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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三)烽火乱真情
 李欣儿说完,夏之谦脸上的神色已从微诧转而变得愠怒“你有你的打算?”

 他看着自己的皇后,身上的铠甲泛出猎猎冷光“欣儿,这里是战场!朕‮你要只‬做朕的皇后!”

 他没有给她任何权利,去做他不允许的事情丫!

 李欣儿面色从容,笑着说道“皇上为新夏操劳,战事迫在眉睫,臣妾只是做了臣妾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媲”

 回首看了一眼帐外,脸上滑过一丝轻松,她又道“即便臣妾不说,皇上也知道十三公主对于烈皇来说有多重要,如今有了她,对我们岂不有力?”

 在苏灵城时,群臣曾请奏数次,求夏之谦派暗人潜入赤都,暗杀夏无忧。

 祸国的公主不能留!

 可是每一次,都被他强了下来。

 起先李欣儿不解,就是她都认为,夏无忧虽也是个无辜的人儿,但在国与国的冲突之间,她确实就是该死的!

 难道夏之谦真的顾及兄妹亲情而不忍吗?

 “还是皇上始终认为,战争只属于你们男人,夏军养蓄锐许久,为的就是堂堂正正的在沙场上与对手一决胜负?”

 可是战争,牵连祸及了天下的百姓,还有这些在世中主导了一切的男人身后的女人。

 夏军囚室。

 沐君白生平第一次自甘堕落,陪夏无忧做笼中鸟。

 那将他们关于此的将军,竟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进来之后,他就先看了看那比人手指略些的铁条和崭新的铁锁,再抬手看看那镣铐…

 末了,出不屑神色,转过头对无忧打趣道“今的事若让武林人士知晓,本座的盟主颜面就然无存了。”

 女子寻了处干草堆积的地方坐下,抱着肚子斜目瞥他,硬生生的回“从未觉得你对那盟主之位有兴趣过。”

 若那盟主之位没有好处,做惯了闲云野鹤的沐君白怎会去摊那虚名?

 闻言,他朗声笑起“无忧,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原来不用讨人喜欢,求人宠爱的夏无忧,真正的子是这样的…一击毙命。

 “那要不要我‮你诉告‬,就算你不说笑,我也不怕的。”

 屈起‮腿双‬,无忧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低垂了视线,平静的说“君白,谢谢你陪我。”

 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为何该怕‮候时的‬不怕,该糊涂‮候时的‬,却更加清醒。

 敛了笑意,沐君白神色归于淡然,说“不用谢我,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况且,她不怕,可是他怕。

 默然了‮儿会一‬,他再道“放心,假若他们要伤你,‮定一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假若明谦哥哥真的很想打这场仗…”

 “所以你在拿自己做赌注吗?”

 无忧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一个熟悉却又让人感到遥远的女声。

 李欣儿大步走了进来,视线精准的将那人儿锁住“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站定,裙摆的弧度还未停止,她余光再扫向心甘情愿沦为阶下囚的沐君白,娇容立刻泛出嘲讽,回首对跟随来的士官道“四神堂教主岂是这破铜烂铁能锁得住的?去把铁镣解开,免得此事传出去,诸国笑我大夏见识短浅。”

 四神堂教主的大名,中土无人不知,更甚他还有那身因为无暇决而睥睨天下的武功。

 士官忙慌慌张张的给沐君白与无忧解除束缚。

 活动着手腕,沐君白走到李欣儿面前对她道“不愧出自朝炎李家名门,是见过世面的,哦不对,如今应该称你做大夏的…欣皇后?”

 “那本宫是否该礼尚往来,尊你一声沐州皇太子呢?”

 李欣儿面不改的回笑,再补充“哦不对,应该是沐州最后的…皇太子?”

 教主大人被噎住,哪里想到如今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没话说就请先出去回避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同十三公主讲。”

 撂下这一句,绕过他,李欣儿直径走向夏无忧,再不理他了。

 初来夏营,被朝炎人士的夏国皇后施了个不痛不的下马威,沐君白尴尬得进退两难,好想大开杀戒,愤…

 只剩下两个女子相对。

 李欣儿先看了看无忧隆起的肚子,眼色里意味不明的闪烁下,不难看出是有些惊讶。

 而后才定了神道“你是瞒着北堂烈来的吧?”

 她都有了烈皇的骨,那男人又岂会容她跑到敌营来?

 说来亦是讽刺,她们两个,此刻无论是立场还是身份,都那么相似。

 无忧点点头“就当我恃宠而骄,我猜,那封传书是你假借明谦哥哥之手送来的,对吗?”

 否则此刻她见到的,应该是新夏的武顺皇帝才对。

 “是我。”本就没打算掩藏,李欣儿直道“你也看到如今的局势,我是朝炎人,而这里才是你的家,可我们却不得不面对一场战争,我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中土最后一场大战,免不了的生灵涂炭。

 就算让其中一国胜了又如何?

 到处都是亡国的民,天下是否一统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且不说这些大义,身为女人,在意的,也不过是心爱的人的生死存亡!

