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缠情酿爱
这天晚上,夏映情和戚至恩在约好的地方碰面,距离他们上一次看舞台剧,又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
她再度发现等待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
他曾跟她提起有一部电影不错,她便以为他下一句话会是开口约她一起去看。
到想没他约是约了,却足足让她左等右盼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害她思绪总如影随形的
绕着他,做事总是漫不经心的常常出错,惹得何心天天不停的数落她。
这情况就像是心理学里一种常用到的“制约反应”,而她,就是那个被制约的人。
近来,当系上同学彼此较
稔了以后,她才发现,“戚至恩”人个这在学校以及系上是一个
有名又活跃的人物。
也因为这个缘故,夏映情甚至不必刻意打听,便可以听到女同学们谈论有关于他的话题。
包括他今天和谁到哪里吃饭、他今天走哪一条路回宿舍这些
蒜皮的小事,当然也会提到他和他前任女友的事情。
她见过他前女友一次,是高她三届的学姐,外表虽很出色,但要说最特别的地方,便是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数不尽的自信美,强而烈的焚烧着众人的感官。
为何这么相配的两人会分手呢?她搞不懂。听人家说是学姐抛弃了学长,但她却又无法这么认为。
学长应该是一个会让所有女人一拥有就想牢牢抓住的男孩,就算只能远远看着他心痛、悲伤,也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样的他,又怎会有人舍得放弃?
“你又比我早到了。”戚至恩从后头唤她。
今
他们约好要一起去看一部获得多项大奖的电影,通常这种电影在市场上来说都是叫好不叫座的,最难得的是他们竟有志一同的都想看这部片。
“也还好,我刚到。”夏映情淡笑答道。总不能要她老实说是她每次都等不及要见到他这才早到的吧!
戚至恩看着她闪耀着光芒的灿然双眸,又再一次
失在它的漾采之中。
他最无法拒绝的是她的眼神,一种融合了纯真与慧黠的灵动,点缀在灿美如花的脸庞上。
“很少女孩子像你这么准时的。”他故意摇头叹了叹气,“学妹你可真是内外兼修呀!”
“听学长的口气似乎
有感叹的,好像常常有等女孩子的习惯喔?”她睁大一双美眸试探地问,其实心里对他口语里未明的成份介意的要命。
他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女朋友?这点认知让她忽地难以接受。
“我?没有啊!”他回答得坦
。“不过印象中女孩子好像常会为了打扮而超过约会的时间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凡事总有例外啊!”夏映情回眸一笑。“对了,学长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她想知道的其实只是他还在不在意之前的女朋友而已。
戚至恩顿了好半晌,才答道:“应该算有吧!”他别具深意的看着夏映情说。
至少夏映情的出现,让他长久以来伏睡的情感有了苏醒的迹象,这破天荒的经验该算的上是喜欢人个一吧,更可以称的上是一见钟情。
他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确定过自己的情感,甚至打破他一向不为女孩子花费心思的戒律。
他认为谈感情很容易牵绊住一个男人的心,消磨掉他的志气,是最要不得的。
然而么什为他多年来奉行不悖的定律却在遇到她以后,显得一点原则也无?
“真的吗?那那个女孩一定很出色。”夏映情一听到他的回答,忽然
了气。她强忍住差点要夺眶的泪水说,这突来的心痛叫她无力招架。
她竭力使自己不要
出失望难过的表情。
然而,她无法克制心中那股微微酸疼的滋味,好像只要一眨眼,眼泪就会跟着
出来似的。
长久以来,她就是处在这种不安的心里状态里,深怕戚至恩喜欢的其实不是她,对自己变得毫无半点的信心,终于,她的不安应验了——
他真的有心仪的对象了!
么什为她的初恋,在爱情尚萌芽茁壮时就要凋零了呢?
“的确。”然而,天生大而化之的戚至恩却是半点也没察觉出她这点心绪的转折,径自看着她娇美的轮廓回答。
人不痴狂枉少年!如今他已经愈来愈能接受自己这种逐渐
轨的举动。
“我们今天先别去曼用影好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今晚的夜
冰凉冰凉的,这样的情境、这样的人儿,他忽然有一股冲动想将她就这样紧紧系在身旁,不让她离开。
然而想归想,要是真这样做的话,他一定会被她当成登徒子看待。
对于戚至恩的提议,夏映情只点点头,方才他回答她的问题时那写满爱意的神情令她动容,他一定是真的很欣赏那女孩的。
她不由得打心底羡慕起那个能受到他青睐的女孩子。
那她自己,可还有一丁点的希望吗?
