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是个大白痴!
朱萸浑身发抖看着楚戊一脸狰狞、破口大骂,将许秘书吼到泪盈于睫。
许秘书跟着楚戊已经十多年了,从年轻时到如今已是四十余岁的慈祥妇人,每回朱萸来公司找楚戊,许秘书都会买点心给她吃、跟她聊天,待她就像母亲那般温柔。
这样一个大好人,她会做错什么事让楚戊必须将人吼到一文不值?
可恶、可恶、可恶…
朱萸气得火冒三千丈,她真是疯了才会被楚戊一时的伪装所骗,将一个没心少肺的大坏蛋,误以为是面恶心善的大好人,竟还对他…心生悸动。
越想越气,她偷偷痹篇众人目光、闪进他的办公室里,一整包泻葯毫气客不倒入他办公桌上的咖啡杯里。
然后,她跑遍整层楼,将男
洗手间内的卫生纸搜刮一空。
嘿嘿嘿!等他喝了咖啡,腹痛如绞地冲进厕所大泻特泻,却发现每一间厕所有没都卫生纸时…
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不过在看好戏前她得先去解救可怜的许秘书。
“喂!”一指点向楚戊吼得浑然忘我的背影,朱萸凉凉地开口。“吼了这么久?你口渴不渴啊?”
咆哮声戛然而止,楚戊诧异地回过头,以往他骂人时,别人躲都来不及了,几时出现过这么不怕死、竟敢冲上前来捋虎须的勇士?他有些好奇。
朱萸对着他愕然的眼盈盈一笑。“骂得还爽快吧?”
“是你?”想不到勇士的真面目竟是名娇小纤弱的美少女。
朱萸趁他失神之际,随手端起桌边最近的一杯水,泼向他的脸。“做人不要太过分!当上司有啥儿了不起?”她跳到椅子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许秘书做错事,提醒她改正就是了,要你像骂儿子似地吼个没完?”
“小萸、小萸…”有人为自己出头是很好啦!但事情真相若不如外人所见,那么许秘书就不
要担心这位搞错飞机的女勇士要如何为这场乌龙戏收尾了?
“许秘书,你别怕啦!”朱萸挥挥手。“就是因为大伙儿都怕他,才把他养成这种狂妄无礼、冷血无情的恶劣性格,专门欺
良善!咱们若想有好日子过,就不能再放任他继续使坏,该是大家站起来勇敢反抗暴力候时的了。”
“小萸,你误会了。”许秘书哑着声音,不敢望向楚戊那张逐渐冻结的酷脸。
“我才没有误会。”朱萸恶狠狠地瞪着楚戊。“这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骂你;连一丝辩白的机会都不给你,就将你骂得狗血淋头。”而她最痛恨辱骂女人的男人。
楚戊只是冷冷地望了朱萸一眼,而后转向许秘书。“我不喜欢听见办公室里有办公以外的杂音;所以在你的咳嗽痊愈之前,我不想见到你。”说完,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迳儿的严酷、一迳儿的冷峻。
朱萸瞠圆了双眸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就为了你在办公室里咳嗽骂你?”
许秘书点头。“没错,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先生…”
“我简直不敢相信!”朱萸暴跳如雷。“那家伙到底有没有人
啊?部属生病了,不关怀不打紧,他竟然还骂人?”
“不是的…”许秘书急得又猛咳了几声。“楚先生是骂人没错,但他没有恶意的,他其实是关心我才会…”
“把你骂到哭吗?”鬼才相信有这种事!朱萸已然气疯,再也听不进任何解释,只见她像颗小炮弹似冲出办公室。“许秘书,你等着,定一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小萸…”许秘书无力地趴在墙边
气。“你真的是误会了,楚先生只是天生嗓门大,说话不懂得修饰,他吼我其实是看不过去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放任小病变大病啊!小萸…”
朱萸首次尝到气炸心肺的滋味,全拜那姓楚的大坏蛋所赐。
不原谅他、不原谅他、绝不原谅他!
燃着一身怒火,她气冲冲跑回楚戊家,走进他的卧室,打开衣柜,她取出每一条长
,然后在
裆部位以小刀轻划开几道
线。
不细看绝瞧不出来
子被动了手脚,可一旦
子的主人有些什么大动作…嘿嘿嘿!那他就等著见光死吧!