 谁又真正舍弃得了谁?

 见她神色凌然决绝,无忧心中与之共鸣“但愿你的想法与我是一样的。”

 论军事才能,夏之谦与北堂烈平分秋

 但真要细细计较到那子,只能说后者更加狠辣,更适合世。

 对无忧投以一抹皎然的笑意,李欣儿背过身去,回忆道“元菖三十六年,八月,昭地名存实亡,夏国皇太子夏之谦不顾圣意,在西卫关与朝炎订下‘休战约’,朝野惊动,但对于两国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喜讯,我就是在那时候萌生了想与这位明谦君子见一面的念想。”

 李欣儿将自己乔装一番,带上银两,跋山涉水来到夏都。

 那时候的夏之谦,触怒了夏皇,虽最后并未被治罪,却被架空了实权,整滞怠在太子府,啜饮闷酒。

 “我与他一见如故,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岁月,所以,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武顺皇帝的人。”

 夏之谦有一颗赤诚坦的真心!

 之所以李欣儿会擅自做主引夏无忧回来,是她始终将真正的武顺皇帝悉全然。

 “自从前夏覆灭,在苏灵朝堂,群臣不止一次轻奏之谦,让他派暗人刺杀你…”

 话不尽然。

 纵使无忧身边高手如云,可这风声丝毫没有,足以证明夏之谦的磊落!

 李欣儿再看向女子,神色笃定“你的哥哥‮在能只‬太平盛世做贤明圣君,将天下治理得更好,他心里是‮意愿不‬打仗的。”

 夏都付之一炬,百姓在一夜之间失去国都,夏国因此而迅速走向灭亡。

 而大夏皇太子夏之谦,早在几前就奉父皇之命,前往边城调兵。

 即便有所悉,还是迟来一步。

 倘若夏国的太子并非夏之谦,只怕连剩下的半壁江山都守不住。

 天下人都骂夏无忧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公主,可这却不能让夏之谦将那自责减少半分!

 “无忧公主,你且扪心自问,你的明谦哥哥,可是个能狠下心肠,真正想用铁蹄将朝炎踏平,以此雪的人?”

 李欣儿这番话,并非只说与无忧听。

 更是说给外面那男子听!

 既然可以有西卫关休战约,为天下大义,黎民百姓,为自身小利,难舍的情,就不能有忘川之约,两国就此休战吗?

 “你的意思是…”

 无忧确实是为此而来,却‮到想没‬她什么也没有说,心底的话就被李欣儿表达完全。

 这正是她想要的!

 随着李欣儿的视线,她向囚室外看去,便得一道被月拉长的身影在外,那是…

 “明谦哥哥…”

 无忧颤声,几乎是用气息在唤他。

 她从来都知道的,他们夏国的太子有一颗仁慈为民的心。

 即便不是一母所出,自小,无忧除了尽得父皇的宠,更有这个哥哥的疼爱。

 那个从不与她争抢,教她为人道理,对她忍让纵容的太子哥哥怎可能真的要她的命?

 她曾经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更对太子哥哥将来会成为大夏明君深信不疑。

 所以…

 “倘若…”无忧看着那道身影,不确定的问道“倘若我能让烈暂且放下战事,那么明谦哥哥愿意与他一叙吗?”

 愿意吗?

 这场战争,并非没有转圜。

 忽然之间所有都默然了。

 李欣儿亦是看着那身影,按捺着内心的迫切,等待…

 囚室外,沐君白就站在不远处,晒着月光,凭着过人的耳力将那其中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风幽幽的吹着,他回首看了眼神色复杂得无以复加的夏之谦。

 末了扬扬眉,淡声道“你的十三皇妹,已经有了北堂烈的骨,她人在这里,若武顺皇帝实在想要开战,大可将她斩杀了去,战事一触即发,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让苗王占尽便宜,啧啧…”

 他摇了摇头,遗憾的说“这笔帐,仿佛怎么算都不划算。”

 随他话音落,夏之谦俊容起笑“那不知教主认为,如何做才能无愧天下,无亏自己?”

 无愧,还要无亏?

 是否太贪心了些?

 负手而立,仰头望月,沐君白轻松道“恕本座戏言,若今夏无忧不死,只消她一句话,他朝炎的天下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儿的,说到底她也是夏国的公主,若然真的要了她的命,这天下就算武顺皇帝你得来,只怕心里也不痛快,这么巧,你又正好有一位朝炎人士的皇后,先有西卫关休战约,为何不能在忘川停战?”

 他话才说罢,跟在夏之谦身后的几名大将立刻呱噪起来。

 什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百姓都看着,还有苗王如何如何。

 沐君白眉头一蹙,干脆对那几人道“将军们如此迫切战火烧起,莫不是急着想要立下战功芳百世?还有这是朝炎与夏国的事,与苗王有何相干?他跟你说他急着坐收渔人之利?”

