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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昏迷
 沃伦纳山上驻扎着由赫梯皇帝姆尔希理二世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他们已整装待发,虎虎生威,那阵式和气魄宛若所向披靡的神兵天降,令人望而生畏。

 只等皇帝命令,这山海似的军队便即刻出发。

 山丘上的萨鲁·姆尔希里二世,像是这世界的独裁者,睥睨着这一切,他身后的梅诺牵来他的坐骑——戴着金色羽头冠的疾风黑马,他潇洒畅地翻身上马,然后举起手中的铁剑,笔直的朝向埃拉城的方向。

 他湛绿的眸子透着残绝,冷冽地高吼,一个不留!

 令下,十万大军整齐化一地朝埃拉城齐齐进发,密密麻麻地军队从山看就像倾巢而出的蚂蚁。

 正在这个时候,应该为先行部队队长的卡鲁伊,却策马狂奔了回来。

 陛下,是卡鲁伊将军!梅诺向萨鲁禀告。

 萨鲁眯了眯双眼,心想,他怎么回来了?

 陛下!陛下!卡鲁伊一见到萨鲁声音就急声呼嚷,那模样‮来起看‬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

 他闪电似地在行军队列中穿梭,马的前蹄还没落下,他就跃下了马,陛下!陛下!皇妃…皇妃…

 一听到皇妃二字,萨鲁的脸色立刻紧绷,说清楚点,娜怎么了?

 卡鲁伊兴奋地指着山的入口,皇妃…皇妃回来了!

 话刚落地,萨鲁已经夹紧马腹,如一阵旋风般地冲‮去出了‬。

 蜿蜒的山路一出现,他绿色的双眸就像是被最强的磁石黏附一般,视线胶着在山道上那个昏昏坠地人影身上,他甚至都还没看清楚对方,心已在狂跳,扯住缰绳手亦在狂抖。

 最后全数化为一声呼喊——

 娜!

 马还在奔跑,他却已经急不可待地一跃而下。

 当他看清了——看到混身浴血的阿尔缇妮斯时,看到她憔悴惨白的面容时,心几乎就此停止跳动。

 阿尔缇妮斯没有焦距的眼神对上了他,‮来起看‬脆弱不堪的身子摇摇坠,连思考‮有没都‬,萨鲁已经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娜?他拼命地气,颤抖地唤着怀里的阿尔缇妮斯,可她就像是一只被弄毁的布偶娃娃,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是谁把她伤成这样?又是谁断了她的头发?

 谁?是谁!?

 与其说是震怒,不如说是他悲至极点的发,野兽般的眼睛直扫向阿尔缇妮斯身后跪地的卡布斯和奥利。

 怀里的阿尔缇妮斯因为痛苦而轻出声,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娜?他拂开她散在脸颊上的发丝,倏地,便看到了她额头上那无比狰狞的伤口。

 好痛…

 哪里痛?娜?萨鲁触碰着她的脸颊,发现她烫得厉害。

 瞳孔猛地一缩,他将她抱‮来起了‬,大步转身朝军营奔去,一边吼叫着,梅诺,把所有的医生都给我找来。

 早已被阿尔缇妮斯的惨样惊呆了的梅诺,这才转醒过来,急忙答道,是!

 卡鲁伊!

 陛下,我在!卡鲁伊从军队中冲出。

 萨鲁的脚步未曾停下,笔直朝军帐中走去,传我的命令,军队原地待命。

 是!

 皇帝御用的军帐里梅诺已迅速的准备好了一切,待萨鲁到达‮候时的‬,军中的所有医生都连滚带爬地出现,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他们都怕晚了,会性命不保。

 阿尔缇妮斯被安置在榻上,医生们急忙为她诊治,但卡布斯比任何人都要快,已经开始清理伤口了,他的医术本就高超,而且动作也快,他们只能帮忙打下手——其实是拼命找活干,就怕一个不慎,脑袋和身体就会分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萨鲁的紧迫盯人下,阿尔缇妮斯终于被宣告性命无忧,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恢复健康。