朱萸毫不留情地对着楚戊的
子使坏,接下来则把楚戊的漱口水偷换成洗厕剂、倒空胃葯的瓶子改填入阿斯匹灵、割破他电动牙刷的电线…
几乎是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狂暴地执行着每一项浮现于脑海中陷害他的计划。
“该死的王八蛋、臭鸡蛋、烂鸭蛋…”大声咒骂着他令人失望的行径,她没有发现两行澄澈的泪珠正逐步染
她的颊。
她好伤心,他令她失望了。
明明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而来,她对他理该不抱任何希望才是;但他毫不保留的信任及偶尔出现的温柔,使她对他的看法渐渐改观;连那原本来起看倍感威胁的庞大身躯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可靠与安全。
她喜欢他的大掌握着她小手的感觉,好温暖、好舒适。
她也喜欢他宽广结实的
膛,像山一般,教她住不忍想深深地倚靠。
她更喜欢看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明明是那么庞大到近乎迟钝的身体,但活动起来却是如此地灵巧。
她
夜夜看着楚戊,发现对他的印象已由初步的厌恶变成疑惑、理解,进而欣赏。
她感觉楚戊并不如他外表所显现出来的冷酷与残忍,他其实有一颗细腻而善良的心,只要慧眼者费心去探究,便能享受到那无边的体贴和温柔。
而她,一个原本恨他入骨的人,却因
夜相处而意外发现了他的好;她庆幸自己的幸运,不知不觉为他动了心。
可谁知道,她看到的根本不是事实,楚戊欺骗了她,以他高超的演技
拐了她的心。
她恼他的恶劣,却更气自己的愚蠢,她早该明白太阳永远不可能打西边升起,就如同楚大坏蛋一生都不会改过迁善是一样的;她是个大笨蛋!
怒火在她心底纠
轰烧成一股冲天烈焰,烧尽她的理智。
朱萸红着双眼在楚戊屋内布下一道道整死人不偿命的恶劣陷阱,想像他因恶贯满盈而遭到报应,她
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这是你咎由白取,怨不得人。”
布置完毕,她回客房收拾行囊。
在接近他一个礼拜后,朱萸就有所觉悟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从他身上探得任何有关姐姐命案线索的。
之所以仍留在楚戊身边,除了不甘自己的努力就此化为泡影外,更因为她的私心在作祟,她的心为他而悸动,她不想离开他。
可如今,连这份心动都变得愚蠢,她还留下来做什么?不如归去!
背着小小的包袱,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楚戊的家。
从今而后,她大概不会再见到他了,姐姐的死在三年后重新探查的结果,并未发现任何疑点,她也该死心了。
不过在离开他的生命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跑出屋外,坐电梯到一楼,朱萸随手招来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她要去探望许秘书。
记得以前在和许秘书聊天时,许秘书曾告诉自己她家的住址;此时她想去向许秘书道歉。
她毫不考虑地为许秘书出头,气是出了、行为也没错,但她忘了许秘书终究是楚戊的下属,
后楚戊若因此找许秘书麻烦…唉!她的冲动又害了人个一。
非得求到许秘书的原谅不可;她虽莽撞,却有知过必改的好习惯,不似楚戊一生不懂得“反省”二字如何书写。
楚戊!想到他又不
火上心头,她真是发了失心疯才会觉得那男人好,其实他根本是个从头烂到脚的混帐家伙。
“以后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每见你一次,我就整你一次…”路程在她喃喃不绝的咒骂声中度过,正当她诅咒到最高
时,许秘书的家到了。
岸过计程车费,朱萸怯生生地站在红色的雕花大门前,想按电铃、却又有点不安,许秘书会不会很气她、不想跟她说话?
那她会很难过的!
自幼无父无母,朱萸最渴望的就是亲情的抚慰和家庭的温暖;许秘书给她一种妈妈的感觉,她很喜欢她。
“敢做敢当才是好儿女。”反正最差的情况已然发生,也不可能更惨了。她深
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手伸向电铃。
喀啦一声!作梦也想不到雕花大门却在此刻开启。
朱萸大吃一惊,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另一边,许秘书正送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医生走出大门,一见朱萸,她比她还要惊讶。“小萸…”
从没想过那一句温柔的呼唤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朱萸当下红了脸。“许秘书。”她语音哽咽。
“起不对,麻烦你了,再见。”许秘书先向医生道别,再将朱萸拉进屋内。
朱萸立在玄关处,幽暗的眸怯怯地望着她。“我打搅到你了吗?”