然这太过耽溺于自怜的情绪即让她看来显得慢不经心。
“小心点,走吧!”
戚至恩拉起她的手小跑步穿越车道,当两人顺利安全的通过马路后,他随即就放开了她的手。虽仅只是这样短暂轻轻的触碰,却让她的心没来由的战栗了一下,像通了道电
般全身酥麻,久久无法自持。
还好在夜
中戚至恩见不着她这样烧红的脸颊,否则她一定羞愧得道知不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他此举却又让她的一颗心再度
惑了。每多见他一次就好像又在
沙里深陷了一寸。
他对每一个女孩子都如此一贯的体贴吗!而对她,也是如此吗!
她再无法自信的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仰起脸,出神的望着他俊扬的侧脸,一颗心竟不觉又微微哀伤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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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寮海边
戚至恩带着夏映情来到海边,吹着凉凉的、微带
意的海风,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无声的静默状态。
终于,戚至恩先开了口,“你有心事?”
一路骑车过来,他一直都觉得她的心情似乎不如刚开始见面时那样的好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个女孩子却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没有,这儿的夜景好漂见。”刚开学不久,她便时常听见女同学说,学长啊、同学啊带她们到海边看夜景,很是浪漫。
她却直到今天才知道,浪漫,其实只是一种心境,只要身边的人对了,浪漫文宝可以无所不在的。
就像现在,走在一片黑丝绒般的夜幕之下,只因身边陪伴的人是他,就连常常和可以观赏到的夜景都让她觉得特别美丽。
“你如果喜欢,学长可以时常带你来看。”戚至恩在堤防上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晶先有神。
“真的吗?”夏映情眨眨眼,一股难掩的兴奋轻跃上眉尖,“还是这句话学长已经跟第N个女孩子说过!”
高兴之余,不免又会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她是典型的天蝎座,身体里百分之九十凝聚的是微蓝的海水,当一阵风吹过,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忧郁就常常会泛
出来。
而他就像一阵没来由的风,常常忽地卷进来以后,又淡淡的
走了。
这样的他总让她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不知该拿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她皱了皱眉,爱情这一回事,陷入其中的人就算是获得对方再多的保证和允诺,也不见得能转换出一丁点的安全感,更何况自己还单
匹马的在他的爱情中摸索。
“你这么说就是太污蔑学长我的人格了。”戚至恩作势像拿了一把剑刺进心窝,伸出舌头做垂死状,害得她笑了出来。
“学长别搞笑了,就算是一个帅哥做出这样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
“还好,你总算笑了。”他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终于知道古时幽王为了博美人一笑时的那种心态了。
夏映情这才发现戚至恩的体贴,一道热轨的暖
将她整个儿园里灌,他在担心她的情绪,这发现让她好感动。
“来,我的手借你勾,以免你不小心摔下堤防去。”
“谢谢。”见他说的正经,是像不在开玩笑,她也索
大方的将手穿过他的肘臂勾着,心里头感觉甜滋滋的。
“说真的,我这样约你出来,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戚至恩试探的接着问。
每回想要约她时,他总得绞尽脑汁想好千百个合情达理的原因,以致于让自己来起看不像那一群觊觎她美
的登徒子一样猴急。
最后地归纳出一个结论,她之所以会答应和他出来,一定是因为她对他没有防备心,也就是说她没意识到他,其实也是在追她。
看来他可得好好利用这一点优势才行。
“不会啊!么什为这么问?”
“因为你实在很抢手,我怕自己会耽误了你约会的时间。”他无奈地一摊手说。
其实他真的也怕,若夏映情在明白知晓他的心意以后,是不是也会像拒绝别人一样的拒绝他?夏映情瞪大双眼,不晓得戚至恩么什为又出现这样急
撇清的态度,让她感觉有点难受,像是被人嫌弃一般。
和他相处,她总会有一种像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心情忽上忽下的,在喜怒哀乐四种情绪里徘徊不定,再这样训练下去,她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我自会衡量轻重,这点用不着学长你担心。”她的脸倏地扫过一丝
霾。
有句话说,爱在暧昧不明的时分是全大。
然而,在她和他这片扑朔
离的景致之中,么什为她却一点都得觉不美丽?还差点因此而迷路!
