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窑场回来的第二天,罗安迪便因公司有急事回台北去了。自从他走后,黎家变得十分安静,连带著黎思汉也跟著成天无
打采提不起玩劲。罗安迪的离开并没有带给她真正的解
,反倒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在她的心里泛生,任她如何不承认也赶不走心中的愁怅。
她不是很坚强吗?她不是发誓要忘记人个这吗?么什为整天想的人是他,夜里梦的人还是他呢?望着天边的晚霞,她理不清矛盾又复杂的思绪。
坐在黎苡诗身边的思汉趴在她的大腿上,以纯真的笑容问著她。“妈咪,罗叔叔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这里呀?我好想他耶!”小孩子最不懂掩饰情感,他们对于情感的表达总是最直接的!
黎苡诗轻轻抚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地说:“叔叔他的事情很多,不能常常来看思汉。思汉有妈咪陪著,不也是一样吗?”
思汉的头动了动,以一口否决的语气说道:“才不一样呢?叔叔会和思汉说男生跟男生说的话,妈咪是女生,和叔叔不一样。”
这小表头!竟然开始区分起
别来了。黎苡诗瞠目地望着儿子,才明白儿子已经长大,开始有自己的主见及思想了。
“罗叔叔都跟你说了哪些男生跟男生的话呢?”黎苡诗很好奇罗安迪是用什么方法来
拐她儿子的心?
一提到安迪叔叔,思汉的活力就来了,他坐直了身子,有劲地数著。“他会跟我说
球;会跟我说男生对女生要有礼貌;会跟我说妈妈赚钱很辛苦,要我听妈妈的话,还有很多很多男生跟男生才会讲的话啦!”
边听著,黎苡诗的眼眶就红润了,思汉该有一个爸爸的,是她的自私剥夺了他的父爱。“思汉是不是很喜欢罗叔叔呢?”
“喜欢呀!当然喜欢。而且罗叔叔还说他也很喜欢我和妈咪唷!”他的眼珠子闪闪发亮地说著。
他在收买人心吗?黎苡诗几乎哽咽了--
“如果要思汉选择妈咪或叔叔,你会选择哪人个一呢?”
黎思汉偏了头想了想。“我两个都要,我要妈咪跟叔叔!”
黎苡诗的脸色苍白了,罗安迪才出现几天就轻易地拉走思汉的心,如果让思汉知道罗安迪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么思汉会不会吵著要跟爸爸呢?毕竟父子连心,她这做母亲的,恐怕也抵不过他们的父子亲情呀!
“妈咪,你怎么哭了?”思汉的头一抬,发现母亲的脸上挂著两行泪珠。
她怎么可以在儿子面前落泪呢?黎苡诗扬起嘴角,
边挂著笑意。“妈咪没有哭,只是有粒砂子跑进妈咪的眼睛里,所以妈咪才会掉眼泪的。”
思汉像个小大人,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说:“妈咪别哭,思汉不要叔叔了,思汉只要妈咪就好。”
“思汉--”抱著儿子,她让泪水再度滑落脸颊。
“妈咪不喜欢叔叔吗?妈咪如果不喜欢叔叔,那思汉也要喜欢叔叔了。”思汉在她的怀里认真地问著。
“没有!妈咪没有不喜欢叔叔,只要思汉喜欢,妈咪可以让你和叔叔常常出去玩的。”她就是这么矛顿,怕罗安迪会夺走儿子,却又不想断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不过,她马上让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还要和他藕断丝连吗?她还要和他纠葛不清吗?她不怕迟早让他发现这个秘密吗?
“真的吗?妈咪,那我还是可以喜欢叔叔喽!”
“真的!”只要儿子高兴,其它的,她也顾不了多么那了。
“耶!罗叔叔,你快回来,思汉好想你喔!”思汉兴奋地在河堤上又蹦又跳的,还对著另一边的河岸大声喊著。
“小心点,别摔跤了。”望着思汉高兴的模样,她真的心有不忍。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该还给思汉一个父亲,还是让这个秘密永远石沉大海呢?矛盾的网不断地向她撒来,她困在自己的心网里,难以挣脱--
天边的暮色愈来愈低沉,夜
渐渐向大地罩来,河边的景
也逐渐模糊不清,该是回家候时的了。
黎苡诗喊著前方的小影子。“思汉,天黑了,我们该回家吃晚饭了喔!”
“嗯!”他圆鼓鼓的身子晃呀晃到黎苡诗的跟前。
她的大手牵著他的小手,一路哼著童谣走下台阶,踩著夕阳余辉回家去。
思汉拉著她的手问:“妈咪,罗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妈咪也道知不,不过叔叔一办完事就会回来看你的。”其实她也没有把握,或许罗安迪已经放弃对她的爱、放弃对她的追求,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叔叔说,下次要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妈咪你说好不好?”
黎苡诗低头看着儿子说:“叔叔真的这样说吗?”
“真的!叔叔还问我想不想跟他住在一起,跟他回台北呢!”思汉的眼神和罗安迪一样,同样闪烁著如星子般的光芒。
“你怎么回答叔叔呢?”
“我说如果妈咪也跟叔叔住在一起,我才要!”
黎苡诗听了,
出满意的笑容。“思汉真孝顺,会先想到妈咪。”
“当然喽!妈咪是这世上最好的妈咪,我要孝顺妈咪,不惹妈咪生氯。”
她笑得开心,思汉确实是她最大的安慰,有了他,她还奢求些什么呢?
思汉的眼一尖,发现对街停放著一辆白色的跑车,还以为是罗安迪的车子,兴奋地挣脱黎苡诗的手就冲了过去。“是叔叔耶!”
