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给你的第一封信:
想念你在清晨凝眸的第一瞬问;
想念你在闷热难耐的夏日午后;
想念你在那孤独的情人节夜晚;
想念你在半梦半醒的深夜时分。
于妃莉躺在
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全是他今天送来的情书。
他到底想做什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好不容易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么什为还要来找她?么什为还要再次走入她的生命里?
他飘逸有力的字迹,像是书法般有着行云
水;而他字里行间,火辣坦白,她的心无法受控制,一下子又沉溺进去了。
失眠了一夜,她好不容易才在清晨时分入睡,不到中午,她又从睡梦中惊醒。
河边的风翻扬的吹着,梦里的他,无情的摧残着她的青春梦。
她从
上坐起,
口还在起伏着,睡在身边的陶起得早已经起
了。想起他昨
的信,她起身在书桌里的抽屉里又拿出来读了一遍。
真的?假的?她的心头怎么一团
呢?
她拉开窗帘,蔚蓝的天空如水洗过一般,她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时陶起得的笑声混着小土狗呆呆的吠叫声从院子里传了上来。
她从窗户往下看,正看见呆呆奋力一跃,跃上了小陶身上,小陶弯下身亲密的让呆呆的长舌在她脸颊轻
。
她真羡慕活泼好动的小陶,永远来起看都是笑着一张脸,像是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似的。
她心里矛盾的挣扎着,既期待又害怕晚上九点的到来。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会不会再来呢?
晚上九点一到,他的身影在同事们的打赌声中出现了,赢的同事惊呼,输的同事也喝采。
这次程弼没有点餐,放下情书,酷酷的转身就走。
她依然没有对上他炽热的眼神,一直到回到家才拿出他所写的信。
给你的第二封信:
夜里的风有你最轻柔的低喃
夜里的雨像你怦怦的心跳声
夜里的你就在不远的他乡处
夜里的我
唱看想你的歌曲
道知她自己绝对抵挡不住他情书的攻势。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不该再来挑动她已经平静的心。
隔天,当他又送来情书时,她鼓起勇气在店门外追上了他。
“你…”她却道知不要如何开启话题,只能紧紧握着手中他给的第三封信。
店门口全是看热闹的同事,程弼眼一竖,看热闹的人立刻退了三步。
“么什为?”这是她这些天来心头最大的疑问。
“不先看信?”他看着她的小手。
他一个命令,她一个动作。
她怯怯的打开情书。
给你的第三封信:
思念的苦药你可曾尝过如果你曾经试过一回,就会知道我心啐的现在
春风的甜糖我曾经试过如果我不曾失去一回,就不会珍惜有你的现在
她捧着信,心也跟着碎成千千万万片。她怎会不懂相思的痛苦呢?反而对他的爱恋因为距离而越来越浓,如果他是存心想要让她深陷情海,那他铁定达成目的了。
她只是平凡人,不是梁莹所说的,无
无求的仙人呀,她的七情六
,这时全给了他一人。
“你几点下班?”他打断她的沉思。
“…十点。”她嗫嚅的回答。
道知他自己像是会吃人的怪兽,所以不能怪她。
“我等你。”
“咦?”
“等你下班。”
“咦?”她还是不懂呀,他么什为要等她下班?
“你不是想知道么什为吗?”
她重重的点了头,心头的疑问
得她快
不过气!
“你先回去上班吧。”他悠然的靠在墙上,比起她的紧张,他轻松自若。
没看过他潇洒的这一面,她竟有些恍您。他是她记忆里的他吗?怎么完全变了人个一了?
剩下的一个小时,她根本没心思工作,一想到外面的他,她完全没有欣喜,反而提吊著一颗心。
终于她下班了。
她慢慢的踏出了速食店。
“想去哪?”程弼淡淡的问。
“回家。”她回避了他的视线。
“我送你。”
“不用了!”她如惊弓之鸟,连忙拒绝。
“你怕我?”以前她会怕他吗?
