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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郎心非铁
 九教主狞笑一声,道:“‮样么怎‬?你如今该已相信,我取华天虹的性命易如反掌吧?”

 但听白君仪颤声道:“哼!天下事岂能尽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他总能逢凶化吉的。”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九教主阴险狠辣,盖过已往那批敌人,但不知她有何毒辣的手段,居然有把握取我的性命?

 只见那九教主将手一挥,道:“你既然相信他会逢凶化吉,那就去吧!”

 白君仪蟀首一摇,道:“我不走啦!”

 九教主诡笑道:“不走也好,你容颜绝世,我还未曾见过与你一样美的姑娘,唉!可惜华天虹那小子有眼无珠…”

 白君仪怒声道:“不许你骂他!”

 九教主道:“好吧,你既执不悟,我就以事实证明。让‮道知你‬,华天虹对你毫无爱意。”

 白君仪闻言一呆,愣了一愣,颤声道:“你用什么办法,证明他…他不爱我?”

 九教主诡笑道:“这办法简单明晾,从今以后,你投入我九教下,算是被我擒住,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且看华天虹救不救你?”

 白君仪脸上泛起惆之,道:“‮么什为‬?”

 九教主道:“我问你,如果我擒住了华天虹,你是不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险?”

 白君仪冷冷道:“哼!他的本领比你大,你擒不住他。”

 九教主干笑一声,道:“且不管谁的本领大,假定是我擒住了他,你是不是要搭救呢?”

 白君仪道:“我当然要搭救,哼!你若伤害了他,我与你誓不两立,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与你周旋到底。”

 九教主狞笑道:“对啊!因为你爱华天虹,所以下许旁人伤他,那华天虹若是爱你,自然也不许旁人伤你,你投入我九教下,华天虹如果救你,那就表示他对你有情,他若置之不理,不管你的死活,那就表示他的心目之中,根本没有你‮人个这‬。”

 华天虹隐在暗处,心中想道:这女人舌底翻莲,引君仪入教,不知用心何在?

 但见白君仪蜂首一摇,断然道:“我下考验他。”

 九教主微微一怔,诧异道:”‮么什为‬?”

 白君仪冷冷说道:“‮道知我‬他的心,我相信他,那就够了,哼!爱就是信任,不许考验,这道理你不懂。”

 九教主笑道:“似你这般痴情,正是片面相思,到头来白君仪不待她将话讲完,怒道:“我高兴,只要我爱他,不管他爱不爱我,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九教主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煞气,但只一瞬,重又消褪,诡笑道:“你去吧,否则老身立刻取你的性命,看那华天虹替不替你报仇?”

 白君仪冷冷一哼,道:“你想设计害他,我偏不走。”

 九教主狞声道:“那是嫌命太长,自寻死路。”闪身上前,伸手抓去。

 白君仪猛然跃开,一衣摆,抖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九教主先是一晒,突然心动,道:“你也使软剑,是你母亲教的么?”

 白君仪冷冷道:“你管不着。”

 九教主不怒反笑道:“老身虽然息影已久,但江湖上梢有名气的人物,其身世来历,武功门路,老身全都了若指掌。”语音微顿,接道:“老身知道,你何以突然用起剑来。”

 白君仪微微一怔,冷笑道:“我会的武功多啦!高兴用什么兵刃,就用什么兵刃。”

 九教主诡笑道:“话是不错,只是软剑难学难,你原本来曾练好,从来不用这种兵器对敌,可是最近…”

 白君仪傲然道:“最近怎样?”

 九教主笑道:“你父亲读过《剑经补遗》的全文,想是他将那篇文字教给你了,因而你转攻剑法,改用软剑作兵器,嘿嘿!老身猜得一点不错吧?”

 白君仪怒声道:“错了!”

 九教主双眉一轩,意似不信地道:“错在哪里?”

 白君仪面靥之上,出一片飘忽的笑容,朱一抿,道:“不是我爹爹教的,是天虹教给我的。”

 华天虹暗暗忖道:啊!我几时教她《剑经补遗》了?

 但听九教主狞声笑道:“不管是谁教你的,今老身将你擒下,看看是谁来救你?”

