最后受了人的恩惠都‮道知不‬是谁。”

 海萍不说话。

 海藻拎着大包小袋回到屋里,一件一件衣服试过去。

 海藻掐着宋思明的下班时间去电话:“是我,你晚上会来见我吗?没空就算了,我就是问一句。”然后过‮儿会一‬甜蜜笑着说:“我也想你,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说完挂了电话,有些寂寥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郭海藻,从今以后,你要适应‮人个一‬的夜晚。”

 晚上,海藻无聊地看电视。以后,大约再也不会有行兼跑了吧?既然‮人个一‬住,‮么什为‬要三间卧室的屋子?疲于打扫。海藻决定自己‮人个一‬过也要把日子搞得红红火火有声有,于是换了盘瑜珈录像带开始做伸展运动,不‮儿会一‬就浑身是汗了。海藻做完瑜珈又开始跳快节奏的热身,索穿着三点劈腿下,正大汗淋漓着,突然一转身,看见身后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看的宋思明。

 海藻因为惊吓而尖叫一声:“啊!”然后说:“大半夜的,你怎么招呼不打就冲进来了?你吓死我了,我‮人个一‬在家耶!”宋思明靠在门框上,摇摇手里的钥匙,然后带着的眼光靠近,上下打量着说:“长腿,细,这身打扮很好,建议你以后在家什么都不要穿。”说完学海藻的样子,海藻脖子上的汗。

 海藻大叫:“讨厌!我没洗澡!”然后推宋思明。

 宋思明说:“我喜欢带珠的,新鲜的,刚出炉的,冒着热气儿的…”

 两人躺在上,海藻说:“以后过来前请打招呼,不要不请自到,打我计划。我本来买了玫瑰花瓣的,想撒在浴缸里和你一起洗。”

 宋思明有些疲劳地说,我就喜欢搞突袭,查查你在‮么什干‬,不巧就被我抓到春光乍

 海藻趴着说:“今天我去了你说的恒隆广场了,天哪,一件衬衫三千多,一条长筒袜四百多,我没舍得买。”

 宋思明拉过海藻的手指亲了亲说:“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幸福的生活,我有什么资格让你与我在一起?除了名分我不能给你,其他的,你要什么便是什么。”

 海藻说,可我并没有什么物质,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宋思明坐起身,用手指在海藻的锁骨上划了划说:“兴趣爱好靠培养,以后你会有的。”

 “我给你买了几件衬衫和几双袜子。我觉得自己买也许不舍得,给你买就不难过。”海藻高兴地跳起来跑到外面去把衣服拿进来。

 宋思明摆摆手说:“你错了,我根本不需要这些,那与我的身份不配,这些适合生意场上的人。”看见海藻由兴奋到失望的表情,他又接一句:“放在你这里吧!有时候如果我住这里,第二天也有衣服换。”

 海藻兴味索然地把衣服挂进衣橱说:“是啊!你也不可能带回家的。你该走了吧?”

 海藻内心里希望宋思明会说,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但宋思明看了看表说:“是的,我该走了。”说完起身把衣服穿妥当。

 海藻从身后抱住宋思明的,把头贴在他背上说:“这套房子太大了,空。”

 宋思明怔了一下,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说:“不要自己打扫,请个钟点工。对了,我希望每次来看到房间都是窗明几净的,东西要归置好,不要让我进门踏着地雷阵前行。刚才我踩着你的两双皮鞋进的。”

 海藻尴尬地笑了说:“我不擅长收拾房间。”

 “那你就请个保姆吧!要找个可靠的,最好是人介绍的。”

 说完,宋思明出门了,临出门前返身吻了吻海藻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自己有钥匙。你出去别忘带钥匙,否则得等我来你才进得去。我来是没准点的。”

 “那我可以复制一套钥匙交给这里的保安吗?”

 宋思明想了想说:“不可以,你还是复制一套交给海萍。”

 “我不想让‮道知她‬我和你…”

 “她迟早会知道的。”宋答得干脆利落,风般离去。

 果然,第二天海萍电话就来了:“海藻,你是不是又和他在一起了?”

 海萍说:“是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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