她反
的摇头,脸上却是慌张的神色。
“不怕,那就跟我走。”他独断的拉起她的手。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
离他掌心的箝制。
“不放。”这次的谈情说爱,应该换他来主导。
四周的路人投来了探询的眼光。
她的力气绝对比不上他,她只能鼓起勇气说:
“你再不放,我就喊救命!”
看着他走出速食店,于妃莉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复。
“你喊呀。”他黑眸的眼尽是威胁。
道知不现在是谁在欺负谁呀?她竟还会惧怕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只好投降了。
“我只是道知不你到底想么什干。”他这一
,反而
出了她的勇气。
亚亭常笑说他是个僵尸,没有温度没有表情,可现在她怎么看,他都像一只嚣张的恶虎,专门来吓唬她这只瘦弱的小绵羊。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他有着独断独行的霸道。
晴朗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晶晶亮亮的,她抬眼看了天上的星海,不但他想什么,事情总要有个答案。
“么什为我要跟你走?”嘴里这样说,但她还是缓步跟着他走。
“那我跟你走。”他停了步伐看着她。
又在欺负她胆子小吗?
“好!我们去看星星!”她将了他一军。
“嗄?”换他呆住了。
“你不是问我想去哪里吗?”她该有勇气再度面对他的。
“嗯。”他点头,没料到她的爽快,女人心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
况且,她怎么会想到要看星星的?少女情怀总是诗?不过这是很好的提议,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抬眼去看天上的星星。
“我们上猫空喝茶看星星。”他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想出了合适的地点。
她没表示异议,静静跟在他身边走,静静上了他的车。
其实从亚亭口中,她一直知道他最近的消息,只是无法问,更无法想,只能任凭时间的冲
,希望能将心底的记忆冲淡一点。
车子直往木栅开,在经过政大后,车子开始往山上走。
“来过这里没?”程弼专心着眼前窄小的山路,嘴里轻声问着。
“没。”她算是群体生活中的孤独人,不爱联谊更不爱热闹场合,除了三个死
好友,外加陶起得,她可以说是没有朋友。
“现在天黑看不清楚,白天候时的,就可以看见山坡上一大片茶园。”车子沿着山径往上开。
“真的吗?”她多想看看一整片的茶山。
看出她的失望,他毫不犹豫的说:“那下次我们白天来。”
她没有回答,心里想着:会有下次吗?
原以为他不喜欢说话,到想没他的话还不少。他到底有多少面?原来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夜越黑,山上的霓虹闪得越灿烂。
看着沿着山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她几乎睁大了眼。
“这里越晚人越多。”他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心疼她跟这个世界的少接触。
他的车子在一间茶店旁的空地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他率先走出了车子,她在后头跟着。
古
古香的仿四合院建筑,在满山的店家中特别引人注目。他爬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两人位子坐下。
窗外可以看见远处的万家灯火,及漆黑一片的茶园。
“这里的星星虽然来起看不是很亮,但可以顺道喝茶,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
“嗯,这里已经很好了。”很喜欢这里有茶香的感觉,她连着点头,含蓄的眼只敢向窗外眺望。
程弼点了冻顶乌龙茶,和一些花生、瓜子等零嘴。
两人都不大会泡茶,只是,如何喝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两人单独面对面的机会。
“茶好香哦!”她将小茶杯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感觉沁人心扉的香味,也借此缓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是喝不出茶的好坏,只觉得茶的香味可以消除我一天的疲劳。”他也将茶杯端到鼻前闻着。
“我也喝不出茶的好坏。”她没喝过好茶,只知道速食店里的茶都是茶
泡出来的。
“今天不是星期假
,人少了些。”
她疑惑的看着店内七成的客人。
“一到假
,这里可说是一位难求的。”连想找个停车的地方都难,他像识途老马的为她解说着。
“你常来这里喽?”她想问他跟谁来?却识趣的没有问出口。
“不常。”他心情不佳时,喜欢人个一来,享受自我的清幽,到想没今夜会带她来。
“这里真不错!”享受着自然的山风徐徐吹拂,她跟他竟有坐在一起的一天!
