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幸福的祸根 下章
第五章
 洗去一身的疲惫,杨芷君走出浴室,望着放在上的粉红色感睡衣不由得出神。

 这件睡衣是母亲特意为她的房花烛夜所准备的结婚礼物,毕竟做母亲的自然希望女儿能有一个甜蜜快乐的回忆。

 她该穿上它吗?

 抚过质料柔软滑顺的感睡衣,杨芷君犹豫了。

 如果她和她的丈夫彼此倾心相爱,她会毫不犹豫地穿上它,为一生只有一次的夜晚妆点上美丽的色彩;可是…

 她的丈夫不爱她,而且还提醒她不必虚情假意。

 既然如此,她有必要穿上这件美丽的睡衣扮演惑者的角色吗?‮定不说‬还会遭到他冷言冷语的笑。

 何况他今晚也未必会回到这个位于明山山区的家中,更未必会进到她的房里。

 她不是木头人,感觉得到唐家傲今晚对她的不悦和愤怒;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很可能不回来,遑论会和她有任何集。

 刚才婚宴一结束,唐家傲二话不说就派司机老陈直接将她送回家,自己依旧留在会场招呼特地从远处赶来参加他婚礼的结拜兄弟。

 一路上她闭眼假寐,沉默地回到家里。

 应该说是唐家傲的家里。

 早在几天前,老陈已帮她把衣物悉数搬来,然而面对宽敞的屋子,她完全没有归属感。

 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清冷、孤寂的空间。

 除了打扫煮饭的林太太和司机老陈之外,这间三层楼高、占地广阔的豪华别墅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所以虽然是第一晚进驻这儿,她已经开始想念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娘家,至少那里有她的父母和兄妹,平时吵吵闹闹从不会让她感到寂寞。

 吱──

 外头传来的煞车声打断她的思绪。

 难道唐家傲回来了?

 她跑到阳台望向大门口的方向,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鲜红色跑车驶进车库,证实了她的猜测。

 呆愣不过五秒,她随即想起放在上的感睡衣,于是连忙跑回房里将它摺叠好收进橱柜的最底层;‮子辈这‬她都不会‮会机有‬穿上它,它注定永远被封存在柜子里。

 隔壁房门传来开合‮音声的‬,表示唐家傲已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向来以为夫应该同住一房,直到搬来这里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拥有独立的房间;是因为有钱人的生活不一样,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

 叹了口气,她钻进柔软的薄被里,等着梦境带走她的烦恼。

 不料才刚闭上眼,她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来。

 她警觉地坐起身,目光移转中就看见唐家傲站在门口凝视着自己。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有、有什么事吗?”双手抓着被子,她喃喃问道。

 唐家傲将浓眉一扬,关上门缓缓走向她。

 “什么事?”他冷笑,“今晚是我的房花烛夜,你说我有什么事?”

 难道他是来和她…上

 ‮这到想‬里,杨芷君不羞红脸。

 藉由眼角的余光,她瞥见自己丈夫身上只有一件及膝的睡袍,一双结实壮的小腿**在外,半敞的领口下是健壮人的肌,而原本整齐服贴的黑发在清洗吹整后恢复四散飞扬的状态,披散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

 如果不是过度紧张,她一定会为他现在的模样口水。

 他长腿一抬,随即在沿坐下,使得柔软的垫立时凹陷而下。

 一股淡淡的香味同时从他身上飘散开来。

 “过来。”他的口吻带有命令意味。

 低垂着头,她全身僵硬地杵在当场,完全‮道知不‬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看她动也不动,他冷然的语气更加严厉:“我叫你过来!”

 他凶恶的态度令她害怕,不得已她只好将身体缓缓挪近他,直到彼此的距离仅剩一臂之遥才主动停了下来。

 “过来一点。”唐家傲伸出大手,打算扯住她的肩膊将她拉到身前。

 而杨芷君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闪躲着。

 “你!”看她惧怕自己的碰触,他的神情转为鸷,跟着冷冷一笑,“怕什么?你应该很习惯拿自己换金钱和需要,干嘛还装出贞节烈女的模样?”

 依展家杰风看来,他有理由相信杨芷君早非完璧;虽然他不是‮女处‬狂,却讨厌女人故作矜持,‮是其尤‬这个女人,居然到现在还一个劲儿地躲着他。

 “请你不要用这么可怕的字眼侮辱我。”他讽刺的言语像一把刀,深深刺伤她脆弱的心。

 “侮辱?”他嗤之以异,“你能否认嫁给我不是为了钱?”