“思汉,小心--”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见到一辆摩托车朝这边急驶过来。
跑到路中间的思汉还停下来向黎苡诗挥挥手说:“妈咪,快过来呀!”
她完全怔住了,脚就像生了
似的停驻在原地拔不起来,当她意识到有危险时,才奋不顾身地往他的方向扑了过去。“思汉,危险呀!”
一道急促的煞车声响彻云霄,打破了小镇街道的宁静,接著就听见了哀嚎的惨叫声,同时人个两影弹上了半空,接著便“碰”的落地了。
黎苡诗的奋力并没有救到儿子,她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见事故的发生。
血--满地都是血--分不清是骑士还是小孩子的。路边的行人慌成一团,有人急著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忙著探望躺在地上的三个人。
“思汉--”当惊吓的意识回了神时,黎苡诗发出凄哀的呼唤声。
一个好心的路人扶起唯一意识清醒的她说道:“这位太大,你不要紧吧!”
她的脑海里只有儿子,连忙急奔到思汉的身边,摸著他昏
不醒的身子悲泣地喊著:“思汉!你醒醒!你别吓妈咪,快睁开眼,看看妈咪呀!”
黎苡诗哀伤的模样教围观的路人都住不忍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太大,你还是别动孩子,等救护车来吧!”
她瘫坐在路上,茫然地看着思汉,直到救护车来到她才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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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汉--”黎苡诗从昏睡的尖叫声中惊醒过来。
黎家二老急忙赶到医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望着刚苏醒过来的女儿。“苡诗,你醒了?”
抓著母亲的手臂,她眼神恐惧地问:“妈,思汉呢?思汉呢?”
擤著鼻涕,黎母哽咽不成声地说:“还在急诊室里面急救呢!”
“思汉--”掀开被单,她奔著冲出了房门。
黎家二老追去出了。“苡诗,等等我们呀!”
来到了急诊室门口,她心急如焚地望着那扇门,眼皮眨也不敢眨一下。
“苡诗,怎么会发生这个意外的?那该死的摩托车骑士,怎么可以在小街道上骑那么快的车呢?”黎父急得数落起骑摩托车的人轻年来。
刚才那一幕恐怖的景象又浮在黎苡诗的面前,她恐惧地发抖著,脸色煞是惨白。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思汉离开我身边的,都怪我不好呀!如果我及时抱住思汉,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天哪!要是思汉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黎母走过来搂住黎苡诗因哭诉而不断颤抖的肩说道:“不会的,思汉不会样么怎的。瞧他那副福相,绝对不会这么短命,这么早就离开我们的。”
“妈!”黎苡诗脆弱地哭倒在母亲的肩上。
急诊室的红灯未灭,却有一名医生推了门走出来。
黎苡诗及黎家二老马上上前去查问。“医生,我儿子样么怎了?”
医生脸色沉重地说:“小孩子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但是最近医院里血荒严重,恐怕血浆会不够,所以希望最好由孩童的家属直接输血给他。”
黎父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说:“医生,
我的血吧!要
多少都没关系,我身体壮得很。”
“老伯您是什么血型?”医生职业化地问道。
“我是AB型呀!”
医生摇摇头说:“不行!孩子的血型是A型,他不能接受您的血
。必须跟孩子同血型才能输血给他呀!”
没有人和思汉同血型,她跟黎母都是B型的血型呀!
“医生,我们家人没有人是A型的!你们医院不能跟别家医院调调看吗?求求你,务必要救救我儿子呀!”她差点再度昏厥。
“求求你,医生,请你救救我的孙子啊!”黎母跪倒在医生的面前。
医生扶住了黎母说:“伯母,您别这样,我们会然当尽量救您的孙子,只是从别的血库紧急调血过来,恐怕会远水救不了近火呀!跋快找个A型血
的人,才是紧急之道。”
医生走后,黎家随即陷入愁云惨雾之中。“到哪里去找A型的人呢?老头,你赶紧想个办法呀!”
“你没瞧我正在想吗?”黎父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行!她不能失去思汉,他是她的一切,失去了他,她活著还有什么意义呢?黎苡诗拼命甩著头,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
“要是安迪在就好了,或许他能帮上什么忙呀!”黎母随口提到了他。
她怎么没有想到他呢?他是思汉的亲生父亲,或许他们的血型会相同呀!拔起腿来,她便往回廊上跑去。
黎家二老被她这突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苡诗,你上哪儿去啊?”
“打电话给安迪,问他是不是A型的人?”她停了脚步回答著。
“你这傻孩子,安迪人不是在台北吗?如果他是的话,赶到这儿也来不及了。”黎父在后头说著。
她真的急忘了,但是或许他已经又来这里也定不说呀?总之,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得试试才行。
“他说办完事就会回来这里的,定不说他正好在路上了,不管怎样,试一试总比在这儿空着急的好!”
在挂号处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她掏出所有的零钱投入话筒,拨著罗安迪行动电话的号码。
“嘟…嘟…”
拜托!千万不要收不到呀!黎苡诗拼命地祈祷著。
“喂!”难熬的几秒钟终于过了,她听见了话筒那端传来罗安迪音声的。
“安迪,你现在在哪里呀?”抓著话筒,她急切地问道。
“苡诗,是你吗?你终于肯找我了。”显然罗安迪非常意外黎苡诗会打这通电话。
间时没解释了,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需要你呀!”
这时罗安迪才听出黎苡诗语气的不寻常。“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等我,还有十分钟我就可以到你家了。”
谢天谢地,罗安迪果然来了。
她急促地问道:“安迪,你的血型是不是A型?”
