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游湖小径两旁的桂树开满金黄
小花,浓郁清香绵延数里,几百户人家门窗一开,扑鼻而来的桂花香气马上盈满室内。
为了制作宴客用的当季桂花宴,平常负责捞放花灯的工匠,全数帮忙来摇别花,株株桂树下布着大匹油布,轻轻一摇,朵朵细致的桂花飘落,仿佛下了一场飘香桂花雨。
前几天下了雨,绿梅担心今天桂花收成不好,于是看它开得差不多后,连忙请人帮忙采收桂花;此刻油布上如同铺上一层金黄
地毯,湖面上也飘着不少桂花儿,引得湖底鱼儿来争食。
绿梅走在游湖小径里,在飘落的桂花中轻舞着,掌心朝上盛接花雨,放至鼻间嗅闻,时而
出一抹甜笑,时而
娇憨,看煞后头紧临的厉风行。
“梅儿,披上披风。”病才刚好一点就不安分,厉风行无奈地摇头。
“不要。天气很好,我一点都得觉不冷。”摊开手绢,绿梅将盛接到的桂花倒在上头,厉风行趁着这空档,用披风紧紧地裹住她。“不要,我好热。”
“要。不准
。”上回才在这昏倒,现在仗着身体好了一点,就要胡来吗?
厉风行利落地在绿梅
前打了个结,再为她拾撷飘落在发上的桂花。
“霸君。”绿梅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好似吃了桂花糖一样,甜滋滋的。
“夫君也一样。听话。”厉风行轻点绿梅的俏鼻,与她携手同游美景。
“是。”绿梅从地上油布拾一撮桂花放到厉风行掌心上,再用素手包覆住,抬头看他,笑得甜甜的。“回头,我制桂花糕给你吃好吗?”
“好。”就着一朵摇落的桂花,厉风行双
吻上绿梅;她取一撮桂花给他,他吻她一次。
左右摇着桂花的工匠对这戏码早已看过不少回了,尤其在绿梅开口说要为厉风行
衣煮菜制糕后,这绮丽的画面可说常常上演,可怜的是跟在厉风行身后的小厮,抱着一堆待他决策的公事,看是不也,问是不也。
“你看,鱼儿会吃桂花呢。”绿梅指着湖里探出头的鱼群,兴奋地道。
为了厉风行,她决定勇敢一次,眼下的幸福是她当年引颈企盼的,是福是祸,就看命运造化了。
“梅儿也会吃桂花。”瞧她手绢里桂花包得满满的,比鱼儿还贪吃。
“你笑话我?”绿梅回头睨了厉风行一眼,嘟嘴道:“这是要给
姨的。”
“
姨?”
阁上一任主事?
“嗯,
姨。”绿梅眼神飘到
阁方向的另一头,缓缓地道:“如果不是
姨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梅儿。”厉风行大掌又覆上绿梅的
瓣,眼神有些冷肃。
“呵,有什么关系。”绿梅牵起厉风行的手,对他的大惊小敝有些没辙。“
姨不是锡安人,所以我们就照了她故乡的习俗火化她后,把骨灰分成三份,一份托人运回家乡,一份葬在
阁旧址,一份就洒在醉月湖上。”绿梅神思似回到过往。
“我心情不好时,就人个一逛着醉月湖,觉得风儿会捎来
姨的话,要我不要伤怀。”偎进厉风行怀里,绿梅
足地呼了一口气。
厉风行不自觉搂紧怀中的可人儿,思及这些年来她孤寂的身影,心里头担着多少说不出口的愁苦,他就心疼。
“当年
阁在小巷子内,生意清淡,所以
姨才有时间陪着我,跟我说天无绝人之路,要我好好活下去。三个月后,我可以下
走路,
姨好高兴,还带着我和桑嬷嬷到庙里谢神,我真的很感激她。”
“我也感激。”厉风行在她耳边回应着。若不是
姨,他此生再无机会体悟到绿梅的好。
“我带你去
姨坟上走走好吗?我们去撒桂花。”让
姨知道,她惦念的人到底是谁,解开她无缘得识的答案。
“好。”
阁的旧址就在观月桥旁的小巷子走到底,现在这条小巷子已经没有店家与青楼,只剩十来株
花垂枝绕着一座被砖块围起来的小圆丘。
