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草原恶战(上)
没过几
,阿史那燕就以出门游玩为名,带了几十名随从,我和那班兄弟也混入其中,一行人便正大光明地往中原进发了。
我跨着追风,不紧不慢地往前行着,仔细地欣赏道旁的风光。此时已是冬末,或者应该说是初
,沿途所见都是薄薄的白雪轻覆着远山。虽然大片草地经不起严寒,已有些枯黄,但仍有一小片的小草依然顽强地守住一份苍绿,为大地平添了些许
意。
“好美的景
啊!”阿史那燕欢呼雀跃地策马追了上来,“明,你看,那有条小河!”
“确实是美…”我微笑着点头,那些
过草原的河
,有的波涛滚滚,极有气势,不停地
涌起水
,低沉地咆哮着;有的则是只余一道细细的水
,缓缓地
淌着,乍看之下,似乎已经静止了。水
温柔地漫过草
,在草原上曲折盘旋,不动声
地渗透,如同一条条闪亮的大小缎带飘在草原上,让单调枯燥的草原在瞬间就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我和阿史那燕并驾齐驱,我不时地向她指点着沿途的美丽景
,我们说说笑笑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啊!”阿史那燕猛地惊叫了一声,她跨下的马儿忽然发起了脾气,撒开蹄子,上窜下跳,不受控制地朝前急速冲去。
“停!停!快停!”阿史那燕没料到马儿会在这时作起
来,她吓得花容失
,死死地拉着缰绳,想要勒住马匹,却无济于事。那马似乎受到了的惊吓,它急叫长嘶着,横冲直撞,马头
摆,企图将阿史那燕甩下来。
“明,快救我!”阿史那燕此时已经拉不住缰绳了,她伏下身,死命地抱住马脖子,“救我呀!”
“燕儿!”我大惊,正准备催动追风赶上前去,身后的萧然却突然催马拦住了我的去路,“大哥,不可!”
“呃?”我愣了下,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大哥,不要去管她了,自会有人去救她的。正是因为她一路
着你,你才无法分身走
。”萧然漠然道,“我们还是趁着这机会,尽早
身吧。”
“尽早
身?”我转头四顾,周围的人都奔跑着前去解救阿史那燕,并无人注意到我们,这确实是逃走的好时机,我不由地眯起眼睛,“难道说,燕儿的马失控,是你做的手脚?”
“没错,今早我在公主的马鞍下放置了银针,”萧然也不否认,老实地承认了,“她骑乘了一段时间后,银针便慢慢刺入马背,所以马匹才会负痛发狂,撒蹄狂奔的。”
“你…”我怔怔地望着萧然,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原来我并不了解他,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心机却深得吓人。
“公主!公主!”前方传来焦急的叫声,我抬眼看去,阿史那燕的马受痛狂奔,速度快得惊人,众人的马根本就无法追上,情况愈发危急。
我已利用了阿史那燕一次,本就对她心怀愧疚,倘若她因为这次的事情有任何闪失,我子辈这都不会心安的。
“然,你带着兄弟们趁这机会先走,在前方二十里的地方等我,我随后便赶上。”我伏身摸了摸追风的耳朵,柔声说道,“好马儿,这次全靠你了!驾!”
“大哥!”萧然在我身后急叫,我却已顾不上,一夹马腹,追风便风驰电掣般朝前奔去。
“燕儿,别怕,有我在!”只一会功夫,我已追上了阿史那燕,但她的马狂奔
跳,令我无法接近,“你尽量安抚它,千万别再刺
它!”
“明,救我,快救我!”阿史那燕咬紧牙关,死死抱着马脖子,“我的手好痛,我快抓不住了!”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事关人命,我非冷静行事不可。我一边安稳住跨下受干扰的追风,放慢速度,一边小心地接近阿史那燕,“燕儿,快把手伸过来,别害怕,我会抓住你的!快!”
“明…我,不行,我不能放手…”阿史那燕试着想伸手,无奈马儿颠簸得太厉害,她根本法办没松手。
“别怕,只一下就行,我会抓住你的!”我再次策动追风靠近,毫不迟疑地向阿史那燕伸出手,“快!”
“我…”阿史那燕刚一抬头,她座下的马儿猛地一跳,她惊叫一声,手再也无法抓住,立即从马背上被高高抛起。
“公主!”身后众人齐声惊呼!
“燕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也顾不得许多,上半身探出,全凭腿双驭马,双手抓住了阿史那燕,猛一使劲,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而那匹疯狂的马因为阿史那燕被抛离,感受到背上的压力一减,随即放开算,冲得更加凶猛了,居然朝追风撞了过来。
我终于抓住阿史那燕了,正想松口气,不料追风为了躲避疯马的撞击,猛地长鸣一声,整个前蹄腾空,上半身立来起了。
我双手还抱着阿史那燕,根本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哪经得起这一下,两人同时被甩去出了。
我仅凭本能,在坠地时下意识地将惊叫连连的阿史那燕搂紧、整个护住,而自己则以身当了护垫。
“砰”的一声闷响,我只觉自己的肩膀先着了地,而后我抱着阿史那燕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这才停了下来。
“燕儿,燕儿!”我费力地撑起身,轻轻拍了拍阿史那燕的脸,“你没事情吧?我们安全了!”