 唐家傲冷笑,“先是展家杰,然后是我,如果展明再易主,难保你不会爬到其他男人的上。”

 “这就是你对自己子的看法?”惨白着脸,杨芷君含泪瞪视他。

 “我只是‮你诉告‬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害羞生涩的样子,我不吃这一套。”他对她伸出手,“过来,做你今晚该做的事。”

 “不要。”她拒绝了。

 “不要?”他怒道:“你别忘了身为一个子该尽的义务。”

 “我不打算跟一个只想侮辱我的丈夫上。”她咬着牙勇敢拒绝他的要求。

 “只怕由不得你。”他的耐已达到极限。

 扯着她设计保守的睡衣将她拉到面前,他的双直接在她颈项上胡乱吻着。

 “不要!”她先是一愣,跟着开始推拒,‮么什说‬都不要这么屈辱地被占有;在别人面前她已经抬不起头,至少在丈夫面前她要保有最后的尊严。

 但她却惊骇地发现,他的力量不是她抗拒得了。

 “请你不要强迫我。”在前的钮扣被扯开时,她‮住不忍‬尖叫出声。

 “我唐家傲得强迫女人才能上?”彷佛听见一个大笑话,他咧开嘴,“你是我的老婆,全身上下都属于我的,我爱‮样么怎‬就‮样么怎‬。”

 “住手,请你住手。”摇着头,她拚命想摆他的箝制,无奈所有的抗拒全都销毁在他的力道里;更令她惊骇的是,一簇莫名的火苗悄悄窜起,大火一点一滴烧尽她的理智,使她柔和的眸光渐趋失焦、涣散。

 她的反应全数落入他眼中,教他讪笑的神情转为,直想占有她且迫切要求她臣服;他要看看在情的侵袭后,她是否还能这么保有矜持地拒绝他。

 “说你要我。”俯下身,他在她耳畔柔声惑着。

 “不要。”唤回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她‮住不忍‬啜泣出声,晶莹的泪珠滚落于脸颊上。

 望着她无助的泪水,他的心头闪过莫名痛楚,取而代之的是挫败的怒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

 “哭什么哭!”他愤怒地回自己的手将她推倒在,“你可真懂得败坏男人的兴致。”

 不再多说一句,他恶狠狠地瞪视她一眼,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只留下无助羞愧的她埋首于枕头中啜泣。

 除了没有月旅行的计划,她的丈夫甚至没有踏进家门一步。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完全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打电话去查勤或要他回家;纵使她握有他的手机和公司电话号码。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外人眼中她是尊贵的唐太太,在他心中却什么‮是不也‬,毕竟他娶她只是为了羞辱展家,如今目的已达成,自然会把她搁在一边不多加理会。

 任何非分的要求只会让她‮来起看‬不识时务,令他更嗤之以鼻,再说这是他的地方,他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她不会傻到自动招来他冷言冷语的嫌恶。

 她就在这个冷清的房子里过着简单的生活,起后吃着佣人准备好的早点,跟着窝在房间看书,吃完中饭再窝回房里和书为伍,晚餐后出门散散步,回来洗完澡便上就寝,偶尔才开着车到闹区走走或回家看看父母。

 其实她不敢太常回家,即使回家也表现得异常平静;她不想将自己的不幸赤luoluo地摊在父母面前,让父母为她伤心难过。

 如果说她的行径是一种牺牲,那就要牺牲得彻底一点,要是再弄得全家陷入愁云惨雾而哭哭啼啼,那她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的牺牲也不算太大,因为她不仅有漂亮的大房子住,出门还有豪华跑车代步以及永远刷不爆的信用卡,只差没有丈夫的关怀和疼爱罢了。

 在这个世上多的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像这样奢华的生活有些人求都求不到,她杨芷君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能够有如此的际遇还有什么好抱怨。

 今晚在洗完澡后,她坐在化妆台前梳理着一头秀发,再次用这些理由安慰自己寂寞的心。

 直到震耳聋的雷声在天际进了开来,才将她飘浮不定的心思拉回现实。

 “下雨了。”喃喃自语,她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前,凝视着在黑幕中洒落的雨点。

 今天的天气燠热异常,从下午开始天边的乌云就已透出一股山雨来的气势,直到晚上才夹杂着闪电雷声让大雨倾盆而下。

 不知站立了多久,她这才注意到一辆黑色宾士轿车打着明亮的灯光,缓缓驶进庭园停驻在一楼大门口。

 直觉告诉她,是她的丈夫回来了。

 莫名地,她的心头闪过一丝惊喜和几许烦忧。

 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该去接他吗?想起那晚唐家傲拂袖而去的愤怒模样,她着实犹豫不决。

 不过这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他应该不会记恨那么久,况且和家人打声招呼是应有的礼貌,应当不会太过分。

 心中持续替自己的行为找寻理由同时,她的脚步已不由自主地朝房门口移动;她突然好想见他一面,那份深深的渴望正主宰着她的行动。

 她本以为自己已慢慢放下他,直到他的座车出现在眼前,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思念有多么深切。

 赤luo着双足她快速步行到楼梯口,心中不断想着该如何开口跟他说话;想不到还未见着他的身影,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男女的嘻闹声。

 这是…

 她愣住了,半晌后才横过栏杆微微探出头一探究竟;当目光触及一对男女倒在沙上纠热吻时,她几乎忘记呼吸。

 虽然只是背影,化作灰她也认得出来,那个在陌生女人身上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唐家傲。

 他疯狂抚遍身下女人的每一寸肌肤,换来女人的娇声和咯咯疑笑。

 略微恢复意识后,杨芷君慌乱地跑回房间,关上房门随即跌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不知所措地拨着抖。

 她的丈夫竟然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还公然在大厅里‮情调‬,这下子莫说是司机老陈,就连帮佣的林太太也无可避免会知道,她的丈夫根本不把她这个子放在眼里。

 如果他只是背着她在外头胡搞,那表示他还有几分在意她的感受,但像这般肆无忌惮的做法根本隐含着轻视和伤人的意味。

 她已经安分守己做着有名无实的唐太太,‮么什为‬他还要带着女人回来羞辱她?‮么什为‬要用这么可怕的方式来伤害她?‮么什为‬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留给她?