“你怎么知道?”他颇为惊讶。
“你真的是A型?太好了,思汉有救了!”黎苡诗激动地啜泣来起了。
“思汉!思汉怎么了?”电话那头音声的也很紧张。
黎苡诗边抹著泪水,边哽咽地说著:“思汉他…他出了车祸,
了很多的血,医生说需要紧急输血,可是我们家没有人个一和思汉同血型,唯一的机会就只有找你了,因为你是思汉的亲生父亲啊!”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才会失口说出了这个秘密。
“你么什说?思汉是我的…”看来激动的不只是黎苡诗一人。
经罗安迪这一问,黎苡诗才知道自己已经
了这个秘密。
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她又何忍拆散他们父子呢?
“对,思汉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她含著泪承认了。
“思汉是我儿子?!天哪!苡诗,你么什为不早告诉我呢?”听得出来,罗安迪听到这消息之后,有多激动了。
“起不对,我…”她说不出原因。
“你现在在哪一家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黎苡诗说了医院的名字,又指示他方位后才挂上电话,然后拖著疲惫的脚步回到急诊室门外。
“样么怎?苡诗。”一见黎苡诗回来,黎家二老马上靠拢过来。
她气吐如丝地说:“他的血型和思汉一样,而且他马上就可以到医院了。”
黎家二老的眼中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真的?太好了!多谢上天保佑,感谢观士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呀!”黎母立刻十指合拢地对天祈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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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十分钟,罗安迪就火速地赶到医院。
他来到急诊室门口,看见黎苡诗马上着急地问:“思汉在哪里?快带我进去!”
在他末到之前,黎苡诗早就找来护士在旁等候著。
“这位先生,请跟进我来吧!”护士小姐领著他到
血室,先
血检验,没问题后,才直接输血给正在急救中的黎思汉。
而在外面等著心慌的黎苡诗,丝毫没注意到当罗安迪进来医院的同时,他的身后还多了一个年轻曼妙的女孩。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指间中流逝,外头的天色也愈来愈灰暗了。
黎苡诗不停地在回廊上来回地踱步,等候的心情是备感煎熬难耐。
“苡诗,坐下来休息一会吧!然不要待会思汉醒了,你拿什么体力照顾他呀?”黎母望着女儿焦急的模样,著实地心疼。
如果光是劝她休息,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但是一提到要照顾儿子,她马上就接纳别人的规劝了。
当黎苡诗坐下时,她才发现身边多了人个一,因此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
黎苡诗的蛾眉倏地深蹙来起了--
她不正是那天和罗安迪同时进出饭店的女孩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罗安迪带她来的吗?他竟然带别的女孩子出现在她面前?这意谓著什么,向她宣示吗?霎时不觉热泪又跑进了眼眶,一阵眼热鼻酸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是怎么了?她在吃醋吗?她在嫉妒吗?她不是对他已不再有任何情感的牵绊了吗?么什为见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还是会有止不住的心酸呢?
见到黎苡诗压抑著泪水、
搐的模样,一旁的年轻女孩竟伸出友谊的双手,按在她肩上安慰地说:“苡诗姐,你放心,思汉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抬起婆娑的泪眼,她一脸眩惑。
“你的一切,安迪都跟我说了,所以我当然知道你和思汉的事。”女孩甜甜地笑着,让人感觉出她与罗安迪有著极不寻常的亲密关系。
他什么都告诉她?她果然是罗安迪的红粉知己呀!黎苡诗听了,心中不断地在泣著血。或许,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有什么权利去责备人家呢?
“谢谢你的关心!”
“气客不,应当的!谁叫我是--”
急诊室外的绿灯一亮,打断了女孩准备要说的自我介绍。
擦干泪水,黎苡诗急忙赶到门边,等候著医生及护士小姐出来。
一见第一个走出来的医生,他们围著就问:“医生,样么怎了?”
“幸亏你们及时找来输血的人,现在小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这一宣布,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黎苡诗更是喜极而泣地感谢著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黎苡诗推门而入,看见思汉小小的身体上
著大大小小的管子,不
又一阵鼻酸,扑倒在他的
前,以颤动的手指抚摸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脸颊。
“思汉--”她轻声地呼唤著。
刚输过血给思汉的罗安迪也推门进来,靠近了黎苡诗的身边,搂著她的肩膀说:“没事了,苡诗,医生说没事了。”
无法抑止的泪水又不断地涌出,她含泪回望他深情的注视,在他的
膛里找到一分踏实的依靠。“谢谢你,安迪,谢谢你救了思汉。”第一次,她觉得他的肩膀是这么的温暖与可靠,多希望子辈这当她心灵脆弱候时的,都可以像这样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得到他温柔的安慰。
当她离开罗安迪的
膛时,才忆起了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因此羞赧地转身,悄悄地抹去泪痕,红著脸颊来面对他们。
黎母走到罗安迪的身前,握著他的手说:“安迪,幸亏有你,才救了我们家思汉一命,这分恩情,我们黎家会永远铭记于心的。”
罗安迪的眼神瞟向黎苡诗,看见她迟疑的表情,知道黎家二老对思汉的身世尚不知情,因此他暂时隐忍著满腔的困惑推却地说:“苡诗是我的朋友,替她做点小事是应该的。”
“还好你与我们思汉是同血型,否则我们真不知该到何处去找A型的人来。不过,说也奇怪,苡诗怎么会想到你与思汉有可能是同血型呢?”黎母纳闷地望向黎苡诗,却瞧见她刻意闪躲的眼神,因此不免心生怀疑。
不过,她的想像力可没丰富到一想就想到思汉的身世去,只是回想着刚刚女儿栖在他怀里的那一幕,不
肯定他和黎苡诗绝对不是“没有关系”的那种关系。
巡房护士推著医疗车开门进来说:“起不对,病人需要做检查,麻烦你们先到外面等候好吗?”