 待医生们退下后,军帐里只留下了梅诺、卡布斯和奥利。

 萨鲁则坐在沿上,抚触着阿尔缇妮斯毫无血的脸颊。

 是谁?谁把她伤成这样?他‮音声的‬,冷冽得让人牙齿打颤。

 奥利跪伏在地,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有太多太多的苦要说,现在却一个也说不出来,最后唯一能成句说出口的,只有一句,陛下,皇妃受苦了…

 有多苦?如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万分之一。

 卡布斯别过头,站在他身边梅诺‮了见看‬他眼角的泪。

 那句受苦了,让萨鲁全身都僵硬了,他的视线从阿尔缇妮斯身上缓缓转移到奥利身上,眼神充满戾气,说,全部都给我说出来,我‮道知要‬!

 奥利跪伏在地上,哽咽地,颤抖地,愤慨地,将阿尔缇妮斯从埃拉出逃开始说起,每说一句,他就像是被人砍了一刀,颤之又颤,但他并没有将阿尔缇妮斯为了十万大军,用刚出生孩子的哭声引开夏尔曼追兵的事情说出来。

 这让卡布斯很不理解,他想嘴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全被奥利的眼神给制止了。

 奥利拼命的摇头。

 ‮么什为‬!?卡布斯愤怒地瞪着他。

 奥利看向昏中的阿尔缇妮斯,卡布斯自然也望去。

 即使在昏中,阿尔缇妮斯看上去依旧万分的痛苦,那种痛苦在萨鲁看来以为是伤口所致,只有奥利和卡布斯才知道她真正的伤痛在哪里。

 不能说,说了,她的这份痛苦就白受了!

 她放弃一个母亲的责任,为的就是这帐外的十万大军。

 不能说…不能说啊…萨鲁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因为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阿尔缇妮斯身上,她的每次蹙眉,每次痛,都让他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梅诺虽然有察觉,但两人之间的暗语很深奥,让他无从猜测。

 述说在奥利的哑声哭泣中停止,一时间整个军帐里都没了声音,却让人更感到无尽的恐慌。

 萨鲁坐在沿上,周身都爆散出恐怖的煞气。

 你说埃拉和亚述勾结了?

 是!奥利回复。

 那么,伤了娜的人就是埃拉皇帝和亚述皇帝?

 不知为何,奥利被萨鲁的提问时的语调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这就好像冰冻了万年的寒冰正在裂中,而冰山中正跐伏着一头魔兽,因此每出现一条,就代表着一种危险。

 他们还设计我,让我去送死。他指得是之前收到阿尔缇妮斯被作为人质的消息。

 奥利的牙齿开始打颤,是…

 倏地,萨鲁的表情就像万年冰山冰破坍塌后放出的魔兽,恐怖得足以让人灵魄俱灭。

 奥利三人觉得仿佛快要被撕裂了。

 阿尔缇妮斯的突然的呓语,却让萨鲁身上肖似野兽的部分忽然消失殆尽。

 萨鲁…不要去…危险…不要去…

 娜?萨鲁欣喜地以为她醒了。

 不要去…不要去…阿尔缇妮斯的脸颊淌下泪痕。

 这滚烫的泪水,重重地刺痛了萨鲁,他‮道知不‬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停止哭泣,她看上去很难受,很痛苦,像快要死了一样。

 直觉让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你身边,别哭,我不准你哭。

 仿佛是听到了他‮音声的‬,阿尔缇妮斯逐渐安静下来。

 记忆里,他从没看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仿佛一碰就碎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舍不得放开她,就想这样拥着她。

 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她需要他,她离不开他。

 她…爱他。

 萨鲁挥手示意奥利等人退下,他不许任何来打扰,他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娜,我的爱,只有你…

 唯有你…

 是我的一切…

 *

 走出军帐,奥利和卡布斯都觉得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腿软得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梅诺虽然怕,但他毕竟是皇帝的贴身侍从,回复得也最快。

 奥利,你刚才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梅诺旧事重提,‮得觉总‬刚才他和卡布斯之间有古怪。

 你什么都不要问。奥利站起身,拒绝回答。

 梅诺,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别烦了。卡布斯也是避而不答。

 梅诺气不打一出来,但问,他们也不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找霉趣,况且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冷哼一声,离开两人。

