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阴家有女初长成(上)
流星
和死
们一一通过电话后,却被告知晚上都不能按时赴约,我手里捏着手机,气得险些把手机外壳捏碎。
全都是一群有异
没人
的家伙,之前还都信誓旦旦地保证得好好的,么什说等考研完了,一定约个好日子晚上一起去观星。
可巧今天晴空万里,天文台报道晚上会有流星雨,气象台也说今晚无风无雨,正是观星许愿的最好时机,可当我兴冲冲地打电话过去找人时,那票损友却再次不厚道地集体放了我鸽子。
在街上转了两圈,将近五点多候时的天色便慢慢暗了下来。坐在麦当劳餐厅里,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我望着外头熙熙攘攘的行人发呆。
终于,在扫光桌上的
翅汉堡后,我毅然决定回出租屋拐带室友。
当初为了专心考研,我特意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出租屋是间三室两厅的公寓,人个一住未免太奢侈,为了节省费用,我找了同系女生俞润当室友。过了一个月,俞润又领了个同级但和我们不同系的女生回来当第三同盟军。
那个叫“叶之秋”的女孩子性格有点古怪,平时话不多,鼻梁上老架了副黑边框的眼镜,迄今为止我都没看清这位室友五官到底长什么样。这女孩学习起来也很勤奋,经常躲房里一窝就是大半天。听说她学的专业是考古,爱好的却是天文,都是相当冷门的行当。
我和她实在够不上算有多大的
情,虽然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已达四个月之久。不过,我和另一位可爱的俞润同学,倒是很合得来。
“嘿嘿”笑了两声,我将手里的外卖方便袋晃了晃,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门才打开,没等我用
惑的嗓音喊一声“俞润!”就听客厅里撕心裂肺般传来一阵哭声。
“啪嗒!”吓得我把外卖袋失手掉在地上,旋风般冲了进去:“俞――”
客厅内布置整洁,四下无贼、无盗、无强匪…俞润横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一本打开着的书,手里捧着一大盒面纸,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哽咽着像是随时要断气似的。
见我冲进来,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瞄了我一眼,随手
了几张面纸擤鼻涕。
“你…”我
气,虚惊一场过后觉得腿都有些发软“你,别告诉我你在看教科书!”
她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拎起膝盖上的那本书,鼻音
的说:“很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好看就看成你这模样?”余光瞟到封皮,不大和平时见俞大小姐捧着的言情小书一样,封皮上题的四个字也很中规中矩。“《独步天下》?你转
啦,居然看起武侠来了?”
武侠倒是我偏好的小说类型,只不过,没见有什么武侠小说能把人感动成俞大小姐那样的。
“不是…”她继续擤鼻涕“是言情啦,最近很流行的清穿文。”
“哦――”我拖长声音随口应对,回到门口把外卖方便袋捡来起了。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爱到死去活来、天崩地裂的小白文我没兴趣。特别是――清朝穿越文!
“又是辫子戏!秃着半个脑袋的男人会长得帅吗?”
“帅啊!”俞润兴奋起来,一双红红的眼睛里绽放出奇异的光芒“皇太极太帅了…”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住不忍兜头一盆冷水泼将过去:“貌似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长得都有碍观瞻,特别是皇太极,据说还是个大胖子,这种男人也称得上一个‘帅’字的话…”
“咻――”一只粉红小猪抱枕闪电般
头砸来,我眼明脚快的跳了开去。
“你怎么知道他不帅?四百年前的事谁又说得准了?你又没见过皇太极到底长什么样?你凭什么这么诋毁他?”俞润好似一只被人一脚踩中尾巴的猫,浑身的
在顷刻间全部竖立起来。她瞪着那双恐怖的兔子眼,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张牙舞爪的
近我,气势相当惊人。
“呃…”我节节后退,果然小猫也有发威候时的,猫尾巴不是那么好踩的。
“你…你也是个后妈!”俞润
噎了两下,眼眶又开始
润起来“你和那个作者一样后妈!呜――我的皇太极,我的阿步…”
砰!随着后背撞上墙壁,我脑门上冷汗都给
了出来。不得不说,我不碰那些穿越小白文,还真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俞…俞润!你…吃不吃汉堡?是麦香鱼口味哦…”我急忙讨好的提起手中的方便袋,在室友眼前轻轻晃动。
小猫咪果然停止了发威,背上倒竖的
发也乖乖抚平。可就在认为稳
胜券时,她突然把脸一撇,噘嘴道:“坚决不吃后妈的嗟来之食!”
我差点没摔到地上去。
“吱!”东首第一间房的门扉拉开,熟悉的黑框眼镜从门里飘了出来。
“你没出去啊?”我诧异的看着那幽灵似的身影端着马克杯,走到墙角净水器那儿无声无息的续水。
真是难以相信,我之前还以为叶之秋肯定不在家,不然俞润在客厅折腾得鬼哭狼嚎似的,她怎么就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处变不惊的继续留在房里?
“嗯。”叶之秋音声的淡淡的“过儿会一会出去吃晚饭。”
“哦。那个…我买了汉堡,你要不要…”
一个“吃”字还没吐出,就听身后俞润含糊不清的说道:“嗯,我想出去吃火锅!”
叶之秋端着氤氲升腾的杯子,镜片后的眼神古怪的闪了下。
我暗叫不妙,连忙一个旋身,只见俞润满口嚼着麦香鱼汉堡,鼓囊囊的腮帮子上下齐动时,仍不忘垂涎的重复:“我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
“吃不撑你!”眼看着一只汉堡在半分钟内被那只原还信誓旦旦,拒绝嗟来之食的红眼猫咪风卷残云般
下肚,我强忍下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叶之秋喝完水后自动回房,就在我打算凭三寸不烂之舌,
惑俞润陪我出去看流星雨时,她却穿了件鹅黄
的羽绒外套,双肩背了只硕大的登山背包,从房里再次走了出来,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俞润咂吧着嘴,意犹未尽的
着
角:“这是去哪?”
“吃饭啊。”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说想吃火锅么?”
我目瞪口呆:“你穿成这样出门就为了吃火锅?”
吃火锅需要搞得跟远足一样吗?好像学校门口百米内就有三家火锅店吧!
叶之秋站在玄关准备换鞋,舍弃昨天才买的羊皮小靴,直接挑了双李宁的运动球鞋:“不是。”她弯下
,平静的回答“吃完饭我要去爬山。”
“爬山?”半夜三更去爬山,她是不是嫌吃
了撑的?
叶之秋似乎了解我的困惑,回头笑了下,轻声解释:“晚上有流星雨。”
流星雨…
我眼睛一亮。
怎么就忘了呢,叶之秋的冷门爱好就是天文呀!
“我跟你一起去!”我
口而出。
早点想起来的话,根本就不用花那心思舍近求远的
拐俞润。
我喜出望外的追上去:“人个一看流星多没意思,这几天考完试我正闲得发慌,不如我陪你吧!”
“唔。”俞润咽下最后一口汉堡,叫道“那我也要去!等等我,我去穿外套!”
叶之秋靠着墙看着我穿鞋,好奇的问:“你也喜欢观星?”
“呵呵。”我讪笑。
哪里是喜欢观星了,不过是看电视上经常演什么对着流星许愿,梦想就会成真之类的烂俗情节,好奇之余也想附庸风雅的尝试一下。我原是不信这些的,可人一旦着急起来,也就有点病急
投医的味道了。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先祈祷一下,但愿自己三月份的成绩单能够成功PASS。
想起前几天,自己甚至还半推半就被老妈拖到城隍庙去烧香拜拜,我嘴角颤抖的笑容越发尴尬起来。
几分钟后,俞润穿了棉大衣,戴上耳罩、帽子、围巾、手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团粽子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跑到离公寓最近的“千禧缘火锅店”
了一顿,晚上九点多,才带着满身的火锅味从店里出来,打着
嗝慢腾腾的往市区海拔最高的云台山蹒跚而去。
从千禧缘到云台山山脚,打的的话大概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乘公
车大约十分钟,走路的话二十五分钟。可我们三个立志要减肥消食的女孩子,最后一致选了第三种方式。
九点四十蹭到山脚,等爬上山顶已是十点半。俞润累得嗷嗷直叫,一路后悔的嚷嚷上当,叶之秋爬山候时的一句话都没讲,可细细听她
息声,也能知道她体力要比俞润好很多。
山顶上风有些大,可见天气预报也未必精准,幸而夜空无云,视野极好。仰头望去,墨般的穹庐顶上镶嵌着无数耀眼璀璨星辰,十分抢眼。
“好美…”俞润忘情的伸展双臂,嘴里呵出的白雾一阵阵的消散在风中。
叶之秋稍稍平复气
后,便从背包里取出天文望远镜,撑起支架,动作熟练的在三分钟内将一架望远镜拼装好。
我在旁边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忙活。
“管丽华!”她停下动作,侧目瞟了我两眼“听说你是跆拳社的?”
“是啊。”毫没方向感的晚风吹得我头发一会东一会西,盖在脸上扎得皮肤
的。
“社团主力?”