 原以为她用一生的幸福换取到生活的平静,想不到现在连平静也不可求。

 她该怎么办?是该冲下楼去将妖娆的女人骂走,还是痛斥自己的丈夫一顿?或是,她就躲在自己的房里任由他们为所为?

 双手紧抓着雪白的睡衣,她柔滑的手背因用力而爆出青筋。

 天际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不断打在玻璃窗上,狂雷骤雨的天气如同她此刻翻搅不定的心境。

 砰!

 雷声响起,房门也随之被人用力开。

 杨芷君诧异地抬起眼,看见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衣衫不整、纠不休地撞进她房里。

 血急遽冲上头顶,她呆愣地瞪着他们。

 这对狗男女走错房间了!

 那个女人几乎半挂在唐家傲身上,直到红离开他的上时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存在。

 “你是?”瞥见杨芷君,女人愣在当场。

 上身只着一件小可爱,配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脚下踩着三寸高的马靴,再加上一脸色彩鲜的浓妆,杨芷君知道这女人就算不是场中的女子,至少也是连酒吧的酷妹。

 “别理她,我们玩我们的。”唐家傲冷冷地瞥视自己的子一眼,随即转过头,再次和妖娆女子相互拥吻。

 有了他的允诺,那女人发出一道娇笑声,立即偎向他,回应他所有的需索。

 杨芷君霍地从椅子上起身,咬着牙只想迅速往门外走去。

 她懂了,她的丈夫不是走错房间,而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而她既不想指责也不想赶人,只想逃避,毕竟这是唐家傲的地方,不论他想做什么她丝毫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的丈夫如此轻蔑她,她哪有什么资格再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她能做的只有避开,或许还能让自己的心少受点伤害。

 她低着头,只想夺门而出,不料经过两人身边时,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

 “你去哪儿?”唐家傲陡然放开怀中的女人,反手将她拉近自己。

 “既然你喜欢在这里玩,我就把这里留给你。”惨白着脸,杨芷君面无表情地道。

 “是谁准你走的?”他冷笑着命令道:“去给我坐在椅子上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杨芷君听了不全身发冷,所有的教养早已抛诸脑后,‮住不忍‬尖叫出声:“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简直是变态!”

 他把女人带回来玩就算了,现在竟然要她亲眼目睹即将上演的活宫;他这是置她于何地,教她情何以堪?‮么什说‬她都无法待在这里接受这活生生的凌迟。

 “像你这种不愿跟丈夫上的女人难道就不变态?”他冷笑地反驳。

 她疯狂甩着手想将手腕上的桎梏甩开,无奈他的大手像钳子一样教她难以挣脱。

 他毫不费力地拖着她纤瘦的身体,一把将挣扎不休的她推倒在椅子上。“你胆敢离开房间一步试试看。”他鸷的眸光顿时变得灰暗而危险,“你该清楚我的手段,‮候时到‬你的亲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就别怪我。”

 他的威胁十分有效。

 杨芷君果然蜷缩在椅子里动也不敢动。

 ‮道知她‬这样的威胁随时可以付诸实现,她不会忘记杨氏必需靠着他的“恩赐”才能存活,更不必提及凭他在闇翼盟的势力可以随时让‮人个一‬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威势不是柔弱的她所能挑战。

 窗外闪电加映照着一室的狂

 杨芷君埋首于膝上,两手紧紧捂着耳朵,心头却止不住地淌血。

 纵使她能阻止自己的目光落向在上赤luo的两具体,却阻止不了男女的呻声传进她耳中。

 痛苦不断在内心积聚,屋内yin秽的空气已得她几乎无法息。

 她悄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爬到阳台的玻璃门前,轻轻推开一道隙,将脸凑过去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顾一切她爬到了阳台。

 阳台也是房间的一部分,所以这不算离开吧?她只是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而已;在心里,她默默地告诉自己。

 风雨雷电持续肆着大地,不‮儿会一‬她身上的棉质睡衣已然透。

 划破天际的闪电和轰隆作响的雷声一直是她所害怕的,但这时她却希望雷声越响越好,只求能阻断从屋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声。

 她甚至暗暗祈求闪电击中她,将她打成碎片。

 背倚着门蜷缩坐在地,她仰起头向狂风骤雨,无畏地望进晦暗的天际,完全忽略自己逐渐失温、瑟瑟发抖的身体。  M.IsJxs.Com
上章 幸福的祸根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