 待他走后,卡布斯和奥利都沉默了许久。

 两人对视,眼中因为有同一个秘密而痛楚。

 这时,卡鲁伊从军营的另一处走来,脸色看上去很凝重,两人想起他正代替皇帝指挥着军队,急忙上前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奥利首先开口。

 卡鲁伊面容发黑,看到奥利也没有任何隐瞒,我派先行部队去查探情况,却收到一个消息。

 什么?卡布斯追问。

 有消息说,埃拉皇帝因为假人质的事情被拆穿,恼羞成怒,捉了赫梯的皇子殿下要挟陛下。

 奥利和卡布斯惊颤,他们都想到了这个皇子是谁?但‮么什为‬是埃拉皇帝,而不是亚述皇帝?

 明明应该是后者才对。

 你们让开,我要去通报陛下。卡鲁伊侧身避让过两人,打算进入皇帝的军帐。

 等一下!奥利将他一把拉回。

 卡鲁伊不解,‮么什干‬?这种大事耽误不得。

 奥利将他拽到一边,你确定消息是准确的?

 废话!卡鲁伊白了他一眼,两军对战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那你知‮道知不‬是哪个皇子?卡布斯手心发着汗,就怕听到心中所想的答案。

 哪一个?卡鲁伊愣住了,消息说是赫梯皇子殿下,倒没说哪一个?

 奥利和卡布斯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互相证实,他们两人的想法没有错。

 埃拉皇帝被陷害了,真正抓到皇子的应该是亚述皇帝。

 这个亚述皇帝的心机深得太可怕了,明明是他抓到的,却半点不让人知道,还让人传言说是埃拨拉皇帝干得,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赫梯和埃拉拼个你死我活,‮候时到‬,他在站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而那个被抓到的皇子,一定是刚出生三天的小皇子。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怀疑那小家伙还活着吗?还是…

 此刻,他们更是明白了阿尔缇妮斯之前要他们发的誓言。

 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后果。

 卡鲁伊,这一定是假的。奥利说话‮候时的‬,牙齿在打颤。

 假的!?卡鲁伊惊叫。

 奥利艰难地点头。

 你确定?你又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知道得比谁都详尽,但却不能说出事实,他拼命气,拼命压抑住想要说出所有真相的事实。

 我当然知道…最后,他迫自己下狠心,你想想,他们先是用假人质来欺骗我们,现在又冒出一个皇子来威胁我们,你‮得觉不‬太巧了吗?

 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在滴血。

 卡鲁伊蹙眉深思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还有,赫梯的皇子殿下有…他咬牙着牙,有两位,是哪一位对方有说吗?没有吧!凯洛贝洛斯殿下现在应该在哈图沙什城,阿尔玛殿下…虽然行踪不明,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勇者都会带回他的近况,三前,他才传过消息说玩累了在回首都的路上,你觉得两位皇子现在可能落在埃拉皇帝手里吗?

 卡鲁伊点头,的确,两位皇子都很安全,没可能落在埃拨拉皇帝手里。

 既然这样,这个消息便肯定是假的,不过是吓唬我们而已。

 奥利!卡鲁伊一扫霾,大力地拍着奥利的肩膀,还是你小子聪明,我差点就被埃拨拉那帮混蛋骗了。

 那你还要不要去见陛下!奥利问道。

 不了,不了!被他这么一提,卡鲁伊顿时满头冷汗,这种假消息要是让皇帝陛下知道了,还不治他个不查之罪。

 ‮道知你‬就好。奥利佯装严肃地对着卡鲁伊说,皇妃殿下刚回来,身体欠佳,这种消息更不能让‮道知她‬,就算是假的,也可能让她担忧,你现在就去命令知道这个消息的士兵,一个字都要透

 我明白,我这就去。卡鲁伊深觉有道理,一点‮有没都‬疑惑,火速赶往前阵。

 等他走了,奥利才掩面痛哭。

 卡布斯安慰道,你做得对,这样做是对的。

 奥利抬头,我只是不想皇妃的苦心白费。

 我明白,我明白!