“那是自然。”我捋开发丝,得意的笑“我可是黑带。”
校跆拳社成员两百多人,可黑带级别的算上教练和助教也就九个人,我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主力加精英。
叶之秋
出惊讶的表情:“黑带…一段?”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俞润已在边上抢着说:“错!是二段!”她作出一脸的崇拜状“丽华好厉害呢,我可是曾经亲眼见她一脚把一个一米九的大块头踹了个狗啃泥…啧啧,帅呆了,酷毙了!”
叶之秋更加意外的拿眼瞄我,好似我是外星生物,镜片后的眼神透着诧异和质疑:“你真有那么厉害?”
“呵呵…”我干笑两声,笑声含糊。
“啊!流星――”俞润突然大叫着打断了我们。
“哪里?哪里?”我和叶之秋人个两急忙抬头,可夜空仍是一成未变的老样子,连
流星的尾巴都没看见。
“我刚才看到了!我看到了!好漂亮的流星,咻地从东往西…”俞润兴奋的大叫。
“切!狗屎运!”我懊恼的挥手,真可惜,居然白白失去一次机会。
叶之秋低头看了看手机:“嗯,天文台说是凌晨一点。照刚才的情形看,也许会提前也定不说。”
一个小时后,星星在天上俏皮的眨眼睛。
两个小时后,星星仍是不知疲倦的眨着眼睛。
三个小时后…
我开始不停的眨起眼睛。
很随意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俞润紧挨着我,把头靠在我肩上,细微的呼吸声伴随着阵阵热气吹进我的颈窝,困意愈发浓烈。
天寒地冻的二月天,我们却守在寒风呼啸的云台山顶上,等候着传说中姗姗来迟的流星雨。
“真是衰运当头。”我
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小声嘟哝“居然连流星雨也放我鸽子。”
“丽华――”俞润
了
鼻子,声音闷涩的说“我好饿,你有没有带吃的?”
我顺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指:“你是猪投胎的吗?整天不是看小说,就是吃东西?”
俞润痛苦的呻
一声,也不知是真的饿昏了,还是被我打疼了。一阵风吹来,她瑟缩得打了个寒战,可怜兮兮的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流星它们也许都回去睡觉了。”
我心里其实也早打起了退堂鼓,听俞润这么一说,于是抬头用眼神询示叶之秋。
“我们不如下次…”
“我给你们讲讲星宿的故事吧。”我音声的被叶之秋突然拔高的音量湮没,她抬手指着星空,笑道“古人也爱观星,他们常常把星象看成是天命谶纬的提示,这在今天看来愚昧而又迷信,可在当时却十分流行,算是个时尚而又神秘的东西吧…”
我用手捂着嘴,偷偷的打了个哈欠,说实在的,我对这些天文星象之类的东西兴趣不大。
叶之秋的话倒是引起了俞润的兴趣,她坐直身子说道:“道知我雅典娜的圣斗士,黄金十二宫!”
“嗯哼…”叶之秋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没说错…不过,那是‘舶来品’,中国古代的天文研究,是按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来划分的…”
“啊,二十八宿,这个我也知道,南方朱雀,有鬼宿、星宿、柳宿、井宿、张宿、翼宿、轸宿…”
“诶,你怎么知道?你也对二十八宿有研究吗?”
俞润得意的笑:“《不可思议的游戏》里有讲啊,我最喜欢星宿了!”
“什么是…不可思议的游戏?”
“动画啊!我初中时就看过了,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呢。那里面的男孩子都好帅啊…”我站在离她俩身后三米远的地方,见叶之秋用手扶着镜框,肩膀微微发颤的气闷样,住不忍转过身憋着声音大笑起来。
就知道会是这样,俞润这家伙,最大的知识库来源就只有小白文加小白动漫。
天文星象,那是概大她八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弄懂的东西!
俞润一扫之前的困倦之态,扯着叶之秋滔滔不绝的讲着动漫里头的情节。我找了棵大树,背靠在树干上,既挡风又解乏的偷懒。就在我眼皮耷拉下来时,叶之秋终于按捺不住的爆发出来:“Stop!现在我们只讲二十八宿,不讲帅哥,OK?”
俞润不解的反问:“么什为?二十八宿明明都是帅哥来的…”
叶之秋几
抓狂:“二十八宿是星体,不是人!天体划分四等分,分别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南方朱雀。用二十八宿代表为,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
“没错啊!二十八宿代表二十八个帅哥,没冲突啊…”听着两人
同鸭讲的对话,我再也憋不住了,一个不小心,哈哈笑出声来。
这样热闹的夜晚,其实也
有趣的,我们这三个同住了四五个月的室友之间,原本一直存在的那种陌生隔阂,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奇迹般的消失了。
寂寞冷清的夜空,猝然闪亮的划过一道璀璨光芒。我无意间瞥及“哦”了声,瞪大眼睛站来起了。
“是…流星!”我惊喜无限“流星雨终于来了!”
我兴奋的大声叫嚷,可是一旁的叶之秋和俞润人个两却是置若罔闻,似乎完全沉浸在拌嘴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变化。
一颗!两颗…原本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的闪耀星辰,这会儿却像是下雨般,接二连三的从天上坠落,在寂静的深夜迸发出不同寻常的灿烂!
在那一刻,我激动得忘了呼吸,大约过了半分钟,只听叶之秋音声的惊讶的叫道:“啊,星陨凡尘,紫微横空…”
她的话还没讲完,我猛地感觉眼前一亮,天上似乎有团火焰突然燃烧起来一般,热
扑面,灼痛了我的双目。我低呼一声,伸手遮挡在眼前。只不过一瞬,光亮陡然消逝,我小心翼翼的睁眼抬头,却见黑缎般的夜空竟诡异的扭曲起来,无数星辰盘旋
转,转瞬间已飞快的
织成一幅幅瑰丽的图形。
我倒
一口冷气,心里又惊又怕,左右环顾,竟然没找着叶之秋与俞润的身影。我刚想放声大喊,眼前景象突然再度发生变幻。
耳畔回
起数声野兽的嘶鸣,茫茫穹庐之上,赫然盘踞着四只面目狰狞的庞然大物!
青龙盘旋东方,箕张的龙爪似能撕裂万物!
白虎咆啸西方,奔腾如雷,迅猛无比!
北面黑
与青蛇
,合二为一!
南面一只朱
雀鸟张扬羽翼,带起熊熊烈火!
我彻底吓傻了眼,心中恐惧感剧增,颤栗着腿双勉强往后退去。
左脚微错,才堪堪退了一步,陡然察觉脚下踩了个空,身子倏地从高空坠落…
“啊――”
穿越
“啊…”喊声噎在了喉咙里,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在尖叫了,可是传到耳朵里音声的却是超乎寻常的微弱。
刚才是在做梦吧?!
黑暗中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平稳而有力的跳动着。我缓缓睁开眼睑,夜
如墨,房间里漆黑一片…
我轻轻吁了口气,果然是梦呢!
只是这个梦境未免真实得太过惊悚和刺
了!等天亮,一定要跟俞润好好掰掰梦里的八卦,还有那个叶之秋…那么冷静的叶之秋,居然会被俞润搞得抓狂,真是好笑。
我笑着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渴,于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摸
头柜。可没想摸了个空。奇怪的“咦”了声,我起身探长右手,指间
动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气,身侧仍是空空
的,毫无任何可着落的固体。
“不会是俞润又把我的
头灯给拆走了吧?”我纳闷的掀被下
。
“咝――好冷!”哆嗦着挪到
沿,脚踩到地面时,感觉怪怪的,很不对劲“怎么搞的?
板变得这么低?”
上一时半会儿竟摸不到一件衣服,我冻得实在不行,索
直接拖了被子裹上身:“怎么这么重?”脚在地上划拉几下,却没碰到鞋子,法办没,我只得试着点着脚趾起身。幸好地面不凉,倒像是铺了层榻榻米,我又试着踩了下,越发困惑起来:“难道我没睡在自己房里?我这是在道馆?”
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脑袋里空空如野,就好像电脑刚刚死机重启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会是社团聚会,自己又像上次那样喝醉了,然后那些忙着去约会的师弟师妹们,直接把我丢进了跆拳社的休息室?
“真是没人
的家伙!”估算着休息室的
光灯开关应该在靠门口,我嘟嘟囔囔的摸黑走了两步,可没等我迈出第三步,就听“砰”地声,脑门直接撞上一堵墙,顿时眼冒金星,痛得我弯下
去。
“啊――咝咝…”我捂着额头,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别让我再逮到你们,不然有你们好看!”
等天亮抓到他们,非一个个的揭了他们皮不可!
忍痛转身,晕头转向之间也道知不是怎么走路的,等我三步一颠的晃到屋外时,却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给吓懵了!