“没,没事了?明,我…”阿史那燕睁大了眼睛瞪着我,吁了一口气后,头一歪,便昏倒在我的臂弯中。
“公主,公主!”这时众人才赶了上来,“你没事吧?”
“她没事,是概大惊吓过度,所以晕了过去。”我连忙嘱咐道,“快找个大夫来为她症治。”
“是。”几个随从立刻上来将阿史那燕抱住,七手八脚地救治着。
“嘶…”我勉强站起身,这时才觉得左肩一阵巨痛,那痛渗入骨髓、痛彻肺腑,想来方才那一下跌得不轻。
“驾!”我也顾不得这伤了,摇摇晃晃地跨上追风,趁众人忙于救治阿史那燕之时,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策马离开了。
行了二十余里,终于见到萧然红儿一干人等,正在前方草地上休憩。
“公子,你没事吧?”红儿赶忙跑上来扶住我,“你受伤了?”
“无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摇了摇头,“快,燕儿他们很快便会发现我们不见了,随时会追上来的。”
“是。”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耽搁,立即飞身上马,继续赶路。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萧然策马与我并肩行着。
我叹了声,而后坚定地说道:“回中原。”
我太软弱了,我一直在等待一个遥远而永久的回音。因为期待这回音太久了,却又惧怕这回音不是我所希望的答案,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停地逃。我曾经为我和李世民幻想过许多种结局,却发现,无论我做出何种选择,我们都会走得很艰难。眼前看得见的阻碍便已很难逾越,何况我们的内心世界格格不入。我们之所以纠
至今,靠的不过是各自对爱的坚持而已。我是想放手,但他却不肯松手。古人的爱情观与现代人不同,不能潇潇洒洒、和和气气地分手,再见亦是朋友。放纵过,疯狂过,
过,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了。该舍去的,我不能再留恋,该执着的,我也必须坚持。是抛弃还是留存,是爱是恨,我都必须承受下来——该抛弃的必须抛弃,该留存的永远留存。
“真的,我们真的要回中原了?”众人又惊又喜,“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的,回中原。”回家?我连回家的路都道知不在哪里,又该怎么回去呢?我自嘲地笑了,“抱歉,因为我的任
,害你们也随着我颠沛流离…”
“大哥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欧
炎打断了我的话,“我们既认了你做大哥,便会一心一意地跟着你,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们都会跟着你的,绝无怨言!”
“是啊,大哥…”众人都点头附和。
“谢谢你们…”我住不忍笑了,我是不也一无所有,我还有这么多忠肝义胆的兄弟呢!
萧然忽然沉了脸色:“大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此时天已经慢慢变黑了,月亮出来了,整个草原一片寂静,
风突起,阵阵寒意袭来。
“嗷嚎…”我侧耳一听,前方确实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那声音有些凄凉,听了让人觉得若有所失,内心被深深地触动,几乎要
下眼泪了。
“这声音…”听着,听着,我忽然打了个寒战,这该不会是狼嚎吧?
才想着,朦胧的夜
中忽然无声无息地冒出一头灰色的狼来,而后又来一头、两头、三头——慢慢地,数十、数百头的野狼簇拥着在一起,缓慢地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我们这群人运气也实在太背了,上次是蛇群,这次居然被狼群包围了。
“公,公子,这,这要怎么办呢?”红儿吓得面无人
,骑在马上瑟瑟发抖。
“别怕,那狼群不一定会攻击我们。”我强自镇定,忽然想起先前突利对我说过的话,“草原上到处是兔子、狐狸和鹿,狼群没有笨到要吃人,它们也知道人是不好惹的,除非我们先去进犯,使得它们必须复仇,否则它们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类的。”
“是,是么?”欧
炎咽了下口水,“大哥,你,你确定它们不会攻击我们么?”
昏暗中,只见烁烁放着绿色光芒的无数狼眼越来越近,群狼有的仰起头,森寒的目光眺望着天空,发出凄厉恐怖的嚎叫。
“狼群在白天或者捕猎时是很少发出叫声的,但到了夜晚,它们却喜欢仰着头对着天空嚎叫。”我拉紧缰绳,驾驭着追风,慢慢地从狼群旁边走过,“很显然,它们只是一群路过的野狼,并不打算将我们当成猎物,大家跟着我,慢慢地往前走,千万不要转身逃命,或是擅自出手攻击狼群。”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策马走着,狼群果然也没有进犯我们,它们也慢慢地从我们身旁走过,眼看着双方就要擦身而过了,红儿道知不是太害怕或是太紧张了,居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她惊叫一声,正
在一头小狼身上。
“嗷!”一旁的母狼护子心切,见狼崽被
,咆哮了一声便冲了上来。
一道白光闪过,雪亮的大刀横劈了过来,那母狼被劈中右眼,疼得惨嚎一声跌在地上。
“红儿!”欧
炎一手握住大刀,一手将红儿拉上了马。
随着欧
炎的这一刀,狼群原本无意识的的嚎叫陡然变了节奏,从悠长缓慢变为短促尖锐,大口中
出锋利的泛着寒光的牙齿,群狼纷纷回头,将我们团团包围住,蓦地一股腥风掠过,有几头已经蠢蠢
动地扑了上来。
“大家小心!”此时已无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我刷地
出长剑,将一头凌空扑来的狼劈成了两半,那狼的半边身躯“呼”地飞去出了,与鲜血一同溅落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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