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日
随着年关的来临,买帽子的顾客减小了。尽管如此,为了新年的打扮,买帽子的人稀稀落落的还是有的。只要开了门,多少总有顾客。
家在东京的真纪说,在家过了除夕后,从初一就到志贺高原去滑雪。友美似乎在31
要回名古屋的老家。
冬子这几年,回横滨的老家一直是只住一天,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回来了。因为自从和贵志的关系事发以后,冬子犹同离家出走,不便再回老家。每次回去,看到父母、哥哥,得觉总他们是以批判的目光看着自己,所以回家反而累得要命。
第一次不打算回家留在东京,人个一过年确实没有意思。知心的朋友都回了故乡,出去旅行连谈话的人有没都。在刮着寒风的东京,人个一过
节,非常孤独。
四年前,贵志曾经和冬子一起过了除夕。那时,不知是因为贵志自由,还是先让其
子回了老家,总之,一直和冬子呆到初一的晚上。
忘不了被贵志抱着听那个除夕的钟声。一起度过了除夕、元旦,冬子满心喜欢。一年中最重要候时的,贵志在自己的身旁,确实很高兴的。第二年冬子仍期待着贵志的到来。但贵志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出门旅行了。冬子考虑和贵志分手,那年
节的孤独也是原因之一。也许是为
子死乞百赖地要求,贵志不得已才去旅行的。冬子想象着贵志和家人快乐地过
节的情景。今后我讨厌每年过这样的
节…但是,即便和贵志分了手,
节的凄凉孤寂也仍如住。
前年、去年都回老家住了一天,回来后关在房间里,看看电视、作作帽子。对大部分人来说极短的假
,对冬子来说则太长了。
也许今年又是这样的
节。冬子一边看
历一边想,30
提前关门,对商店进行扫除,31
打扫公寓的房间,这样就过去了这一年。可是明年从初一到初六怎么打发呢?干脆人个一去旅行什么的,或者是仍象过去那样,在房间里恍恍惚惚地过。
每当考虑到
节候时的,冬子都痛切地感到自己的独身一人。
自从庆祝冬子病愈以后,贵志没有任何消息。是年关来临很忙吧。可是上次不
而散,使冬子不得不担心:是因为知道了没有子
而失去兴趣了,还是对冬子燃烧不起来的
感到失望。
还是不应该告诉…
冬子尽管劝慰自己说,贵志的事情已经就这样了,和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但仍然还放心不下。
如果不行就算了。可是以失去子
为借口而分手,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上次候时的,还以为那样做相反会更痛快利落,现在却很后悔说那些话。冬子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马虎,这样一来就矛盾了。
30
的工作,比平时提前了许多,下午四点就结束了。然后大扫除。扫除在六点结束后,冬子带着真纪和友美去赤坂的饭店,举行了三人的忘年会。
吃饭候时的,真纪问:“老板娘,
节怎么过?”
“在东京也许睡着过。”
“那么,不和情人相见啦?”
“情人?”
“上次的那个叔叔。”
“啊…”真纪风趣地把贵志说成是他的情人。
“他可是朋友的朋友啊。”
“起不对。不过,如果那样,再见面不好吗?”
