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公主酒家里装饰得金碧辉煌,除了穿着
感暴
的服务生和坐台小姐外,还有几名男
招待员西装笔
地站在酒家门口招揽生意。
经征信社人员的通知后,丁雨倩以最快速度赶到金公主酒家,正当她一脚准备跨进酒家门口时,却被招待员伸手给拦下。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酒家并不是女人来的地方,除了应征者之外,通常女人来此的目的只有找碴跟闹场,所以机警的招待员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她进去。
“我…”丁雨倩愣了愣,随即明白对方的用意,“我是颜先生公司的公关主任,特地过来帮颜先生招待客人。”
反正他们来了一群人,是朋友还是客户谁分得清楚。
“你是…公关主任?”挑着眉,酒家待员一脸不信地盯着她。
这个女人固然美丽,可是脸上却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再加上一身香奈儿套装的端庄打扮,怎么看是像不公关小姐,倒像是公司的高阶主管。
“是的。”对方上下打量她,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打扮不符合公关身分,于是她急忙摘下黑框眼镜收进皮包里,“我和颜先生约好十点见面,麻烦你带我到他的包厢去好吗?”
由于读书和工作的时间过长,她并未配戴隐形眼镜,所以突然间拿下从未离身的眼镜,八百度的近视外加散光让她跟前一片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用睁眼瞎子来形容她目前的情况大概十分贴切。
“有什么事情吗?”看两人在门口僵持半天,酒家经理便走了过来。
“经理,这位小姐要进去找一位客人。”招待员恭敬地回话。
“小姐,你要找什么人?”和招待员相同,经理也住不忍打量起她。
为了维护客人的权利,他们绝不能让外人到里头闹事,因为有些太太气恨老公
连酒家,上门找麻烦是常有的事。
“我说过了,我是颜先生公司的公关主任,今天特地来帮忙招待客人的。”她捺着
子再说一次。
“招待客人。”经理沉
半晌,“你是指阎总裁他们吗?”
颜总裁?向荣集团一直由颜逸凯的哥哥颜立凯当家,什么时候轮到颜逸凯做总裁?
是了!
所谓打肿脸充胖子,这个**狂为了在女人面前装老大,定然会自吹自擂,把自己说成高高在上的人物。
歪着头想半天,丁雨倩有了答案,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我和颜先生约好十点见面,再不进去可就要迟到,而且如果我不能进去待客户,老板铁定会怪我失职,候时到害我被炒鱿鱼,你们要负责吗?”
说着说着,她鼓起腮帮子,开始数落起对方来。
“这样…”她说得合情合理、态度温和有礼,完全不像来找麻烦的样子。
虽然她打扮端庄,不过目前大公司里的公关小姐多数靠的是
际手腕和沟通技巧,并非只是单纯搔首弄姿、出卖
相。
“那好吧!你跟我进来。”酒家经理总算同意她的请求。
“谢谢。”丁雨倩这才松一口气,“那就麻烦你带路。”
她不
为自己的机警感到万分得意,要是她连酒家大门都进不了,又怎么对付那个**狂?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经理身后,幸亏经理的脚步不快,否则跟前一片模糊的她,可能已经跌个狗吃屎。
“小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经理突然开口了,“你这么漂亮,留在大公司里担任公关主任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我保证你一个月可以赚进好几十万哪?”
“有这么好赚?”她假装惊叹,虚应着酒家经理,“可是我不习惯让男人吃豆腐、占便宜耶。”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况且是看在钱的份上。”经理热心地递上一张名片,“有兴趣就打电话给我,我保证一定把你捧成本店最红的小姐。”
对于这点他非常有自信,放眼望去,他店里还没有一个长得如此美
动人又气质绝佳的小姐,有了资质这么
的摇钱树,还怕“金公主”这块招牌打不响吗?
丁雨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她还是收下名片,跟着经理来到一间包厢的门口前。
“阎总裁和客人都在里面。”经理一面说一面敲了敲门,然后轻轻转动门把探进半具身躯,“阎总裁,贵公司的公关主任到了,我已经帮你带她过来。”
包厢里头闹烘烘的,扬升集团的业务副总和三位专员跟几位客人全都喝得面耳赤、丑态毕霹,正和身旁的坐台小姐尽情嘻闹。
坐在不远处的阎仲威只听见有人在喊他,其它的话根本听不见。
“你么什说?”阎仲威索
跨步走过来。
包厢内一片昏暗,再加上八百度的近视,丁雨倩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眯起双眼,只看见许多黑鸦鸦的人头,整个包厢内还充斥着男女**的嘻笑声;她可以确定在场人数众多,不只有颜逸凯人个一在此狂
,所以就认定八成是他嫌人个一出来玩无聊,顺便呼朋引伴一起来花天酒地。
好,很好!
