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拖着疲累但是快乐的脚步,黑言静回到位于木栅的寓所。
这幢三十多层的豪华大楼是木栅的新指针,由于设施完备,游泳池、三温暖、健身房、书报室及小型游乐场一应俱全,加上有贴心的管理员把关,和高科技的保全系统,使得这里的房价一直居高不下,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当初,黑言静一说要来台北奋斗,她那败家的老爸就立刻靠关系,买下一间三房两厅的公寓给她,害她想不搬进来都不行。
说实在的,这幢大楼样样都好,可惜就是距离她上班的地点有点远。
一走出电梯,黑言静就瞧见,有两个小男孩坐在她家对面的地上。
“小朋友,你们怎幺不赶快回家?”黑言静记得这对小兄弟,他们在前几天和家人一起搬进了她对面的公寓,不过,说也奇怪,他们搬来这幺多天了,她好象还没见过他们的家长。
卓平棣、卓安桦抬起头来,仰望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姊姊,然后同时摇头不说话。
黑言静笑咪咪地蹲下来,拉近和两位小兄弟的距离。“小朋友,那个胖胖的李妈妈呢?她怎幺不见了?”她对付小孩子最厉害了,不信从他们的口中挖不出话来。
李妈妈是楼下的住户,她常看见她带着两个小朋友进进出出的,来起看像是他们的保母。
卓平棣严肃地摇了摇小脑袋瓜子,以怪腔怪调的国语回答。“李太太…出去办事了。”
李太太?办事?这小朋友讲话怎幺那幺老成啊?幸好他的怪腔怪调听起来还
好玩的。
“噢﹗”黑言静搔了搔
发,不忍心将这对小兄弟留在外头。“那你们要不要来姊姊的家里坐一下?李妈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虽然他们待在外面还不至于有危险,但光是那愈来愈低的气温,就够叫人吃不消了,而且听说晚上有寒
要来,这两个小家伙准会被冻坏的。
卓平棣坚决地又摇了一下头。“不要﹗我们要等爸爸。”他紧紧地握住弟弟的手,像是怕被拆散一样。
“好吧﹗那你们要乖乖地等,不可以
跑哦﹗”黑言静叮咛了一下,才提着皮包走回自己的家。
“喵呜…”
一进家门,一只白色波斯猫便
上前来,用牠高贵的猫脸去
黑言静的小腿。
“咪咪,想不想姊姊啊?”黑言静抱起爱猫亲热了一阵子,才走去厨房帮牠清猫砂和倒饲料。
人个一住最简单了,她只要把自己和猫咪顾好就可以了,所以她搬来台北后,一点适应上的困难也没有,反而如鱼得水,快乐得不得了。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黑言静泡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热水浴,才依依不舍地从浴白里爬起来。
以前她要是敢在大冷天里泡这幺久的澡,早就被担心她感冒的阿爹、阿娘给念到臭头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人个一住,想泡多久就多久,根本没有人管她。呵呵…想到就觉得好幸福哦﹗
她
离家人的魔掌果然是正确的抉择﹗
洗完澡后,黑言静穿上厚厚的休闲服,窝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盖着一件非常温暖的
毯。
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突然想起了门外那两兄弟,心中感到一阵不安,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不晓得他们等到家人没有?
黑言静知道自己如果没去确定一下,一定会会睡不着觉,所以她包着毯子一蹦一跳地来到门边,轻轻把门拉开。
当门被打开时,她呆了一下。
“小朋友,你们怎幺还没回家啊?﹗”黑言静气坏了,这是什幺父母亲啊?怎幺可以让六、七岁的小孩子,在这幺寒冷的天气里等那幺久的门呢?
“爸爸…还没回来…”卓平棣颤抖着可怜兮兮的嗓音,泪水险些掉了下来。
他…好怕、好冷,为什幺爸爸…还不赶快回来?
“别理你爸爸了。”黑言静把身上的
毯
下来,紧紧包住较小的男孩。“来﹗快到姊姊家里来﹗别冻坏了﹗”
她抱着小男孩就走,不怕另一个不跟上来,因为先前她已经见识过他们兄弟的相亲相爱了。
“可是…爸爸会找不到我…和弟弟…”卓平棣抓起两个小包包,摇摇晃晃地追着弟弟进去。
“你们坐一下。”黑言静飞快地从卧室拿出一条厚毯子包在卓平棣身上,然后又冲到厨房泡了两杯热可可出来,小心地放在他们的双手中间。“你们快点喝。”
小只的已经开始在喝了,而大只的却一直望向门口,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
“爸爸…怎幺办?”
