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想我的外貌应该没有改变太多吧?”
林慕奇走到她身后,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李可欣震慑住了。
她闭上眼,缓缓转过身,漾出一丝甜美笑靥。“原来是林总裁呀,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他脸色一僵,而后哂笑出声。“你…倒是变了很多。”
“哦…林总裁怎么这么说,我们过去见过面吗?”李可欣的一双慧黠双眸直眨动着,看来要比过去世故多了。
瞧着她脸上的矫饰笑容,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好,既然她要演戏,那他只好奉陪了。
“这么说是我认错人了,真是抱歉。”顺手拿起两杯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李可欣迟疑了会儿才接过。“谢谢。”
“你怕我在酒里下葯?”瞧她想拿又不敢拿的模样,他住不忍笑出声。
“不…怎么会呢?只是我不胜酒力,不太敢喝罢了。”她幽幽笑着。
“那你可以放心,这些不过是
尾酒,酒
浓度很低的。”磁
低沉的嗓音缓缓地从他口中逸出。
李可欣听在耳里,不自觉的别开了眼。
说要忘了他怎么可能呢?
这个男人
绕在她心头七年了,一直以来她都将他藏在心底的最深处,说是尘封,倒不如说她刻意不去忆及。
如今再度见面,她才知道他在她心中一直没消失过。
彷似要将再度见到他的激动感麻痹掉,她干脆举起酒杯,大口的喝完。
“你…虽然这酒不烈,可也不能这么喝呀。”他赶紧制止她。
“好渴嘛,听你说不烈,我就一口气喝了。”她不好意思地吐吐小舌头。
林慕奇看着她微微吐出的粉红小舌尖,眼眸不
覆上一层闇沉的颜色。“渴的话,那边有其他饮料。”
强迫自己冷静,他走到另一头拿起一只空杯,为她加了冰块,又倒了一些梅汁。“这梅汁的口感很
,试试看。”
李可欣放下手上的空酒杯,接过梅汁,虽说
尾酒的酒
浓度不高,可她却仍红了双腮。
林慕奇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心底直疑惑着她那些痘子…当真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他故意又问:“我从没听江总说过有一位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不知你在哪儿高就?”
“我…在一间小鲍司担任会计的工作。”她顿了会儿才回答。
“哦,是不那太委屈你了?我看这样吧,你如果不嫌弃,我们公司…”
“不用了,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谢谢你。”李可欣赶紧回绝。
“可是…”
“慕奇,原来你在这里,人家找你找了好久。”他正要说话,一位年轻女孩朝他奔了过来。
“馥雅,你也来了!”一见是她,他不
蹙起双眉。
“是我爸带我一道来的。”她便是“威林集团”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凯士企业”的董事长千金。
李可欣看着她,双眸不
痕迹地一敛。
“你先在附近随便走走看看,待会儿我再去找你,嗯?”林慕奇有意驱离她。
可她却不肯离开,还指着会场另一边。“慕奇你瞧,那边有舞池,可以跳舞呢。”
“没错,你好好去玩,找人陪你跳几支舞,你瞧多么那男孩子直看着你。”他像大哥哥般拍拍她的后脑。
“才不,我只想跟你跳舞,你带我去嘛。”谢馥雅抓着他的手。“我讨厌那些臭男人。”
“可是我有客人在。”他看向李可欣。
李可欣见状,笑着回应。“我没关系,你陪这位小姐去跳舞吧!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
“慕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去跳舞吧!”在她的拉扯下,林慕奇只好被动的进入舞池。
倘若是别人,他可以理都不理就予以拒绝,但是谢馥雅的父亲不但是他们公司不可缺少的合作伙伴,在他经商的路上也给了他许多指导,让他获益良多。
冲着这份恩情,陪他女儿跳支舞也是无可厚非呀。
但是就在跳舞候时的,他发觉李可欣已悄悄退出会场,可他又走不开身,只好捺着
子把这支舞给跳完。
当舞曲收了尾,他马上对谢馥雅说:“起不对,我有位重要的客人要离开了,我得去向他道别,你跟他跳儿会一吧。”说着,他就将她交给一直在一旁等候的年轻男孩。
“喂…慕奇…”谢馥雅想追上,可舞曲已扬起,她只好勉强跳着第二支舞。
追去出了的林慕奇四处瞧不到李可欣的身影,懊恼之余,竟瞧见江四风朝他走来。
“总裁,今天的来宾真是踊跃,将咱们的庆祝酒会烘托得热闹非常呀。”
“是呀,大家赏脸。你这个招待做得很好,功不可没。”林慕奇在惩赏上是很分明的。
“谢…谢谢总裁。”他一听总裁夸奖,可是开心不已。
“对了,令媛不么怎见了,去哪儿了呢?”
“什么?可欣这孩子跑了!”江四风眉头一皱。“可能是到旁边那家书店买书去了,刚刚她就吵着要买本书才过来。”
“哦,那你去忙吧!别忘了也要好好吃点东西。”林慕奇笑说。
“是,我会的,谢谢总裁。”见林慕奇不再生气,江四风总算是松口气,高兴地转身进入会场。
旁边的书店!