如此百转千回的女儿心最是难解,就连她自己也摸不清,这段感情,到底该是继续?还是该放弃?
如果她不再强求戚至恩放她在心上有多重有多深,这样日子是不是会过的简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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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夜里,戚至恩收到夏映情寄来的E-mail,想着多次来相处的点滴,他不
舒展了被课业
得紧蹙的眉尖。
阅读她写的信已渐渐成为他习惯的作息之一,就算没有见面,他依旧能透过信件的往来,感受到字里行间她对他的关心。
她的文字,像是鱼儿在海草里徜徉,平静而安定,而他的,却像回音在险峻峡谷中摆
,
情且不安。
然而这一静一动却也奇迹似的协调,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在依恃着她的温柔,这种感觉像一层魔障,让人深刻眷恋其中无法自拔。
这种心安,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至恩学长:
我一直一直都将你置于很深很深的心上,以致喜乐总随你而摇摆不定。
你或许清楚、或许道知不吧!
然而人的心是一种很柔软的东西,若是只有单向的感情,是很容易失温的。
说我贪心也罢,如果你对我的好只是你的一种习惯,那么,请将这习惯留给其他的女孩吧!
我愿自己能更不在乎你一点,如此便能够坚强的转身面对你微笑。
还能是朋友吗?
映情
看着夏映情写来的这封信,他先是怔愣了好半晌,才又笑了开来。
原来,他们俩绕了这么一大圈之后才发现,彼此都是在意着对方的。
他依稀能想见她是以怎样的表情在诉说着这样一段心情。
是自己不够明白的模糊态度伤害了她吧!才使得她终于决定要转身离开他。
然而,他对她的情感真有这么的复杂难懂吗?一时之间竟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究竟是要高兴她竟也是如他一般的喜欢对方?亦或是难过她看不见他这般在乎她的心?
或许也该说,是他们都在试探,试探着自己、试探着对方的心,就像是躲在门后窥视的小孩,是那样的畏畏缩缩。
然而,当他选择巍然走进,他便知晓,这路行来,自此夏映情是不会在他的生命中缺席了。
但他蓦地却再想起了过去曾经历过的情感,是不那一个好的回忆,让他的心一下子又退却了。其实,真正在无所调泥的面具下躲藏的,是他不信任爱情的心。
他相信他能真心的对待夏映情,却害怕不被如此美好的她真心对待的痛苦。
麻烦啊!他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伫立,玻璃中错错
的面孔全是夏映情,他一伸手却又发现她们竟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不是愈接近爱情的人都会有这愈参的不安?
而自由惯了的他,实在没有把握能让她因为他而变得更加幸福,这样的他,还值得她托付她的爱情吗?
夏映情站在通往系馆的小径上,等着何心下课后一起午餐。
自从她终于决定要和戚至恩说清楚以后,所有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不再那么复杂了。
前不久,何心曾同她在路上见过戚至恩一次,便劝她说:“他看来太随心所
了,你永远道知不他要的是什么。”
那时的她唯唯诺诺的,没多么什说。
何心又接着劝她,“这样的男人应该无法忍受长期稳定的关系才是。”
她点点头,其实,她都明白的。
戚至恩就像只涨满了风的筝,就算牢握也握不住,除非风停了,否则就只能一再追着它跑,由它飞向西东。
然而,她是下定决心要和他说清楚讲明白了,因为他对她的态度,每每总让她掌握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直觉再这样下去,有朝一
她会因为这如影随形对他的思念以及患得患失,而
疯她自己。她还记得,当寄出那封载满她心情的E-mail没多久,她便收到了他的回信,也许是太过于迫不及待,阅信时心竟隐隐颤抖来起了。
映情:
我太复杂了吗?我只是不曾拥有爱,也不知如何去爱。
你像一条蜿蜓的河,漫漫
过我的心灵,如果可以,请还是留在我心上。
我无意伤害你,起不对。
至恩
看完戚至恩写过来的这封信时,她的泪止不住扑簌簌地
下来。
他的意思表达的如此清楚确切,他无法爱她,一下子让她失却想象的天堂。
原来真是她自己从头到尾就一厢情愿的猜错他的心意,他只当她是朋友而已的。
他是明白拒绝了她的爱,却仍残忍的要她继续留在他的心上,她道知不,他希望她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去继续面对他呢?