绿梅将手绢上的桂花缓缓地撒在小圆丘上,语气带点怀念地道:“红筠跟我,都是让
姨救回的姑娘。伤好之后,
姨凑了一笔钱,要我带着红筠离开,可是…我想不到能投靠谁,就在
阁里待下了。”
“嗯。”厉风行想起绿梅曾经说过的苦痛,难免一阵感怀。
“花大爷曾问我,一介平常无奇的女子,如何撑起这间不起眼的青楼。”绿梅撒完桂花,双手合十,向小圆丘拜了几拜。
“你如何回答?”说实话,厉风行也很想知道答案。绿梅是个妇道人家,从未看过账册长啥样子,却能在短短四年内让
阁成为锡安数一数二的青楼花院。
“呵,我只跟他说:『花爷若是女子,自然知晓。』他的表情可逗了。”绿梅掩嘴轻笑。若是以前,她才不敢戏弄他人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像长在夹
中的小车儿,为了活下去,它得多花上一份力量钻到太阳照得到的地方。
阁就是一株小草,所以我跟红筠为了招揽客源,便租下了东桥面,靠着琴艺吸引人
。”
绿梅指着观月桥旁的柳树下,现在是卖豆腐脑的小摊贩在此营生。
“红筠极有天分,我教她几首曲子后她就能自个儿编曲。为了生计,我只好…”“只好?”绿梅略有迟疑,且脸带愧
,厉风行的好奇心都被她
起了。
“只好撒谎了。”绿梅吐吐丁香小舌。肚子饿候时的,只好将仁义道德放一旁。“我请城南庙宇的老人家和小孩们不分昼夜地宣扬红筠乃天女转世,特地到人间试凄救难,以一手琴艺抚慰人心,洗涤世人罪孽。”
“坏梅儿。”厉风行无奈地摇头,带着宠溺的微笑轻点绿梅的俏鼻。
不过,这的确是个揽客的好法子。
“为了生计,只好出此下策。”入不敷出,
姨还得多养人个两,绿梅当然得想办法开源。
“渐渐地,客人愈来愈多,多到
阁座无虚席,连走道也站满了人。我干脆心一横,购置画舫夜夜绕湖,直到锡安寻芳客无人不知
阁后,我就建了第一栋楼阁。红筠卖琴艺,我卖手艺,慢慢地钱揽够了,就把醉月湖给买下来。”
“原来如此。”厉风行点头赞赏。绿梅脑筋动得够快,也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成功并非偶然。
“其实…我委实不愿见到姐妹们卖身,也想过要改做茶楼或菜馆,只是,唉,真的身不由己…”
“梅儿,你做得够多了。”
厉风行与绿梅携手漫步回
阁。或许是这几年来历练的关系,绿梅的目光并不短浅狭隘,甚至可说极有见地。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也不见厉风行
出厌烦脸色,直到阿升匆匆忙忙地奔到面前,才让他们脸上出现愁容。
“主子,不好了,老、老夫人到锡安了!”
厉老夫人到锡安了。
绿梅傻愣了儿会一,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刚下定决心要为他勇敢一次,到想没上天竟让她过没几
快活,就设了考验在不远处等她;这些开心的日子宛若昙花一现,随即就要消逝。
厉老夫人就像一道响雷打在绿梅头上,轰得她耳际嗡嗡作响。究竟,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厉风行相处,好让她在心版上刻下隽永回忆?
她不奢望厉风行会为了她与他敬爱的母亲反目成仇,纵使他一再保证不会离开、会永远地疼惜她,然绿梅心里还是感到不安与惶恐;毕竟对他们来说,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主子,老夫人现下住在远来客栈,四处向人打听主子的下落,应该明后天就会上
阁了…少夫人,您还好吧?”