“是啊…”确实象真纪所说的,冬子想得倒有些怪了。
“不愧是老板娘的朋友,很漂亮。”
“他既有夫人又有孩子。”
“夫人没有意思,情人方妙呢。”
“不要胡说。”
“可是,他和老板娘站在一起,是非常般配的。”
她在想什么?冬子不安起来。
9点钟候时的,三人离开休息室,在饭店前面叫了出租车。
“那么,祝您过个好年。”
从此要到明年初六才能见面。
“祝您们健康。”冬子和二人握了握手上了出租车。
返回房间,冬子坐在沙发上。一年完了。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呢…
得到的东西想不起,失去的东西不用想。是子
和女人…
年初,冬子万没想自己会这样。冬子永远不能忘记,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的一年。除夕之夜,冬子在等贵志的消息。她想,即使不能来,也起码给打个电话。但是,都过了11点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或许又回长野的老家了,还是全家去了饭店。冬子本想打个电话问一下,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事到如今再给他打电活是不可理解的。即便碰上他在家也出不来。过了12点,冬子死了心,专心看电视播出的除夕晚会。
古寺除夕的钟声,隆隆地回响着。消除一百零八种烦恼,其中主要是纠
于爱
的烦恼。今年也许会大大减少烦恼。冬子胡乱想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最后喝了白兰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是个很宁静的元旦。虽过了8点,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好象公寓里有一半的人不在。9点淋浴了一下,冬子开始作去横滨的准备。本来是打算
节休假一直呆在房间,然而昨天晚上,人个一过除夕的凄凉,使冬子决定回老家。中午时分到了横滨,家里由于来了很多客人而热闹起来。与父母同居的哥嫂,还有他们的孩子,妹妹带来了她的未婚夫。虽然父母仍然健在,家里的气氛却在渐渐地向着以哥嫂为中心转移。妹妹也要出嫁,再过四、五年,也许就没有冬子回来的余地了。冬子知道自己与周围的气氛不相协调,她拒绝了让自己住下的挽留,6点候时的就离开了家,临出门候时的,母亲在耳边问她“身体的情况样么怎啦?”
“喔,没怎么…”
“那就好。”母亲默默地点点头。如在平时,母亲一定会提出说亲的事,虽知冬子无意婚嫁,也执拗地强迫。但是今年一句提亲的话也没说。一回到房间,冬子很快就累得不行了。冬子换了衣服,打开电视机。年轻的演员正在表演自己轻易不
的保留节目。冬子虽然在看电视,心里却在等贵志的电话。虽然想到他不会来,可总又惦念着万一。来不来姑且不说,等待男人的心情,就让冬子感到亲切。第二天又是一个平静、
暖的好天气。
上午冬子打扫了房间,下午设计新的帽子。冬子只有在制作帽子候时的,才能忘记一切,心情也平静多了。不久她一抬头,才发现已经6点了。
外面太阳已经落下,涉谷方向灯火辉煌。新年的第二天又过去了。
冬子感到肚子饿了。白天只喝了点咖啡,吃了点火腿。虽有从老家拿回的酱
和年糕,但并不想吃,想吃点什么清淡的东西,初二也许已经有开业的店铺了,出去买现成的东西先凑合着吃点。正在她踌躇候时的,电话响了三次后,冬子拿起话筒。“是木之内冬子小姐吗?”
是很
音声的,但又马上想不起是谁。“哪一位?我是船津。”
“啊…”冬子
了一口气。
“新年好。”船津照例寒暄“在家里呆着吧,想出门吗?”
“是呀,你呢?”
“我想回去,可是因为飞机也很挤,很麻烦,所以就算了。”船津的老家是在福冈,他脸色微黑,五官端正,倒象是九州人。
“现在,在么什干?”
“无所事事呀。”
“如果方便话,儿会一一起吃饭吧。实在是无聊得很。”
“因为无聊才邀请我呀。”
“不,不是因为这个。”船津急忙否认。
“去你那里接你,还是就在新宿?”
“嗯…”“其他的饭店都没营业。去京五广场的休息厅吧。什么时间好?”
“7点半如何?”
“知道了。
冬子放下话筒,坐在化妆台前,照着镜子开始梳头。
因为是新年,要穿和服吗?想着想着,冬子的心情便开始轻松起来。
按照约好的7点半,冬子来到休息厅。船津早已等在那里了。
“恭喜新年!”寒暄完了。船津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冬子。
“做什么?”