林慕奇想了会儿,马上举步朝那儿走了去。
透过书店的橱窗,他看见李可欣在里头挑着书。
他撇嘴笑了下,马上走进书店大门,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正好挑了本《泰戈尔漂鸟集》,打算去结帐的李可欣,一转身便差点撞上他,讶异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她张大了眸。“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不要你认为我会在哪里?”李慕贴近她的脸,火热的眼眸和浓重的男
气息紧紧缚捆着她。
“林总裁,你应该跟喜欢你的女孩一块儿去跳舞,不该来这里的。”她别开脸,笑得有些无力。
林慕奇深
了口气,已没心情再与她演下去了。“李可欣,戏就演到这里,我没精力再跟你装模作样下去,你就直接告诉我,当年你是跑哪去了,又为何七年不见,你突然变成江四风的继女?”
“林总裁,我真的道知不你在么什说?该不会你喝醉了吧?我看你真的该回去了,而我也该离开,谢谢你的招待。”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李可欣迅速走出书店。
林慕奇怎会轻易让她逃离?
七年了,这七年来他是怎么找她的,唯有他心里明白呀!
于是他快步追上她,直到书店外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紧紧将她
在玻璃墙上,完全不在乎长廊上的路人惊奇的眼光。
“你要做什么?”她瞪着他。
“你真忘了我吗?我不信。”他嘴角咧开一抹笑痕,眯眼探究着她惊恐的眼神,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拂过她柔
双腮。“几年不见,改变的人是你,该说不认识的应该是我。”
“我…我…”
“别又告诉我,你道知不我在么什说?更别告诉我你已忘了我,在你过去的某段时间里,我可是你的生活重心,既是生活重心,又怎可能说忘就忘?”他微微扬起暧昧的嘴角,以低柔魅惑的嗓音说着。
他贴得那么近,她只要一
气,便能闻到他特有的男
味道。
那样的味道她从没忘记过,一纳入鼻间就会勾起七年前的回亿…
他气呼呼地冲到她面前,伸出手指着她的脸骂道:“痘子妹,你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每每他这么骂她候时的,她不会伤心、不会难过,而是着
于他那纯青草味的干
气味。
而如今,他的味道没变,只是掺了些
在身上的浅淡麝香,混合着青草味,让人不知不觉中更容易上瘾。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她就是不想认他,因为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得任人欺负的李可欣了。
“你!你是在报复我吗?”他眉头一拧,紧紧
视着她。
“林总裁,你愈说我愈迷糊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你下属的继女,这么卑
的女人,你么什为非要跟我扯关系不可?”李可欣挣扎来起了,可偏偏他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李可欣,你以前不是这么执拗的。”他体内控制脾气的钢索已在瞬间一一绷断了!
就在下一秒,他竟然大胆地吻上她的
,舌尖狂肆地探进她口中,品尝那份他曾经拥有过的芳郁滋味!
李可欣瞪大眼,到想没他会这么做,震愕之余她举起了手用力朝他的脸颊甩下,然而林慕奇只是愣了会儿,嘴上的霸道索取并未停止。
她只能拚命推着他,好不容易小嘴得到了自由,她便对着街上狂喊道:“救命,有人要非礼我…”
林慕奇这才放过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比以前更大胆了。”
李可欣不停
息着,一对眼睛充满防御地瞪得好大。“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又要喊人了!”
“行,算我认输了。”他举起手,做出投降状,并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你不用太得意,我还是会找上你的,一定会。”
对她扯了一丝充满自信的冷冽笑容后,林慕奇便旋过身,踩着优雅又洒
的步伐离去。
李可欣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与他在举手投足间从没变过的小动作,眼眶
不住漾起了泪雾…
…
“
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庆祝酒会结束后,林慕奇偕同罗凯俊一同前往他们从高中时便常去的PUB。
看着这间PUB,两人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七年前的青涩岁月,而这间店也在这几年里改过几次名字,换过几个老板,但他们依然会到这里喝酒,算是一种改变不了的习惯吧。
“怎么了?我亲眼看着你去追她了。”罗凯俊浅尝了一小口酒。
“这是追上了,可她还是不肯承认认识我。”看着杯中的金黄
体,林慕奇想了好久仍想不透她究竟么什为不肯认他?
“咦,这倒是让人无法理解。”罗凯俊抠抠眉毛又道:“就算当年那件事让她还对你怀恨在心,可也没必要说不认识啊!”“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所以我才会说
门呀!”林慕奇苦恼地
了
眉心。
“对了。”罗凯俊赫然抬头叫了声。
“怎么了?”
“难道你忘了我上次提过她是朱德洋的妇情?或许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跟你太接近。”罗凯俊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从知道朱德洋的妇情就是她之后,林慕奇蓄意不去忆及那件事,也不知么什为,只要一想起她夜夜和那个糟老头抱在一块儿,他的火气便渐渐升了上来,更会因此
了理智!