“有多少人跟着?”看到绿梅逐渐苍白了脸色,看来母亲对她的影响不小,甚至可说左右了她的思绪,厉风行为此感到有些疑惑。
“回主子,老夫人这回带了约十个家仆随侍。另外,表小姐也跟来了。”若不是商队里的大哥上客栈打酒喝,听见厉老夫人在那嚷着“一群没用的家伙”还道知不她亲自到了锡安,想看看厉风行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好平时厉老夫人不
手商队的事,才没认出人来,好让商队大哥们来向他报信,免得候时到人都杀上门了,主子和少夫人还在悠哉的赏桂花。
“丽华也来了…”绿梅喃喃自语着,却逃不过厉风行的耳目。
绿梅早就知道丽华对厉风行的心意,若不是厉老爷早一步订下厉、夏两家亲事,丽华合该是厉府少夫人。
就绿梅所知,丽华是厉老夫人此生最敬爱的兄长所出,可惜逃谑英才,一场天灾夺走丽华父母的生命,厉老夫人便担起责任扶养她长大,且视若己出,一心一意让她成为厉家媳妇,好来个亲上加亲。
厉老夫人不可能成全绿梅的愿望,不仅仅碍于她现下烟花女子的身分,还有厉老夫人自个儿的私心;当然,丽华也不可能屈就偏房。
“梅儿,怎么了?”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褪去的哀愁,又在她的秋瞳里蒙上一层浓浓的雾。
“嗯?”绿梅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敛下视线。“没有。我很好。”
“你心底有事?”厉风行怎可能相信绿梅的话,瞧她一脸快被抛下的委屈模样,他心里就泛疼。
绿梅所谓的勇敢,轻易地就被粉碎;厉风行不难猜出她内心实在的恐惧,毕竟她这一生,总是在失去与落空中活着,她盼的、祈愿的,总是不属于她。
要是今
他开口向绿梅辞别,言明再也不会踏入锡安一步,绿梅也只会忍住悲痛,不发一语,因为对她来说,这就是命。
她只想体会被人呵疼的感觉。
厉风行深深地
了一口气,缓缓平复内心的波动。绿梅的压抑委实让他不舍,母亲到锡安对她来说无异是警示,告诉她美梦该醒了。
傻梅儿,他怎可能就此放弃她呢。
她既然肯
心,就别想他会还。
“别瞎猜了,我心底哪有什么事。倒是你,别让老夫人等太久,我自个儿回
阁就行了。”绿梅轻推着他,脸上的微笑掺着一抹愁苦。
“说谎。”厉风行牵起绿梅的手,深怕她自个儿走回
阁的路上,脑袋又在胡思
想,这可比母亲到锡安来还让他头疼。
这事他自然会处置,最怕的就是绿梅的不信任,那比杀了他还痛苦;好不容易才察觉这颗不起眼的小青梅是他的最爱,如果她真的滚到天边去,把心埋进土里,他还会机有挖出它吗?
“我没有…”
“有。”厉风行弯下身子与她平视,抚着她的粉颊轻笑道:“瞧你,都哭了。”
“我才没…你骗我!”绿梅闻言,马上抬手想抹去不听使唤的泪水,这才发现中了厉风行的诡计。
“傻梅儿。”厉风行宠溺地一笑。绿梅当真可爱得紧,连这点小计谋都会上当,委实太没心机了。
“你…可恶。”若不是另一只手被他握着,现下绿梅会马上走回
阁,才不让他看笑话。“人家跟你说真的。你去客栈,我回去为你作饭,这样可好?”