“不,因为你太漂亮了…”
冬子穿着紫
质地、衣襟带着白鹤图案的和服,很漂亮。
“和服非常相称。”
“谢谢。”
冬子对船津的认真感到奇怪。到底是
节,饭店休息厅里穿和服的人很多。冬子可能太显眼了,
面走来的人都要回头一看。和贵志在一起候时的,是常穿和服的,这二年几乎没有穿。没有看的人,冬子也就忘了装饰。因为好久没有穿和服和了,冬子感到很紧,得觉总后背紧紧贴在身上,和服的姿态很优美。
“吃点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
7楼的西餐馆,有名的男歌声正在举行晚会,似乎很拥挤。
“地下室的中国菜,行吧?”
“那么,就去那里吧。”
正月初二的傍晚,地下室也很拥挤。两人在里面的一个空桌子前,对面而坐。
“我打电话候时的想,大概不在吧。新年承蒙这么早地见面,非常感谢。”
正要坐下候时的船津郑重其事地致谢。
“这么说就不好意思了。我也正无聊呢。”
“不管怎么说,今年我们早早地相聚了。”
服务员拿来菜单,船津接过来“请,请点菜。”
冬子要了啤酒和三种菜。俩人举杯。
“恭喜新年。还是留在东京好。”船津说完,将啤酒一饮而尽。
和年轻的男青年单独在一起吃饭这是第一次。过去和伏木、木田吃过饭,但都是有
子、超过35岁的人。冬子第一次意识到,由于和贵志的交往,自己竟和人轻年无缘。冬子看着微微有些拘谨的船津,心情渐渐地舒畅起来。
船津年轻细心。俩人乍一见面,没有太多的话可说。
“你的老家是九州了。”
“福冈。”
“那里很暖和吧。”
“虽说是九州,但北九州和南九州有很大的不同。福冈在地理条件上与山
相连,冬天是相当冷的。”
“因为九州在南方,所以认为暖和,似乎过于单纯了。”
“去过九州吗?”
“只在高中修学旅行候时的,从仙台绕道阿苏。那里是很美的。”
那时,冬子是高中二年级,穿着藏青的学生制服,还道知不恋爱的悲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的岁月。
“九州有很多好地方,长崎、宫崎、鹿儿岛,其他…”
“你全去过吗?”
“几乎转遍了。下次一起去吧,我当向导。”
“谢谢。”
冬子一边点头一边考虑着和船津旅行。如果人个两去,贵志会么什说,而且,船津会有什么打算。但这似乎是冬子考虑多了,好象船津只是出于好意邀请冬子。
“这很好吃。”船津不停地动着筷子。看着年轻的男子不停地吃着,冬子心情很舒畅。
冬子无意中问:“所长新年休假,是在东京吗?”
“你道知不吗?从年底就去了夏威夷。”
“那么,是和家人一起?”
“初四回来。”
冬子喝着啤酒。如果去外国,为何不对我说?和家人一起就不能说吗…
“什么时候走的?”
“30
。”
“家庭服务啊。”
“所长平常几乎不在家,新年休假是不得已。”
贵志说过,他不爱
子,即使这样,新年还带着去吗?
冬子很快
到酒醉了。
吃完饭,二人来到45层的空中酒吧。从那里透过柜台前的玻璃窗,可以俯视东京的夜景。傍晚在冬季的晴天下,可以看到富士山,现在已过了8点,空中弥漫了一层雾霭。
二人并肩坐着,喝着白兰地。
没有什么要说的话,看着夜光,仿佛身体摇动起来。是由于天空中烟雾的飘
,还是因为醉了。
“你一直在贵志的事务所?”冬子想刁难他一下。
“暂时…”
“去那样的地方,是不得已的吧。”
“不,所长在现今的建筑界,是最有才能的人。”
“可是,只在下面被使唤着,是没有意思的。”
“我想,迟早我也要独立,作一番事业。”
“好啊,我支持你。”
“支持?”