月朗星稀,晕黄的月光冷冷清清的洒在庭院中,院中堆石,围起一个小小的池塘,池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月光从冰面上直接反
回来,生生的刺痛我的双眼。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树梢上的枝叶沙沙作响,院中有两团蜷缩的黑影呼啦蹿起,一怒冲天。
我唬得一
股跌坐到地上,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那两团黑影在院子里盘旋片刻敛翅落下,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两只鹳鹤。
但是…么什为这里会有鹤?么什为眼前看到的连绵房舍院落,都是古建筑,就好像…就好像郊区的城隍庙一般。
身后突然有沙沙的细微脚步声靠近,我警觉回头。
一团白色的身影从一间小屋内走了出来,
着困涩的眼睛,看到我时,面上一愣,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姑娘?”
我张大了嘴,嘴里才嘀咕一句:“见鬼…”那白色的人影飞快的冲到我面前,屈膝跪下,视线与我相平:“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你…你裹着被子作甚?”
我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直蹿上来,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姑娘?
眼前这个一脸雪白,披着一头及膝长发,穿了一袭白裳长裾,犹如鬼魅般的小女孩,居然喊我“姑娘”?
她喊我“姑姑”还差不多。
“胭脂…”远远的,漆黑的长廊尽头有个幽柔音声的飘了过来“我听见你在喊人,是不是丽华她又怎样了?”
“表姑娘!”小女孩焦急的回头“快来劝劝姑娘吧,她坐在风口,冻得脸都紫了…”
“丽华!”随着橘黄
的光源逐渐
近,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手持烛台娉婷而至,和小女孩的装扮相似,同样是长发垂肩,裙裾迤地,只是青衣少女容颜姣丽,更胜一筹。
“丽华…”少女俯下身来,顺势将左手贴上我的前额,掌心触到方才撞出的大包时,我吃痛的往后一缩。“丽华…你的烧刚退,应该在
上躺着好好休息,不能
跑。这里太冷了,我先扶你回房好么?”
“你…”我诧异的看着她,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位异装少女“你们是人是鬼?”
少女大大怔住,持烛的手微微一颤,烛火摇曳,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分外惨淡。
一旁半蹲半跪着的小女孩“啊”地声低呼,双肩微颤着潸然泪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表姑娘…姑娘她、她好可怜啊…”“嘘!胭脂,噤声!”少女紧张的蹙起了眉头“扶你家姑娘回房,千万别让她嚷嚷,若像上次那样吵醒了表哥…”
“是,是,奴婢省得了。”胭脂打了寒噤,连忙合臂来拖我。
我茫然的抓着被衾不松手,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重重包围住我。那个叫“胭脂”的女孩子,手心是滚烫火热的,这是人的体温。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求求你,快随奴婢回房吧!”胭脂含泪的表情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静观其变。顺势从地上爬起,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回房。
身侧青衣少女擎着烛台,亦步亦趋。
回到房间,胭脂神情紧张的把两扇门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房内的一盏灯台点亮。随着烛火的袅袅亮起,我终于把房内的整个布置看了个一清二楚。
青幔罗帐,长案矮榻…猛回头,胭脂点燃的赫然是一盏青玉鹤足灯,鹤尾托着一环形灯盘,三枝灯柱上
着三枝腕臂
细的白蜡烛。
一阵天旋地转,我只觉得呼吸窒息,心脏刹那间停止了跳动般,僵直的呆在当场!
“丽华!”青衣少女早已放下烛台,旋身急急的抱住我的双肩,微微摇晃“你到底又怎么了?眼瞅着身上的病一
重似一
,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糟践自己,值得么?丽华!丽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难道…真的病糊涂了?病得…连我都不认得了?”
“我…”我嘶哑的开口,看着对方那张担忧、诚恳的脸,想笑却又想不出来。这是在拍电视剧么?还是…一个荒谬的念头蓦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我不
口问道“这算是什么朝代?”
原以为少女会惊讶,却没想她只是脸色略微一黯,反而更加怜惜的望着我:“你还是忘了他吧,如今新国皇帝已经坐稳江山,这是没法改变的事了。他原还算是个没落的皇室宗亲,可如今新皇已废了旧朝宗室,他什么都不是了。
家好歹在新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且不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只说…只说他…”她咬了咬
,定定的看着我,似是下定狠心般毅然说道“他心里根本没你,三年前他刚行完冠礼,我便托哥哥去问了,他听到你的名字后,只是一笑哂之,之后便去了长安,初时尚闻他在太学潜心研读《尚书》,后来便是杳无音讯。丽华,你听我说,今
你在这里就算是为他憔悴得死了,他也不会难过一丁点,你可明白?你…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说的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难道说…真的穿越了?
而且还是穿到一个未知的空间!
新国?这算哪个国家?
苍天啊!道知我错了!以后一定向俞润学习,多看言情小白文,晚上躺
上时一定拼命做着穿越的痴梦!
求求你,让我回到现实中去吧!拜托让这一切都成为一场梦!
额头上的淤肿在隐隐作痛,我心里凉了一大半,那么清晰的痛觉啊,我――并不是在做梦!
“丽华…”少女哀痛的喊。
“你是谁?”我有气无力的问“我…又是谁?”
“姑娘…”胭脂捂着嘴,难以克制的低声呜咽,眼泪如断线的珠儿簌簌落下。
青衣少女脸色一白,抓着我的手指猛地收紧,
气:“忘了么?当真…罢罢,这样也好!也好…”她嘴
哆嗦着,眼眶中已有盈盈泪光“你记住,我是你表姐邓婵,你是
府千金――
姬丽华!”
失忆
府千金
丽华,南
新野人氏,年方十三…
对镜敛妆,铜镜中映照出一张稚
的脸孔。瓜子脸,眉毛偏浓,双眼皮,鼻梁高
,单就五官拆开看,只一张嘴生得最好,
形
满,棱角分明。
老妈常说,嘴大吃八方!小时候可没少夸这张遗传自她的嘴长得好看又实用!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铜镜中的那个人分明有着我自己的容貌和五官,可道知不么什为,如今却成了一副严重缩水后的版本。
十三岁…满打满算,虚龄也仅仅才十四岁,如果放在现代,这个岁数应该还在上初一。
住不忍翻白眼,么什为不直接让我在十三岁候时的穿过来得了?至少可以逃掉十年枯燥繁重的课业!
胭脂安静的替我梳着长发,我眼珠上挑,瞥见邓婵额前缀着一串兰花珍珠饰物。那原没什么稀奇,只是恰好窗外一缕阳光斜斜照进屋内,光斑舞耀间,那朵兰花的花瓣上竟是奇异的闪现出一抹璀璨光泽。
“金子?”
古代人还真是有钱,特别是像邓婵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穿金戴银不在话下…嗯,我是否该考虑卷一些首饰放身上,保不准自己哪天就又穿回去了呢?
“噗哧!”身后的胭脂掩
轻笑,在邓婵凌厉的瞪视下,讪讪的低下了头。
“这是华胜。”她手指灵巧的将额前饰物摘下,轻轻搁到我手里。
串珠的丝线乃是三股蚕丝,华胜看似贵重,入手却是极轻,细看之下才发觉原来那朵兰花饰物并非是真金打成,而是铁制。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做工也不见得有多精致,只是在那些兰花花瓣上贴了一层会发光的鎏金金叶,花瓣下衬托的枝叶表面贴上一层翠羽,使之光泽鲜
夺目。
贴翠!
不期然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个词汇。好像曾听叶之秋提起过,说古代的这种贴翠工艺,足可以现代的镶嵌翡翠珠宝工艺相媲美,不遑多让。
那么,这应该是件很值钱的东西了。
“唉…”幽幽的,身侧的邓婵伤感的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忘了…忘得那么彻底。”
“表姑娘。”胭脂小声的提醒。
邓婵恍然,连忙尴尬的掩饰道:“啊,瞧我又在胡说了。”
我无声的将手中的华胜还给邓婵,她其实可真没说错,我想不忘得彻底都不行!
胭脂替我梳顺长发后,并没像邓婵那样用玉簪环髻绾发,只是用一
丝带将长发在
部打上结。我照了照镜子,清汤挂面的怎么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成人的模样,至少在现代画了彩妆后的我,比镜子里的那张脸绝对要顺眼得多。
现在的样子…有点憨傻。
望着铜镜里那张不算明朗的脸型,一丝惆怅悄然爬上我心头。
这并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想家了,想父母,想朋友,想…下个月即将公布的考研成绩。
前额突然一阵冰凉,我猛地回过神,却见邓婵微笑着将那件华胜戴到了我的额前:“头上肿了一个包呢,用这个遮一下吧。”
“可这是你的…”
“自家姐妹,分什么彼此?”