“台北还有很多很好的地方。”都已经坐在这里了,他还有些恍惚感,这么多年来无法动摇的心,竟会为了想念这双盈盈大眼,而做出令自己都讶异的事。
“嗯。”原来台北不只是纸醉金
、醉生梦死。
“下次再带你去。”第一次这么贴近她的人、她音声的,才知道她软软独特的音调里,对他有韵致命的吸引力。
她调回望向远处的视线,勇敢的看看他漆黑的瞳眸。
第一次可以跟他这么平和的相处,而对面没有烟硝味,这算不算跟他约会呢?还是他别有目的呢?
“么什为?”他凭什么将她重重的伤害过后,又营造出像是要追求她的样子?
“什么么什为?”明知她想问什么,他还是故意装迷糊。
“你明白的。”何必要她说得这么明呢!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这两年来,他有着懊悔也有着心疼,他曾经这样伤害一个少女爱恋他的心。
想起那
的河边,想起他狂暴的吻,想起他无情的刺伤,她秋水般的大眼瞬间染上了蒙蒙的雾气。
“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柔柔的祈求着。
“不可能!”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的感情,用了多大的决心,才跨出这么一步,他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她眨着泪珠看着他一脸的坚定。
“我已经得到惩罚,伤过了一回,你么什为还要来…”来看她的笑话,还是再来羞辱她?
“时间能证明一切。”多说无用,他会挽回她的爱。
她紧握住小小的茶杯。他突然对她这个清粥小菜感兴趣了?是不是吃腻了外头的大鱼大
?
她无言了,也许是他一时兴起吧。
外头的夜
正美,她的心却掀起了狂涛巨
,她那如丝水般的恋情真能实现吗?
位于台北东区的黄金地段上,一楼挑高的金碧辉煌横梁上,闪着霓虹的四个大字:富贵美人。
自从琼司被陆正扬查获有非法毒品而遭断水断电后,程弼就将重心移列这间投资上千万的酒店上。
“富贵美人”里的美女如云,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美人又称公主,个个身段窈窕,姣好的容貌,火辣的姿
,让踏入“富贵美人”里的佳宾,个个尽兴而归,一来再来。
但是“富贵美人”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公主们只能陪酒、唱歌、让客人尽兴开心,绝不能做出任何**的
易。
因为以程弼在黑白两道通吃的势力,来闹店的人,不是送警察查办,就是会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因此谁都不愿去招惹这个鬼阎王。
男人本好美
,只要对症下药,就能替程弼赚来大把大把的钞票,因为男人们抵挡不了这里有全台湾最美最辣、身材最
的公主。不管“富贵美人”的三申五令,爱好美
的男人,在越不能碰越要尝的心态下,更是络绎不绝的想要踏破“富贵美人”的地板。
为了的天每高朋满座,程弼在报纸上刊登了应征服务生的广告,到想没小小的分类广告,吸引了正在找工作的陶起得的注意。
真是冤家路窄。想当初陶起得被误认是陆正扬派来卧底的,才会被老林的手下四处追打,到想没她住进了陆正扬家后,第一次出来找工作,又撞进了程弼的“富贵美人”里。
程弼让陶起得到“富贵美人”上班后,章子迈第一次表达了不同音声的:
“你不怕她是警方的线民吗?”章子迈得提醒眼前这个为爱陷入疯狂的男人,至少陶起得现在和陆正扬住在一起。
“小陶没这份能耐。”他太了解陶起得为生活而伪装的笑脸,她不会有胆子和他作对。
“她才来上多久的班,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因为她是于妃莉的姐妹,因为于妃莉是他子辈这想追寻的唯一恋情,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是因为阿莉的关系吧?”章子迈平常虽然嘻嘻哈哈的,但是该注意的事,他也绝不会马虎。
程弼
角微扬,并不讶异章子迈知情。
“我相信我的判断。”
章子迈知道再说也是白说,对于程粥的坚持,他还是得让他三分,否则他的怪脾气一发起来,可是不也好受的。
这段日子,程弼冷眼旁观看陆正扬三不五时上“富贵美人”来。
陆正扬明着是为了来打发时间、享受美人恩,暗地里却是私心的想保护陶起得,怕程弼会对她不利,顺道将“富贵美人”的地形、位置察看清楚。