 身形电闪,一指点去。

 她既决心擒人,白君仪哪里逃遁得了,华天虹隐在一侧,眼看若不出面,白君仪势必落到九教主手中,只得身而出,沉声说道:“教主手下留情,华天虹这厢有礼了。”

 九教主涂然一惊,身形急晃,闪电般地退回了原处。

 一阵羞怒,泛起头,那苍白得不带丝毫血的脸上,涌起了两片红云,口中却是冷然道:“我以为你永远避着老身,原来也有躲不住‮候时的‬。”

 华天虹暗暗忖道:此人虽然阴险,却有羞之心,知道欺负小辈是丢人之事,比起往日那批魔头,是要高一等了。

 心念一转,不朗声一笑,拱手道:“听说教主落在北门高升栈内,在下正要登门求教。”

 九教主暗晴一惊,想不出华天虹怎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当下还礼道:“求教之言,老身是不敢当,你新婚燕尔,老身未曾致贺,这里请罪了。”

 华天虹淡然笑道:“教主客气了。”目光一转,朝白君仪望去。

 白君仪热泪盈眶,痴望着华天虹一瞬不瞬,那玉靥之上,着一片凄凉的笑意,口齿启动,言又停。

 她朝思暮想,只望见心上人一面,这时,梦中人就在眼前,她却心碎肠断,痛如刀割。

 天地间凄惨之事,莫过于此,她魂牵梦紊,念念难忘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扑身过去,投入意中人的怀抱,刻骨相思,不能倾吐,万缕情丝,不敢发抒,那满腹辛酸,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默然半晌,白君仪挣扎出一个笑容。朱轻启,呀嚎啼地唤道:“天…虹。”两行清泪夺目而出、滚滚下落。

 华天虹心头一痛,付道:她一往情深,背着我时;将我认作与她两心相悦、相爱无间之人,如今当着九教主面前,我若对她过于疏远,教她颜面何在,情何以堪?

 他乃是重情尚义之人,只因不忍亏待一个女子,情不自之下,将手一抬,朝着白君仪遥遥伸去。

 他的意思,乃是教白君仪过来,站在自己身畔,但他哪里知道,这简单之极的动作,在一个深陷情网,不克自拔的少女眼中,却代表了天大的意义。

 白君仪先是一怔,继而娇躯一颤,突然哭道:“啊…纵身一扑,投入了华天虹怀内。

 她惊喜迸,浑忘了一切、但觉悲从中来,亟一哭,这时紧紧抱着华天虹,伏在他的怀中,哀哀而哭,片刻间,泪水已透华天虹的衣衫。

 华天虹双目之中,泪光浮动,手抚着白君仪的秀发,柔声说道:“别哭了,快站在一边,我与九教主…”

 言犹未了,客栈那面,倏地传来轰然之声,这声音甚为隐约,但是,一声尖厉刺耳的长啸随即响起。

 华天虹大吃一惊,抬眼一望,一条人影,胁下挟着一人,自客栈后院冲天起,带着那尖厉刺耳的怪啸,矢划空一般,直投南方而去。

 此人身法之快,决卞在华天虹和九教主之下,厉啸之声划破静夜,犹未歇止,那黑影已一现而隐,出了华天虹的视线。

 同时间,九教主行动如风,一言未发,闪电般地追了下去,转眼之间,越过客栈,消失不见。

 华天虹心惊胆战,朝白君仪急声说道:“赶快回家,不许到处跑。”

 说罢之后,飞身跃下,两个起落,人已赶回客栈,跃入后院,冲到了所居的房外。

 只见两扇房门被震成了十余块,散落一地,墙壁倒塌了三四尺宽,碎裂的木块砖土俱都撒在房内,连睡榻上也有,房中尘土飞扬,犹未落下,华夫人、赵三姑、秦碗风和小五儿,四人都在房外,除了华夫人沉凝镇定,脸色依旧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脸色大变,余悸犹存。

 华大虹一瞧众人平安,心头落了一块巨石,走到母亲身侧,道:“娘受惊了吧?”

 华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把我看成一个乡下老太婆了。”

 秦碗凤忽然说道:“虹哥,‘九毒瘴’收不回来了,咱们得赶紧焚化掉,免得被风吹散,伤着无辜的人。”

 华天虹道:“如何才能焚比?”

 秦碗凤道:“焚化倒是容易,就怕烧着房屋,引起火灾。”

 华天虹道:“不要紧,你焚化毒瘴,我防着就是。”

 此时栈中的人已由睡梦中惊醒,纷纷赶了过来,秦碗风借了一人手中的蜡烛,扣指一弹,一节烛心带着火苗飞出,入房中那飞扬的尘土中。

 只听膨然一声,房中火光一闪,华天虹左手一挥,一掌虚拍过去。

 呼的一阵锐啸,那火光为四面八方的掌力所束,挤成了一个圆球,悬空一滚,闪得一闪,随即熄灭。

 小五儿叫道:“哟!这是什么武功?”

