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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未婚…”很难形容的感觉,既不是难过,也非失落,毕竟是早知道的事情,原就不该有太多情绪,所以心里只剩很淡很淡的涩意,只有这样而已。

 晨起的阳光总带三分慵懒,是光明的,充满希望,不该有失意和落寞,所以她不该有沮丧,或是埋怨老天的捉弄,让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再说他未婚的出现是救赎,阻隔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她该庆幸有了及时回头的机会,不让失的心继续沉沦。

 只是,以她肤浅的标准来看,眼前皮肤白哲,两眼过宽的女人不算太美,粉妆下的脸应该是平庸无奇吧,除了举止优雅得太过刻意,顶多称得上有韵味,气质沉稳。看惯了几个姊姊独特的美,本身外貌也不差的莫苔对于“美”的挑剔相当严厉,别人口中的美不一定是美,有的是经由包装形成,而她对美的条件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真,不需雕琢。

 大姊的清妩媚,充满都会感的女人味;二姊飘逸典雅,像个隐世的侠女,英气中带着出尘灵气;三姊秀丽婉约,内蕴光华,恍若月光下的仙子,清灵的气质总让人忘了呼吸。

 而她,不敢自称美丽,但起码青春俏丽,校园美女票选总占在前几名,同学们给她的评语是可爱娇俏,带点迷糊味的娇感,十分讨喜。

 红颜楼,红颜总多情,莫家女子的美影响了她的审美观,因此莫苔真的不认为维丝妮是英国社圈的美女之一,若非出身和背景造就了她美的氛围,这样的容貌只能算中上之姿。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洛奇亚之前为何将她当成笼里的小鸟,宁可关着她,处处限制她的行动,也不愿任由她四处飞,因为…

 “先前真的很抱歉,苏珊的子急,容易冲动,不是存心伤害你,你能原谅她一时鲁莽吗?”轻轻柔柔的嗓音一出,叫人难拒绝,但是…

 维丝妮是真心来道歉吗?说话时,她的眼睛看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没事啦!你不用一再上门说‮起不对‬,你看我脸上的巴掌印都快消失不见了,维丝妮阿姨不必一直挂怀在心,三天后你连红肿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很痛吧,你抹药膏了吗?”收回探索的目光,维丝妮没放多少真心的问。

 “不痛,不痛,我天生反应迟顿,就算苏珊阿姨再多打我几巴掌,我还是没感觉。”莫苔笑得很灿烂。

 另一道女音抢着献殷勤,取出成套的保养品想讨好。

 “丹缇丝,你瞧瞧,这是刚上市的新品,对消肿的功效奇佳,多涂抹几次,皮肤会更光洁柔。”

 “谢谢你,美乐蒂阿姨。可是我还小,用不上这个,叔叔说小孩子不能涂东西在脸上,不然皮肤会烂掉。”钻石般闪亮的黑瞳漾着纯真笑意,笑眸中隐藏一抹黠光。

 “呃…这样呀,那我带回去自己用。”碰了一鼻子灰的美乐蒂一脸尴尬,笑不出来。

 “对呀!你可以涂在雀斑上,‮然不要‬你的皮肤的,细孔变得好大哟!我都看得到里面大的血管了。克里斯廷阿姨,你说美乐蒂阿姨是不是晒太多太阳了?她‮来起看‬比你老好多。”

 左一句阿姨,右一句阿姨,叫得在座的女人们个个脸色僵硬,笑得牵强,又要装出和善面容,忍着不朝表情天真的小女孩伸出十指,

 天之骄女的她们怎么可能不在意,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的阶段,多少公子哥儿和豪门巨富惊叹她们的美丽,争相捧在手里,招更是层出不穷,她们哪里老得升格“姨”字辈?