“我当然知道,就不明白朱德洋哪点好了?”瞧他满嘴呛浓的酸味,罗凯俊攒起眉毛,淡淡地问:“你怎么了?那口气活像吃味。”
“你么什说?我吃味!”
他发出冷哼。“这怎么可能?想过去都是李可欣追着我跑,我都避之唯恐不及了,再说,一张化脓的痘子脸让人看了想吐,我又怎会为这种女人吃味?”
“瞧你说得还真狠,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她已经改头换面了。”罗凯俊不忘提醒他。
“阿俊,你很…啰唆!”林慕奇站来起了,拿起外套。“我喝太多了,头有点儿疼,要先回去了。”
“你能开车吗?”罗凯俊连忙问:“我送你好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叫车。”摆摆手,他快步走出PUB。
搭上计程车后,司机问他到哪,林慕奇居然说出高中学校的校名!
他突然想到以往她常出现的地方看看,所以,他想都不想的便道出高中学校。
想想自从他毕业后就不幽曰再踏进那儿,就算是校方来函邀请他回去参加校庆,他也从没答应过。
有学弟学妹说他太骄傲,不屑回到母校,但唯有他心里明白,他是因为害怕…怕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却不再有一抹时常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到时那份失落感将会是他无法承受的!
计程车停了下来,他付费下了车,徐缓朝校门走去。
校门已深锁,可是道知他后门处有一道
可以挤得进去,就不知多年过去,那道
是否已被修补了?
沿着墙边走到后门处,他凭着印象左右搜寻了下,果然看见那道小
,他掩不住心底的兴奋,马上挤身进去!
还好,他的身材没有发福,要穿过这
并不困难。
一进入校园,他便眯起了眸,就着些微月影看着里头的一切,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幢建筑物。
真好,都没变…当真是一点也没变。
或许是公立学校,经费有限,教室、树木,甚至是操场的单杠,全都没变…
走着…他不由自主地往长廊那头走去,记得再过去的角落便是“她”以前每天等着他的地方。
奇怪,那里是不是有人呢?
么什为有道黑影!
林慕奇放轻脚步朝那儿移动,直到那人身后才停了下来。
是她!那个消失七年,却在刚才矢口否认认识他的女人!
既然说不认识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后门那道
可是只有他们班上才知道,若她不是从那进来,又是打哪进来的?
“嗨!”他恶作剧地低喊了声。
李可欣吓得整个人跳来起了,猛转过身,当发现是他时才松了口气。
“怎么?那么胆小?”林慕奇走到她面前。“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又怎么会进来我的高中?”
“你!”李可欣直瞪着他,思虑半天才说:“原来你也念这所高中呀!还真巧呢。”
“你还是不肯承认?”他仰起脸看着天上的星星。“好,既然如此,我也不
你,我们就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样么怎?”
“我没兴趣。”她转过身打算离开。
“等等。”他横身一挡,阻绝了她的去路。“你若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既然看不起我,你父亲又为何要在我手下做事?”
李可欣瞪着他。“你是在拿我父亲要胁我吗?”
“呵,我可没这么说,但你可以试试看。”他双臂环
,笑睇着她那副无措又愤怒的神情。
“你说,你到底想怎样?”她放弃跟他斗了,从以前她就没斗赢过他,如今他经过多年的历练,变得更成
、干练,要赢他更是谈何容易。
“我要你也来我公司上班,做我的秘书。”林慕奇直截了当地说。
“不可能!”她马上顶回去。
“么什为?”林慕奇半眯起眸子。
“我说过我有工作。”李可欣声音颤抖地说。
“哦,是呀!我怎么忘了你是朱德洋的妇情,又怎愿意委屈在我公司里呢?”他淡淡扯笑,嘴里却吐出让李可欣震惊不已的话语。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他轻漾笑意,眼神却凌利如剑。
虽是晚上,李可欣仍可清楚看见他瞳底那一道道锐利的光影,如风般划过她眼前。
她震愕地往后一退,眼眶漾出了泪影,其实她难过的不是他那副凶恶的模样,而是眼底鄙视的颜色。
慕奇,道知你我么什为始终不敢承认我认识你吗?因为我无法承受当初你对我的误解,更无法漠视心底的伤痛,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对你。
么什为到现在你还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我心里的想法、我的用意,你可知道?
“真好笑,我在哪上班、过什么样的日子,需要跟你报备吗?请问…你是谁?”她扬起嘴角,笑得苦涩。
“李可欣,我是…我是冲着我们曾经是同学的分上关心你呀!”他脸色一变,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林总裁,我说过我不认识你,少在我面前玩‘想当年’的游戏。”她板起脸,丝丝苍冷显
在脸上。“如果你想拿我父亲来玩
我,我可以你诉告,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她立即疾奔而去。
林慕奇跟了她几步,发现她果真是从后门旁的窄
进来的,他嘴上的笑容也跟着加深了。
“李可欣,我已经让你摆布我的心七年,这次绝不容许自己重蹈覆辙,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失心的滋味。”他眯起了眸,重重地说出每个字,虽然她听不见,可是他要让自己的心听见。
林慕奇,她回来了,你对她不再有愧,你终于可以好好活出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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