“不好。”厉风行摇头,牵着绿梅的手便往
阁走去,正巧与远来客栈方向相反。
母亲的事,厉风行不想太早打草惊蛇。马上到客栈只会让母亲有作贼心虚的错觉,加深她对绿梅的误解:况且,现下绿梅才是
阁主事,此事全锡安都知道了,有心打听的话,迟早都会知道。
“厉、风、行,老夫人都到锡安了,连丽华也跟着哪,要是让人欺负去了,那可怎么办?”锡安乃是烟花城,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一旦出事,就不好了。
“阿升会处理。”指指身旁小厮。阿升可是厉风行一手带出来的,哪天绿梅同他回了厉府,带领商队的重责大任就交给阿升了。
况且有谁欺负得了厉老夫人?光是丽华就够看了。虽然他不常在家,多少也听闻了下人口中盛传的表小姐有何能耐。
“啊?我?是是是,我会处理。”厉风行睨过来的眼神太过犀利,阿升纵使有千万个不愿,也不敢推辞。
“你怎么什么事都推给阿升?他会累垮的。”阿升多有能力她是道知不,可厉风行什么事都推给他去做,恐怕连神仙都要大喊吃不消的。
“你心疼他?”厉风行语气变得冷肃,有些酸。
“主子,小的到远来客栈去了。”厉风行脸色一变,阿升不敢再多留片刻,只好向绿梅点头示意,飞快地离开。
“你看,把阿升吓跑了。”跑得好像背后有猛虎在追他,准备把他拆吃入腹。绿梅无奈地回眸,将目光定在厉风行身上。
“你心疼他?”这语气又再冷上三分,彷佛绿梅一说“是”包准阿升就见不到明
的太阳。
“我是怕累垮了阿升,无人帮你分担公事。”绿梅轻叹一声。多亏厉风行赏罚分明,大伙儿赚的钱够家里用,还有余钱存下,否则他这
子,有谁敢为他卖命。
“你心疼我?”厉风行一扫
霾,心情太好,原来绿梅主要是担心他。
“你…是呀,我是心疼你。”难得厉风行
出期待的表情,绿梅也不忍心把它毁去,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再说,厉风行要是累垮的话,她的确比谁都心疼。
“梅儿…”
“你当真不过去客栈吗?”绿梅再次提问。好歹厉老夫人曾是她的婆婆,纵使无法接纳她这媳妇,绿梅也不曾恨过她。
就像她心里头揽着期望,厉老夫人也有她自己的希冀。
“不急。”厉风行执起绿梅的小手到嘴边一吻,目光深情地紧锁她羞红的俏脸。“先回
阁,我想吃你亲手为我作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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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才刚
出一抹鱼肚白,清晨的阳光蒙蒙透进窗,灰白相间的微光带着冷意,枝桠间鸟儿啾啾啼叫,张着大眼四处张望着。
绿梅坐在窗边沉思。昨天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即使轻微的碰撞声都能让她在夜里惊醒好几回。不可否认,厉老夫人对她的影响很大。
“梅儿…梅儿?”厉风行一个侧身,原先躺在旁边的软玉温香已不在,空
的
铺,连带被子的温热也消退,只好翻身下
,找找他那颗可爱的青梅。
“真是,又不听话。”取下挂在屏风上的披风走到窗边,为绿梅披上,厉风行语气带点宠溺,轻声道:“在想什么?”
对于绿梅老是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一事,厉风行虽感到生气,却也无奈;毕竟他也打不下手、骂不出口,只能认命地为她打理疏忽的细节。
所谓风水轮
转,换他这阵风绕着青梅转了。
绿梅轻叹一声,拉紧披风,徐徐地道:“风,我想…今儿个到客栈去吧,老夫人到这都两、三天了,你一直待在我这,她老人家铁定不开心,倒不如…”.
“梅儿,你做好准备了吗?”厉风行当然知晓绿梅挂心的事,阿升天天都向他报备厉老夫人的行踪,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就差她的心意坚不坚定了。
瞧绿梅冻得手脚冰冷,厉风行趁着她低头思索,打横抱着她走回
铺,想将她偎热些,别再冻得跟块千年寒冰一样。
“什么准备?”想了许久,绿梅还是想不透厉风行所谓的准备是什么。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难道厉风行的意思是要带上几盒月饼?“啊…风,我制的月饼算不上好吃,咱们上月珍斋可好?”