黎苡诗不舍地望了思汉一眼,才跟著众人的脚步离开病房。
出了房门,罗安迪就急切地问:“思汉怎么会出车祸的?”
“傍晚我带思汉到河堤散步,在回家的路上,我一不小心让思汉离了手,就教
面而来的摩托车给撞上了。”黎苡诗愧疚又自责地说。
“你有没有样么怎呢?”罗安迪连忙瞧着她的伤势,眼神里尽是关心与疼惜。
黎苡诗抚摸著手臂的擦伤处,她早忘了疼痛。“只是擦破皮,没什么大碍的。”
罗安迪马上扳起脸,义正言辞地说:“不行!我带你去擦药,万一细菌感染怎么办!”说完,抓著她的手就往医务室走去。
“等一下,你忘了还有个女伴吗?”她试图提醒他。
罗安迪看也不看一眼地说:“玛葛,你在这儿陪黎伯父和伯母。”
“嗯!”她应得自然,丝毫没有埋怨之意。
奇怪?么什为他的女朋友见他对自己特别照顾,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呢?黎苡诗疑惑地被他拉著上路。“我自己可以走,你别拉著我呀!”她想甩开他强有力的手臂。
他丝毫不依地说:“那得等你敷完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后,我才会放开你。”
面对他的强横,她却无能为力,就像只可怜的小
般被老母
叼著四处走。
上了药,他们来到无人的中廊,罗安迪以困惑的语气对她说:“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什为从头至尾,你都不曾告诉我思汉就是我的儿子?”
“我…”她退到角落,以哀怨的眼神望着他。“我怎么知道在多年后,还会再碰见你呢?而且你要我如何开口你诉告,我的儿子就是你的亲生骨
呢?”
他拍著额头说:“天哪!难道是那一夜使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黎苡诗讥讽地瞥了他一眼说:“难道我们还有第二夜吗?”
罗安迪反用幽默的口吻问她:“你说,我们没有吗?”
想起台北的那一夜,她霎时低垂著头,脸蛋也红润来起了。
“没错!思汉是我们五年前在巴黎的那次邂逅之后,上天送给我的礼物。这五年来,我和思汉过著相依为命的日子,他是我唯一的心灵寄托;有了他,我的人生才显得有生气与希望。而你突然的出现,根本让我措手不及,除了远离你之外,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抚平你为我们生活所带来的波涛骇
呢?我之所以不承认自己曾认识你,不你诉告思汉是你的亲生儿子,是想让事情尽量简单一点,不想打扰你原本的生活,不想带给你太大的困扰啊!当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异乡客,没有留下联络电话及住址,为的就是不想让那次的邂逅成为彼此的负担,因此我更不想让思汉的存在成为你必须为我负责的包袱呀!”
他为她一厢情愿的念头而傻笑,整个身子欺近了她,双手贴在她头顶上的墙壁上,
感而沙哑地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邂逅后的负担,喜欢负起我对思汉应有的责任?”
她因他的贴近而心跳加速,并感受到
迫后的呼吸困难。“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何必相
呢?”l
“什么不相干的平行线?自从我们认识之后,那两条平行线就合而为一了。一端系著你、一端系著我,所以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你的。”锐利的眸子直
她的心灵深处,仿佛要透视她不愿被发现的隐私地带。
从罗安迪灼灼的目光中,黎苡诗了见看他的渴望。是的,那渴望告诉她,他想要她回应同样的柔情
意。
她能吗?不,她不行,她不能再一次忍受情感的不贞,她需要的是从一而终的爱情。就算她爱他,爱得痛澈心肺,也不想再踩入这团泥泞中。
“我说过,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她痛苦地回绝他专注的眸光。
“么什为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爱过我,否则你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苡诗,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的真心呢?”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胛上,紧紧地按著。
要她相信他的真心?么什为当男人不忠时,还频频呐喊要女人相信他的真心呢?她不想揭穿他,就像当年她不想揭穿魏文茂一样,她宁愿自己人个一默默承受这种痛苦,也不愿因揭
对方的谎言,而使两人的关系到达决裂的地步。
“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魏文茂的,道知你么什为吗?”如今只有说出当初她到巴黎的真正目的,才能教他彻底死心。
“那是因为你和他订过婚,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孩子是他的!”
黎苡诗坚强地忍著泪说:“没错,但道知你魏文茂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吗?”
“这…”他怎会知道呢?
看了一眼质疑的他,黎苡诗接著说道:“就在我从巴黎回来的前一晚,他跟我的好朋友双宿在宾馆里,不幸遇上火灾,一起被火烧死的。”
这个消息的确令他惊讶。“所以你才会说,他根本道知不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使他得以思索整个事情的架构。
她以点头代替了回答。
事情开始有眉目了,一个模糊的猜测架构呈现在他脑海中。“莫非去巴黎之前,你与他就有了婚约,而当你发现他的背叛后,便愤而离开台湾,到完全没有人认识你的巴黎,找个陌生的男子献上你的贞
,好报复他对你的不忠?”
他迅速冷静思索的头脑,不得不教黎苡诗折服与惊讶,但同样也启动了她最紧张害怕的一面,终于要面对真实的指责与控诉了。
“现在你终于了解,你只是我用来报复魏文茂的工具而已!”说话的同时,她的心、她的
都在剧烈地颤抖。
她在等著他的批判,她在等著他的严厉指控--
事情却出乎意外,没有唾骂声出现,没有怒吼声发出,她怯懦地抬起眼,不明白他为何全然没有反应。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令人猜不透那里面究竟滋长著什么样的情绪?
在黎苡诗猜不透的眸子里,她岂知那是一种疼惜、一种渴念、一种深情、一种至死不渝的万缕柔情呢?