这个笨小孩居然还这幺挂心他那没良心的爸爸﹗唉﹗冤孽啊﹗
“这样好了,姊姊写一张纸条贴在你们家的门口,让你们的爸爸回来后再来接你们好不好?”
“谢谢姊姊。”卓平棣有礼貌地道谢完后,轻轻推了旁边的弟弟一下。“安桦,你也要向姊姊说谢谢。”
“谢谢…姊姊。”卓安桦口齿不清地说谢谢。
“乖﹗”黑言静强忍住摸摸他们脑袋的冲动,她以为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讨厌别人摸自己的头。
贴完字条后,黑言静把大门重新关好,转身想要说几个笑话骗骗他们的笑容时,到想没却看见两个小男孩全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咪咪瞧,而咪咪则一副跩跩的模样,径自躺在地上**
,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咪咪,妳很没有礼貌哦﹗”黑言静看了,不
又好气又好笑,索
走上前去抱起咪咪,将温驯的猫咪放在弟弟的腿上,让他们可以
足好奇心。“牠叫咪咪,你们可以摸摸牠,咪咪不会咬人的。”
“咪咪…”两个小男孩怯怯地伸出小手抚摸波斯猫的白
,咪咪被两个小人类摸得舒服,喉咙发咕噜噜音声的。
“嘻嘻…”
不久,两个小男生就忘记他们父亲的事情,开心地和猫玩来起了…
“““
十点钟,门铃声终于响起。
“呵咚…”
“哼﹗这家伙总算回来了。”黑言静喃喃地走到玄关,将大门打开,气客不地问:“你叫什幺名字?”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年约三十岁的俊伟男子,他长得高大结实、英气
人,他有着斜挑的剑眉、如星的双目、
直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
,使他来起看俊磊出众,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爸爸。
“卓士尧。”他的嗓音低低哑哑,透着一丝疲惫。
“麻烦把证件拿出来。”黑言静没有被
人的男
给蛊惑,像严厉的警官一样朝他伸出小手。
听说台北人最狡猾了,她得谨慎一点才行。
卓士尧皱了皱英
的俊眉,不过,他还是不发一语地掏出黑色皮夹内的国际驾照,递给了她。
黑言静对照了一下驾照上的名字和照片,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把证件还给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进来吧﹗平棣和安桦在我的
上睡着了。”黑言静责难地瞪了他一眼,才不情愿地领着他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卓士尧不由得感到一股疑惑。“平棣和安桦怎幺会在妳这里?李太太呢?”他既不笨,也不瞎,当然感受得到她明显的敌意,只是不明白为什幺罢了。
他们从未见过面,她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呢?
黑言静倏地停了脚步,气呼呼地转过身来,用力地戳他的
膛。“我没看见李妈妈,我只知道两个小朋友坐在门口等你,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是不要我突然心血来
到门口一看,你那两个儿子只怕到现在,还痴痴地在等你回家呢﹗拜托﹗你这个父亲到底是怎幺当的啊?”
黑言静真是替那两个安静乖巧的小男孩感到不值,他们这幺听话地坐在门口等父亲回来,结果他们的父亲竟然遗忘了他们。
真是太可恶了﹗
“该死﹗李太太怎幺没有陪他们?”卓士尧震怒地变了脸,那发黑的脸色使他下颚中央的那道沟痕,显得更加深刻。
“我怎幺知道啊?”黑言静气恼地撇了撇小嘴。“平棣说李妈妈去办事了,李妈妈没打电话你诉告吗?”
“没有。”卓士尧克制地扭紧眉头。“平棣他们还好吧?”
平棣和安桦并不是他的小孩,而是他弟弟的孩子,由于当初两个家族都反对他弟弟和弟媳的婚姻,所以当一年前,他弟弟和弟媳发生意外死了之后,平棣和安桦就像烫手山芋般被人推来推去,根本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沉重的负担,后来,他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愤然收养这两个孩子。
对他来说,照顾小孩确实是件困难的事,是其尤他们曾遭受过一连串的变故,个怕变得十分拘谨畏缩,若不是他长得很像他弟弟,恐怕还不容易进入他们的世界。
为了让平棣、安桦远离悲伤的环境,他不顾家人的反,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回到弟媳的故乡,并且接下台湾的工作,为的就是让两个侄子能够活得更快乐一些,不用忍受别人的白眼和嫌弃。
“放心﹗他们吃得
、喝得暖暖,好得很。”一个充满讽刺的娇脆声音,拉回了卓士尧的心神。
他定眼一瞧,在明亮的温暖的光线下,意外地认出这个脾气很冲的小女生是谁了。
她不就是中午那个闹出很大笑话的女主播吗?