 只是,因为知道眼前小女孩的身份不同,大家的态度因此多有收敛,毕竟她是洛奇亚的侄女,又是沙顿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就算心有不满,折了骄气也要硬下去,不能失了淑女风范,令家族蒙羞。她们不是心有不安,愧疚当众伤人,而是有所图谋,担心洛奇亚怪罪她们,迁怒家人,因此才殷勤拜访,几乎天天上门,还一好几回,就是想藉由这女孩从中得些好处。

 所以莫苔才会处在深深的后悔中,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扰,忍受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话语,深刻体会到当个贵族小姐真不简单,每天都要戴张假面具见人,还要装得很开心,和晚起的千金们喝下午茶,天天挂着毫无真意的微笑,她嘴巴都笑酸了,也更加深她一定要报仇的信念。

 “东方人的皮肤都像你这么细致吗?水水的,跟滑细绵密的舒芙蕾酪蛋糕一样可口。”为免冷场,维丝妮刻意表现亲和的一面,纤手一抬就想抚向莫苔的粉面颊。

 但是,她的手才一靠近,莫苔便迅速避开,让她难堪地只手举在半空中,放‮是不也‬,不放‮是不也‬,倏地一僵的笑脸上隐浮怒。“我不喜欢吃酪蛋糕,太腻胃了,我们台湾的豆花比较好吃。”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啊”了一声。“对了,你们上次不是问我台湾有什么名产?我今天特别为你们准备了连总统都赞不绝口的台湾小吃喔!”

 “嘎?!”

 上次?

 几个名媛淑女面面相觎,神色微慌,尽量不出嫌弃的眼神,极力保持优雅得体的礼仪。

 在白种人优越的心态下,有人种的食物跟猪食没两样,全是上不了大场面的平民食品,和她们的上身份不符。

 可笑的是,现在她们也‮法办没‬拒绝,即使面鄙夷,仍得强装欣喜万分,像是非常高兴她对她们的重视。

 不过,当一股奇怪的异味传来,她们便控制不住的捂住鼻,掏出手帕,做出拭,其实掩鼻的动作。

 “这是国宴上的名菜喔!赴会的各国大使都吃得津津有味,直赞台湾是美食王国,下回还要再来品尝。”吃吧,美味可口,指回味。“那、那是什么东西?!好像…呃,有点臭…”四四方方的,上面还放着隔夜发酸发软的生菜。

 “美乐蒂阿姨,那叫做西施美人盅,在中国的历史中,西施是公认最美的女人,所以吃了西施美人盅会变得更美。”嘿嘿嘿!小人报仇,一天都嫌迟。

 莫苔表现得诚意十足,还怕阿姨们不会用筷子,贴心地将美食切成四块,夹起其中一块先送进苏珊口中,她当场脸色一变。

 “好…好、好臭!”天呀…这是什么东西,好呛鼻的味道。

 “臭才好呀!越臭越好吃,我们那里的人给它取了一个平民化的名字,叫臭豆腐。”别跟她客气,后头还有很多。

 她花了一晚泡黄豆,煮斓、过滤,加卤水,凝结、板、再泡上特制腌料,全是她亲手制作,包管她们吃了之后永生难忘。

 “臭、臭豆腐啊”太臭了,谁吃得下。

 即使很勉强,在座的女人都被强喂了一口,那般无法忍受的臭味在口腔中漫散,赶紧舀了一碗‮来起看‬很清甜的汤,以汤汁味。“很甜吧?龙补身。”她们肝火太盛了,该清一清废气。“龙?”恐龙不是绝迹了?

 “啊…忘了‮你诉告‬们,台湾民间习俗一向将蛇称为小龙,以示尊敬。”啊!美妙的尖叫声。

 “什么?!蛇…”

 此话一出,有人花容失,有人面色惨白,有人吓得抛碗,有人虽然力持镇定,但颤抖的手指仍颤个不停,笑不出来地抿紧双

 “还有蚵仔煎、姜丝炒大肠、棺材板、三更肠旺…咦?苏珊阿姨、美乐蒂阿姨、克里斯廷阿姨,你们脸色变得好难看,是不是想吐?”好抱歉喔,她好像害她们肠胃不通。

 被一一点名的女人猛摇头,忍着反胃的作呕感直说好吃。

 “多吃点,在英国很难得吃到台湾小吃,像这道臭豆腐一定要泡马才会入味,你们不晓得我多辛苦才拜托拉菲尔了一桶…”“拉菲尔?”“马啊”众娘子军的脸色现在不只是难看而已,根本是惨绿,什么高贵端庄、优雅从容的形象全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仓皇失措、惊恐狼狈,一个个跑得比飞还快,冲向最近的马桶大吐特吐。

 听着此起彼落的呕吐声,诡计得逞的莫苔笑得好不开心,举起右手和站在一旁佯装送菜小厮的小弟击掌,互相挤眉弄眼。

 恶作剧,成功!