他沉默专注地凝视著她,那复杂难懂的神情却开始教她惊栗害怕。
“你么什为不说话?如果你想骂我,你就骂吧!是我自作自受--”
突然他的神情急转直下,以一种看得见的柔情凝瞅著她。“我一直不明白么什为你要不告而别?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原因。”
他答非所问的话教她摸不著头绪。“现在我给你答案了,既然你放弃责备我的机会,那我们从此以后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到的起点过各自的生活吧!”
罗安迪不让她会机有溜走,再度钳紧她。“为以你在道知我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之后,我还会放你走吗?”
“我没有为你吃什么苦!所有的苦,都是我咎由自取的,与你无关。”
“我终于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了,你害怕道知我真相后会瞧不起你、会断了我对你的爱,所以你躲避我、隐藏自己,好让你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自从巴黎那次邂逅之后,你就爱上了我,对不对?”他一针见血地说著。
化浓的伤口被刺痛是件多么难过的事情。黎苡诗忍著伤痛,矢口否认地说:“没有,我没有爱上你!”
罗安迪抓住她
烈晃动的手说道:“傻苡诗,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除了更珍惜我现在可以再度遇见你之外,我怎么舍得责备一个因未婚夫的背叛,而做出傻事的傻丫头呢?我除了庆幸自己是你在对爱情失望时,所雀屏中选的幸运男人外,我怎会有任何的抱怨及怪罪呢?或许这几年来,你一直为了这个冲动而心生责备及罪恶感,但是我却得感谢你的冲动让我可以认识你,并能幸运地拥有一个乖巧又听话的儿子。”
“你…”黎苡诗瞠目地注视著他,这番话怎么与她想像中的指责背道而驰呢?“你不恨我?”
罗安迪失笑地望着她。“我么什为要恨你?难道你觉得我该恨你吗?”
“但是我利用了你--”
他的手封在她的
上,不让她把话说下去。“除非你承认在酒吧里,对我没有特别的情感。”
他松开覆在她
上的手掌。
“我--”还未让她争辩,他又覆上了,而且眼神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不过,我不打算让你有承认的机会。”
下一秒钟,他迅速地捧住她明媚动人的脸蛋,把滚烫如烈火的红
印上她的,并沿著她的
缘吻来起了。他细细地品尝她那小巧轻柔的
瓣,没有丝毫亵玩与嘲弄,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
意,还有深深的爱慕与眷恋。
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她忘了要反抗、忘了她该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远离这个可能使自己受伤、痛苦的男人。她不自觉地靠向了他的
膛,并将双手主动地勾上了他的颈后,以同样的热情回应著他。
他们相互热吻著,忘了时间、忘了天地,偌大的宇宙只剩下他们俩的存在。
当他
息的呼吸停留在她的鼻尖上时,猛地思绪回到她的脑海里,黎苡诗才惊觉自己又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重重地推离他的
膛,为了不让绯红的脸颊
了她的情事,她扳起了冷酷的面容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吻我了!我让你吻我,并不是代表我爱你或是喜欢你,而是女人对男人同样的
望而已。不过,以我们目前纠葛不清的关系来看,我是不会再会机有让你吻我了,我也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远离我一点。”
望着她气呼呼的小脸,他
出
人的笑容说:“如果,我说『不』呢?”
他敢说不?
“那我就不让思汉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气极之不
口而出。
看来这个
易还颇有价值的,不过贪心的罗安迪可是鱼与熊掌都想兼得。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经明朗化了,么什为黎苡诗还是这么执
不悟,不肯接受她的爱呢?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误会等著他去澄清。
好吧!暂时就依著她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这现成的爹地是当定了,而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准老婆大人,也只是瓮中之鳖了。
“你是说,肯让思汉认我这个爹?”
话都已经说了,还有反悔的余地吗?而且他既然知道思汉是他的儿子,早晚思汉都会知道这件事的,不如就把它当作
换筹码,让他以后别再打她的主意吧!
黎苡诗点了头。“没错,你要只保证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会让思汉喊你爹地的,而且只要他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带他出去玩。”
罗安迪故意考虑了半晌,才勉强答应。“好吧!为了思汉,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她瞥开脸颊,望向了旁侧。
罗安迪摊开手、耸著肩,又
出
人的微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看都不看他一眼,黎苡诗
起
膛就往思汉的病房走去。
不同于黎苡诗气翻天的神情,罗安迪在她的背后偷偷地窃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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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医生宣布思汉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在病房里守候的一群人,就是没有人肯轻易地合眼、安心地睡觉。
黎苡诗见父母陪著在这儿守夜是不也办法,于是推推精神疲惫的黎母说:“妈,这么晚了,我看您和爸爸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思汉吧!医院里有我在这儿就够了。”
明明眼皮儿已经重得快抬不起来了,但黎母还是不放心地说:“那怎么成?你人个一在这儿,如果有什么事,人个一会忙不过来的。”
“伯母,有我在这儿陪苡诗,您们放心回去吧!”罗安迪也不忍心两个老人家跟著熬夜。
“这…”黎母还在犹豫。
罗安迪掏出了车钥匙圈,唤醒了坐睡在一旁的年轻女孩。“玛葛,你开车送黎伯父、伯母回去,然后再回来。”
“嗯!”罗玛葛
惺忪的睡眼,没有异议地接过钥匙。
黎母见她一副爱困的模样,连忙说:“一个女孩子家半夜开车多危险,不如就让她睡在我家,明早再过来吧!”
“也好!伯母,玛葛不好意思就麻烦您了。”罗安迪点头附和。
黎母挥挥手说:“别这么说,今晚够麻烦你们的了,我和苡诗都还没谢过你呢!而且『马』小姐送我们回家,是我们麻烦她才对!”