“是,虽有困难,钱还是有的。”
“不,那不行。”
“不管怎么说,那样的地方赶快辞掉为好。”
冬子自己也不明白么什为要这样说。虽然感到奇怪,嘴上还是控制不住。
“再喝一杯。”冬子把空的杯子推过来。
“不要紧吗?”
“没事。”
新倒的白兰地刚喝了一半冬子就感到头晕目眩,顿时,眼前暗淡,灯光摇曳。冬子捂着额头,低下头去。
“怎么了?”
“有点儿…”
也许好久没穿和服了,
口发闷。
“走吧。”
“嗯。”冬子站来起了。本想稳稳地站住,但脚跟很轻。
“喝得太多了吧?”
“道知不。”在地下室喝的是啤酒,来到上面只喝了两杯白兰地,与其是酒
过量,不如说是
带系得太紧和对贵志旅行的挂念。
“回去啦。”下了电梯以后,冬子说。
“送你回去吧。”
“好吧,送我一下。”冬子就象命令一样。
乘上饭店的出租车,冬子靠在车门上,额头贴着玻璃,脸醉得发烧。
车离开两参道,在代代木森林的前面向右拐去,马上就可以看到参宫桥车站明亮的灯光,上了坡就是冬子的公寓。
“啊,送到这里就行了。”在公寓前的石墙边冬子说。
“送到房间吧。”
“嗯…”冬子点点头,把到口的话
了下去。深夜让男
进房间是不合适的。过去,除了贵志以外,谁也没有进去过。不过这次是船津,他是个纯情的青年,不会产生其他的感情。
节的公寓,确实非常安静,管理人的房间也一直挂着窗帘。
冬子下了电梯,来到房间前,打开门。卧室的灯光,模模糊糊地照在门帘上。
“可以进吗?”
“弄得很脏啊。”
让船津进这个房间,加上出院候时的,这是第二次。
“只有咖啡。”冬子烧上开水,把咖啡放在船津的面前,就进到里面的房间。她很快地换了衣服。
“不要紧吗?”
“舒服些了。听听音乐吧?”
“嗯…”“听什么?”
“随便…”
冬子放了一周前买的比利·齐埃乐的“LP”
“加糖?”
“不…”船津比在酒吧候时的更拘谨了。
冬子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让他为难的冲动。这不同于
惑,接近于用
待取乐,在根本上也是对贵志的讥讽。
冬子和船津坐在一个沙发上。
“你是怎么看我的?”
“么什说?”
“一个很寂寞的女人,所以想
惑吗?”
“不是。”
“是年长的老太婆,所以同情我?”
“不。”船津用清脆音声的回答,冷不防抓住冬子的肩头,上身乘势向前倾倒。
“要么什干?”冬子向后一退。失去支撑的船津,倒了下去。
“我…”船津尖叫着,试图把冬子拉到自己身边。
“不要这样。”冬子知道他正变成一头野兽。原本以为是一个顺从、诚实的青年,现在竞变成了一身俗气的人。
“不行。”
刚刚自己还想引
他,现在却要摆
。冬子挣脱着从沙发上滚落下来,紧跟着船津也落了下来。就在船津使不上劲候时的,冬子又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对面的
上。两人面对面地
着
气。
道知不什么原因,冬子感到很奇怪。
“怎么啦?”冬子象哄小孩一样地说,然后拉着坐在地板上的船津的手“来,规规矩矩地坐着。”
也许是由于瞬间的冲动。船津现在老老实实地回到沙发上。“凉了吧。”冬子重新煮了咖啡,倒在船津的杯子里“如果胡来,就不能再和你约会了。”
“可是…”船津低垂着眼睛,拿起杯子。“我…”船津一口把咖啡喝完“我喜欢你。”
“…”“道知我不行,可…”
“谢谢。”冬子用很平静音声的说“可是,我是不行的。”
“么什为,讨厌我吗?”
“不是,我喜欢你,我认为你是个很好的人。”
“那么,么什为…”
“不管怎么说,不行。”
“是因为有所长吗?”
