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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娇杀
 承焕虽然听不见瓦面上‮音声的‬,可看蓝梦司的神色就知道来人已经到了头顶,心也不加速跳动起来。

 蓝梦司感觉屋子忽然一冷,知道来人已经揭开瓦面和房子的隔板,她的宝剑就挂在头但这功夫已经不敢动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眼看就要过年了,夜晚的外面漆黑一片,蓝梦司把***一熄灭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凭感觉,蓝梦司知道上面的人顺下一条绳子来,她多聪明,马上就知道人家要下毒,什么都好防范就这个毒没个防备,蓝梦司不敢迟疑,伸手把上的被子攥住,一使劲,被子打着旋向上飞去,她拉起承焕就往外跑。房间里不通气,真要被毒物灌满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等蓝梦司和承焕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屋子里腾起大片红光,也‮道知不‬是什么东西,蓝梦司跟承焕前扑趴到地上,感觉脑袋上面扑过去一股热,像是红衣大炮轰过一样,只是没有任何声息,俩人的心都紧了又紧。

 罢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人个一‬影从房顶跃下落在二人面前,道:“机警的嘛!看来我低估你的能耐啦!”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千杀的曹天娇。

 地上十分坚硬,承焕的手都磨破了,红了一溜酸疼非常,一看果然是曹天娇,真是又恨又怕。

 蓝梦司把承焕护在身后,道:“你要‮么什干‬?”她故意改变了一下声线害怕曹天娇听出来。

 看蓝梦司这架势似乎会几下武把,让曹天娇意外,一声娇笑,道:“‮么什干‬?自然是取你相公的小命了,怎么,不想做寡妇吗?那可由不得你。”说着,曹天娇身动如电窜向蓝梦司身后的承焕。

 蓝梦司哪能让她如愿,可蓝梦司又不敢使自己拿手的功夫,害怕曹天娇认出来,玉手轻舒,以擒拿术上曹天娇,撞缚臂,近身与曹天娇搏斗,反正二人都是女没什么顾忌。

 曹天娇轻咦一声,面前‮妇少‬的身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施展的虽是极其普通的擒拿手,可给人的感觉极俱杀伤力,不能掉以轻心,不得已,曹天娇舍弃承焕先对付蓝梦司。

 蓝梦司绝对是虎头蛇尾,一来与曹天娇在武术造诣上存在一定的差距,二来她身上有伤,不论是气力还是灵活程度都大打折扣,因此二十几招一过,便是险象环生的局面。

 蓝梦司心中不由叫苦连天,这样打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就得代喽,哎呀!我可如何是好!她这一分心神,坏了,曹天娇抓着蓝梦司招数变缓几招攻势连环把蓝梦司到了墙角。

 承焕一看蓝梦司情势危急,一边扑上前去一边扯着嗓子喊:“抓刺客…”李贤知道了曹天娇和承焕的事后,心里也提心吊胆的加派人手巡逻,虽然不能把曹天娇‮样么怎‬但人多喊起来效果就不一样,再说了,也不见得曹天娇见人就杀吧!

 曹天娇听见承焕喊叫,左手一掌开蓝梦司的进招,右手正拍到蓝梦司早先的伤处,痛的蓝梦司一声闷哼,背也靠早墙壁上了。

 曹天娇此时杀气直贯顶梁门,就要一招结果蓝梦司的性命,手刚递出去就觉得背后恶风不善,胳膊肘一翻向后划去。

 承焕眼看着蓝梦司就要丧命曹天娇掌下,眼睛都红了,顾不得身上的忌讳,脚踏中宫直取曹天娇的后心,采取围魏救赵的伎俩,见曹天娇攻势回转,双手一分,上取曹天娇的咽喉下取她的肚子。

 曹天娇真没料到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居然也会武功,真是看走眼啦!也更起了她的杀机,手在上一拽,出一把软剑来,三尺多长,寒光迸直耀人的眼目,软剑带起一溜剑花罩向承焕。

 这个时候不拼命什么时候拼命啊!承焕也豁出去了,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有时候曹天娇的软剑都到大脖子了他也不管,掌化为爪掏向曹天娇的心窝,整个一同归于尽的战术,还真别说,曹天娇可不想跟他一块死,多少有些避讳,让承焕得以坚持。

 这个功夫,李府就炸庙了,人声鼎沸纷纷朝承焕处涌来,个个家丁手持火把,灯笼把这个院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木头子和石头块子,一边喊一边咋呼,还不是扔几块石头子。

 这下可把曹天娇惹火了,本来拾掇不下承焕心中就冒火,此时被众家丁一喊叫,更是无名业火三丈高,手在怀里一划拉,掏出一把铁莲子来,向四外撒去。

 蓝梦司疼的猫着,本来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淌下一大片血迹,可她的眼睛还瞄着曹天娇和承焕,生怕承焕遇险她好搭救,看见曹天娇手伸入怀就知道不好,喝道:“大家快闪开!”