正客套着,胭脂忽然俯下身来低声道:“姑娘,大公子来了。”话里莫名的带着颤音。
邓婵神色一凛,和胭脂一起飞快的移向门口,我原想跟过去,可是没曾想跪坐的时间太久,两条腿居然麻了。
门被打开的同时,我僵着发麻的下半身,扑通侧翻在榻席上。
“表哥!”邓婵音声的唯唯诺诺的,似乎还带着一抹难言的讨好。
我仍在席上痛苦挣扎,这时一双雪白的袜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顺着那双脚往上仰视,我意外的对上一双冰冷的黑眸。
高冠长袍,紫黑色的肥袖直裾深衣,襟口绣着卷云花纹,更显底蕴深沉,一如其人。我呲牙
气,莫名的被眼前这位凛冽男子的气势所震住。
多年练习跆拳道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年岁看似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在注视我片刻后,缓缓伸出手来:“听说你病势大好,我原还不信,今
得见,婵儿所言果然非虚。”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往上一提,便像抓小
似的把我轻松拎来起了“丽华,你的气
好多了。”
他的手异常滚烫,烫得我手心猛出虚汗。
我连忙侧低下头,装出一副羞怯的模样,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他是谁?大公子…我该如何称呼他?
下颚突然被捏住,强行抬起,年轻男子的眼梢飞斜,使得他眼神凌厉之中又兼带了一分妩媚。很少有男人长了一对桃花眼却还能给人以一种威严气势的,我在被动的对上他的眼眸后,猝然怔住了。
“不记得我了,嗯?”嗓音低醇悦耳。
我干笑两声:“呃…有点眼
…”
年轻男子一愣,但随即恢复如常,笑问:“婵儿说你病糊涂了,不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真的?”
“也许…有可能。”
“好!忘得好!”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高兴起来“那么,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丽华你记住,我是你大哥――次伯。”
家在新野是个大户,据说仅是良田便有七百顷,家中子弟、宗室、门客数千人。
外在的东西我尚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说起
宅,确是大得离谱。
我并不清楚新朝的宅院风格到底是怎样的,但是
家却是占地极广,像座小城堡似的――以宅第为中心,四周筑高墙,四角上分别筑有两层式角楼。宅第格局又分为东西两部分,西边是住宅,分为大门、中门、厅堂自南向北连在一条轴线上;东边又分前后两院,在廊庑围绕下,前院挖有水井,后院搭建一座五层式望楼。
穿过中閤便是后堂,厨房、仓库、马厩以及奴仆下人的住处都在那里,最夸张的是,那里居然还有一座脊庑殿式武库,库中兵械架上摆放着刀剑、弓弩、二戟、三矛…数不胜数。
整个
家府邸来起看活
就是一座小型宫殿。
把这些一点点的看在眼里,
收消化,默记进心里后,我只能无比感慨的自我安慰,好歹自己也算是个富贵小姐命,没有穿越到穷苦百姓家,不然的话,以这里差别于现代的落后条件生活,还道知不要怎么哭死呢。
至少落在
家,完全不用为吃穿发愁,不用为温
担忧。
我现在所处的国家名叫“新”是个名副其实新建的国家,如今也不过才是新朝建国的第十个年头――天凤四年,年末。
仰天望着碧蓝的天空缓慢移动的云丝,我自嘲的想,这个时代算是中国历史上的哪个时间呢?哪个都不是吧?新国…只怕是架空的异空间了。
真是可怜啊,在现代苦苦奋斗了十数年,虽然说不上学富五车,好歹也算熬到了大学毕业。可是偏偏沦落到这里…
低头瞥了眼手中的竹简,我嘴角
动,再次哭笑不得。
在这里,别说大学,就是小学拼音的知识只怕也用不上。
这里没有纸张,文字记载都书写在竹简或是木牍上,而字体…用的是我连蒙带猜,勉强可以看懂的篆体!
可怜我堂堂准硕士生,如今却成了个半文盲!
“你在想什么?”冷不防的头顶有个声音问道。
我想也不想,随口回答:“在想家。”
“家?”对方困惑。
猛地清醒,我抬头看去,邓婵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身上穿了件绿色深衣,乌黑的发丝在风中微微
起,说不尽的妩媚动人。她低下头来,眸底笼上一层黯淡与失落:“你想家做什么?我倒是要回家了。”
“什么?”我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起身从榻上下来。
“过几
便是元
,我哥哥派人来接我回去了。”
“噢。”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元
”应该是指
节。
如果还在现代,应该也是将近岁末,即将
来新的一年…可惜,现在我却不得不在这个鬼地方辞旧
新。
“你回家?”我终于明白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你回哪的家?”
邓婵笑了,眼中的落寂更浓:“回我自己的家呀!我总不能在
家赖一辈子…”
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邓婵她…其实偷偷喜欢着我名义上的那个大哥吧?就这几天看来,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她的眼睛便会不自觉的往那个地方瞟。
俊男靓女,来起看很登对啊。
“邓…表姐,你喜欢我大哥吧?”我决定开门见山。
留心观测邓婵的表情,她果然涨红了脸,结巴道:“你…你胡…胡么什说。”
“喜欢就喜欢啰!那有什么?”我笑着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喜欢就去跟他表白啊!偷偷暗恋有什么意思呢?”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丽华,你…”“我难道说的不对吗?”我开始发扬二十一世纪的新女
思想和作为“你的心意如果不说出来,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就算被他拒绝,但起码你争取过了呀?”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她憋得耳
都红了,小声的惋叹“就和你喜欢刘秀一样,我和你大哥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刘秀?”我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起了好奇“他是谁?你说我…喜欢他?”
“啊,不…不是。”她言辞闪烁的回避问题“那个…我儿会一就走,就不和表哥告辞了,你…你记得替我转告一声。”
“那你过完年还来么?”邓婵也算是我到这里来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虽然说不上很
,但至少她能陪我说说话。
得觉总,在以前的
丽华身上必然发生过某些事,以至于被我取代后,所有人非但不以为忤,居然还表现得像是喜闻乐见似的。
“不一定。也许…”她哀伤的闭上眼,脸上是深刻的痛楚“也许…”
远处传来阵阵凌乱的马蹄声响,邓婵挽着我的手,两人同时转身侧目。中门大开,两匹白驹由远驰近,竞相角逐。马驹上分别驼着一名华服少年,众多扈从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行人经中门后左转,转瞬没了踪影。
我眯着眼看了儿会一,好奇的问:“他们是谁?”
能在
家内宅肆意驰骋的人,应该不会普通角色吧。
“那是你的弟弟,兴儿和就儿。”邓婵收回目光,担忧的看向我“丽华,我真放心不下,你的病…”
“那你嫁我大哥,做我嫂嫂,照顾我一辈子,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笑嘻嘻的开她玩笑。
她赧颜一笑,笑容透着尴尬:“丽华,你忘了,你已经有大嫂了。”
寒风卷着地上未及扫尽的残雪,带来一股彻骨的冷意。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脸上
出的哀伤与失落,道知不么什为,我的心没来由的被揪紧了。
祭祖
元
,又称元旦、正旦、朔旦、正朔、正朝、元会…形形
的叫法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让我一时有点缓不过劲。
除夕这
,天色才刚擦黑,初来乍到的我竟是有幸见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仪式――逐傩。
原本“我”体弱气虚,胭脂奉命在房里陪我早早安歇,可是我一听窗外飘来的震天锣鼓齐鸣,哪还按捺得住。
胭脂是个奴婢,我说往东她不敢往西,于是强行出了门,瞧了好一场热闹。
所谓的傩舞,最初给我的观感是类似非洲野人跳的那种驱魔舞,印象最深的就是电视上常播的纪录片,一堆黑人手举长矛围着篝火抽风似的跳跃。
不得不承认,刹那间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幕,我的心情万分的激动与震撼,因为虽然才来的时间不长,可是这里的人给我的感觉都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做事特别温
的那一类型。很难想象这么斯文古典的人抽风似的跳驱魔舞。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遇上不明白的,不容易憋肚子里,更何况我正处于“失忆”中,便顺理成章的以遗忘为由抓着胭脂问东问西。
