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许言起身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遍:人个一影都没瞅着。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人呢?都走了还是没有回来?不是说好的六点钟在这里集合吗?许言检查了房间里的东西:
铺上的被子都整齐地放着,洗手间的
巾牙刷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动过。这帮人还没有回来过?
不会是么什出事了吧?难道昨晚的事情被警察发现了?他们逃跑了或者是…许言越想越紧张。他赶紧拉开窗帘往楼下看了看,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糟糕!是不是他们不想分钱给我便趁机溜了啊?许言这到想时,不由笑了:如果你同意我洗手不干,老子不要钱也愿意!人们都说钱能让人痴
、让人发狂,我也
钱喜欢钱,但是我更珍惜我的爱人和生命。
许言洗了把脸,拿起衣服打算走人,一个装满东西的信封从衣服里滑落。许言弯
捡起,拆开一看是一沓现金,数了数正好一万元。看来他们是走了,而且还不忘记“分红”给自己,许言心里不知是感谢还是憎恨:这帮“江湖黑道”还
有人情味,被人们抛弃多年的“义气”竟然能在这帮“毒贩”身上找到,这帮家伙实在是可恶之极的可爱。
他把钱装好,出了饭店。
来到家里竟然空无一人。杨晨呢?她能去哪里了?许言觉得今天怪怪的,什么事情都这么不尽人意。早知道给杨晨买个手机就好了,随时可以联络对方。现在可好,杨晨去哪里了自己都道知不。
等吧!在家等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许言开始变的心急神噪、坐立不安。在缭绕恍惚中苦等了一天,还是不见杨晨的身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暗灰暗的夜幕迫使着街道上的路灯开始闪烁,店面上的霓虹灯也一家接着一家地变换着七彩
泽,行驶的汽车、悠闲的人群、还有那一对对幸福的情侣,勾列着如此和谐的城市画面。
许言很久没有这样审视过昌里市的夜景了。而今,却有一种事过境迁的沧伤感。他走出房间,关好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杨晨。来到街上,远处飘来了一丝丝香味,许言突然感觉肚子饿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呢?他来到一个小店铺钱,花了一块钱买了个油饼,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身后传来阵阵的汽车鸣笛声,许言回头看了看,自己走的是便道没有妨碍交通啊!那车子还是一个劲地鸣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倾向。
“这人有病啊。”许言愤怒地说。
“小许同学,吃什么呢那么香?”
许言回头望了一下,张享雨正从那鸣笛的汽车窗口伸着头朝自己大呼:“上来啦!”他走近一看,车里还坐着奎哥正向自己打招呼:“许言,走啦!一起耍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许言问。
“我们是随着你油饼的香味一路找来的。”张享雨笑着说:“快上车。”
“不行啊,我在等女朋友呢。”许言说。
张享雨从车里走出来,拉着许言硬把他
进车里,说:“别扯淡了,等会给你找一堆女朋友。”
“那我晚上早点回来总可以吧?”许言说。
“等一会啊,让你
的眼晕,就不叫着回来了。”张享雨说。
“奎哥,今天早上你们怎么走那么早,也不喊我一下。”许言问。
“我们玩了通宵,他们几个直接回家了,我和张享雨回到房间见你睡的很香就没叫醒你。”奎哥说。
“我还以为么什出
子了呢。”许言说。
“没有啦,兄弟们兴致高昂,天亮就各自打道回俯。”奎哥说。
“我们现在去哪里耍?”许言问。
“去‘
香楼’,昨天晚上你没
,今天啊让你好好
一次哦。哈哈”张享雨
嘴道。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里有‘
香楼’啊?”许言问。
“张享雨的话也能信啊,别听他瞎扯,他在忽悠你乐呢!我们去‘百帝酒吧’喝酒。”奎哥说。
“百帝酒吧”算是昌里市酒吧业的领头羊了,它的地理环境、室内装修堪称四川一
,对于服务项目和一些新
摩登它也总是独领风
。
“百帝酒吧”也一样喧嚣无常,只是里面的舞女更
一点、疯狂一点罢了。酒过半斤,张享雨就嚷嚷着要找个小妞耍耍。还问许言要不要也找一个,许言慌忙摇头说:“你去吧,我陪奎哥喝酒。”
张享雨说:“你不去我去,就知道你土的掉喳,给你妞也不敢玩。”
张享雨也真有能耐,去了不到半小时,就领来一个美眉,还朝着许言和奎哥他们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做了个胜券在握的鬼脸后,搂着那杨柳细
的美眉走了。
啤酒已经数不清喝了多少瓶,许言觉得自己有点眼晕。就对奎哥说:“我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奎哥笑了笑说:“没事,放心喝好了,明天没什么活干,睡上一天也无妨。”
许言愣了一会,扭捏了半天才开口说:“奎哥,我想给你谈件事情。”
“说吧。”奎哥微笑地说。
“我不想做这行了,能行吗?”许言问。
奎哥突然不笑了,即将举起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扔,说:“你说行吗?”
许言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奎哥叹了口气,很不满地说:“许言,我给你讲了多少次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无条件地做下去。你我同在一条船上,退出就意味着背叛。背叛的代价你应该很清楚的,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考验…是生死考验,明白吗?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做赌注去做一件事情,可是现实把我们
到绝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如果你放弃,意味着你必须消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组织的安全。听懂了吗?”
“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也许我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需要钱,可是还没有到用生命去换取金钱的份上。坦白的说,我害怕,最近睡觉都睡不安稳,我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所做的、所努力的、所付出的不全都完蛋了吗?难道我们就为了一时的刺
或者说一些物质上的需要就这样白白地断送了生命吗?”