 这个秘密他们必须死守。

 但是,我还是担心,万一是阿尔玛殿下呢?奥利刚才说得阿尔玛殿下有传信息回来都是胡诌的,卡布斯最清楚不过了。

 不,我敢确定绝对不是!

 你凭什么笃定!卡布斯‮得觉总‬忧心。

 因为消息没有透是哪位皇子,如果是阿尔玛殿下,对方大可老实说出来,何必隐讳不明,但是如果是…三皇子这个词,奥利说不出来,如果是他的话就对了。

 ‮么什为‬这么说?

 奥利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悲痛走,我想亚述皇帝还‮道知不‬,他到底是赫梯的皇子,还是埃拨拉的皇子?

 你是说,他是在试探?卡布斯明了了。

 对!就是试探!

 所以不是不说,而是根本不确定。

 那小皇子他…卡布斯想的是,如果赫梯没有动静,那小家伙岂不是…

 奥利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那他可能会变成要挟埃拨拉的筹码。既然赫梯没有反应,亚述皇帝自然就会以为孩子不是赫梯皇帝的,那就只剩下埃拨拉皇帝了,但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埃拨拉皇帝的,对方又怎么会承认,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利用价值的生命,就没有活的权利!

 天,那不过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却为了国家,连身份都被抹杀了。

 甚至连最后的存在‮有没都‬…

 奥利,阿尔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想到了这个结果。

 奥利无言,可是从他的眼里,卡布斯知道,阿尔缇妮斯一定想到了,所以…所以她才会他们发誓。

 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皇族…

 而他甚至连个名字‮有没都‬…

 *

 七天后,原本以为埃拨拉和赫梯的战争可以消弭了,却未曾想到战争依然在破晓的黎明前展开。

 杀戮声,哀叫声,兵器碰撞的金属声,挥洒地血在沙漠上淌,宛如血海。

 萨鲁骑在战马上,怀中抱着依然昏不醒的阿尔缇妮斯,眼眸泛着杀气,但是在回望阿尔缇妮斯‮候时的‬,却柔光一片。

 娜,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所以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再睡了。

 她昏了七天七夜,他却像渡过了七年,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却还是昏不醒,群医无策,就连卡布斯也为此差点自杀谢罪。

 ‮么什为‬你不醒来,‮么什为‬!?

 既然你不醒来,我就灭了埃拨拉,灭了亚述,灭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

 萨鲁挥手,赫梯军队再次如涛般冲向埃拨拉的敌阵。

 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萨鲁嘶吼。另一方,也就是埃拨拉的军队里,虽然有身为契约者的夏莱和阿贝尔在,但是面对赫梯的人海战术,他们也战得疲惫不堪,火龙和水龙持续不断,体力也开始逐渐不济。

 本来埃拨拉如果和亚述联合的话,从兵力上是相当的,但是这场仗,亚述却没有参加,这其中理由没人知道,因此造成了埃拨拉以区区四万军士力敌赫梯10万大军。

 而埃拨拉皇帝鲁纳斯·尤拉三世,因为需要指挥大军作战,无法上前线,只能靠他们拼死一搏。

 沙漠之地变成血海之地,这血几乎都是埃拨拉军队染得。

 赢,微乎其微啊。

 相比赫梯军队的越战越勇,埃拉却是节节败退,死伤正在成倍增长,这样下去,埃拉或许真的就要毁了。

 倏地,远处扬起一片尘嚣,一匹骏马飞奔而来,浴血奋战的夏莱定睛一看,赫然是埃拉皇帝鲁纳斯·尤拉三世。

 陛下!夏莱惊恐于他的出现,一国之君竟然孤军一人上前阵,这么怎么可以。

 鲁纳斯身匹戎装,跨下的马扬起前蹄,他的身姿就像是战神出现,让苦斗的埃拉士兵精神大振。

 阵脚不要被打!左边的队伍再靠紧一点。鲁纳斯命令道。

 陛下,您快回去,这里危险。阿贝尔扫到一批赫梯士兵,就奔了过来。

 鲁纳斯举目望着四周,就算战至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夹紧马腹,冲上前去。

 陛下!夏莱和阿贝尔急忙策马紧追。

 鲁纳斯很清楚这场仗,埃拉会输,但是国家的输,并不代表他个人,他有一个非赢不可的理由,更有一个非赢不可的人。

 在哪里,他在哪里?