她讲话条理是不也很分明,我问了老半天,才弄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一种傩舞,这里的风俗是在除夕夜里举行逐傩仪式,为的是驱鬼逐疫。
从身高体形上判断,那些跳傩舞的人清一
的是小孩子,为首领舞之人穿玄黑色上衣,朱红色下裳,头上罩了一张面具,狰狞可怖。我匆匆一瞥,火光映照下,面具上明晃晃的瞪着金光闪闪的四只大眼睛,不由得心里一阵发
,急忙把目光移开。
“姑娘,那是方相…”
领舞的名曰方相,我依着胭脂所指看下去,见那方相掌蒙熊皮,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身后跟随着十二个孩子,也是头蒙面具。我不敢再去直视那些面具,只见这些孩子手持长矛,分四面八方做冲刺状。
我看得津津有味,这些孩子腾挪跳跃,舞姿矫健,透着一股原始的野
美。
除了这十三名在场中跳傩的孩子外,周围还有一大群十多岁的小孩子,发顶包着红色帻巾,手持火把,起哄似的一齐呐喊:“甲作食歹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
共食蛊…”
我完全听不明白,忙问胭脂,胭脂小声道:“这说的是十二神将…”
我连听数遍,总算记住了,一共十二个――甲作、胇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
。神将的名字不但奇怪还拗口,这个架空的时代还真是有趣,搞出的花样都透着稀奇古怪,有时候感觉这里的风俗文化很古典雅致,有时候又觉得十分古朴原始,处处充满了神秘与矛盾,跟我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古装片都靠不上边。
一时心里不由一阵空虚发闷,除夕夜,原是全家团圆候时的,往年的这个时候,我早该在家和老爸老妈一起吃年夜饭,看八点档的
晚…
黯然之余便想拉着胭脂回房睡去,正低头
走,猛地眼前一花,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凑到我跟前。我吓了一跳,往后错开一步,全身绷紧,若非身上穿着直裾深衣,束住了腿双,想必此刻右脚已毫不犹豫的踢去出了。
“嗤。”虽然低不可闻,但靠得实在近,到底还是让我听到了那一声嗤笑,竟是带着一种不屑嘲讽的口吻。
是谁?居然敢对贵为
家千金的我如此无礼?我不悦的蹙起了眉,胭脂紧张的伸手扶住我,似是怕我惊讶之余虚软摔倒。
那张面具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四只金黄
眼睛,那是方相的面具!我的手掩在衣袖里,五指已紧紧握在一起。
管你是谁,敢这么吓唬人,如果真是出于恶意,我非揍扁你不可。
持矛的手缓缓移到面具上,然后拇指和食指捏住面具边缘缓缓往上一推,面具下
出一张虽显稚气,却颇为清秀的少年脸容。
也不过才十岁的样子,一双眼却犀利的透着轻慢与冷峻,脸部轮廓分明,五官似曾相识。
“二公子!”胭脂惊呼一声,仓皇行礼。
我心里一跳,猛然想起,这少年的五官样貌之所以看着眼
,是因为他的长相与我竟有五分相似。
他的嘴角勾起,又是一声嗤然冷笑,重新把面具戴上,一蹦一跳的从我身边跳过,后面仍是跟着手舞足蹈的十二神将。众人簇拥,哄笑着尾随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大门外走去。
“姑娘,二公子刚才特意过来替你祈福呢。”胭脂松了口气,开心的笑道。
“这话怎么说?”祈福?我看他刚才的样子摆明就是故意吓人,像个喜欢恶作剧整人的孩子。
“方相与神将本就是负责驱逐鬼祟病疫,姑娘病了那许久,二公子今
扮方相,特意到姑娘跟前跳傩,逐傩驱鬼…这下可好了,大伙儿刚才把秽疫送出门,姑娘的病可见是要马上好起来了…”
这种迷信鬼神的说法,让我想到了巫医,不
讪笑两声,应付道:“是啊,是啊,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除夕夜里如此折腾了一宿,好容易挨着
迷糊糊的睡去,没过多久,就听屋外响起一片噼啪
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大年初一,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元
早晨,我在雄
高唱以及鞭炮声响中从
上爬来起了。
等我梳理完毕,兴冲冲的跑出去一看,才知外头并非是在放鞭炮。
一群人围在堂阶前往火堆里扔一段段削好的竹节,一边扔一边笑嘻嘻的喊:“辟山臊恶鬼――爆竹保平安――”竹节一经烧烤,便立即发出噼噼叭叭类似鞭炮的动静。
这可真是大开眼界,原来即使没有火药做成的鞭炮和炮仗,这个时代的古人也能弄出与众不同的年味来。
我眨巴眼,慢慢咧大了嘴笑,忽然脸颊上一凉,竟是兜头溅了一脸的水珠。这天气虽冷,却是万里晴空,没有半片云彩,自然不可能是突降细雨。
我又惊又气的转过身去,正
发作,那头莲步姗姗的走过来一群女子。领头的是位十七八岁的婉约女子,貌不出众,却难得的行如飘柳,步履婀娜,而她…也恰好姓柳。
她是我大嫂――柳姬,正是那位让邓婵因此钦羡自哀的幸运女子。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无从得知,反正这里的女人都习惯在自己的姓后缀个“姬”、“氏”、“女”之类的字权当自己的姓名,真正的名字反倒不被人
记。
新朝的人在名字和称呼上非常奇怪,就像我那个名义上的大哥一样“次伯”并非是他的真正名字,他本名为一个“识”字,次伯乃是他的字。
姓
名识,字次伯。
记得我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候时的,还傻傻的问邓婵,么什为我没有字。她笑着答复:“等你及笄,若要小字,让你哥哥取来便是。”
柳姬笑
的走在前头,手里持着一截树枝,边行边做四处挥扬状。她身后跟了一群仆从,亦步亦趋。贴身丫鬟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只漆器方盘,盘上搁着一碗略显浑浊的汤水。
这会儿柳姬正是用树枝蘸了那碗里的汤水,一路洒来。
我微微皱眉,抬手
擦去脸上的水渍,忽听一路行来,道旁的人
声笑语不断,竟是以淋到汤水为喜。
“小姑。”柳姬冲我亲昵一笑,眼眉温柔可亲。
我忙笨拙的回了个礼,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嫂嫂。”末了又补了句“新年快乐。”
我原想说的是:“新年快乐,红包拿来!”话出口时临时改了词,红包是万万不敢当真问她讨的。
柳姬微微一愣,转瞬笑起:“小姑气
好多了,听说昨儿个夜里二叔为小姑逐傩了…”眼中笑意盈盈。
我见她没恶意,说话的口吻语气倒像是真替我开心,于是放松心情,笑道:“丽华给嫂嫂添累了。”
她惊讶道:“哪的话,小姑折煞我了。”说完亲热的过来挽我的手。
我顺手从她手里接过树枝,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柳姬表情一呆,好在她即使惊讶我的奇怪表现,却不会当面给我难堪,反而善解人意的解释道:“这是桃枝。”指着那?D汤水“这是桃汤…驱鬼辟
用的。”
“桃汤?”凑近了,我
感的闻到了一缕淡淡香气“怎么有股酒味?”
“确是用桃煮的酒…”
柳姬教我如何用桃枝蘸了桃汤挥洒,一个早上,我几乎跟着她走遍了
家大大小小各处的房舍。
临近中午时分,一天的重头戏――祭祀终于开始了。大家族的规矩、讲究自然也大,
识作为长房长子,在
家的地位赫然已成一家之主,整场祭祀便是由他领头。
祭典开始前,有两个捧着礼器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贡果,当时
识只是不动声
皱了皱眉,也没见他如何动怒发火。我原还暗赞他好脾气,可没想,紧接着他身后有人过来
暴的将那两丫鬟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
看着两人哭天喊地的被拖走,
识却仍是无动于衷的表情,联想到那
胭脂微颤音声的与胆怯的表情,我终于有点理解她的惧意来自何处了。
识,一个非常人可以随意触怒的男子。
虽然,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他并非是
丽华的同母哥哥,
丽华的生母姓邓,论起辈来乃是邓婵的同宗姑母。
识自小丧母,邓氏进门时他年岁尚幼,可
家上下却无人敢忽视他这个嫡长子的存在,即便是邓氏后来在生了女儿
丽华之后,又接连诞下次子
兴、三子
就。
子以母贵,一个失去母亲守护的孩子,居然还能在这么庞大而复杂的家族中成长得如此优秀出色,
识,果然不是个等闲之辈。
有了这层认知之后,一向识时务的我决定为求
后过得舒坦,如非必要,坚决不去招惹
识。
在一遍又一遍的唱喏声中,祖宗的绣像被高高悬挂于堂前,众子弟虔诚跪拜叩首。
我虽也是
家后人,却因是女子,只得跪于偏厢磕头。在我上首跪着的人是柳姬,主母邓氏因身体抱恙,已卧榻年余,所以并未来参与祭祀。
和柳姬虔诚的态度相比,我的跪拜磕头显得很没诚意,堂上一声高唱,我便像小
啄米般略略点了下脖子,应付过场。好在偏厢里除了我和柳姬外,只有一群侍女相随。这会儿她们只敢屏息匍匐于席上,大气不敢
一声,哪里还会留意她们的大小姐正在祭典上敷衍了事的偷懒?
祭典无聊繁琐的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还没完,连续的跪拜磕头,累得我两腿发麻,
背酸痛,亏我这副身子板常年练习跆拳道,不然说不准就昏过去了。
昏…
我愣了下,忽然偷笑起来,怎么早到想没呢?
丽华一病大半年了,身子虚弱,差点小命不保,动不动昏厥本来就该是她这样的病人专利吧?
“咚!”我两眼一闭,一头栽了下去。
“姑娘!”胭脂是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对的人,但她不敢大声宣扬。儿会一柳姬也靠了过来,忙不迭的招呼侍女,七手八脚的将我扶来起了。
我强忍着笑意,继续装昏,只是两条腿麻得实在厉害,犹如千万只小蚂蚁在啃噬,难受无比。
“小姑!”柳姬着慌的掐我人中。
痛!