月珍斋,著名的糕饼店,由京城拓展过来的。
“什么月饼?傻梅儿,满脑子都是吃的。”厉风行宠溺一笑。绿梅的回答确实逗得他开心,她傻愣憨直的脑袋装不下心机,就是这点让他着
不已。
“人家哪有。是你说要准备的。”绿梅困难地在他怀中坐起身,一头飞瀑秀发在
上画开精致黑扇面,姿态
人。
为了偎热她的身躯,他们两个
得好似麻花辫,难解得很,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难解难分。
“呵,我真爱你这般。”
起绿梅落在鬓边的秀发,她这般娇美妩媚的模样,他得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抑下浮起的
望。
再让她的眸子瞧上一分,他的兽
就要出柙了。
“厉、风、行,我在问你话哪。”想抢回落在他手中的发丝,不料一个闪神,绿梅整个人跌趴回厉风行身上,还欺上一个特别
感的地方。“啊…你快点让我起来…唔…”“休想。”厉风行按下绿梅躁动的身子,
着她
人
瓣,趁机撬开她的檀口,攫获香舌,或轻或重地挑逗绿梅所剩无几的理智,直到一名不速之客硬生生地闯入,仿佛兜头倒了一大桶冷水,为他们降温。
“绿…梅,桑嬷嬷有事要我你诉告…欸,两位兴致真好呀,老夫老
还这么有趣情,不错不错哟。”
阁才刚准备打佯,到想没里面这两人正打得火热呢。红筠端着糕点站在屏风边笑道:“不过…下回记得锁门呀。”
“红筠,你、你怎么来了?”天呀,竟然让红筠瞧见这幕,绿梅简直快昏倒了!是她、她她她她她趴在厉风行身上哪,这…这还能看吗!
绿梅挣扎地想爬离厉风行,却让他紧紧箝制住,动弹不得,只好抬眼望向他,无语地央求他放开手。
“出、去。”极度不满好事被打断的厉风行,冷着一张脸瞪向红筠,像似一把利箭
弦而出,直
她的死
。
偏偏红筠个性大刺剌的,才不理会厉风行摆出的脸色,对着
上两人娇笑道:“老厉,别那么生气嘛。桑嬷嬷要我来传话,说完我就走啦,不会打搅你们两个恩爱的。”
老厉…厉风行瞇起眼,正想好好出言教训红筠之际,眼捷手快的绿梅赶紧捣住他的嘴,朝他摇摇头。
“风,不要…”她可不想她的房间沦为战场,红筠那张嘴什么话都吐得出来,完全没有身为女子的认知,要是他们两个吵起来,痛苦的是夹在中间的她呀。“红筠,桑嬷嬷要你传达何事?”