“没有。”许秘书微笑。“医生已看完我的病,正准备离去;不过…你怎么来了?”
“我…”朱萸扭着十指。“我来跟你说声起不对。”
“么什为要向我说起不对?”
“因为…”朱萸结结巴巴的。“我在办公室里叫骂,虽然…是楚戊先做错,可后来想一想,我那种行为恐怕会害你
后在公司里难做人,所以…”
“你误会了,小萸。”许秘书摇头一叹。“道知你刚才那位医生是谁找来的吗?”
朱萸眨了眨眼。“不是你打电话请来的吗?”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道知你的,现在的医生多不喜欢出诊。”
朱萸颔首。“这倒也是;那么医生…”
“是楚先生请来的。”
“楚戊?”怎么可能?朱萸无法相信。
“你冷静地听我说完。”许秘书润了润发疼的喉咙后,继续说道。“今天在办公室的冲突其实是我引起的,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不大舒服。”
朱萸点头。“你太累了,又有点儿着凉。”
“是啊!不过我一直不在意这种小靶冒,反正又没发烧,一点点小咳嗽、打
嚏我
儿没放在心上,也没去看医生;结果今天就糗了,会开到一半,我突然昏过去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楚先生吓坏了。他命令我马上回家休息,但我不想因为一点小病就耽误公事,因此拒绝了他的好意,想不到却将他给惹火了。是我的错,我忘了楚先生一向讨厌不爱惜自己的人。”
是这样吗?但…“可是楚戊吼得好大声,而你…你哭了。”就是看到许秘书的眼泪,朱萸才会整个人气到疯掉。
“是不那哭,我是…唉!”想到自己干下的糗事,许秘书不觉红了脸。“我跟楚先生抗辩,不知不觉说太多话,引起了一连串长咳;你若有感冒的经验,就会知道生病的人在短时间内持续咳嗽或打
嚏,便会眼睛发红、
眼泪,好像在哭似的,但那其实不是哭。”
居然有这种事!朱萸不自觉手足无措。“那…他吼得像要把天花板震飞掉是…”
“他太担心我了,才会气急败坏地劝我要爱护身体。”想起那个老是表错情的迟钝男子,许秘书抿
失笑道:“你也知道,他这么大块头,嗓门又大,一跟人对峙,明明就是好意,也像在欺负人,加上天生一张‘坏蛋脸’,想不招人误会都难。但跟他相处久的人都了解,楚先生其实很热心,待人又温和;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像他那种大好人已经快要绝种了。”
一想到自己正是促使这种“稀有动物”绝种的罪魁祸首之一,朱萸猛地跳起来。“完蛋了!”笨楚戊不知上了她几个恶当了,若只是喝了加料咖啡泻肚子还好,万一他回到家,误将洗厕剂当成漱口水用…天哪!“楚戊,你可得振作一点儿啊!我马上就来救你。”来不及跟许秘书道别,朱萸像一阵风似地卷出她的家门,救人去也。
许秘书望着她冲动的背影,又是一阵无奈。“真是个莽撞的女孩。”不过她却是少数几个胆敢跟楚戊直接杠上的女孩。
楚戊不坏,大伙儿都很清楚,许秘书也知道她的上司是个大好人,但每每一接触到楚戊那张魄力十足的峻脸,众人仍不免心慌,尤其再听到他雷鸣似的音量,所有人都要吓得手脚发软了。
许秘书跟着楚戊做事也有十余年了,还是第一次碰见完全不受楚戊冷酷气质所吓、敢于接近他的人,那便是…朱萸。因此她很喜欢她,私心里希望这位小女孩会是上司
受误解的人生中难得出现的救赎之光。
是的,就因为朱萸是楚戊子辈这碰见唯一一个敢直视他凌厉眼光的女孩,因此他特别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光。
困在办公室的洗手间里已有三个小时,不小心吃了泻葯以致腹泻是一回事,但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专门以整他为乐的小女人居然摸光了洗手间的卫生纸,教他面临了两难的尴尬场面。
但光这样就想困住楚戊也是件不可能的事;致使他“心甘情愿”困死洗手间的主因是…他不想出去。
他不是笨蛋,早对朱萸的来历心生疑惑,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舍不得拆穿她,不愿如此轻易放她离开他的生命。
因此他无视她的恶作剧,反正她不会心狠到害死他。
至少比起她伴在他身边的快乐,她制造的那些小麻烦是毫无分量的。
他很喜欢有她在的生活,她不怕他,打从在停车场门口碰见她开始,他就知道她亳不畏惧他冷酷的气势。
这对楚斡邙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朱萸总是直勾勾地瞪着他,眸光里闪着探索、厌恶,与仇恨。
他道知不自己为何这般不讨她
心,可当她那股毫不掩饰的情绪直冲他而来时,他的心却为她而悸动了。
那个活泼娇小的女孩拥有非常人的勇气,每每望着她透明也似的瞳孔,他都会觉得自己
失了。
不论是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模样儿、或者是她一点儿也气客不地挑剔他家的恶劣
子、气鼓鼓地恶整他的手段…他都喜欢。
说他有被
狂也好,可老天!在他无缘无故被畏惧、遭隔离、受误会的漫长生命中;光她不怕他、敢于对抗他这点,就够他高唱“哈利路亚”了好吗?