 “你得意了吧。”

 不该出现的男音突地落下,吓了一跳的莫家姊弟连忙收起欢喜的神色,一脸无辜的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的冷峻男子。

 “你…你在‮么什说‬,我不太听得懂。”是很得意,那一巴掌可不能白挨。

 “适可而止,她们都是出身良好的英国淑女。”有利于她后踏入英国社圈。眉一皱,莫苔一时忘了该和眼前人保持距离,往前踏一步。“淑女就可以随便打人吗?我就不信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还能无动于衷,转头向人家说谢谢。”她就是小心眼、爱记恨,学不会当个表里不一的假淑女。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她不懂打入上社会需要这些假淑女的支援,她们究竟成为她的助力或阻力,将决定她的生存权。

 “哈!那种朋友?”她一脸嫌恶地撇撇嘴。“免了吧!我宁可跟臭虫为伍。”

 起码不会假正经。

 “丹缇丝,你该学着长大,成人的世界比你想象中险恶,不去融入,就永远‮道知不‬有多少人准备一脚踩扁你。”洛奇亚俯下身,双手按住她的纤细肩头。

 “我‮么什为‬‮道知要‬?”一感觉他的气息在脸上,她好不容易下定和他保持距离的决心又动摇了,心脏快速跳动,连弟弟在一旁跳脚都视而不见。

 “因为时候到了。”他不能再藏着她了,如她所愿,鸟儿要飞出华丽的笼子。

 “时候到了?”什么意思,为何她感觉全身发冷?

 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以身高隔绝开在旁边跳来跳去的碍眼小矮子。“老伯爵要见你。”“爷爷?”他不是病得很重,在利兹的别墅休养。“他打算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将你推进伦敦社圈。”而后会有更多人发现她的美丽,前仆后继争取如花般微笑。

 洛奇亚的臂肌倏地一紧,银眸出私有物被觊觎的愤怒。

 “什么,伦敦社圈?!”胃部一阵紧缩,明媚娇颜浮起一抹恐惧。

 她、她想回家,回台湾的家,有妈妈、大姊、二姊、三姊,有爱笑的阿凉嫂,卖鱼的大刀伯,有和平里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婶,她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别怕,有我。”她是他的,不会放手。

 当吐得淅沥哗啦的维丝妮整理好仪容走回客厅时,一双跟海水一样湛蓝的眼睛突然一眯,阴沉地注视着未婚夫的侧面,原本惨白的脸变得更白。

 她看到那双冷情的银灰色眸子凝望着他前的东方女孩,双手温柔地包握住她的手,向来冷硬的脸庞竟变得柔和,低声地贴近她说话,甚至因过于贴近而吻上她的发而扬起,面柔情。他…他爱上她了啊。手倏地握紧,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愤怒如滔天巨,不服输的高傲自尊彻底受到挑战。

 已经贴上她标签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第一次见到亲爷爷,她该‮么什说‬呢?

 你好吗?初次见面,我是你孙女丹缇丝。

 呃…好像有点怪,不太自然,听说老伯爵不太喜欢她母亲,连带的对她所生的女儿也不具好感,他要的是能继承衣钵的孙子。

 好吧,那就说…你好吗?爷爷,我是台湾来的莫苔,有人说我是你儿子的小孩,请问你要不要承认我?

 哎呀!更怪,哪有人开场白说得这么不伦不类,英国人大都严谨,上社会的老人更是难讨好,要是没规没矩,肯定先挨一顿臭骂。唉,好难,认亲之路走得好不艰辛,她明明已经有个家,为何老天要多送她一个?她一点也不想要啊。

 “洛奇亚,我妈妈漂不漂亮?”穿着荷叶滚边,白色针织雪纺纱及膝小礼服,‮来起看‬颇有女人味的莫苔因为大难当前,不得不暂时与洛奇亚休兵,难得的只保持一步之距。

 “‮道知不‬。”

 “‮么什为‬‮道知不‬?”身一转,飞扬的裙摆在空中画了个圈,雪白小腿修长得引起男人**。

 他眼神一黯,不动声的跨前一步,与她并行。“我没见过她。”