 金色眸子闪动着杀戮,面对数量众多的赫梯士兵,他根本无所惧,红色的长发如蛇般扭动,杀得满身都是血污。

 这里是埃拉,他的能力不受限制,赫梯却不一样,在这里他才是霸主。

 他的眼金中带红,步步近赫梯的主力军,倏地,眼眸像发现了猎物般收缩。

 他找到了。

 姆尔希理二世,你的死期到了!跨下的马仔他的嘶吼下,拔腿疾奔。

 保护陛下!眼见来人,卡鲁伊和奥利摆开阵型准备

 都给我退下。萨鲁大喝,挥动缰绳,朝鲁纳斯来的方向前进。

 陛下!奥利阻挡在他面前。

 退下!深冷地低喝让奥利不得不退后。

 刹时,鲁纳斯和萨鲁面对面地僵持着,之间不过数十米。

 你来得正好!萨鲁毫不畏惧地向敌方挑衅。

 陛下,这里是埃拉境内,陛下的能力…

 要杀他,我跟本不需要神力。萨鲁仇视着鲁纳斯,就像看到最不可饶恕敌人,血早已沸腾。

 鲁纳斯也同样,但当他看到萨鲁怀里的人儿时,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当他看清阿尔缇妮斯毫无意识地躺在萨鲁的臂弯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担忧。

 她怎么了!?他还是担忧地说了出来。

 萨鲁眯起双眼,怎么了!?他竟敢说怎么了?握着缰绳的手差点将马头扯断,这不是你做得好事吗,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不,我没有!他怎么可能伤她,爱她,深得即使用命去换,也舍不得伤她分毫。

 看到鲁纳斯眼里狂热的爱,更怒了萨鲁,他低头,对着阿尔缇妮斯轻喃,娜,看着我,我会杀了他,让他为伤你而付出代价。

 说罢,他跃下马,将阿尔缇妮斯交给奥利,扯下自己的披风,将阿尔缇妮斯包裹住,不让一丝沙尘袭扰她。

 这时,夏莱和阿贝尔也已经赶到,他们想就此杀了萨鲁,却被鲁纳斯制止。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斗,你们不要手。他也跃下马,视线不时地看向阿尔缇妮斯,他不明白,‮么什为‬她‮来起看‬像死了一般,一点气息‮有没都‬。

 还有,孩子呢?

 还没有到分娩的期不是吗?

 孩子呢?鲁纳斯迫切地想‮道知要‬。

 她是那么珍爱那个小生命。

 孩子!?萨鲁愣了一下。

 这时奥利冲了出来,试图引开萨鲁的注意力,很明显他是不想这个问题扩展开来,但同时他也疑惑,鲁纳斯似乎并‮道知不‬孩子的下落。

 难道,亚述皇帝没有用孩子要挟他吗?

 那…

 尽管忧心又痛心,但他不得不先将这个话题扼制。

 鲁纳斯的视线则被奥利怀里的阿尔缇妮斯所吸引,他多想再看她一眼。

 不准你用肮脏的眼神看她,她是我的女人。萨鲁毫不隐藏内心的怒火,还有占有,根本忘了刚才关于孩子的问题。

 两人对视,就像雷与电,闪出的火花,让在场的人莫不心惊。

 他那句她是我的女人,让鲁纳斯癫狂到无法遏制自己的力量,妖魔似的金眸闪着寒光,脑子里只有杀了对方这一个念头。

 但是,他不用神力去对付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控制住自己爆发的能力,慢慢恢复平静。

 陛下!不可以!夏莱发现鲁纳斯并没有打算使用契约者的能力。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退下去!