黎母以为罗安迪唤她是连名带姓呢!
罗玛葛为他们的客套不
莞尔,笑着解释说:“黎伯母,您别这么说,帮安迪的忙是我该做的事。不过,我不是姓马?而是姓罗,名字叫玛葛,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不好意思,玛葛,叫错你的姓了。”黎母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的,伯父、伯母,那我们先走喽!安迪、苡诗姐,这里就交给你们人个两了。”
除去了敌意,人家再怎么说也跟著累了一晚,黎苡诗抱以感谢的笑容说:“谢谢你了,玛葛。”
“气客不!”她大方地挽著黎家二老的手臂,回头对他们两个说:“我们走喽!明天早上见。”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人个两了,空间一下子变大了许多,声音也顿时沉静了下来,让人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寂静的
迫气氛。黎苡诗坐在思汉的
边,手肘撑著脸颊,故意将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不去打理背部那双虎视眈眈瞅著自己的双眼。
“苡诗。”他突然将手掌搭在她的肩上,唤著她。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大跳,黎苡诗神色未定地回了头。“什么事?”
“你累了一晚,换我来看思汉吧!你到沙发上去睡一下,有事我会叫你的。”
“不用了,我还不困。倒是你,今晚输了不少血给思汉,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她真心关心的语气,少了剑拔弩张的气焰。
他以惯有的笑容回视她。“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黎苡诗充满关爱的眼神一下子被
掉,换上了她习惯性的冷淡。“不是!”
他耸了耸肩,无奈地喃喃自语说:“翻脸像翻书一样!”
“你么什说?”
“我说你早点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他连忙嘻皮笑脸地回答。
不理会他的调侃,黎苡诗又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眼皮也愈来愈重,最后连支撑脸颊的手臂也没了力气,整个人就趴在
边睡著了。
在一旁未合眼的罗安迪失笑地摇摇头,抱起沉睡的黎苡诗放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忘叨念著:“真是个顽固的女人!”
为了不使黎苡诗著凉,他只好抱著她一起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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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苡诗醒来候时的,身上披著的是罗安迪的西装外套,她向病房内四周扫
,并没有发现罗安迪的人影。在起身候时的,她不自主地闻了闻他的西装外套,感受他独特的男
味道。
自己还爱著他吗?黎苡诗问自己,而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若不是他和魏文茂都以同样的方式伤害她,她也不会对爱情如此的心灰意冷。
“妈咪,妈咪。”呓语中的思汉拉回了遐想中的她。
听到了思汉的呼唤,她立刻飞奔到儿子的身边,紧握他的小手喊著:“思汉乖!妈咪在这里。”
睡梦中的思汉睁开了眼,小脸蛋的脸色已不似昨夜那般苍白。“妈咪!”
一见儿子醒来,黎苡诗喜极而泣地笑着说:“你终于醒了,真把妈咪吓坏了。”
“妈咪我怎么了?唉唷!我的手好疼、脚也好疼喔!”思汉的身上还
著点滴,法办没
动。
黎苡诗赶紧安抚著儿子说:“思汉别
动,不然伤口会痛痛的。”
“这是哪里呀?么什为我会在这里?”小脸蛋上是一脸的茫然。
“这里是医院,因为你昨晚被车子撞倒,所以才会痛痛。”她拨著他额头上的发丝,眼里有著心疼的泪光。
“罗叔叔呢?我记得昨天看见他的车子了。”思汉没忘记受伤前的记忆。
“他儿会一就来看思汉了。”
“真的?”一提到罗叔叔,他就忘了疼痛了。
“妈咪几时骗过你呢?”黎苡诗笑了笑,拍拍他圆鼓鼓的脸颊。
思汉突然盯著母亲,
出既认真又央求的表情。“妈咪,你嫁给罗叔叔好不好?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罗叔叔说他很喜欢妈咪,我也很喜欢罗叔叔,如果妈咪嫁给罗叔叔的话,那我就有爹地了,也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一阵眼热鼻酸袭了上来,她一直以为思汉早就习惯没有爸爸的日子,想不到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还是渴求著父亲的疼爱。
摸著他的小脸蛋,她心疼地问:“谁欺负思汉呢?”
红润的小嘴巴噘得
高,仿佛有多天大的委屈似的。“就是爷爷家隔壁的小朋友,他们骂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思汉--”黎苡诗抱著儿子轻颤著,她怎么忍心让他没有父亲呢?就算和罗安迪已是不可能了,但也不能剥夺他与父亲相认的权利,父子血缘是任谁也斩不断的。
“思汉是不是很想要罗叔叔当你的爹地呀?”
毫不考虑,黎思汉马上回答说:“当然想!”
是时候了,她该让思汉知道这个事实了。“如果妈咪你诉告,罗叔叔就是你的爹地,你是不是会很开心?”她先试探著问道,怕他有太大的反应。
“妈咪,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持著怀疑的眼光。
“你妈咪说的当然是真的,思汉。”
思汉的问话才刚落下,罗安迪就拎著早餐推门而入,给他一个确认的答案。
两母子同时望向他,思汉大声喊著:“罗叔叔。”
罗安迪脸上尽是关爱的笑容往病
边奔来,他眯著眼停在思汉的身边,俯下身来亲吻他的小脸蛋,宠溺地数落著:“还叫罗叔叔?要改口叫爹地了。”
思汉征询的目光转向黎苡诗。“妈咪?”
一抹肯定的微笑自
边扬起,黎苡诗点著头说:“他真的是你的爹地。”
想必在思汉的脑子里有很多的问号,但是一知道罗安迪就是他的父亲,小小的脑袋瓜里也就容不下多么那问题了。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真的有爹地了,而且他的爹地就是他最喜欢的罗叔叔!