 “咦?她不是跟我爸结婚了,你怎会没见过?”他们是一家人,理应相处在同一屋檐下。

 “你的父母在我出生前就已离开,我和他们的集不多。”

 “那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个一‬?”她对他们全无印象,除了一张被丢在阁楼里,因泡到雨水而褪的相片。“现在才问是不是来不及了?”他取笑,表情是自己完全不觉的宠溺。初来乍到时,她对这些事全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像是从没打算知道生下她的人是谁。

 她没好气的瞪他,“你说不说嘛!在这个地方我也只能问你了。”

 莫苔不晓得自己此时的神态多么娇媚,浅浅地上了一层薄妆,抹上,原本又大又亮的黑玉水眸更具亮泽,低礼服更完美地衬托出她毫无瑕疵的美,纤细的颈子和柔美的肩散发珍珠般白的柔光,宛如玉雕的人儿从阳光中诞生,纯真而无

 洛奇亚的瞳孔一缩,微微燃起诡谲的火光,‮住不忍‬伸手,以指轻轻滑过她的雪臂,满意她因他而起的战栗。

 “一个过份天真,热情奔放却没脑筋的笨蛋。”他说。

 “嘎?”她先是像触电似地跳开他的攻击范围,继而发恼的踩地。“什么叫没脑筋的笨蛋,你不要污蟆我父亲,他明明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男人!”

 为了爱,不惜一切,任谁都会动容。“没错,他爱上你母亲,为了她背叛家庭,以为他的家族能接受一个来自台湾的留学生,可是他忘了他是谁。”光是老沙顿那一关就过不了,他根本不接受父亲是矿工,母亲是酒家女,出身低的黄皮肤女人当媳妇,扬言要叫人**她,再将她的尸体沉入大西洋,永远别想攀上高藤。

 而后种种的言语攻击随之而来,英国社会的排挤、上人士的奚落和嘲弄、文化的冲击、贫与富的差距,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根本抵挡不住。

 “你父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认为凭一己之力便能保护你母亲,他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了,没想过别人对他的期望有多深。”他们无力与整个家族对抗,所以选择落荒而逃。

 莫苔自动把那些批评消音,只问重点。“我爷爷是坏人?”打她的父母。

 他勾起,冷诮。“不算是坏人,而是痛心,栽培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需要耗费多少心血和苦心,而你父亲为了一个女人便全面抹灭他的用心,这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痛。”所以老沙顿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儿子回到家族,走他替他安排的路,娶应该娶的女人,肩负起长子的责任,当个不被儿女私情羁绊的成功男人。可惜皮球得越重,弹得越高,他用尽心机的结果却是悲剧一场,到头来还是没能捉住什么。

 “洛奇亚,爷爷过你吗?”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莫苔的心没来由的发痛。

 这是…关心他吗?

 扬起眉,他将她拉进怀里,心情很好。“你想问什么?”

 “譬如…婚姻。”她艰涩地开口。

 “不。”

 “不?”他的意思是…“所以和维丝妮订婚是你的选择…”,微颤。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她有美貌,有智慧,有品格和道德,她的出身非常适合我,而且我并不讨厌和她相处。”他没说的是他们在上更契合,剥掉文明外衣的她狂野又**,对的需求和他一样狂热。

 男人要的无非是优雅的子,擅于管理家务的主妇,以及足需求的妇,而她全具备了,自是不二人选。她很上道,甚至不用追求,只要朝她走近,向她伸出手,她便知晓什么时候该欣喜若狂的投入他怀抱。

 听见他的赞美,即使无关一句爱,莫苔仍然觉得苦涩。

 “你爱她吗?”她不想问,偏又自找苦吃的自己,以断其念。

 洛奇亚抬高她的脸,注视那双说着幽情的眼。“不,我不爱她。”

 他没爱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你还是会娶她。”这就是所谓上社会的婚姻制度,不因爱而结合。

 “是的,我会娶她。”依照他订下的计划表,明年九月会有个盛大的婚礼。

 “你…”

 她‮道知不‬该‮么什说‬了,真切的听见心碎‮音声的‬,这一刻,她不想再看那张令她想落泪的脸孔,于是头一偏,望向窗外的蓝天。

 心会痛表示还有感觉吧?她想。

 这样也好,闹剧落幕后,他们便可退回各自的世界,不会再有集,她会慢慢淡忘他,重新爱上别的男人,让这段无疾而终的错爱过去,消失在回忆里。

 “看着我,不许你转头!”她的无声和前次不再搭理他的模样重迭,看着窗外的她,和他的距离仿佛有千里远。

 他不允许她出那种不受他影响的表情,她该因为爱他而痛苦挣扎,而不是随时能离他而去的寡情模样。

 下巴受制于人,她不得不对上他染上怒气的眼。“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你是属于别人的,我的道德感不允许我介入。”

 洛奇亚充耳未闻,冷酷地钳紧她下颚,不让她的眼里没有他。“爱上自己的叔叔就没有罪恶感吗?”