想想演戏也不能演过火,于是我假意痛苦呻
,颤抖着睁开双眼。
柳姬松了口气,因为紧张,额头竟渗了一层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不
有些内疚起来,毕竟这样装昏,初衷只是为了能够偷懒,逃避长跪,没想过要牵连到其他人。
“夫人,大公子来了。”竹帘外有侍从小声禀告,透过稀疏的帘隙,隐约可见偏厢外走来的三四条身影。
我心里一紧,再看柳姬紧抿着双
,脸色愈发白了。
耳听得偏厢两侧的厢房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想必是族内的其他女眷正在仓促退避。一时门前的竹帘卷起,没等帘子卷到顶,唰地声,一只手
开帘子,一抹颀长身影已然跨进门来。
“丽华。”声音不冷不热,似乎不带丝毫的感情。
我听不出
识是否是在担心我的身体,相反的,得觉总他今天紧锁的眉头下,不苟言笑的眼睛里投注着很深的寒意。
“好些了没?”他蹲下身子,半跪在席上。
我有些心虚的摇头,低声道:“好多了,谢谢大哥。”
管一个实际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叫“大哥”这一开始让我非常别扭。好在我做人向来随便,不大在这种小节上认死理,毕竟钻牛角尖的下场,只会是跟自己舒心的物质生活过不去而已。
能屈能伸才是理想的生存之道!
这是我一贯奉行的准则。
等了老半天,
识却没再说话。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我突然感觉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再度出现,迫得我
口隐隐发闷。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却发现
识正面无表情的拿眼死死的盯着我。
这是什么样的可怕眼神啊!
脑袋“嗡”地一声响,刹那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的把戏已然被他戳穿。
“大…哥…”我心虚的低呼。
识的嘴角
动了下,狭长上挑的眼睛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泽:“身子不好,要记得好生休养。”低沉的嗓音虽然仍是不带丝毫情感,却足以令我狂跳的心稍许安定了些。
没当场发飙,是否意味着他还没察觉?
“胭脂。”
“奴婢在。”怯怯的女声从角落里飘了出来。
“儿会一去
禄那里领二十板子,连同你上次的护主不周在内…我不希望再见到第三次。”
“…诺。”胭脂颤颤的磕下头去。
我猛地一震,才
跳起争辩,
识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竟将我直起之势重重的按回原地。“累的话就回房歇着吧。”
“我…”
“这不正是妹妹想要的么?”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吩咐“兴儿,送你姐姐回房。”
“诺。”身后有个清冷音声的应了声。
识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从席子上起身缓缓退出偏厢。
识转身后,我才看见他身后尚跪坐了一名蓝衫少年。
我被
识的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弄得
了心绪,没等回过神来,那少年已扬起脸来,低沉的道:“姐姐,可需命人备软轿?”
我怦然心跳,
兴的话入耳怎么听都觉得不怀好意:“不…不用。”
柳姬命两侍女上前左右相扶,这时我才发觉胭脂已然不在偏厢,不由惊问:“胭脂呢?”
兴原已走到门口,这时听我发问,不
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古怪,竟像是在看陌生人般,带着一股奇特的困惑与探究,我被他盯得头皮一阵发麻。
妈妈咪呀,这家子果然姓的不好,然不要怎么从大到小,一个个都是
怪气的?
帘子重新卷起,门外原还站了两名青衣男子,瞧见
识与
兴两兄弟出来时,原都笑脸相
,可等到看清
兴身后还有个我时,笑容竟全都僵在了脸上。
“
姑娘!”两人躬身作揖。
我当然不可能认得这二人,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接口。
“不用理会。”
兴忽然
低了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他们只是大哥收养的门客。”
我心领神会,任由
兴领着我转回后堂,
识自与两位门客低语交谈,似乎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妹妹。
兴虽比“我”小了四岁,却长得比我要高出少许,说话做事也处处体现出一股这个年纪少有的谨慎与稳妥,我很好奇他为何对我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敌意,于是频频拿余光偷瞄他。
“瞧够了没?”将我安顿回
上后,
兴没等退下的侍女关上房门,便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给我。“虽然我是你弟,可这般视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很失礼的事。”
我不以为然的努了努嘴,学着他的口气,说道:“虽然我是你姐,可男女授受不亲,你人个一留在我房里,也是很失礼的事。”
兴嗤然冷笑:“果然姐姐整
捧着一册《尚书》,不是白费的眼力,儒家礼仪倒是真学到了不少。”
我沉下脸不开口,他不提以前的事还好,只要提到以前的事我就无话可接了,一时无以应对。
“听大哥说,”冷不丁的,他突然冒出一句“这一回大病初愈,姐姐倒是因祸得福,
胎换骨了。”
“哦?”我干笑两声,心虚的垂下眼睑“哪有这般神奇的事,
胎换骨…”顿了顿,住不忍好奇的问“弟弟以为姐姐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呢?”
“姐姐是个无用的人!”到想没他回答得如此爽快,似乎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和娘一样…”
我吃惊的抬头,只见
兴规规矩矩的跪坐在
下,俊朗的脸上
出一抹淡淡的悲哀:“娘亲的胆小怯懦,让我们姐弟三人从小
受冷眼,若我仅仅有个无能的母亲也就罢了,偏生姐姐…更是丢尽
家脸面,让人觉得你是个图招非议、惹人笑话的傻子。”
“我…”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骂,我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假装委屈。
“和懦弱的姐姐想比,我更喜欢强悍的大哥。”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门口“所以,假如你之前真的病死了,我是不会难过的…一点都不会。”
“你――”我脊背绷紧,刚刚坐直身子,
兴已头也不回的迈出房门。
“这家伙…还是人吗?”我气愤得一拳捶在案几上“自己的亲姐姐病得要死了,居然说不会难过?”我摇着头不敢置信的叫道“
丽华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哪?做人怎么有你这样失败的?人缘混得那么差劲,你还真不如死了好!”转念一想,估计
丽华还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家庭环境,所以当真挂了,然后老天爷抓了我来顶包。
“我去你妈的,这什么跟什么嘛…”
正不停的抱怨,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稚气的男声:“姐姐,我可以进去么?”
我连忙闭上嘴,起初还以为是
兴去而复返,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好,请进。”
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约摸八九岁,却和
兴差不多高的少年慢腾腾的跨进门槛,双手高捧一卷帛画。
“姐姐!”他弯了弯
,算是行礼。
我狐疑的瞧了他两眼:“你是…”
“我是
就。”
就…
家的第三子“我”和
兴的同母弟弟。
和
兴相比,
就明显偏瘦――
兴脸型与我相似,长相颇显斯文秀气,
就却是国字脸,肤
稍黑,乍一看神情猥琐,不是个第一眼就很讨人欢喜的孩子。
“有什么事么?”
就低着头答:“大哥传话,姐姐虽因身子不适退席,然祖宗不可不拜。是以让我奉了祖宗画像来悬于姐姐房中,姐姐当
夜祭拜叩首,不可忘本。”
到想没他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有模有样,我住不忍笑道:“好,那就麻烦你给挂上吧。”
“诺。”
他麻利的走了进来,将帛画缓缓铺开,悬挂于墙。那幅画像初看时没觉得怎样,反正古代的人物像貌似都差不多,可是再仔细看了两眼,我忽然有种眼
的感觉。
脸是看不出有啥分别的,只是那人的姿态动作很是眼
,
得…不能再
!
“等等!”我忽然大叫“这…这是谁?”
我从
上直接跳来起了,大步走下地,
就诧异的回头看着我。
我盯着那张帛画,越看越觉得可疑,这上头所描绘的人物、背景,怎么那么像我乡下祖爷爷家堂屋上挂的那幅?
“姐姐。”
就估计被我的样子吓着了,小声的解释“这是宗祖的画像呀!”
“宗祖?他…是不是姓管?”
“是,宗祖名讳修。”
“管修?!”我怪叫一声。老天,开什么国际玩笑,还真是同一人?我一把揪住
就的衣襟“管修怎么会变成
家的宗祖?他明明是姓管的!”
“姐姐…”
就吓坏了,慌张道“姐姐你…你怎么忘了,
家的先祖原就是
秋管仲公!”
管仲!
我有些犯晕,作为管家的一份子,我自然比谁都清楚这位管仲大人是个何等样的人。只是…这不是个架空的时代么?怎么可能会出现管仲这样的历史名人?
姓
的怎么又会和姓管的扯到一块去?
“姐姐真的不记得了?”
就见我发愣,有些同情的看着我。
我默默点头:“脑子里很
,弟弟能告诉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拉着我一同跪在席上“
家的宗祖管修,乃是管仲七世玄孙,当年宗祖由齐国迁往楚国,曾做‘
邑’的大夫,时人以地为姓,称之为‘
大夫’,后人乃改姓
氏,这便是我
氏一族的起源。秦汉之际,
氏方迁往新野,世居于此。”
“那么…姓管的和姓
的原是一家啰?”
“可以这么说,老祖宗本是同一人矣。”
“那…”我浑身发寒,脑子仍是
得像团糨糊,得觉总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答案呼之
出“那…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朝代?新国…你刚才不是说秦汉么?新国的皇帝,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就稍许愣了下,神情间渐渐
出桀骜不驯的蔑视,嗤之以鼻的说道:“那王莽算得什么皇帝,不过是个篡国逆臣!”