待会儿她就让颜逸凯这个**狂在朋友面前出糗,绝对比让他在女人面前出糗有用。
丁雨倩不停地在内心冷笑,一只手已伸进皮包里握紧早已准备好的武器。
一道高大的身形正逐渐朝她靠近,虽然她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不过从对方的身高来判,她认定是颜逸凯没错,因为在台北市还找不出几个男人有这样的身高。
“阎总裁,这位小姐是你们公司的…”
一听见“颜总裁”三个字,丁雨倩立刻从经理身后跳出来,不待经理把话说完,立刻从皮包中拿出泡沫发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阎仲威脸上
去。
只有采取突击的方式,颜逸凯才不会有防备之心:她这么想着。
“喂,你在做什么?”受到袭击的阎仲威陡然发出一声怒吼,急忙伸手抹去脸上的泡沫。
只可惜丁雨倩的动作更快,当他忙着抹去脸上的泡沫时,她已经拿起桌上的冰桶,跟着拉开他的
头将所有的冰块倒进他的
裆里。
“你…”重点部位遭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阎仲威险些跳来起了。
酒家经理看到这一幕,一时间竟愣在一旁忘记阻止。
至于在座的员工、客人和陪酒小姐,在阎仲威发出第一声怒吼时就已经全部安静下来,再看到冰块落到他
裆里的划面,人个每不由得口瞪口呆,顿时道知不该怎么反应。
“姓颜的,你给我听好。”丁雨倩愤恨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花心大萝卜,如果你再不跟我解除婚约,我就整你整到你死为止,听见没有?”
话一说完,她立时甩过头,转身大步离去。
这下可整到他了!
压抑这么久,她总算出一口气,现在就等“颜逸凯”一怒之下跑来找她解除婚约。
踩着高度不算高的高跟鞋,她得意地离去。
这一切来起看好像是阎总裁的私人恩怨,他该不该阻止这个女人离去呢?酒家经理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至于还坐在包厢里的人可就辛苦了。
他们忍得好辛苦。
看见“冷面阎罗”被女人恶整得如此凄惨,人个每都想哈哈大笑。
可是当着老板的面,谁敢笑出声?就连客户也不好意思笑,遑论坐台的酒家小姐。
所以大家只有忍?
乎是于,人个每全身抖动、嘴角
搐,一张脸变成猪肝
,严重的甚至转为紫酱
。
不过就是没人有种笑出声。
该死的女人!他阎仲威什么时候变成花心大萝卜?什么时候和女人有婚约?简直是莫名其妙!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居然拿着发胶和冰块对付他,让他当众出这么大的糗,而他吃下闷亏连这个女人长得是圆是扁都没瞧见。
当他抹去脸上的泡沫时,丁雨倩早就已经甩门离去。
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啊?总有一天他要好好地跟她清算这笔帐!
“你们大家继续,我去一下洗手间。”阎仲威处变不惊,只是铁青着脸,咬牙忍受寒冰刺“鸟”的酷刑,力持镇定地走出包厢。
现在他什么都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处理掉
裆中的冰块。
当他一离开包厢,所有人登时松一口气,压抑许久的笑声马上进出口。
哈哈哈——
嘻嘻嘻——
人个每几乎都笑到
下眼泪,甚至滚到椅子下,只有酒家经理苦着一张脸笑不出来。
完蛋了!
他-时不察居然误把女人带进包厢闯下这等大祸,这会儿严重得罪大客户,以后他还能做扬升集团的生意吗?
唉,这下他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往后几天,丁雨倩依旧正常地上下班,却迟迟等不到颜逸凯的退婚要求。
怪了,难道这样的屈辱还不足以让他却步?
丁雨倩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公司的扩张计划给转移。
在父亲的默许下,她说服公司几位元老级主管,主动向银行借贷数亿元的现金买进最先进的机器设备,准备一点一滴地提高公司的生产力和营业额。
适度的扩张是必要的,她不希望丁氏企业一直留在原地踏步。
当然,生产力的提高意味着销售额必须同步增加,否则生产出来的东西就成为仓库里的存货,造成公司现金
动的困难。
关于这点,她信心满满,因为在买进机器设备之前,她已经和下游客户达成共识,只要丁民企业能供货,他们就绝对会追加订单。
而且除了这些死忠的老客户之外,营业部门也同时争取到一些新客户,林林总总加一加,很快就能提升新设备的产能。
看着营业部门呈上来的订单数量,丁雨倩不
沉醉在公司业绩成长的美梦中,这下子她总算做出一点儿成绩,能够向父亲
代了。
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喂。”或许是心情奇佳,她的态度有说不出的温柔。
(亲爱的小倩,我是逸凯。)
一道语气轻浮音声的传进她耳中。
“是你。”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狂的来电,丁雨倩兴奋地在心中大叫。
真是太好了!这家伙总算要开口向她提起解除婚约的事情,是谁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现在可真是双喜临门!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
“有什么事?”如果要分手,在电话里头说清楚就行了,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狂身上。
(我想和你吃饭,吃完饭后去看电影。)他的语气平和,就像没事发生般。
“就这样?”她愣了愣,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有,我当然有话要对你说。)他笑得好诡异。
“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清楚。”她认为这家伙大概想好聚好散,先吃个饭、看电影,再来谈分手的事情;但既然要分手,又何必这么麻烦?电话里说清楚就好了!