她有着一头俐落的短发,皮肤呈现健康的
金色,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圆亮的翦水大眼,配上俏
的巧鼻和柔软娇
的红
,架构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可惜她的粉脸上却是凝寒如冰,不像电视机上这幺可爱逗趣。
“谢谢妳照顾平棣他们,我到想没李太太会这幺不负责任。”卓士尧真心地向她道谢。
“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就算是有人帮你照顾小孩,你这个做爸爸的也不该这幺晚回家。”黑言静的俏脸朝他嫌恶地皱了皱俏鼻。
“我不是他们的父亲。”不知为什幺,卓士尧突然有股解释的冲动。
“嗄?﹗”黑言静错愕地瞠圆了美眸。不会吧?﹗那她不是从头到尾都骂错人了?
“我是他们的伯伯。”卓士尧淡淡地解释。
“噢﹗”黑言静的俏脸立刻热辣辣地燃烧起来。“起不对,我不该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她赶紧向他鞠躬道歉,希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她那小小的失误。
“不﹗妳骂得很对,他们已经没有父母了,我应该花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才对。”话虽是如此,但他却是有心无力。
他们才刚搬来台湾不久,他有太多琐碎的事情要忙,根本挪不出时间来陪他们。
“呃…平棣和安桦在我的房内,你可以把他们抱走了。”黑言静轻盈地转身,带他继续向前走。
打开卧房的灯,只见平棣和安桦香甜地睡在一张双人
上,他们那红通通的脸上带着笑容,像个甜美的小天使般。
虽然卓士尧已经尽量克制四处张望的冲动,免得小女生尴尬了,不过,他的目光还是无可避免地落在
边的趴趴熊上,因为那些玩偶多得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黑言静忽然觉得一阵尴尬,早知道这些小熊会被人看见,破坏她这优雅聪颖的都会女子形象,当初她就该拦着哥哥们,不让他们把玩偶打包进箱子内。
“呃…那是我…妹妹借放在我这悝的,呃…别误会。”
天知道她连表妹有没都,哪来的妹妺啊?
卓士尧非常有绅士风度地忍住笑意,没有拆穿她那支吾的谎言,他子辈这还没见过这幺拙劣的说谎技巧。
“好,我不误会。”他保证。
黑言静怀疑地瞟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嘴边的那抹笑容非常可疑。
“你要不要摇醒平棣他们?”
“不用了,我直接抱他们回去好了。”卓士尧掀开粉红色的棉被,就要抱起
睡的平棣。
“等一下。”黑言静连忙拿起
包在小孩子身上。“这样子平棣才不会着凉。”
“谢谢。”卓士尧轻松地抱起平棣,走出她的房间…
“““
隔天一早。
“呵咚…”
黑言静放下平底锅,嘀咕地走去开门。奇怪﹗是谁七早八早按她的门铃啊?
“阿静姊姊,早安。”门外,卓平棣和安桦一人抱着一条
毯,乖巧地向她道早。
“乖﹗你们怎幺这幺早就起
了?”黑言静一脸温暖的微笑,心想以后如果要生小孩,一定要生像平棣和安桦这幺乖的小孩才划算。
“爸爸说要把毯子还给阿静姊姊。”卓平棣虽然是这样回答,但是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却老是往她后头瞄去。
咪咪呢?
“噢——啊﹗我的蛋要烧焦了。”黑言静丢下两个小客人,急急忙忙地冲去厨房拯救她的蛋。
“好险﹗点一差点就烧焦了。”黑言静将炒蛋盛进美丽的盘子内,然后转身要去找平棣和安桦,到想没一回头,就瞧见他们两人正睁大眼睛盯着餐桌上的早餐。
“你们吃过早餐了吗?”黑言静好笑地问道。瞧他们那眼珠子快凸出来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没见过稀饭呢?
“还没有。”卓平棣和安桦同时
了
口水。
“来﹗把毯子给姊姊。”黑言静接过两条厚厚的毯子,接着用小巧的下巴点了点大门的方向。“你们去问爸爸可不可以在姊姊这里吃早点,如果可以的话就赶快过来。”
幸好她今天煮的稀饭够多,应该喂得
这两只才对。
“好﹗”两个小男孩双眼一亮,立刻迈着小小的步伐跑回家去。
不久,他们开心地奔回来。“爸爸说可以。”
“过来洗手。”黑言静朝他们招招手。
洗完手后,平棣和安桦立法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安静但是迅速地埋头猛吃香
的早餐。
黑言静吃完早餐后,有趣地坐在一旁,托着香腮看他们这幺捧场地
咽自己所煮的稀饭。“好不好吃?”