可是她讨厌他,这么久了,在他毫不保留地对她敞开心防、施予信任、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之后,她依然厌恶他如鬼。
这就真的教人住不忍
气了。
“唉!”无奈的长喟挤出齿
,他真不知该如何讨好女人,毕竟,在过去与女子有限的相处经验中,他经常是以目睹女人惊叫的奔逃背影作为了结。见到他冷酷峻脸的女人十个有九个会被吓跑,唯一不跑的那个是瞎子。
而朱萸完全不在这些“正常”的女人之列,所以…“告诉我,朱萸,我该怎么对待你,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他很喜欢她,不过她还太小;如今,他只想守着她、保护她,留存她的欢笑来妆点他贫乏的生命,这样算贪求吗?
“楚戊,你在哪里?楚戊”
正当他
缩在洗手间里唉声叹气时,一阵尖锐的呼唤像雷似的笔直劈进他脑海。
“朱萸…”怎么可能?瞧她离去前气坏了的模样,她该是火得不想再看见他才是,怎可能重回办公室找他?
楚戊判断是自己思念过甚得了耳鸣,但…
“楚戊!”从许秘书那里发现自己过错的朱萸确实又跑回了办公室,此刻她正逐一打开每一间男
洗手间的门,寻找那位无辜受害的可怜人。“你还在不在?楚戊,听到请回答。”
“天啊,不会真的是她吧?”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似作梦,难不成…
“楚戊…”砰地一声剧响,朱萸踢开了楚戊办公室里附设的洗手间大门。
“你…”可恶,真的是她。
“呃…”她不安的视线从他铁青的脸庞下移到他厚实的
膛、
瘦的
杆,然后…他
了一半的
子。哇!她双眼霍地瞠大,他的大腿…上帝明鉴,那绝对是她子辈这看过最结实有劲儿的腿。
他愣了三秒,乍然回神。“把门关上!”该死,她居然用那种眼光看他,好像他是
香
的上等热狗,而她正迫不及待地想啃上一口。
“啊!”猛地咽下一大口唾沫,她有些依依不舍。“我是…”
“叫你关门听见没有?”他再吼,一张脸红得彷佛全身的血
都要
出来了。
“关就关嘛!神气什么?”她撇嘴,再留恋地望了他赤
的大腿一眼,原来常人说的“猛男”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她可算开了眼界啦!
楚戊将脸埋在双掌里长叹一声。“混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望着他垂涎的眼神、还有他失控的心跳,和下腹部突地集中的热气
汇成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让他…王八蛋!他竟想吻她、狠狠地吻遍她全身。她才十八岁啊!整整小了他一轮,而他竟对她心生
念,他真成了禽兽不成?
咚咚咚!门板上传来一阵轻敲声。
“呃…楚戊…”她迟疑的话声响起。
“不准再进来。”他吼。“我没有要进去啦!”她叫道。“虽然我是很想…不是啦!我是说…你需不需要卫生纸?”