“和贵志没有任何关系。”
“那到底么什为?”
“你很年轻,最好去爱一个更年轻、漂亮的人。”
“不,我就是喜欢你。”船津直直地盯着冬子“这不是随便说的,是真的。”
“那么,我你诉告。”
“告诉什么?”
“我是没有子
的。”
“子
?”
“上次的手术摘除的。因此和你是不可能的。”
“…”“明白了吧。”冬子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
俩人注视着前方,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冬子逐渐地后悔起来,如果不告诉他,他一定不会知道。虽然住院时船津来过几次医院,可他并没有问手术的详细情况。我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不幸告诉毫不知情的船津。
可是,如果不说“没有子
”这句话,船津也许不会明白我的意思。要抑制住强烈要求的船津,这句话是最有效的。
更主要的是没有想到老实的船津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船津也有意外候时的,但究其原因,还是在冬子身上。
邀请出去姑且不论,回来时,他也没有主动进房间,是冬子命令他“送我到家”的。
要说是老实腼腆的青年,确实是很老实的,即便这样,冬子也该知道和一个男人在密室里会发生什么事。
口不发闷,她也不想人个一回到房间,她希望人个一在自己身边。从听到贵志年底带着家人去了外国候时的起,冬子的心情就开始凝重起来,喝酒的速度也大大加快。贵志和家人一起在夏威夷的海滨晒太阳的情景,时不时地浮现在冬子醉意朦胧的脑子里。为了驱赶这种想象,她只好求助于酒杯。
可是,即便如此,就有理由告诉他吗?这一来就和贵志、船津人个两坦白了。对贵志说候时的,也是既感到后悔,又感到轻松。现在告诉船津,就好象已经不要紧了。
从内心里,冬子并不想让船津知道。让对自己抱有好意的年轻男
知道自己没有子
是很痛苦的,它打碎了一个煞费苦心的梦想。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撒谎,意愿不对自己抱有好意的人有所隐瞒。她想倾诉一切。
反正迟早道知要,不如现在说了为好。
可是,说完了之后,还是感到遗憾。船津的沉默,使冬子更加难过。
“吃惊吧?”
“不。”船津摇摇头,但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因此,不值得你爱。”
“不过,我想那是没有关系的。”
“是吗?”
船津象下了决心似地说:“没有子
,我也喜欢。”
“这是撒谎。”
“真的。”船津再次看着冬子。冬子转过脸去。
“你年轻,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姑娘好啦。”
“不。”
“真是任
的孩子。”
“冬子又给船津倒了一杯咖啡“好了,不要再说了。”
“没有子
么什为就不行呢?”
“因为,我已经不是女人了。”
“不会。我的叔母也摘除了子
,可她仍然是个女人。”
“你的叔母也摘除了?”
“因子
癌。”
“现大多大年纪?”
“52岁。手术后很健康,甚至更漂亮了。”
“可是,我不行。”
“没那事。认为子
重要,那仅仅是错觉。”
“这也是你叔母说的?”
“我有个朋友,是医生,我问过他。”
“谢谢你安慰我。”冬子很诚恳地说“不过,我是不行的。”
船津不想么什说。可是,冬子心里已经涌起无边的惆怅。船津叹了一口气,端起咖啡。似乎对冬子的坚定很不理解。“已经10了。”
冬子感到有些疲劳。船津又喝了一口,然后转向冬子说:“那么,我告辞了。”
“是…”
“今天很失礼,起不对。”
“彼此一样,请原谅。”
冬子看着那么温顺的船津,总感到好象做了坏事一样。
“请再约我。”
“可以吗?”
“如果不发生象刚才那样的事。”冬子看了他一眼,船津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初五之前一直在家里吗?”