不过陆正扬没占到任何便宜,陶起得来“富贵美人”上班已经一个月,除了看她周旋在各式各样的男客之间,害他常常气得脑溢血外,什么鬼阎王,他这影儿都没见着。
殊不如在程弼的办公室里,有着最先进科技的防盗及避难设施。十六台监视电视墙,让“富贵美人”的每一个角落随时都在掌控中。就算陆正扬把整个“富贵美人”都翻过来,也不会发现在程弼的办公室里有条秘密的通道,直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陆正扬一心想抓程弼的把柄,可惜完全无法掌控程弼的行踪;更窝囊的是,连程弼有没有在“富贵美人”里,陆正扬一点都掌握不到。
程弼很明白陆正扬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找他的犯罪证据,可惜他从不做违法的事。有些事情是碍于黑白两道的人情压力迫不得已,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毒贩在他的营业场所里猖獗;就像当初的琼司,他是故意让陆正扬抄了他的店,一来可以消除毒贩,二来又可以替警方做足面子,而他只是损失小小的营业额,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他想好了借刀杀人、一举三得的计策,这就得看精灵的陶起得配不配合了。
程弼约了刚被保释出来的老林,到“富贵美人”来谈这桩
易买卖,然后再找了店里的吴经理将陶起得找进办公室。
“老林,这次你下了多少本钱在这批货上?”程弼最讨厌像老林这种危害社会的人渣,但是,又不能不跟这种人套
情。
他想要建立他的娱乐王国,就必须要有良好的政商关系,当然打通人脉的事就交给章子迈去办,但是适时的给一些高阶警官情报,让他们能顺利破获几件大案子,那可是万用的灵丹。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了,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要是再被抄,我就等着去跳淡水河了!”老林苍老的脸上怖满皱纹,这些日子蹲在监狱里所受的苦,让他更想要狠狠的再捞一笔。
“老林,货我帮你接治上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他一向的规距,最多只牵线当中间人,自己绝不亲自买卖毒品,道上的人都知道他这不成文的规定。
“程哥,有你的大力帮忙,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老林自倍满满,这一趟货一定能让他大捞一票。
程弼锐眼瞄见门
小斑瘦的身彤。
他
阴冷冷的:“货明天从八斗子进来。”
老林微点了头。“知道了!”
程粥没将大门关紧,为的就是故意让陶起得听到这句话,果然他时间算得分秒不差。
他背对着门,像是不经意的将一张摺叠好的便条纸交给老林。
“小心点。”
老林接了过来,将便条纸放进上衣左边的门袋。
老林拿到该拿的东西,识趣的离开了程弼的办公室。
接下来,程弼就等着陶起得自动走入他所设下的布局里,这样不但可以帮助社会清理掉一些败类,又可以让陆正扬立一件大功,更有可能可以挽回于妃莉对他的爱。
一举三得!他的
畔有着真心的浅笑。
老林一走出程弼的办公室,他左边口袋里的纸条就神不知鬼个觉的被陶起得扒走了,字条里写着:
深夜,八斗子渔港.金满丰一号
陶起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正扬,陆正扬在半信半疑又不愿错失机会的情形下,还是带了一组荷
实弹的警察,在八斗子渔港埋伏。
果然,在金满丰一号专门储存鱼货的地方,搜出了大批安非他命、海洛因、大麻和白粉等各式各样毒品。
在岸上接头的老林和一干喽罗也被陆正扬手到擒来,一个都没逃出法网。隔天报纸以头版标题报导:
月夜风高,八斗子渔港查获历年最大宗毒品走私案!
陆正扬的英勇事迹在一天之间响彻整个台湾,更为他警察的生涯记上亮丽的一笔,但他得觉总有哪里不对劲,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何况线索是他的死对头程弼所提供的。
程弼么什为要帮他?
他会弄明白,程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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