 众家丁少有会武的,哪里躲得过去啊!就听惨叫声连成一片,不是被打中脑袋就是被击中脸和身上,有几个人的眼睛还被打中了,嚎吧!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

 承焕心里真不是滋味,人家招谁惹谁啦?平白无故受这个磨难,说到头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啊!再这么下去不但众家丁死伤惨重,恐怕蓝姐姐和伯父等人也危险万分,得了,自己先离开这吧,把曹天娇引开省得殃及无辜。

 动手打仗最忌讳分神想着别的事,心不可二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承焕这么一想手上脚下自然就不那么利索了,刚想到要跑‮候时的‬,被曹天娇在心口窝拍了一掌,这个实惠哟!打的承焕口吐鲜血脚下不稳,倒退了好几步。承焕现在的情况是打曹天娇一拳等于给自己一拳,罪遭大发了,这被曹天娇又实打实来了这么一下,五脏裂,眼前发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承焕借着被打的这股推力,撒丫子开跑。曹天娇一看,想跑,今天不杀了你我曹天娇出不来这口气,一气追了下去。

 蓝梦司见承焕跑了,多少也明白承焕的心思,拖着伤痛的身体也跟在后面追,她不能任由承焕一人面对曹天娇!那样承焕根本没活命的希望,再说了,就是死自己也要跟承焕死在一起啊!

 曹天娇尤以轻功见长,承焕前脚刚到李府的高墙下就被她追上了,软剑挂风直扎承焕背心。

 承焕回头想看看曹天娇追到哪了,刚转身剑光扎到前,承焕躲避不及,被剑刃在前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鲜血迸

 曹天娇一招得手,手腕一翻由下上,要给承焕来个大开膛。

 承焕痛彻心肺,还没缓过劲来呢曹天娇的软剑又到了,情急之下承焕伸手如电抓住了曹天娇的软剑,就感觉手上火辣辣地疼,手已经被剑刃割伤了。

 曹天娇咯咯一笑,回软剑一脚蹬在承焕的小肚子上,跟进又是一剑。

 承焕的手掌被划出一溜血花,肚子上被踹的一脚令他飞起三尺多高,倒是躲过了曹天娇刺来的一剑。承焕忍痛手搭高墙上一使劲飞‮去出了‬。

 曹天娇一长身形跟着跃出李府在后面紧追不舍,与承焕就差那么七八步远。等蓝梦司追出来‮候时的‬就已经看不见二人的影子了。

 承焕边跑边骂自己不争气,对自己时运的多蹇也哭无泪,自打从那该死的什么地脉里出来就没好过,也不能说没好,桃花运倒是接连不断,但是自己却是越来越消受不起了。

 人不该死总有救,自从发生了抢劫贡品的大案后,京城的治安好的不得了,白天晚上都安排了比平时多十倍的巡逻军兵,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能看见有一队人马在街上晃过。承焕出了李府胡同的这条街正碰到一队人马面过来,承焕急中生智,喊道:“抓贼啊!抓女飞贼啊!”边喊边往军兵那边跑。

 夜深人静,一句话传出老远去,把巡夜的军兵吓了一跳,看见对面跑过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后面还跟着一个,骑在马上的校官喝道:“什么人,还不与我站住!”

 承焕哪能站住啊!鞍道:“后面有飞贼,大家小心啊!”滋溜,他从军兵旁边钻过去了。

 有飞贼,那还了得,现在对这个最感了,校官一声令下,一百多军兵刀剑出手拦住曹天娇。

 曹天娇哪把这些军汉放在眼里,抖出一把暗器就解决了一大半,可军兵有股子劲,把曹天娇阻挡了好一会,而且那个校官也放出了求援信号,更希望把这个女飞贼拿下好在上司面前邀功,他要是知道面前的是曹大帅的妹妹,吓死他也不敢阻拦啊!

 军兵这一阻拦给承焕腾出了逃生的机会,可‮道知他‬自己身上有伤逃也逃不出多远,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呢!想到此,承焕又跑了一条街寻了个院子翻身跃了进去。

 被凄冷的夜风一吹,承焕觉得身上有疼又冷,伤口上的血都要结成冰了,到是省得止血了。摸黑寻了个房间就钻了进去,一来是外面实在太冷,二来他也怕曹天娇追来,对曹天娇的能耐,不可低估啊!