“不必。”他闷着声道。
“那你要怎么…道知我那里头没有卫生纸了…”
“我自有办法。”真是疯了,他么什为要在心
神摇的情况下跟一名十八岁少女讨论擦
股的问题。
“什么办法?啊…”她莫名惊喊。“不要啦…那太不卫生了…”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说着,他沉着一张脸打开大门,出现在她面前。
朱萸猛地跳离他一大步。“我不跟上厕所没擦
股的‘臭’男人在一起。”她还特别强调那个“臭”字。
楚戊恼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看清楚,公司里的马桶都附有免治马桶座,具有冲洗和烘干的功能。”
“咦?”她居然都没发现耶!“那我就不用急冲冲跑来帮你送卫生纸啦!”白跑一趟,可恶!不过看到了养眼的东西,也算值回票价。
楚戊只是瞪着她,不吭一声。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是其尤那么…难堪的事,可恶!他真该揍她一顿
股才是,偏偏他却下不了手。
朱萸望着他不悦的脸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那个…起不对啦!是我误会你了。”
他还是不说话。
她不
有些儿急了。“真的啦!许秘书都告诉我了,道知我这回是我错了,起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这种小女孩斤斤计较吧?”
他锐利的视线像要将她
了个对穿。“你做了什么要我原谅?”
“这个…”全部招出来会不会很可怕?但知过不改又太丢脸,她深
口气,强振起精神。“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泻葯,又拿光了洗手间里的卫生纸,害你…”再来就是他亲身的经历,不必说,他应当也很清楚才是。
“嗯!”他点了点头。“还有呢?”
“呵呵呵…”不会吧?她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对他的恶作剧吧?
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儿,他不觉又是一阵心疼,总是舍不得她难过,而后,在毫无所觉中,他便宠坏她了。
“算啦!”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喂…”朱萸半跑半跳地跟在他身后。“你生气啦?”
楚戊没说话。
这瞬间,他强壮的背影像是离她越来越远。朱萸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喂,你别生气啦!我跟你道歉嘛!”
“我没生气。”他说,但也没回头、更没缓过一步路。
她眼眶突地发热。“我以后再也不整你了嘛!不要不理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习惯了他的陪伴,只要转个身,他庞大的身影总会在旁边给她无穷的安全感,然后,她渐渐地再也离不开他。
“唉!”他低喟一声,停下脚步,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楚戊。”她低喊一声,快步跑上前去牵住他的手。“我发誓再也不整你了。”她甜甜地说。
“嗯!”他颔首;其实就算她再整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宠她早成为习惯了。
“楚戊,我听许秘书说了,你叫医生去看她,谢谢你,你真好。”他不坏,她终于可以确信。
“照顾部属是身为上司的责任。”尽义务而已,算不上什么好。
“不是每个上司都有这种想法。”因此他这种老古板的观念才更难脑粕贵。
“是吗?”
“以前我真是误会你很多。”也许他有神秘难解的地方,但如他这般深具责任心的男人应当不会对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痛下杀手才是。排除他的杀姐嫌疑后,她突然觉得好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望了她一眼。他在等,等她说出她心底的秘密,但在她主动开口前,他不会
她。
朱萸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并非有意欺瞒,只是…道知不怎么说,那就…再等机会吧。
“我们要去哪里?”她故意转移话题。
“回家。”他也不
她,只淡淡地回道。
“好啊!我饿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麻婆豆腐。”
“没有材料。”
“我们去买嘛!”她撒娇。
“可是冰箱里还有好多菜。”
“人家就是想吃麻婆豆腐嘛!”
唉!他还是拿她没辙。“好吧,那待会儿就先去超市一趟。”
“耶!”她欢呼,跳起来,轻轻的一吻印上他的颊,而后,拖着他拚命地往前跑。“买豆腐、买豆腐…”
楚成只觉心脏在她的
碰触到他的脸时,戛然停止。他只能呆呆地被她拖着跑,毫无反抗余地的任她侵入他的生命、逐渐主宰他的情绪。
不过…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到了极点。他在心里欢呼,同时哀叹他软弱的灵魂已彻底沈沦在她的魅力之下。
他终于想到一条将天使夺回来的方法了。
他要铲除所有胆敢与他抢天使的人。
然后,天便又将重回他身边。
他会独占天使的一切,笑容、言语、娇嗔…
啊!他美丽又纯洁的天使…
只要是为了天使,即便要他杀人放火,上刀山、下油锅,他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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