“我想差不多吧。”
“那么,再打电话。”
船津说完,又看了一眼冬子走去出了。
人个一回到沙发上,冬子从餐柜里拿出白兰地。
冬子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当船津向她要求候时的,她一度想答应他。贵志和家人那么快乐,自己也应消遣一下。才能够摆
出来,与其说是冬子的意志坚定,不如说是因为她想到给他身体时的凄惨景象。她害怕让船津失望,讨厌让船津认为她是没有
快
的无聊的女人。如果象以前那样,是个正常的女人,也许就答应了船津。船津虽然年龄比她小,但是个很理想的男
,即使不考虑结婚这样的非份之想,作为解决暂时寂寞的恋心也是最适当的人选。他在贵志手下工作,在报复贵志的意义上也是绝好的。
但是,冬子仍然没有接受的勇气。对贵志憎爱兼有,况且,还有失去子
的事。船津和贵志相比,对女
的经验恐怕太少了,也许只是胡乱地强迫要求。如果不说,或许他什么也不会知道。想着想着,冬子竟感到那么
急地向她要求的船津,是很可爱的。
那样就回去了不好…冬子喝着白兰地,很快地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自己失去子
后,变成了一个坏女人。第二天也是一个十分晴朗的天气。午休看电视时,船津来了电话。
“你好。”
尽管昨天刚见了面,船津还是向她寒暄。
“嗯,很好。”
“昨天很失礼,你生气吗?”
“没有。”
“昨天离开后,去看了我的朋友。”
“什么事?”
“手术的事。”
“啊…”冬子皱了一下眉头,变得抑郁起来。
“他说,摘掉子
是值得怀疑的。”
“么什为?”
子
肌瘤的手术,连子
也割掉是有问题的。”
“可是,肌瘤有好几个,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那是啊。对年轻的女
,首先只应割掉肌瘤,连子
也割掉,是过份的做法。”
“…”“医学上值得怀疑,还是再详细问一下的好。”
突然地提出这样的问题,冬子无法回答,况且手术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那么,该怎么办?”
“直接调查作手术的医院,样么怎?如果确实做了不该做的手术,那就有问题了。”
“那样…”冬子没有勇气再追问下去。
“记得昨天跟你说过,我高中时代的好友,现在K大医院外科工作。专业差点,但道知他连子
割掉是有问题的。”
“…”“怎么,意愿不调查吗?”
“这点事,请让给我办。”
“你调查?”
“和他商议着干。”
“请等一等。做这种事,对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不好。”
“因此,不要让道知他,行吧?”
“可是…”
医生怎么会做没有必要的手术呢?
“不管怎么说,这事让我再考虑一下。”
船津是因为昨天被冬子以没有子
的理由拒绝了而感到委曲,才这样做呢,还是出于一种正义感?无论如何,是多此一举。
“不。”冬子斩钉截铁地说。
“让你生气了?”
“嗯,是的…请原凉。”
冬子象要躲避一样,扔下电话。事到如今,即使知道手术错了,失去的子
也不能复原。
船津出自好意告诉冬子,但她却并意愿不去想。
冬子回到座位,接着设计帽子的模型构造图。虽然开始了工作,冬子还是忘不了船津的话。
摘除子
真是由于差错吗…
冬子沉思着,不知不觉绘图的手也不动了。
如果真的是摘除了不必摘的子
…冬子的脑子里浮现出声音柔和的院长和圆脸的护士。是他们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找不到他们么什为要这样做的理由。
是船津的朋友想当然吧…
冬子人个一嘟囔着。也许是昨天晚上告诉他没有子
,受到打击头脑混乱了,也许是他错误地理解了他朋友的意思。冬子站起来看着窗外。太阳微微西斜,光秃秃的树干,往光洁的柏油路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冬子忽然想去见一下中山夫人。她急忙收拾好了图纸,给夫人打了个电话。
中山夫人似乎正闲得无聊。
“么什干呢?如果方便的话,来玩呀。”
“家里有客人?”