行事果决的丁雨倩最讨厌拖拖拉拉,她向来习惯快刀斩
麻。
(我想说…)他犹豫半响,彷佛在吊她的胃口,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你爱我?”她呆住了。
(当然,你是我的未婚
,我不爱你还能爱谁?)他又是轻佻一笑。
“你有没有搞错?”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考逻辑,她当着大家的面让他如此难堪,他居然又说他爱她,而且还说得浓情
意、深情款款。
(我怎么会搞错?除非你不是我的亲亲小倩。)
噢,他越来越
麻了。
“你、你不生气?”她真的好疑惑,完全忘记要阻止他继续说这些
麻的话下去。
(生气?)他柔声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这是颜逸凯的泡妞语录,他屡试不
。
她这样对待他,他居然还不生气?
丁雨倩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修养和风度,却也感到万分沮丧。
想不到她费尽心思,居然还是无法点燃这个男人的怒火,达不到和他解除婚约的目的。
看来她得另外想办法。
“最近我很没有空,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她随口推掉他的邀约,急忙挂上电话,实在没心情和这个花心未婚夫继续说下去。
她的悔婚计划又失败了。
烦闷地爬爬头发,她满心无奈,于是决定先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待丁氏企业的扩张计划全数上轨道之后,再来解决她个人的感情问题。
丁雨倩认为当务之急是维持好公司的营运状况,毕竟向银行借了多么那钱,无论是公司还是她个人都肩负极大压力,唯有做出业绩才能解除负担。
她的心思立刻转移到订单报表上,偏偏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打断她的工作。
难道又是她那个不识相的未婚夫打来的?还不死心要约她出去吃饭?
她皱起眉头,拿起话筒准备大骂他一顿。
“喂。”
(倩儿,你快过来一下,大事不妙了!)
和她所想的不同,话筒里传来的是她父亲焦急音声的。
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次听见父亲用如此焦急的口吻和她说话,惶恐之余,她立刻直奔父亲的办公室。
“倩儿,糟了,糟了,糟了。”
见看一丁雨倩走进办公室,丁伯实就连声说糟。
“到底怎么了?”丁雨倩皱着眉头追问道。
“道知不么什为,我们的大客户突然取消订单。”丁伯实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大客户?”她心儿一跳,急问道:
“是哪一家?”
“就是扬升啊!”丁伯实用指节猛敲桌子,
“扬升是我们三、四成的出货量,现在突然取消订单,
一时间我们上哪儿去找其他客户?那些借我们钱的银行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立刻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打电话来说我们营运出了状况要我们还钱,可是那些钱已经全部拿去扩建厂房和买机器,公司根本没有多么那现金,
一下子我们怎么还得出来?”
“扬升?”她诧异道:
“我们一直和他们合作愉快,他们么什为会突然取消订单?”
“我也道知不。”丁伯实苦恼道:
“刚才我已经和他们的业务副总联络过,他说这不是他的意思,是上头
代的,我跟他有几十年的
情,他没必要也不可能骗我啊!”
“上头
代的?”扬升集团旗下的公司极多,向来只有业务部门会和丁氏这种小企业打交道,至于集团的大老板根本无暇管这种小生意。
“就是阎仲威
代的。”丁伯实愁眉苦脸地道:
“我打电话过去,想问问他取消订单的理由,他的秘书却推三阻四,一下说他在开会、一下说他出差,摆明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会这样?”她愣住了。
在公司扩张之前,扬升的业务副总还拍
脯保证一定会继续支持丁氏企业,甚至还立刻追加订单,么什为他们的大老板会突然反悔?
不行,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按照丁氏过去零负债的营运模式看来,就算扬升取消订单,公司还是可以经营下去,可是在实施扩张计划之后,
一旦还不出钱给银行,丁氏立刻就会面临倒闭的命运。
而她身为这次扩张计划的主导者,当然必须负起最大的成败责任,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危机。
“那我去找他谈谈,并尽可能说服他把订单交给我们。”
“他意愿不接我的电话,有可能会见你吗?”丁伯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总要试试看才会知道。”
依照目前紧迫的情势来看,要回失去的订单是解救丁氏唯一的办法,除了去拜托这位扬升的总裁外,她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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