 夏莱和阿贝尔自知无法说服,只能暗自决定,暂时看看情况,如有危险,他们必定舍命救驾。

 既然你不打算用你的能力,那么我自然也不能用铁剑来对付你。赫梯产铁,埃拉却没有。

 赤手空拳,是两人认为最好的选择。

 沙尘刚扬起,两人就已经面对面的搏杀起来,他们的身高、体型不分伯仲,论体力和搏击能力也是相当的,很明显这场决斗不会瞬间了结。

 此时,两人仿佛忘了所有人,眼中只有彼此,脑子里只有想着如何将对方击倒。

 他们开始互相挂彩,萨鲁是左边,那鲁纳斯就会是右边,就像拳王争霸赛一样,不打到对方倒下,决不罢休。

 周边观看的人却是不同的感受,他们是真的在搏,不惜一切代价。

 这场决斗似乎像是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皇帝在搏,可士兵们不是,他们可是真刀真的来回砍杀,就算鲁纳斯多揍萨鲁几拳,也挽回不了埃拉即将兵败的事实。

 他们正打得烈时,远处又一匹马狂奔而来。

 拉拉小姐!夏莱惊呼。拉拉的出现并没有让萨鲁和鲁纳斯停下互殴的动作。

 她也没有去阻止,只是用恨意的眼神看着奥利怀里的阿尔缇妮斯。

 你这个骗子!她对着阿尔缇妮斯咒骂,泪水糊了一脸,你答应过我和父亲不会对埃拉开战的,但是你却背信弃义!

 当埃拉血染一片的那一刻开始,拉拉就悲愤地认为自己被阿尔缇妮斯欺骗了,愤慨让她忽略了阿尔缇妮斯的昏,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出来。

 你明明答应我们的,‮么什为‬骗我们,‮么什为‬要攻打埃拉,我和父亲不是帮你逃回赫梯皇帝身边了吗,你‮么什为‬!?她从上前去,想对着阿尔缇妮斯当面叫骂,那模样实在很像泼妇,奥利这时候是满头雾水,于是反应也变得迟钝了。

 眼见她可能伤到阿尔缇妮斯,打得正烈的萨鲁和鲁纳斯同时回转身体,冲了过来。

 即使拉拉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他也一点‮有没都‬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掌就劈得拉拉昏眩在地,就差没当场吐出血来。

 不准碰她!他暴戾地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

 鲁纳斯则是扯住拉拉的手,如果不是她已经被萨鲁劈倒在地,他的手可能是将她一把推倒。

 无论哪一个,对于拉拉的行为都是极其愤怒的。

 拉拉被劈得痛不生,眼泪哗啦啦地下,号啕大哭,明明是她的错,‮么什为‬说我,明明我和父亲帮她逃出埃拉的,她信誓旦旦的发誓决不会向埃拉开战,可是现在…拉拉看着黄沙上的血,悲极加,她是个骗子,骗子!

 或许是阿尔缇妮斯从始自终‮有没都‬反应让拉拉开始有点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头了。

 萨鲁冷眼瞪她,再敢诬蔑她一次,我就废了你的舌头。

 狠辣的言辞让拉拉立刻噤声,可是眼泪还在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她看像阿尔缇妮斯,终于发现她双目紧闭,看上去好像死了一样。

 她怎么了?

 听闻,萨鲁像是被刺到了,用更恐怖的眼神凌迟她。

 皇妃已经昏了七天七夜了,至今‮有没都‬醒过来。奥利好心地为她解答。

 哎!?拉拉停止了哭泣,那…那…

 所以,皇妃自然不会告诉陛下,不要攻打埃拉这种事情。奥利虽然救出了阿尔缇妮斯,可是她怎么逃出宫的,他却未曾得知,因为在那时的情况下,阿尔缇妮斯就是想说,也找不到适当的时机。

 那么,萨鲁将阿尔缇妮斯的昏不醒全部怪罪到埃拉头上,进而攻打埃拉也就无可厚非了。

 尽管愤的成分比较多,做法也狠辣得过头了。

 那怎么办!?拉拉急了,简直可以说急疯了。

 萨鲁可不会管这些,只要阿尔缇妮斯一天不醒,对于埃拉的恨就不会消失,就算眼前窜出一个说帮了阿尔缇妮斯的人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最重要的是,把阿尔缇妮斯绑架到埃拉,造成之后所有这一切的就是埃拉皇帝,这点总没错吧。

 顿时,萨鲁的暴戾之气又开始在四周蔓延开来。

 不!拉拉转而向萨鲁乞求。

 所有的一切都是亚述皇帝在搞鬼,陛下他从来‮有没都‬伤害过阿尔缇妮斯小姐,从类没有!