虽然他如此清楚的表态,能让她及时
离那一些不该有的情绪,但她心中的缺口,那很深很深的遗憾,遗憾自己不是那个能给他幸福的女孩,却不时隐隐泛滥在心底,转化为一股想哭也哭不出来的疼痛。
然而这深沉的哀伤持续到今天,已渐渐转为一股释然,强迫自己要舍得。
与其苦苦追索一段不会属于自己的爱情,不如放开始终惦记着的、一些放在心上都太重的希冀。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求舍之间最难得的便是看开。
而何心则因为怕她会看不开、难过,所以这几天总强拉着她同吃同睡,不让她的时间有任何空下来的机会。
她笑了笑,感激起何心的善体人意,的确,失恋候时的若没有人个一陪伴在旁边,心就会不时楚楚的痛着。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何心也该下课了。
“学妹,我能跟你问个路吗?”
她讶异的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戚至恩音声的,到想没他竟真实的站在自己眼前,自最后一封E-mail以来,已是好多天不见他。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思念竟仍是以每秒平方的速度在想念着他,无可救药的。
她尴尬的朝他扯出一朵微笑,却弄不懂他说这话的含意。
新竹这环境他待的比她久多了,何需向她问路?
“问路?”她呆呆的看着他问。
“嗯!通往你心中的那条路。”戚至恩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说着。
“我心中?”
戚至恩点点头,耐心的解释着:“你的心还在吗?我想收藏你温柔的心。”
夏映情
的眼神中终于渐渐理清他的话,他同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而他却如此的气定神闲。
“你不是拒绝了我吗?”想起他寄的E-mail,她就不由得心中泛酸。
他不愿她成为他的女朋友,却仍希望她停留在他身边不走,这算什么呢?太自私了!
“我没有,我写那封E-mail只是表示我还需要时间思索,思索自己到底能不能带给你幸福。”戚至恩摇摇头。
这些天他人个一想了很久很久,才发现思绪竟总是不受控制地游离到夏映情的身边,即使他多么努力克制自己,他的心、他的感情依旧不听使唤。
于是,他终于不得不咬牙承认一件事——他爱上夏映情了。
也许,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这感觉便一直存在了。
“那你有答案了吗!”她仰起小脸问。
“有了,你听好喔!”戚至恩此刻眉宇间散发出的神采,青天朗朗的,“我希望能和你平分彼此的幸福,因为一加一等于二,所以我的幸福加上了你的,就能更幸福了不是吗?”
夏映情抬眼看他,情绪复杂,半是惊讶,半是难以置信,她这才懂得他所有的言语。
她怔怔的瞧着他,在眼泪滑下的同时绽开美绝的笑靥来,眼中尽是一片清晰了然。
他也在乎她的,不是吗?
“道知你吗?这几天我收集的眼泪可以养活一缸海水鱼了。”她带着泪,试着玩笑同他谈起这些日子的茫然无措。
戚至恩愧疚地看着她,道知不自己竟造成她那样多的伤心难过,“起不对。”他低低的诉说款款心意。
“算了,别觉得对我愧疚了,因为我已经试着把这些漏提炼制成健康低钠盐,还算不无益处。”
“起不对。”他再次说,深深望进她的凝眸深处。
心疼起她玩笑里的真实成分,就怕她像水晶玻璃般的心被他不经意的碰出了裂痕。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见着她是一直微笑的。
“别一直和我道歉了好吗?”夏映情伸手拨开他额前一绺发丝,让她能更轻易见着他的眉眼。
“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戚至恩像起誓一般,牵起她的手,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望着对方。
对他来说,爱情除了是一种纯然的感受以外,还有更多的责任与信仰。肩负起要她过的好的责任,与坚持爱她一世的信仰。
夏映情点点头,很
足的。
先前的
霾一扫,她只觉得心下狂喜却又安定。
曾经,她是那样游走在情爱的边缘,一切显得陌生而险阻,如今,当她掌握住爱情候时的,却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一抬眼,她见着那亮晃晃的
,
光似的洒满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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