“你害怕是因为涉足太浅,时间长了你会习惯的。有句话‘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应该听说过,人的一生说的好听点是奋斗的一生,说的难听点就是想尽门路去挣钱的一生,各行各业都有人做,你不做别人也会做,大家目的都是为了钱。我们的行业和别的行业的区别在于: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你别想回头。”
“奎哥,你要只同意我的请求,我保证: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守口如瓶。”
“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诉告,每个团伙都有他的规则和制度,如果你退出,就算我们不直接对你动
,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也足够让你坐一辈子的牢房。”
“你在要挟我!”
“我在你诉告事实。许言,有很多人想踏入这行却费劲周折又找不到门路。可你呢?进来了又想出去,咋?!奎哥对你不够意思吗?你自己说说看我对你怎样?”奎哥说。
“说真的,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对我高低都不错。”
“那就得了,什么都别说了,以后这种孬想法给我忘干净,不许你再提第二次,否则,别怪奎哥气客不。”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啊?你诉告许言,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如果我坚持呢?”
“你坚持?行啊许言,算我小看你小子了。”奎哥猛
一口烟,把烟蒂重重地掐灭说:“如果你坚持,那就废了你!”
“奎哥,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你诉告:老子很生气,没有心思和你这样的孬人瞎扯淡了。”说完起身便走。
“奎哥,你要去哪里?”许言忙问。
奎哥不加理会,独自走了。许言自讨没趣,把剩下的半杯酒水“咕咕咚咚”一饮而进,站起来跟着走去出了。
许言刚走出酒吧,胃憋的难受,肚子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他赶紧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弯下
一泻如注,吃的喝的全部给倒了出来,甚至喝酒前吃的油饼也毫不保留地吐了个干净。自己拍了拍后背,直起身子,感觉好受许多。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一伙人在吵闹。好像是在打架,有恶狠狠地嚎骂声,还有哀求声:“哥们,都是道上混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奎哥音声的。许言赶紧又走近了一点。仔细听听,没错!是奎哥。
有人在叫骂着:“**的,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你就猖狂,也不看看爷爷是谁?想跑,没门,跑到天边,爷爷也要把你揪出来消解我心头这口恶气!”
“陈先生,求求你别动手,钱你现在就跟我去拿,一分不少你的。”
陈先生?难道是昨天晚上
货时的那个胖子?如果是他的话奎哥就倒霉了。许言心想着。
只听那人高声骂道:“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子了?我有那么好骗吗?爷爷不要钱了,爷爷平生最恨江湖小人,今天给你这孬种长点记
,也让道知你爷爷不是好惹的。”
“陈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骗你,你们一起跟我去拿钱,我跑不了,更不敢对你们样么怎?好不好?”
“小样,还想耍花招,给我打。”
只听到“扑扑腾腾”的一阵
打声,还有奎哥的哀求声和那群人的叫骂声。许言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只好大声高喊:“警察来啦,杀人啦!”随着一声高呼,那伙歹徒顿时四散而逃。许言急忙跑上前去,只见奎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向许言求救:“快…救…救我。”
许言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奎哥浑身是血,一把砍刀深深地刺进了奎哥的
膛,紧抓伤口的右手下面不断地有鲜血涌出。许言赶紧抱住奎哥:“奎哥,奎哥!”
“快…快…叫救护…护…车。”奎哥音声的越来越低。
“哦。”许言手忙脚
地拨叫了120,然后又拨通了110。
当救护车来到候时的,奎哥已经死亡。经医院鉴定:奎哥身上被刺了两刀,
血过多而亡。
随后许言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许言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还录了口供。当警察问起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候时的,许言显得
吐吐。录完口供后,警察没有立刻让许言回去,告诉许言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协助,就让他“留”在了派出所。
其实,许言的口供有很多可疑之处:许言没有说明死者和自己是怎么认识的,更道知不死者的真实身份?既然彼此很熟悉,怎么连对方的联系方式也道知不呢?许言说他们一起去的酒吧,么什为又单独离开呢?单独离开后么什为又碰到一起呢?最让警方怀疑的是:杀人凶器上竟然留有许言的指纹。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许言在当夜零晨4点多候时的,竟然从派出所溜了出来。他先惊慌失措地跑到家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告诉杨晨,和杨晨一起连夜远走高飞。来到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不见动静,忽然想起自己有钥匙,才惊慌地打开房门,结果杨晨并不在家。
“天哪,她去哪里了?到现在还不回来。”许言道知不自己该怎么办?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走的越远越好。
他赶紧找来笔和纸,大概写了一下事情的原由,并不忘记告诉杨晨:看完这封信后立刻烧掉。随后,他换掉被血染红的衣服,打理一下行李,背起包袱打开房门,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许言有些忧虑了:这次离开是否是一种诀别呢?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何时和杨晨再相见?也许从此踏上的是一条
亡的不归路,也许只能等到来世再续今生之缘。
他重新推开房门,凝视了片刻,房间里的一件件、一个个都是如此揪心地牵念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窗台上那棵竹叶盆景,那是和杨晨一起费心巴力地从老家移植而来的;
前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风帆,是杨晨亲手编制的;还有书桌上那对“爱心娃娃”;还有,还有…这一切无不印证着他们之间的情感和爱意,点点滴滴都烙刻着他们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就要对这一切说声再见了…
满脸的泪水也洗刷不掉他内心的悔恨,更不能洗刷他对杨晨的眷恋。
许言狠狠地关上了房门,匆匆消失在夜
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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