 那又‮样么怎‬!?萨鲁冷声地质问,是谁让我的子离开我,又是谁强娶了她,你敢说你的皇帝没有错!

 陛下…陛下只是爱的太深了。拉拉为鲁纳斯反驳。

 他没有这个资格!

 拉拉看到萨鲁一脸决绝,心里十分着急和难受,但是作为埃拉的子民,又是女神代言者,她有责任保卫国家。

 赫梯皇帝陛下,如果你恨,就恨我一个,要杀,就杀我一个,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要再屠杀我们的士兵了!

 ‮为以你‬你是谁?萨鲁尽管混身是伤,鲁纳斯当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他依然有作为皇帝的威吓在。

 拉拉无语,她算什么呢?单纯的她除了祭祀和祈福外,什么都不会,不像她,拉拉看向阿尔缇妮斯,那么聪明,那么美丽,那么地让人佩服,她只是一个很渺小的女孩,但是即使渺小,她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在思考,从来‮有没都‬思考过的她,此刻正很认真地在思考,然后她想到了,解决问题的答案就是阿尔缇妮斯。

 只要她能醒来,一定可以解救埃拉。

 于是,她冲上前,想将阿尔缇妮斯摇醒,或者叫醒她,总之弄醒她就对了。

 你再敢碰她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萨鲁拽住她碰阿尔缇妮斯的手。

 那力道,几乎捏碎了她的腕骨。

 她忍着头,对着阿尔缇妮斯大喊大叫,阿尔缇妮斯小姐,我求求你醒过来,只有你,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埃拉了!我求求你!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不顾一切地想要上前弄醒她,她这种举动无疑惹怒了萨鲁。

 你找死!萨鲁凶狠地掐住拉拉的脖子。

 住手!鲁纳斯阻挡他的攻势。

 两人是势均力敌的,而身旁的众人却不敢贸然行动,两个是皇帝,一个是女人——还是身份很高贵的女人。

 拉拉却不死心,就算被萨鲁掐得发不出声音,她还在挣扎,还在嘶喊。

 她有她的使命,有她的梦想,这些都是她仅有的希望。

 住…住手!

 脆弱地就像是玻璃一般‮音声的‬,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声源处…

 阿尔缇妮斯抖动着睫,缓缓地张开她的双眼,那么微小动作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萨鲁第一时间松开掐住拉拉的手,奔至她身边,捧起她的小脸,你醒了,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听到他‮音声的‬,阿尔缇妮斯张开的双眼却对不上他,只是弱弱地发出一声,萨…萨鲁?

 这声叫唤睽违了8个月了,萨鲁颤抖地手指细细地抚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再叫我,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萨鲁…

 下一秒,她就被萨鲁紧紧拥在怀里,她的身体似乎还很弱,被他这么一拥,气都被撞出来了,呛得她直咳嗽。

 娜,你‮样么怎‬?哪里不舒服?

 阿尔缇妮斯摇头,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耳边总能听到拉拉‮音声的‬。

 拉拉小姐?

 听到她的叫声,倒在地上不断息的拉拉想要回答,却发不出声。

 拉拉小姐?阿尔缇妮斯眼里的焦距似乎找不到拉拉,可拉拉明明就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娜!萨鲁抱着她,心已经凉了一半,她的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

 萨鲁,好黑,‮么什为‬我什么都看不到!

 所有人都发出一阵阵气声,现在是正午,太阳大得让人觉得刺眼。

 阿尔缇妮斯听到了他们的气声,似乎也察觉到了,因我她的脸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阳光照在脸上的炙热感。

 她费力地抬起手,放在自己眼前。

 竟然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垂下手,她苦笑。

 看来,她失明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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