 赵三姑笑道:“好小子,掌法不比剑法差嘛!”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这是周一狂的‘困兽之斗’,唉!可惜此人不走正路,算将起来,咱们还欠他的人情。”

 小五儿向华天虹脸上一指,讶然道:“华大哥,你刚哭过。”

 “华天虹强笑道:“讲什么。”转脸朝一旁望去。

 栈中的人挤在丈许之外.华天虹脸上泪痕未干,被小五一嚷,急急转过脸面,目光一瞥,发觉人丛后一颗乌云闪亮的蜂首,匆匆躲了开去。

 他不须细看,已知是白君仪,不暗暗发愁,付道,她这般痴情,只怕会跟到山西,此事如何才能了结?

 忽见那掌柜的躬身道:“爷,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天虹急忙收摄心神,道:“适才闹贼,这房间已不能再住,另外可有房间?”

 秦碗凤接口道:“这里的损失,咱们如数赔偿,明算给你。”

 那掌柜的连声道:“不必赔偿,不必赔偿…”奔了过去,朝一个商贾模样之人低声讲了数语。

 那商贾模样之入似是吓了一跳,脸上出敬仰之,说道:“当然让!理该让!俺去收拾行李。”转身奔去。

 华天虹耳力过人,听得那掌柜的提起自己的姓名,请那商贾模样之人迁移房间,心头过意不去,又知白君仪尚未离去,怕她被人发觉,心虚胆怯,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须臾,那掌柜的过来,请众人入房,瞧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华天虹偷偷一瞥,白君仪业已不在,不吁了一口长气,搀扶母亲进入房内。

 这是一间套房,内外均有睡榻,华天虹朝门外张望一用良,心中暗暗祈涛道:傻丫头,赶快回家,千万不可连在外,更不可守在街头,祈祷完毕,拴上了房门。

 华夫人倚在枕上,道:“星儿,你可曾遇上敌人,怎么如此快就赶回来了?”

 华天虹道:“孩儿就在对街屋上,与九教主讲话,并未动手,闻得响动,九教主去追那偷袭之人,孩儿就赶回来了。”

 小五儿闻言,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朝华大虹上盯了一眼,暗暗做了一个鬼脸。

 华大虹目光一垂,衣衫前,赫然一片,瞧那部位,正是一个女于伏在前哭泣时所留的泪渍,不心慌意,匆匆移到背光之处立定。

 他赶回客栈时,脸上泪痕未于,众人都已见到,只是以为他悬念母亲的安危,急得泪下,因而连越三姑也未追问,小五儿却是心眼特多,偏偏找出了漏

 华天虹做贼心虚,唯恐小五儿嚷了出来,当下满脸堆笑,道:“我见那遁走之人臂中挟着一人,以为咱们有人被他掳去,因之万分着急,小五儿想必也受惊了。”

 小五儿嘻嘻一笑,道:“嫂嫂对我好,给我买了新衣、新、新靴,又替我梳头,我的心就偏向她,因之一直耽心,深怕大哥遇上了厉害角色,被人俘掳去了。”

 华天虹听他话中有话,急忙干笑一声,掩饰过去,道:“到底是谁来侵袭、怎么连墙壁也击垮,娘讲给咱们听听。”

 华夫人笑道:“小五儿功劳最大,让他讲吧!”

 华天虹道:“对!小五儿的口才最好…”小五儿摇手不迭,道:“有话好商量,大哥别捧我。”轻轻咳嗽一声,接道:“今全仗嫂嫂的神通,我可不敢居功,嫂嫂说给大哥听,也好替大哥惊。”

 秦碗风为人敦厚,哪里知道他两人在闹鬼,转脸一望婆婆,道:“娘若要安歇,咱们就到外间去讲。”

 华夫人道:“天快亮了,闲聊一阵,就可进食登程,我明在车中睡眠。”

 秦碗凤温顺地点了点头,转向丈夫说:“你走之后,我就安排毒瘴,小五儿说最好来个十面埋伏,教那侵袭之人一蹈陷阶,翅难飞,我就依他的主意,在门外另安了两处埋伏。”

 华天虹暗运功力,得一股热气烘烤衣衫上的泪渍,一面含笑道:“怎样埋伏法?”

 秦碗凤道:“咱们请娘测度形势,假定那侵袭之人是一高手,推开房门,警觉有毒,必然退到何处,那么…”

 小五儿见她讲得慢的,‮住不忍‬接口说道:“咱们在梁上放了一盆洗脚水,用一丝线牵在门上,房门一开,那盆洗脚水就倾泼下来,那人一退,刚好淋在那人的头上。”

 华天虹笑道:“干嘛用洗脚水?”