 三言两语,将人堵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说到这儿,无忧也与李欣儿从囚室中走了出来。

 那兄妹两人已是许久不见,如今各自变化,天翻地覆,心中无不唏嘘哀叹。

 “无忧,你…”

 看着她那张与从前早已不同的脸容,还有她隆起的小腹,夏之谦更是复杂!

 “明谦哥哥。”来到他跟前去,与之相对,那女子再不会撒娇耍赖,那张脸孔,全然被洗尽铅华的成取而代之。

 “在铁城郊外,我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了。”

 不知为何,明明心里千言万语,此刻她却只想与他说清这些。

 “‮道知我‬你不会伤我的,我…”

 不及她说完,靠近忘川峡边缘那处忽然传来震耳聋的轰声巨响——

 众人随之看去,就见那天空中有火球骤然腾起,抛向对面的朝炎军营!

 轰…轰…

 火球系数落下,有的直接坠入深谷,有的则在对岸军营的边缘炸开。

 登时火光燃起,星火四溅,点亮这片天!

 紧接着——

 动声,战鼓声,叫喊声,重重叠加,错在一起!

 沐君白以最快的速度移到无忧身边,揽起她,顺势往高处一带,便落在囚室后方几丈高的崖壁上。

 这儿地势高出许多,看得更远。

 视线中,便见到那火战弩不断的向朝炎军营投去巨大的火球。

 那火球中添加了火药,威力无比,就是只到达对岸峡谷的边缘,也能将那岩石炸开宽阔的缺口!

 眨眼之间,无忧的眸底便被那片火海染红…

 怎会如此突然?

 这算是…宣战了吗?

 “怎么回事?!”一把拽过离自己最近的小将,夏之谦厉声问道。

 那小将却满面茫然无知,显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忽然看到火战弩驱动,被吓得不知所措。

 “皇上,战弩营被袭!”

 “皇上,铁锁吊桥被人斩断了!”

 “皇上!不好了,杀人毒蜂,杀人毒蜂…”

 夏军大营在瞬间做一团!

 “武顺皇帝!”沐君白抱着无忧,站在那相对安全的崖壁边上对他道“本座可向烈皇证明,此举并非你下令奇袭,今之事太过古怪,眼下贵国的十三公主就由本座暂且带走,方才之言敬请三思,恕我直言,大夏军营有细。”

 言毕,他轻功一起,抱着那娇小的人儿,顺着陡峭的崖壁,纵身飞去。

 闪烁的火光中,那白色的身形轻盈得无法形容,且是此刻夏营混乱如此,夏之谦也再顾及不得。

 回首看向营中黑色营帐那方,被奇袭的,可是他大夏!

 巨大的火球犹如天降,击落在朝炎营地,炸开…

 火花高高溅起,点着了最靠近峡谷边缘的营帐。

 对夏军这算不上奇袭的愚蠢做法,北堂烈倒不反感,反而正因为如此,解了他的忧困。

 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扑灭各营的火,迅速重振阵型,探查周遭情况。

 那些将领和随军而来的大臣们,也不再众口一致的要求烈皇送出无忧公主,换回他们不可或缺的璟玉皇后了。

 火战弩很快就消停,转而,两军反倒自顾不暇。

 北堂烈站在高势,向对岸看去。

 ‮得觉总‬有些不对。

 他在夏国十年,与夏之谦可算惺惺相惜,自知明谦君子虽不恋战,但在军事上的才能绝不输于他。

 否则去年那一战,夏之谦不会在被迫退守西南卧龙岭之后,还能将想要趁取利的苗王打得落花水。

 那火战弩是被他改良过了的,投过来的火球却有一半都掉进深谷去。

 奇袭?

 根本算不上。

 这不是夏之谦的行事风格。

 “皇上。”

 沉思中,左将军从峡谷边缘探视而回,拱手向北堂烈禀道“六座铁索桥已被夏军斩断,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动。”

 这就更加稀奇了。

 铁锁吊桥是夏之谦命人斩断的?

 蹙起眉,北堂烈感到些许费解,深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对面,‮来起看‬,似乎率先发起攻击的夏营更加纷

 “命三军在谷边燃起黑烟,以防夏军放出杀人毒蜂,加派兵力看守端木皇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眼下看来,夏之谦似乎是遭到了别人的奇袭。

 会是谁?

 苗王?

 夏军中有苗人,那杀人毒蜂更是苗人所养,若他们内

 收回思绪,北堂烈转向身旁的副官“派人去后面的山丘,将无忧公主接回来。”

 此时敌营自阵脚,又断了六座吊桥,他乐得轻松。

 如此一来,那傻子即便多想以身犯险,亲自过去,也都不可能了。

 心下刚松一口气,身侧便传来一阵急喊——

 “七公子!七公子!不好啦!”

 听到花雕这阵叫喊,着实惊心!

 远远的见到她向这里狂奔而来,身后跟着几道矫捷的身影。

 北堂烈定睛,悉数将那些许身影紧抓认出,却不见沐君白还有无忧!

 “七公子!”花雕一个急刹,顿在他面前“无忧和沐君白去了夏营,快!快派人把她救回来!”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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