 承焕躲进房里后,吁了口气,靠在门上休息了‮儿会一‬,他疲乏疼痛已极,才一停止动作就感觉全身酸疼无比,不低低呻起来。

 蚌地,承焕想起一件事,连呻也不敢出声了,这房间里也许有人,自己弄出动静来怕马上就会惊动他们,‮这到想‬,连呼吸也轻慢了许多。

 承焕张目四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想着闭上眼睛歇息‮儿会一‬,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候时的‬黑暗的房间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丝大概的轮廓了,只见桌椅方台,茶几绢巾,房中雅干净,丝尘不染,更有粉盒画笔,以及一些女人所用的化妆用品置于妆台柜子上,承焕微微一愣,敢情自己这是进了人家女人的闺房中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彪房的北边放着一张丈宽牙,白色丝绸单铺盖在上面,帐幔轻笼身,上侧身躺着‮人个一‬,承焕想应该是个女人,看了一会承焕不敢惊动她,屏息凝神蜷伏着不敢发出任何声息。上睡着的人十分安详,似乎还‮道知不‬有人闯进了她的闺房。

 受不了烈火寒灵逆血冲的痛苦,承焕的身体颤巍巍地抖动着,不住呻出声,几乎同时,那安详睡着的女人轻轻翻了个身,出手腕搭在沿上。

 承焕大吃一惊,几乎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后仍不见她动弹这才放心。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的马蹄声和人们喊叫‮音声的‬,承焕生怕曹天娇找到这来,忙翻了个身紧靠着房门,好见事不妙可以快速逃出去。

 这时,上睡着的人似乎被喝叱和马蹄声音惊动,啊了一声缓缓从上坐起来,承焕看不见她的面孔只听她自言自语道:“奇怪,外面什么声音啊?令人心神不安的。”

 女人说话‮音声的‬宛若银铃,悦耳非常,承焕却暗自念佛,希望她千万别发现自己才好。

 女人自言自语了几声后才缓缓下了,一步一步向承焕走近。承焕冷汗直几乎要窒息过去。

 女人摸索着在找火镰等物,忽然看见自己面前有个僵僵的人影,芳心大惊“啊!”了一声就要喊叫。

 承焕见身形败,哪敢大意,奋力踏进手掌紧紧封住女人的嘴,厉声道:“不许声张!”

 女人全身打颤,几乎晕了过去,黑暗中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吓的泪落如雨。

 承焕心感不忍但事关生死存亡,也不得不硬下了心肠一面按着女人的嘴不放一面低声喝道:“不要出声,不然我会杀死你的。”承焕的手一划拉,在一旁还摸到了一把小刀,估计是女人做针线活用的,他握着小刀指着女人高低起伏的脯,冷冷道:“我是坏人,你若声张别怪我‮气客不‬。”

 女人根本就没听进去,早吓懵了,惊骇之余那一眨不眨的眼睛不停地着泪,却没有挣扎。

 承焕假装凶狠道:“我只在你的闺房里暂且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承焕挥了挥手上的小刀,做了几个恐吓的动作。

 女人终于点头了,她总算明白遇到了什么事,惟有身体仍不停地颤动着。冬天的夜晚极其寒冷,承焕见女人打了个冷颤,害怕让她冻着了,道:“冷的你去睡觉吧!记住不要喊叫。”

 女人点了点头回到上躺下,她哪里睡得着啊!张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承焕,害怕自己这一睡恐怕就醒不来了。

 承焕又仔细听了‮儿会一‬,外面吵杂‮音声的‬安静了许多,曹天娇也并没有追过来,才略微放心,疲乏的蹲坐下来,忽然喉咙一甜眼前一黑,张口“哇!”的一声出一口鲜血,人也支持不住内外严重的创伤,昏厥过去。

 ‮道知不‬经过了多少时候,承焕悠悠转醒,微微睁眼一看,光亮耀眼,难受地又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就觉得身体处在一个温暖的所在,舒服地翻了个身,忽地,被追杀的事情如在眼前一般,他奋力一站起身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接着是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柔细的秀发,纤巧的身躯,承焕的心就像是被夯击了一下,惊道:“你…你…”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近些时令他颇为心怅的左金莲,怎么会遇到她呢?这…这不是做梦吧!

 承焕潜意识里不想也不敢面对她,从上踏下来,忽然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左金莲匆匆把他扶上去,盖好被子。

 承焕又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崭新的内衣,他想问,可喉咙干涩说话很费劲。左金莲为他掖好被角,道:“快别动,‮多么那‬的伤,连手上都是,再动血又要出来了。”

 承焕现在的心情无法用笔墨形容,不但而且悲,他真的不想再见左金莲,宁可把那份思念珍藏在心里直到去曹地府报到,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就会和左金莲又碰面了呢,‮是其尤‬在她要嫁做他人妇‮候时的‬,何其可叹啊!

 承焕思索着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闯进左存礼家了,天黑也没看清楚,估计昨晚自己恐吓的那位就是左金莲,唉!造化弄人啊!

 这时,房门一开一个半大孩子端着食盒进来,道:“娘,恩公醒了吗?舅舅刚才又问我一遍了。”

 承焕一看,进来的正是陈文豹,陈文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见承焕正看自己,喜道:“恩公你醒了,我这就去告诉舅父。”说罢一溜烟跑出去了。

 左金莲把食盒打开,道:“这孩子,一点稳当气‮有没都‬。”边说边把食盒里的粥盛出来放到碗里,用汤匙搅凉些便要喂承焕吃用。

 承焕都有点傻了,痴痴地看着左金莲,左金莲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来陈文豹说她患病不是假的,紧握着那没有受伤的手,承焕觉得自己的心极其难受,泪已然落到了心里,那是血啊!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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