 小五儿道:“是伯母讲,若是丙灵子之,那盆水一定淋他不着,若用‮物药‬,糟踏了可惜。为了此事,三婆婆还特地洗了一次脚。”

 赵三姑叱道:“放!老婆子哪一晚不曾洗脚,什么特地不特地?”

 小五儿急声道:“是!是!三婆天天洗脚…”语音微顿,接道:“伯母说那人警觉头顶有变,若是丙灵子或九教主,必须是向有侧方闪躲。若是魔教中人,就会往左后方跳,咱们在那行侧方埋什了一点和九毒瘴同样厉害的毒药。人闪过去。劲风一撞,那毒药立即飞散开来,若是丙灵子或丸教主到来,非教他躺卜不可。”

 华人虹想了一想,道:“魔教的‘幻形遁法’是反太极旋转,正该朝左后方跃退,那面安置的又是什么?”

 小五儿道:”嘻…是神仙水。”

 华天虹道:“神仙水?”

 赵三姑叫道:“是这小子撒的一泡,”

 华天虹口笑道:“也能敌么,两处埋伏轻重有别,那义是何道理?”

 小五儿咧嘴一笑,反问道:“大哥刚刚回屋时,可曾闻着味?”

 华天虹笑道:“怎么?来犯的是魔教中人?”

 小五儿道:“一点不错,小魔患子中了九毒瘴,当堂栽倒,老魔头心里一慌,一脚踢翻了我的罐子,骇得他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而去。”

 华天虹笑道:“你说清楚一点、

 小五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是嫂嫂说,九毒瘴不太多,只能设在门后,那‘魂散’是药粉,与九毒瘴有异曲…

 嫂嫂,异曲什么?”

 秦碗凤道:“异曲同工。”

 小五儿一拍脑门,道:“对!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也是数垦不多,只够一处之用。”

 顿了一顿,接道:“我就想啦,金剑在丙灵子手内,抓住了他,既可除掉一个对头。又可夺回金剑,‮是不那‬一举两得么?魔教那家伙,若是他们教中最厉害的人物,咱们将他抓住,一刀杀了,他的徒子徒孙纵然要来报仇,咱们也不在乎。但那家伙若是魔教中的二角色,咱们杀他一人,招来更厉害的,此时此地呀,那可不太划算。”

 华天虹拇指一竖,道:“兄弟有计较。”

 小五儿朝华大虹上一望,见那之外已干,笑道:“大哥现在可以不捧我啦!”

 华大虹笑斥道:“少胡扯,说正经的。”

 小五儿接道:“所以么,咱们就将‘魂散’安在右边,用来对付丙灵子或是九教主,我那神仙水就安在左边,用来款待魔教中的客人,嘿嘿!也不过刚忙完,那话儿就来啦!”

 华天虹道:“大伙儿都在房中么?”

 小五儿道:“可不是,我是真想留在外面瞧瞧,只怪我武艺不佳,谁部下肯答应。”

 华天虹笑道:“后来怎样?”

 小五儿道:“后来呀,那可妙了,未曾听得一点声息,那门栓突然齐中断了,两扇房门一开,门外就扑进一个穿黄衫的家伙,那家伙一只脚刚跨进房,脑袋就向下栽,门边站着一个黄衫老怪,那老怪的手脚也真快,不知他怎么一捞,一把就抓住了小怪的脚,将他拖出了房外,果然不出我…不!不出伯母所料。”

 华天虹笑道:“嗯,怎样?”

 小五儿道:“怎样?那黄衫老怪一个虎跳,刚好退到梁下,那一盆洗脚水倾下,‮点一差‬淋在老怪头上,黄衫老怪一抬头,使一招‘推窗望月’,一股劈空学力,将那洗脚水震得踪影不见,只听得哗啦一声,罐子就踢飞了,再听他杀猪般一叫,人可就不见啦!”

 华天虹失笑道:“你喜欢听说评书么?”

 小五儿双眉一扬,道:“说评书,嘿!洛城有五个茶楼里说评书,孙二麻子的《封神榜》说得最好,我是座上常客,风雨无阻。”

 赵三姑撇嘴道:“只怕不是座上,而是桌下。”

 小五儿双眼一翻,叫道:“啊!三婆婆!好汉不怕出身低,没有钱嘛。座上桌下,不是一样听么?”

 赵三姑怒声道:“臭小子!你瞪眼,我赏你老大一个耳刮子。”

 小五儿叫道:“我不怕,道理作得讲明不可。”

 华夫人笑不可抑,坐起身来。道:“小五儿别吵,我未教你练武.苦不用功.那可真得挨三婆的耳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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