王莽!王莽!王莽…
脑袋里轰隆隆的像是被
路机碾过,思绪在片刻的混乱后,跳出这么四个字“王莽改制”!
惭愧啊,都怪高中时历史学得不
,若是叶之秋在这,必然能将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可怜我浅薄的历史知识,仅仅知道外戚王莽篡夺了西汉政权,改朝称帝。
这是概大公元前后的事,也就是…距离现代2000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晕!怎么会这样?我一觉醒来,就成了2000年前的古人?那我在现代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市肆
新天凤五年,正月。
年里走动的亲戚比较多,最为频繁的当属同住新野的邓家,可是在来了多么那的邓家女眷中,我却再也没见到邓婵的影子。
“姑…姑娘…”新拨来服侍的侍女名叫琥珀,听说是
识房里的大丫头。
胭脂挨了那二十板子,差点把一条小命丢掉,这会儿躺在榻上奄奄一息,若非我偷偷打发替我看病的医生去给胭脂瞧伤,估计这丫头得在大过年的喜庆日子送去一条小命。
低头束好
带,我
了
,从铜镜中看去,虽然说不上玉树临风,可这套衣
穿在身上,似乎也不赖。
说实话,汉代的曲裾深衣我看不出男女之分,这些正式场合穿戴的正统衣裳在我看来,委实无差。我不喜欢在地上拖得跟抹布似的裾尾,虽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温文儒雅,可我还是更喜欢大摇大摆的迈步,那样温
的跟乌
爬的走路方式,不符合我的个性。
“姑娘!”琥珀终于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吓得脸色都变了,拦在门口把头摇得跟拨
鼓似的“姑娘,你不能这样子出去!”
“么什为?”
“请…请姑娘换回女服。”
“我穿男装不好看吗?”
“不…不是的,只是…”
“既然不是,那你还拦着我做什么呢?”我截断她的话,故意装糊涂。
琥珀果然被我绕晕了,我趁她不注意,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顺手弯
捡了门口的丝履,快速冲到窗口。
“姑娘――”
随着琥珀惊讶的呼喊,我单手撑住窗棂,从窗口横跃出去,轻轻松松的跳到了屋外。
后院四下无人,这个时辰男人们都在前堂喝酒玩乐,下人们都在厨房和前堂之间两头跑,至于柳姬那些主妇们,不是在前堂陪客,就是在房里午睡休憩。
我观察了三天,早就摸透了这个规律,所以甩开琥珀后,直奔后院。
后院养了好些
鸭,我才靠近,那些
鸭看见生人,便唧唧嘎嘎的吵成一团,这样的意外让我措手不及。这时,后院的小门突然推开,
就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姐姐!这里!”
他向我招手,我点了点头,抢在厨房里的庖厨们出来一探究竟之前,飞快的闪入那道小门。
就及时带上门扉,心有余悸的拍着
口道:“姐姐呀,你可真会吓人,不是说好要悄悄过来么?怎么弄得
飞狗跳…”
我噗哧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法办没呢,那些
鸭一看到我便兴奋莫名!”
“么什为?”
“它们争着抢着想当我的盘中餐,我有什么办法?”
“啊?”他呆愣的表情相当搞笑,我拍着他的脑袋,他还没及冠,头上发线中分,梳了两个小鬏,用金色的发带绑了,果然有几分总角小儿的味道。我愈看愈觉可爱,凑上嘴在他脸颊两侧叭叭亲了两口。
就彻底傻眼,须臾,小脸慢慢红来起了,结巴道:“姐姐为何…为何…”
“因为你很可爱啊!”我笑得眼睛弯来起了。
“可是…可是…除了姐姐以外,连娘都从来没亲…亲…”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你喜欢吗?”我笑问“你若是喜欢,姐姐以后天天亲你!”
“啊!”他踉跄着倒退一步,却一不留心撞到身后人个一“对、起不对…”
“没关系。”很意外,那人非但没生气,反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你们继续,继续…”
我收起笑容,走上前拉开
就,只见
就身后蹲了一名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帻巾束发,打扮十分儒雅整洁,可他却大大咧咧、毫没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笑容灿若星辰。
我的心脏遽然
搐,像是要爆炸开似的,疯狂跳动。
痛苦的皱紧了眉头,前后不过数秒钟,我却觉得自己像是心脏病发,差点倒地死去。我低着头猛盯着他看,他亦抬头毫不避讳的与我对视。
几秒钟过后,我突然伸手,是概大我出手太快,他竟然没能避开,被我一把捏住脸颊。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我纳闷的说,左手扯着他的脸皮,右手按住心口。心跳这时已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瞬间的异常反应,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姐…姐…”
就尴尬的作势想掰开我的手。
我回神一看,只见那少年咧嘴笑着,右半边脸被我掐得红肿起来,他却似浑然未觉,仍是那样灿烂的笑着。只是…这样的笑容实在诡异。
我打了个颤,连忙缩手,一把抓起边上发呆的
就,笑着打哈哈:“呵呵,今天天气不错…啊,原来后门外就是市肆啊,真热闹。就儿,咱们赶紧去吧!”
就稍有挣扎,便被我勒着脖子,强架着拖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后领上一紧,我的衣襟被人从颈后拽住了。
“么什干?”我呲牙回头,怒目而视。
俊美少年就站在我身后,一只手伸得老长,修长的手指扯着我的后领,脸上仍是笑靥如花。
“撒手!”想不到这小子站直了身量还
高,至少和我现在的身高相比,他竟是要高出大半个头,如此一来,他的身高优势再配上那张很臭
的笑脸,很有种讨扁的感觉。
“不放!”他音声的很悦耳,和他的长相很搭配,清新一如朝阳,可惜讲出来的话却是狗
不通“除非…你也亲亲我!”
登徒
子!
这一刻我怒从心起,才不管他长得好不好看,脚下微错,我大喝一声,腾身一个后旋踢,右脚狠狠踢中他的脸孔。
他猝不及防被我踹了个正着,仰天摔出两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着地时发出的巨大的碰撞声吓坏了
就,他两眼发直的站在原地,嘴里“喔”“喔”的发出呓语。
少年呻
一声,捂着半边脸挣扎着爬起,我这才明白自己冲动之余闯下了大祸。这是
家后门附近,瞧这少年扮相不俗,只怕乡里乡亲的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大户之子。揍了他不打紧,就怕他拆穿我的身份后患无穷,我可不敢想象
识知晓此事后的可怕表情。
“出师不利!”不等他爬起,我一把拉过
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就低呼一声,被我拉得一个踉跄。
脚底抹油的功夫是我最擅长的,想当年社团的魔鬼教练三天两头拉人练长跑、短跑,美其名曰锻炼体力,磨炼心智,最后搞得我在校运会上,居然力克田径社,一举拿下运动会女子千米和百米的双料冠军。
如今这个身体虽然缩水了,可是体力却仍在,前几
我练抻腿,发现无论柔韧
还是灵敏
,有没都太大的退步。
“姐…”
就呼呼
气“我跑、跑不动了。”他甩开我的手,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的
着
气。
我环顾四周,发现慌乱之间没看清方向,这一通狂奔,居然绕着
家宅院的外墙兜了一大圈,再过去五十米就回到
府正门了。
我耸了耸肩,活动开手脚,想象着方才的那一记回旋踢,似乎出脚时
力不够,火候掌握得有所欠缺…嗯,如果魔鬼教练看到了,估计又要冲我咆哮,吼我姿势不对。
“姐姐…你、你好厉害…”
“哦?有吗?”见
就肯定的点头,我心里乐开了花“那你想不想学?”
他迟疑片刻:“可是大哥不会允许,而且…我更想跟学剑术!”
我拿眼瞪他,威
利
:“难道你信不过姐姐?”
“不…”他笑得很勉强“只是,我觉得佩剑才更显男儿气概!”
“哼!佩剑很了不起吗?”回想
识身穿长袍,
上悬着长剑的样子,儒雅中带着股飒
英气,的确又帅又酷,也难怪这小鬼那么神往。“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和那些剑客PK,赤手空拳也能打得他们
滚
!”
“
…”
就瞠目结舌“姐姐,你出言未免太过
鲁。实在是…”
我敢打赌,他和以前的
丽华肯定接触不多,不然说不准早就眼珠掉地上了。我笑嘻嘻的拿手搭他肩上“走!陪老姐我逛市肆才是正经。”另一只手在他眼前作势虚劈“不然,老姐不痛快,后果很严重!”
就缩了缩脖子,忙道:“不敢,弟弟遵命便是。”
汉代称商业区为“市”新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市肆倒也不缺。只是这种所谓的市肆在我眼里看来,也就是一圈四四方方的夯土围墙,
就称这些围墙为“圜”把一面
开以供出入的大门叫“?_”“圜?_”算是他们对这种形式的市场通称。
圜?_中建有市楼,市场的管理员们平时就待在市楼内,无论买家还是卖家都是白天
易,
落罢市,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菜场和小商品市场。
市肆内卖的东西琳琅满目,我看着那些吃的、用的、穿的、戴的,莫名的就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这些可都是古董啊!