 “你!你…”她瞬地瞪大眼,眼泪不争气的浮出眼眶。

 不,不,他不可以这样对她,她的爱是私密不被允许的,不能公开,不能说出口,必须一层一层密实的封住,永不见天

 她全身颤抖着,想挣开他的手,她不要别人看见她的无助和难堪,不伦的爱恋天理不容,她只能藏着,藏着…

 “丹缇丝,你逃不了的,不要妄想从我身边逃开。”他重重地吻她,吻了玫瑰**,却吻不去自己心里的不安。她拚命摇头,想摇掉他烙在脑海里的影像和味道。“不,不行!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么什为‬要她,他怎么这么可恶,他‮道知不‬她的心正为他痛着吗?

 “想哭吗?小女孩,爷爷就快来了,你大可向他哭诉我对你做了什么。”他残忍的捉住她双臂,目光燃烧着火焰,想以肌肤的贴合稳下自己慌乱的心。

 “我、我不哭…不哭…你不了我…我很…顽强…”对抗他,对抗他,不要认输,你可以的,他不过是个男人。

 “如果我撕破了你的衣服,就在冰冷的地板上要了你呢?”眼底闪着疯狂,洛奇亚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渴望了已久的报复,或是期待很久的渴望。

 闻言,莫苔惊恐地睁大眼,薄薄的泪雾蒙了视觉,她看到蒙眬中,他残酷的笑脸。

 痛极了,她反而坚强,不挣扎,也不恐慌,沾着晨一般的婆娑泪眼静静望着他,鲜的樱缓缓轻启,颤抖中含着坚定。“是的,我爱你,这是你想听到的回答吧?我爱你,傻呼呼地爱上你,你满意了?”

 松开手,抚着被他捏红的雪肌肤,洛奇亚心里的不踏实因她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自信。“很满意,乖女孩。”

 “乖?”莫苔忽然笑了,漾出一朵绝美的笑花。“因为我爱你,所以不可能留在你身边,让你用我的爱伤害我。”

 地球的轴心在哪里,她就会站在离他最远的另一端,让他失去她。

 “你‮么什说‬?!”他一惊,再一次捉紧她双肩。

 “洛奇亚…不,叔叔,你不懂爱,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爱我的男人,你不爱我就不要走近我,否则,如果死是逃开你的唯一方法,我会笑着向你道别。”

 死…是唯一逃开他的方法,她会笑着和他…道别?

 震惊不已的洛奇亚瞠张一双银眸,手臂无力垂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身体急速降温,冷得像十月的雪花。

 口的位置异常疼痛,仿佛要停止呼吸,心脏一阵阵紧缩,他伸手想拉住越走越远的身影,可身体却重得无法动弹。

 他做错了什么?想要她错了吗?

 人!在他所处的世界里,没有道德和良知,只有强取豪夺,像凶狠的豺狼一样,到肥美的猎物便一口咬住,死也不松口。

 因为洛奇亚真的不懂爱,他不晓得让一个爱他的女人看到他另娶他人的心情,更不明白拥有别人的男人是多么椎心,只能双手抱头,痛苦的不断想着什么叫爱,‮么什为‬他的心痛得快要裂开,她居然宁愿死也不愿当他的女人。

 阳台上有个托腮的男孩同样困扰着,蹲坐着,暗自盘算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从头看到尾不敢出声,像只墙角的老鼠。

 唉!不行,他力量太小了,改变不了现况,还是讨救兵好了。

 莫喜青起身伸展发酸的,动动麻掉的腿,做了个简易的健身后,手撑着栏杆跳向另一间房的阳台,一掉落的发丝从三楼往下飘落地面。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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