“爹地!”思汉大声喊了出来。
“思汉,我的宝贝儿子。”他兴奋地抱著儿子,心里奏著快乐的乐章。
这一幕,教黎苡诗又不
了眼眶,心中有著澎湃的感动。
黎家二老及罗玛葛随后进来。
“思汉醒了?太好了!外婆好担心你唷!”
“外公、外婆!”思汉一见人就撒娇地喊著。
黎母很快地挤到
边,摸摸她可爱的小外孙,疼借地说:“外婆看看,哪里痛呀?外婆好心疼哪!”
“不痛、不痛,思汉不痛,外婆不要难过。”思汉善解人意地安慰著黎母。
一旁的罗玛葛听了思汉的话,不
赞叹地说著:“安迪,你儿子真的好可爱喔!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乖巧,要是让爹地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子,他不知会有多高兴呀!”
黎家三人皆瞠目地望着罗玛葛--
“你说思汉是安迪的儿子?”这下子黎家二老可听得糊涂了。
而黎苡诗的惊讶则是源自她对罗安迪父亲的称呼,她到底是罗安迪的什么人呢?
“是呀!难道伯父、伯母道知不吗?”罗玛葛疑惑地问。
罗玛葛这么一问,黎家二老的惊奇目光就落在黎苡诗身上了。
“是的,爸、妈,思汉是安迪的骨
。”她不得不揭开这个事实。
实在大惊讶了!两老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爆炸
的事实。
许久之后,黎父才结结巴巴地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这说来就话长了,而且恐怕是不也一时半刻就能说得明了的。
还是黎母比较能体会女儿的心情,拍著她的丈夫说:“管它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我外孙有了爸爸,我女儿有了依靠,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其它的细节,等苡诗有空再慢慢告诉我们吧!”
“说的是,说的是!”黎父老古板的脑子,这两年来比较有长进了。
“妈咪,还有一位阿姨是谁呀?”思汉拉拉黎苡诗的袖子,轻声地问。
“她…”黎苡诗自己也很想知道,而且事情好像不是她想像的那样了。
罗玛葛笑着一张年轻的脸,自报名号地说:“嗨!思汉,我是你姑姑呀!也就是你爹地的亲妹妹。”
“姑姑!”思汉马上叫人。
黎苡诗有点错愕地失了神。“你是安迪的妹妹?”
罗玛葛甜甜地笑着,
出他们罗家注册商标的
人笑容说:“苡诗姐,安迪没跟你说吗?安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让我当个来历不明的人呢?”
“我担心我儿子都来不及了,所以只好暂时忽略你了啊!”罗安迪逗著他的妹妹说道。
“还好苡诗姐没误会,不然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罗玛葛淘气地糗著哥哥。
闻言,黎苡诗霎地惹红了双绯,也为自己莫名的误会而心生尴尬。
罗安迪锐利的双眼可没错过她的一切反应,立刻怀疑到黎苡诗的心结所在。
“喔!对了,苡诗,刚才我进来时碰上了医生,他说有事找你,请你到医疗室去一趟。”罗安迪忽然想起来似的,对著黎苡诗轻声说著。
“谢谢!我现在就去。”搁下了思汉,她紧张地迈出房门。
就在她转身时,罗安迪也跟去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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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诗。”罗安迪在转角处唤住她。
黎苡诗停下急行的脚步回头说:“安迪,你跟来做什么?”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追上了她。
“你不是说医生在找我,有事待会儿再说吧!”她一颗心惦念著儿子的安危,间时没搭理他的事情了。
站在她的面前,他低著头跟她说话。“我骗你的!是我有事情找你。”
“你?”她的心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在病房里面说吗?”
他神秘兮兮地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我当众向你求婚,我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求婚!这两个字听得她心惊胆战的。道知她关于罗玛葛的事是她误会了,但是她并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求婚。
“你明知道我不--”慌乱的心情使她连忙拒绝。
他打断她的话接著说:“道知我你不会再说不的。”
“你--”有时候,她真讨厌他温柔的霸道。
他又接了她的话说道:“道知我在医院求婚是非常的不浪漫,但是我迫不及待想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黎苡诗注意到有路过的旁人竖起了好奇的耳朵,于是拉著他的手往医院的花园走去。“这儿人多,到别的地方去。”
罗安迪抿起了浅浅的微笑,心里煞是甜蜜地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来到了花园,黎苡诗想甩掉他的手,却怎么甩也甩不开。
她微愠地瞪著他,暗示地说:“花园到了。”
他却赖皮地笑着脸回答说:“道知我啊!”
这下她火了。“那你还不放开我的手?”
“我么什为要放开你的手?”他嘻皮笑脸地问。
“因为…因为别人会看见!”
她在么什说啊?黎苡诗发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不仅不放掉原先的那只小手,还又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再问道:“了见看,又会怎样?”
“了见看,就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瞧她慌张的模样,真教他备感怜爱。
他的双手使劲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中,躺在他结结实实的
膛上。
“如果你是我老婆,就没有人会误会了。”他笑得豪放狂野。
黎苡诗在他的怀里挣扎著说:“谁是你老婆?你快放开我!”因为怕惊动附近的人,她不敢有太大的反抗举动。
不理会她的抗议,一只求婚钻戒很快就套进了她的纤指之中。
“戴上这戒指,你就是我的老婆了。”他得意地一笑,并放开了她。
“这是什么?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把这个东西戴在我的手指上呢!”黎苡诗拼命地想拿下手中的钻戒,却怎么也
不下。
他还是笑着,眼底闪过促狭的光芒。“你看,连戒指都向著我,你么什为还要拒绝我的真爱呢?”