两千年的古董,就如今而言,大概就只能跑墓里去挖明器,才能侥幸淘出一星半点的残次品来。而我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接触到了这些两千年前的古文化。
一直在市肆泡到天黑,商家收摊,我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我收获颇丰,恨只恨
识给的
岁红包太少,不够尽兴。回来时仍是顺着原路返回,在后门却没再看见那个惹人厌的欠扁家伙。
和
就在后院分手,我偷偷潜回房间,翻窗跳进房内时,琥珀正缩在屏风后嘤嘤而泣,哭得眼睛通红。我见她实在吓得不轻,便从集市上买的一堆杂物里挑了支铜钗
到她手里,却没想她捧着钗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时辰估摸着马上就该开晚筵了,于是顾不得再理会琥珀,我匆忙换了套襦裙,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佯装看竹简。捧着笨重的书简不到一刻钟,门外便传来一阵晏晏笑语,柳姬带着一人推门而入。
“小姑,快瞧瞧是谁来了!”
我起身相
,柳姬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闪出,没等我看清,那人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喊道:“丽华!”
“表…表姐!”居然是邓婵!
记得上月与她分别,她哀伤的表情曾让我以为,她是再也不会踏进
家大门了。
柳姬笑道:“你们姐妹慢聊,我叫人给你们准备吃的去。”她倒真是个知趣的聪明人。
我请邓婵往榻上坐了,她瞥眼瞧见我随手搁在榻上的一叠书简,忽然娇躯一颤,哑声道:“你…你怎么还在看这个?”
“随便看看。”我还真是随便看看,如果不是为了装样子,我才懒得去拿这些笨重的东西。
邓婵取了一卷,展开。
竹简上的字是正经八百的篆体,它们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邓婵青葱般的玉指轻轻虚拂上面的字迹,感慨道:“这套《尚书》你整整读了三年,尺简都被你每
抚摸得这般光滑了…”她幽幽一叹,抬头既怜又哀的看着我“你就算是把所有人全忘了,也还是忘不了他。”
我照例不吭声,对于过去不可知的东西,我只能选择沉默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见我不说话,过了好儿会一,长叹道:“你想见他么?”
我眉心一跳,好奇心油然升起。
只听“啪”的声,邓婵将竹简扔在地上,肃然道:“他从长安回来了,而且…来了新野!”
“谁啊?”看她突然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我不
笑道“帅哥么?”
她一愣,显然没听懂,好在她心思也没在我的调侃上头。
“丽华!表嫂告诉我,打你病好后,你再没提过他半个字,亦不再有任何轻
自己的行为。可我仍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你再次见到他,还会不会再为他难过,再为他伤心?”
“我…”从她种种言语中,我似乎捉摸到什么线索,看来这个“他”来历不简单,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小声试探“刘秀?”
邓婵的手明显一抖:“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忘,他们都说你变了,我却总是放心不下,你心心念念的想了他多么那年,岂是说忘就忘的?”
“刘秀!”我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让
小妹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非得…拖了我来给她当垫背的。
手指握紧,莫名的怒意从心里涌起,我恨恨的道:“他在哪里?”
“他本在我家中作客,我哥哥说要来你家贺年,便把他也带来了。”
“哦?”我挑了挑眉“那他现在应该也在这里?”我一甩袖子,大步往外走。
“丽华――”邓婵慌了神,匆匆忙忙的扯住我的衣袖“你要做什么?”
我很想说去揍人,可是转而看到邓婵慌乱失
的容颜后,我定下心来,笑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去见识见识…”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扯着我不放:“你别去,表哥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只顾兴冲冲的往前走,一个没留意,就听“嘶啦”一声,右侧袖口被扯裂。邓婵呆住,我举起袖子,似笑非笑的说:“表姐,你故意的吧?”
“我…我没…”
趁她不注意,我咧嘴一笑,扭身夺门而逃。
“丽…”
一口气奔出内宅,我直接冲向前堂,经过中?x时,脚下被迤地的裙裾绊住,险些摔倒,恨得我也顾不得礼仪典雅,双手抓着裙摆,提拉着跨步而奔。
以我的百米成绩再加上邓婵磨磨蹭蹭的小碎步,她自然不可能追得上我。一路上侍女仆从皆看傻了眼,侧目不止,我只当未见,此刻在我心里,正被这个名叫“刘秀”的家伙勾起的好奇
得满满的,这个好奇没有亮出答案之前,我难以安下心来。
“呼…”停驻在门口,我深深吁了口气。
守门的正是管家
禄,看见我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竟
出一抹心领神会之
。
“姑娘!”他弯
作揖“请随小的来这边。”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很不解,他不让我进门,却绕过大门走到一处僻静的窗栏之下,透过纱帷可隐约看见里头席地正坐了七八个人影,上首主人席面上坐着的人正是
识。
“姑娘在这里瞧一眼便回去吧,莫要为难小人。”
我瞥了他一眼,他满脸真诚,我不
皱起眉头来。
看样子,
丽华喜欢这个刘秀,在
家上下而言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禄对我这么“人
化”的放水,难道是在尽他所能的帮助我,一解相思之苦?
他倒是好心,只是里头多么那人,而且还隔了十多米远,除了能分清众人各异的服饰打扮外,我哪晓得哪个才是刘秀?
在窗下站了十来分钟,
禄开始不断催促我离开,我哪肯就这样无功而返,情急之下伸手攀着那窗栏爬了上去。
“姑娘!”
禄
低声音,急得跳脚。
“唰!”我跨骑在窗栏上,抬手
开纱帷,冲着厅内大喊一声:“刘秀――”
喊声刚落,就见室内诸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该死,到底哪个才是刘秀?
“刘秀――”顾不得
识那杀人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再次喊了一声“你出来!”
席上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惊讶莫名,更有人举起袖子掩
吃吃偷笑。这其中有一白色人影,身形动了动,作势
起。我急忙睁大了眼,可惜只来得及看清他身穿白裳,体形修长,主人席位上的
识已离席疾步向窗口走来。
“姑娘!”
禄跺脚。
我被
识满身的煞气震住,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翻身从栏杆上向外跌落。若非
禄在底下及时托了我一把,估计我会摔得很惨。
“快跑!终极BOSS来了!”顾不得脚崴,我单脚蹦跳着仓皇逃命。
惨了!惨了!果然好奇心害死人!这回还道知不
识会怎样罚我,他…他不会打我吧?那…惨了,然不要我赶紧装体力不支,直接昏倒?
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我在园子里
钻,心里只想着可千万别被
识当场逮到,否则绝对是就地正法的下场。
找了个僻静的墙角,我缩着肩膀蹲成一团。闭着眼睛念了千万遍阿弥陀佛,再睁眼时四周静悄悄的――
识没有抓到我!
忐忑不安的小小松了口气,我用力拍打
口。妈的,刚才紧张得差点肌
痉挛。
衣袖倏地被一股力道使劲往下一拽,我险些被拽得失去重心,猛回头,却正对上一双琥珀
的眼眸。
“妈呀――”我终是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你搞什么?如果想报复,拜托正大光明的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道知你道知不?”心里火大,我气客不的扬手打他的头。
“呵呵。”他居然也不闪躲,任我打骂。
我打了两下,竟再难下得去手,只得悻悻的收手,低头瞥见自己破裂的袖管,不由无赖道:“你看看,都是你!居然把我袖子扯破了,你赔!”
“好!”他满口答应,一手托腮,笑意盎然的望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怵,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事,不
指着他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晌午被我在后门口踹了一脚的登徒子,这会儿他的左半边脸颊还有些异样的红肿。
“你刚才么什为找刘秀?”他答非所问。
我倏地抬头,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小子,长相不俗,假以时
必然是个大帅哥,难不成…
“你是刘秀?!”
他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不是!”我好不失望,这表情落在他眼里,琉璃般的眼眸一闪,问:“这么急切的想找刘秀,难道你就是
家千金
丽华?”
我张了张嘴,见鬼了,好像这全天下已经无人不知
丽华对刘秀有意思!
“不,不会。”他喃喃自语“如果你是
丽华,没道理不认得刘秀,你到底是谁?”
我倏地站起身,单手叉
做恶人状,居高临下的戳着他的脑门:“小鬼,别没事找事,显得自己多能耐似的。我就是
丽华,怎样?不可以么?”
“你当真是
丽华?”他诧异的站起身,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优势,顿时让我嚣张的气焰为之一顿“原来你就是
丽华。”他伸手摸了摸红肿的左脸,眼神有些
惘的看着我。
我不愿跟他浪费时间,想想接下来要面对的
识暴风,我就一个头比两个大。左右瞅着无人,我猫着
准备溜回房去换下这身扎眼的衣裳。
“喂――”身后突然传来他异常响亮的喊声,我脚下一滑,险些摔趴在地上。“丽华,你记住,我叫邓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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