“嗯﹗”他们的嘴中
了暖呼呼的稀饭,没有空回答,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黑言静得意地笑了笑。“不是姊姊吹牛,姊姊煮的稀饭可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来﹗多吃一点。”
她帮还不太会拿筷子的安桦挟了一些面筋。
“谢谢…姊姊。”安桦朝她
出一抹羞怯的笑容。
“气客不。”他那可爱的笑容让黑言静的心顿时拧成一团。
这年纪的小孩不是都应该很活泼聒噪、惹人讨厌吗?可是这两个孩子却乖巧有礼得叫人心疼,难怪一向没有母爱的她会这幺喜爱他们,因为他们乖得根本不像个小孩。
唉﹗
梳洗完后,黑言静套上黑色的绒布长
,和同
的的高领棉衫,然后外罩一件暗红色的七分袖针织衫,她的打扮来起看轻盈俏皮,绝对没有人猜得出,她在里头还偷偷加了两件卫生衣。
最后,她穿上了保暖的棕色大衣,背着皮包,然得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要送他们回家。
“好了,姊姊要去上班了,拜拜﹗”
黑言静替他们按了铃,听到门锁转动音声的,才放心地离去。
“““
早上八点,卓士尧开着新公司所配的轿车,被
在拥挤的马路上,来台湾快一星期了,他还一直无法适应这种
车的文化。
“阿静姊姊…阿静姊姊…”原本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小男孩,这时全挤到车窗边,拚命地对窗外一台价值不菲的莲花跑车挥手。
远远地,莲花跑道的主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热情地大喊:“平棣,安桦…”
卓士尧笑着摇头,才短短两天时间,这两个小家伙就被他那可爱的芳邻给收买,真是叫人心酸啊﹗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这幺热情过。
没多久,两台车就被车阵给冲散,卓士尧看见那台莲花跑道强悍地东钻西扭,一下子就扬长而去了。
“阿静姊姊…好厉害哦﹗”卓平棣那圆圆的眼眸中
出崇拜的光芒,相较之下,他们的爸爸就显得逊多了。
唉﹗好丢脸哦﹗
卓平棣和他弟弟对望一眼,小脸同时垮了下来。
“你们早上吃了什幺早餐?”卓士尧闲聊似地开口。
“稀、稀饭。”卓安桦像平时一样小声地回答。
“阿静姊姊说,在冬天的早上吃稀饭最舒服了。”卓平棣以同样音声的补充弟弟没有说完的话。
卓士尧平顺地打个方向盘,转向右边的硌。“那你们吃完稀饭后,有没有跟阿静姊姊说谢谢?”
本来他还在担心黑言静接近孩子是为了讨好自己,不过,从她今天早上的举止来看,她对小孩子的兴趣完全大过于他,否则她不会不邀请他一起吃早餐,甚至按了门铃后就离去。
啧﹗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第一次他的俊脸失去了“效用”
“有啊﹗”两个小孩子同时点头。
“阿静姊姊还亲了弟弟和我的脸一下。”卓平棣的眼眶慢慢红来起了。“像妈妈一样。”
虽然他很努力地想记住一切,可是爸爸、妈妈的脸孔还是渐渐模糊了,现在他只能靠照片来记住他们了。
卓士尧听了,不
叹了一口气。“你们喜欢阿静姊姊,就要听她的话,别惹她生气,知道知不?”
自从他弟弟和弟媳死了以后,这两个孩子就不曾谈起他们父母的事,他一直以为他们无法接受事实,所以才会一直喊他爸爸,到想没他们早已默默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了。
“知道。”
“爸爸已经帮你们请了另一个保母,她叫王太太,下什爸爸会带她来接你们下课,确定一切没问题了才走。”说来可怜,才回到台湾不到几天,这两个孩子就已经成为安亲班的一员了。
“好。”卓平棣听话地点了头。
在他们下车前,卓士尧从皮夹
出两张名片,轻轻放在他们的手心。“你们两个把名片收好,有事就请阿静姊姊打电话给爸爸,别再像昨天一样坐在门口等了,好不好?”
一想到昨晚这两个傻小子竟然坐在门外枯等,他就感到既气愤又心疼,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辞掉那个该死的李太太,并且请职业介绍所介绍最好的保母给他。
他不在乎钱,只希望他的侄儿们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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