手都抓红了,戒指还是纹风不动,黎苡诗气急败坏地指控著说:“你是世上最无赖的求婚男人。”
罗安迪丝毫不以为忤,慢条斯理地回答说:“配你这个顽固的女人最刚好了。”
“你--”她的头上开始冒烟了。
他又出其不意地搂住她的
,亲吻了她的秀发。“别生气了!我是真心真意地向你求婚,绝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
深邃的眸光化为绕指柔,环环地把住黎苡诗的心扉,让她无法动弹了。
“我…”唯一拒绝他的理由也没有了,她现在找不出借口来回拒。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误会我跟玛葛的关系了?”他以轻柔的目光凝视著她,没有一丝的嘲弄。
心事被揭穿的黎苡诗一脸红窘,支支吾吾地说:“你又没有介绍她是谁,而且她又唤著你的名字,别人会然当误会了。”说完她马上闭了嘴,直骂自己干嘛跟他多作解释。
“起不对,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请你能体谅突然当父亲的我,心情是多么的紧张与兴奋!”罗安迪喜欢她吃醋的模样,那证明她的确是爱著自己的。“不过,你真的忍心见到思汉好不容易有了父亲,却得承受父母离异的折磨吗?”
她当然不忍心,否则她也不会让思汉知道他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罗玛葛的事是一场误会,不过谁能担保真实的背叛不会发生呢?所以她还是不能够突破心防,答应他的求婚。
“给我时间,让我冷静地想一想。”她需要时间来冷静思考。
“不!那天早上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呢?结果你却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没有留下半点讯息给我。若不是我打越洋电话给彼德,问到一个不算答案的线索,然后透过多方的追查才找到这里。万一你又不声不响地离开,教我如何从茫茫人海中,再次寻找你和思汉呢?”万缕柔情在他的眼中浓得化不开。
一层薄雾罩上黎苡诗的双眸,一股苦涩的情感卡在她的
口,让她哽咽无声了。
而罗安迪继续倾诉著他的真情。“我爱你,苡诗,我会以我一生一世的真情来爱你。别再因那个不值得你怀念的背叛男人,而阻挡我对你的爱好吗?”
他还记得黎苡诗说过,她只爱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不!我骗你的,我根本就不怀念他,子辈这,我爱过的男人只有你人个一。”黎苡诗感动又冲动地否绝他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亲口承认地爱他,罗安迪以兴奋无比的表情凝望着她说:“天哪!你说你爱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黎苡诗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了,在坦承对他的爱意之后,心中是一片的舒坦与快乐,她到想没承认爱他是件多么愉快又简单的事情。
“是的,我爱你,自从第一次见面候时的,我就爱上你了。”她羞赧地承认事实。
他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高举著她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苡诗,我爱你,我爱你!”
“啊!”黎苡诗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紧紧地抱著他的颈子不敢松手。
“快放我下来,好多人在看呢!”待他停止后,黎苡诗在他的肩上抗议著。
罗安迪面
微笑地放下她。“那我的求婚呢?”
黎苡诗羞涩地低垂了头,腼腆地说:“戒指都拔不下来了,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这次他没有再将她抱起来,而是迅速地搂住她的纤
,给她一记深情的热吻,让道知她他有多爱她。
吻得她双颊泛红、娇羞万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甜蜜的朱
。
“可以告诉我,么什为那天要不告而别吗?”他还是想打开心中的结。
热吻之后的黎苡诗显得格外的娇媚动人,闪著晶莹剔透的明眸,她满怀羞怯地说:“那天早上,我看见你和玛葛同时出现在酒店的门口…”
“原来是为以你…唉!你这小傻瓜,么什为不当面问我这件事呢?害我差点儿丢了你这个爱吃醋的老婆!”他略为责备地说道。
“如果事情是真的,我跑去问你,你会承认吗?”她气服不地噘著嘴。
他哭笑不得地说:“所以你连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有没都,就把我三振出局了,是不是?”
她承认地点了头,有些悲哀地说:“因为当年我也是在宾馆门口发现了魏文茂的背叛。”
罗安迪紧紧地搂著她说:“相信我,苡诗,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我相信。”她在他怀里呼应著。
“玛葛比我晚到台湾几天,而我住的那家酒店又客满了,所以我才会安排她住进离公司较近的那家酒店。到想没会因此引起你的误会,幸好现在澄清了,否则自己怎么被三振的,都还莫名其妙呢!”他戏谑地说道。
“起不对,下次不会的。”
“天哪!还有下次呀?”他大呼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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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汉出院后,黎家就快快乐乐地准备嫁女儿了。
而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罗氏总裁,更是不辞辛劳地从美国飞来,当个快乐的主婚人及现成的爷爷。他一见像极罗安迪小时候的小思汉,简直只有“爱不释手”四个字可以形容,成天抱著小思汉到处向亲朋好友炫耀他儿子的骄傲。
在彼德夫妇、大哥大嫂及一群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黎苡诗和罗安迪完成他们的终身大事。
婚礼完成时,由小思汉及小璇妮两个小花童捧著新娘礼服的裙摆走出教堂,一阵庆贺的鼓掌声及鞭炮声顿时在这对新人的耳边响起。
“来、来、来,新郎、新娘及花童拍照。”负责照相的男傧相吆喝著。
众人才不管多么那呢!纷纷挤进来抢镜头。
只见新郎附在新娘耳边喃喃地呢语著,新娘随即
出娇羞又妩媚的笑容来。
原来,新郎告诉新娘--以后他们的儿子绝对不会问他的爹地和妈咪,么什为他们的结婚照里面没有他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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