既然厉风行无意让她离开,绿梅只好坐在他最强硬、也最脆弱的地方,背对着红筠开口说话,其实脸已经烧红到随时都可能冒烟了。
“就是呀,昨晚灯笼才刚挂上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好奇怪的人指定同一个姑娘,且扛了一箱沉甸甸的白银说要请绿梅过府一聚。头一回有人想把姑娘带出阁,到想没看中的是从来不
脸的主事,还真奇怪。”
“是谁?”不待绿梅出口问,厉风行早已丢出问句。到想没锡安竟有人大胆到敢动他女人的脑筋,真是活腻了。
“我怎么知道是谁。桑嬷嬷派人打发他们后,一忙就忘了这事,直到刚才快打佯才想起来。是不要全阁上下属我最闲,哪轮得到我上来看某人脸色。”说起来,她算倒霉的了。
“红筠,那桑嬷嬷还有说些什么吗?”不懂桑嬷嬷究竟是派红筠来告知她,还是特意来惹怒厉风行的。“风,你先别生气,听红筠说完再作打算。”
“道知我。”他的理智尚存几分,就算再恼怒也懂得分寸。
厉风行将绿梅抱到一旁侧坐着,让她能面对红筠说话;可方才让红筠撞见他们在亲热,绿梅又怎能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呢。
“唉哟,别盖了,反正我说完就要去睡了,晚点还要教琴呢。”
了一口又绵又软又香的桂花糕。他们亲热,还没她手上的糕点吸引人呢。“嬷嬷说他们有提到远来客栈,可能是外地来的。老厉如果好奇,不妨上远来客栈一回呀。”
“远来客栈…果然是老夫人。她探听到
阁来了。”绿梅极为忧心,厉老夫人对她的印象恐怕要更糟了。
“你认识呀?那就好办啦。绿梅,我要回房了,等会记得来锁门。”话已带到,红筠来似一阵风,去也一样洒
,完全不需人家招呼。红筠走后,房里顿时安静不少。绿悔咬着下
瞅着厉风行,有些为难地道:“风,老夫人找到
阁了,再逃避下去,我怕老夫人对我的印象会更不好,就算你怜惜我,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傻梅儿,所以我才问你准备好了没呀。”对自己如此没自信,厉老夫人和丽华随便说句话,就把她内心辛苦建起、用来抵御外侮的长城给推倒了。
“准备?我不懂。”绿梅当真不懂地
出疑惑的表情。
“你有信心面对我母亲与丽华、还将我对你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吗?”他一旦坚持,就算天皇老子下旨,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现在的关键就在绿梅身上了。
“嗄?我…有。”绿梅顿疑的语气连三岁小孩也骗不了,还想说服谁?
厉风行坐起身,靠在
柱上,执起绿梅的手,就着她的手纹划着,绿悔觉得一阵騒
,咯咯直笑地握住他作
的拇指。
“你这个小骗子,又说谎。”故意在她额间轻弹一下,厉风行实在住不忍教训起这颗不受教的青梅。“梅儿,你说说,我同你说过什么话。”
“嗄?你说过…啊,你别騒我
嘛。”才松开掌心没多久,厉风行的指头又开始作怪,騒得她心神都不集聚了。
“想这么久!忘了?”小没良心的。
“我才没忘呢。”这回换绿梅摊开厉风行的掌心,细细地描绘着他的掌纹。“你说过要疼惜我一辈子,是不?”
“还有呢?”他说过的话不止这句。
“你还说我是、是你此生唯一的
…”每当回想起这句话,绿梅心里就甜甜地像抹了
一样,要她说出来,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窘态。
“傻梅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厉风行不
失笑;瞧她羞红俏脸的可爱模样,真令他心猿意马,住不忍要一亲芳泽哪。
“等、等等!别这样,现在是白
呀。”厉风行恣意地搂住绿梅,忘情的啄吻,再慢慢辗转加深,绿梅好不容易偷了个空,出声警告。
“那又如何?”男人的
望是等不了的。
厉风行沿着她的纷颊一路洒下炙热的
吻,缓缓褪去彼此单薄、仅能遮体的衣衫,双手紧贴绿梅完美的身形;柔弱无骨的娇躯带起阵阵战栗,不自觉的冲破理智,弓起身子
向他。
“风、风…不可以…”绿梅的理智还在推拒,身子却早一步背叛。从来没有人在她身上燃起这样的火,她退是不也,进也不可,真教人难受。
“可以。”放下
边布幔,厉风行覆上她身,十指相扣,嘶哑地开口道:“梅儿,我等很久了,就等你点头。”
“可是我们在谈老夫人的…”
“嗯?”有比这重要吗?厉风行有点警告意味。
“好嘛…”乖乖地结束她
出口的话,以夫为天的思想多少还留在绿梅脑海里,加上厉风行又是她盼望了多年的人,绿梅多少也想…
“风,我会怕…”这比新婚夜更教她紧张。
“乖,别怕,交给我。”绿梅的娇躯在他身下
动厮磨,厉风行仅存脑扑制
望的理智,慢慢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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