“昨天大学里的人来过了,今天谁也不在。儿子去玩了,先生也到
人家里去了,不到很晚是不回来的。”
“一起吃饭吧,马上就来。”
出了公寓,冬子叫了一辆出租。中途在涉谷买了
酪饼作礼物。到中山家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
你。我以为你一定是回横滨老家了,不会在东京。”夫人穿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小领白
衣,底下穿着深藏青色的长裙出来
接冬子。
“只是初一回了趟老家,一直呆在东京。”
夫人瞥了冬子一眼,从冰箱拿出了葡萄酒。“这是沙托马尔戈”六九年的呢,从那里直接拿来的。不喝一杯?”
“先生不会责备吧。”
“他不太喝葡萄酒的。”
夫人把血红的酒
倒在葡萄酒杯子里。以前听贵志说过,1969年是葡萄酒增产的年头。冬子喝了两口葡萄酒,味道确实不错。
“今天,我们两人过一个女人的新年吧。”夫人把干酪、火腿,甚至剩下的过年菜也拿了出来,两人开始喝起来。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虽说是新年,也只有吃的乐趣了。”
“我也是这样。”
“你还年轻。最近见到贵志了?”
“听说他现在去了外国了。”
“又去啦。”
“和家人一起,说是去夏威夷…”
“他也这么俗气。”夫人毫气客不地说。“那么让我们两个女人开怀畅饮吧。”
夫人的脸已红了。
“完全作一个家庭主妇没意思,我今年也想作点什么工作。”
夫人比贵志少一岁。可看上去只有35岁左右,脸色光润而富有朝气。早早地生了孩子,以后无忧无虑地安于家庭,也许就会这样。冬子出神地看着。
“一看到象你这样在外面工作的人我就羡慕呀。”
“可是,我也很羡慕在这宁静的家里,悠悠自得地过日子的太太啊。”
“那也是。可是,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一想这样下去要变成老太婆,就不寒而栗。”夫人很夸张地皱了皱眉头。
“来吧,接着喝。”
“夫人一醉,似乎话就多起来。眼睛微微发红,说话音声的又快又重。
“你不想相亲?”
“我?”
“对方是个医生,T大学毕业,留在大学医院。高高的个子,很漂亮呢。”
一听到医生,冬子就紧张。手术以后,只要听到医院、医生这样的话,就感到害怕。
“30岁。父母亲在静冈,也是当医生。”夫人说到这里,把拿在手上的酒杯放下。“拿张照片来说好了。不过,我跟他很
,是个非常好的人哟。你还只有28岁,这么年轻漂亮,我想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喂,不管怎么说,还是见见面为好。不见见面?”
“我这种人是不行的。”
“还没有忘记贵志?”
“不是…”
“是担心手术啊。不过医生自己也做手术,似乎不会在意伤疤的。”
“我,没有出嫁的资格。”
“过去的事情,是不会计较。结婚这事只要现在俩人相爱就行了。”
“不。”
“他说喜欢瘦而有
感的女人。你正合适呀。”
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变得喜欢帮助人,这是很难得的。但也有候时的,让人很为难。现在的中山夫人正是后者。
“并不是马上结婚,只是见一下面,这又不损失什么。”
不是因为得失,冬子才逃避。以相亲这种形式来见面本身就是痛苦的,这是夫人所不明白的。
“这个星期六样么怎?”
“这事就饶过我吧。”
“不行么?”夫人扫兴地说“你还是喜欢贵志啦。”
“不,不是这样。”
“那么,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么什为?”
“必须说吗?”
“不要摆架子了。说。”
“摆架子…”
“喂,说呀,我和你不是朋友么?”
“我没有子
。”
“子
?”
“上次的手术,和肌瘤一起割掉了。”
夫人不相信地看着冬子,又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
“…”“请原谅。”夫人弹掉香烟上的烟灰。“我听说只是因很简单的子
肌瘤住院的。”
“最初是这样。”
“剖开肚子一看恶化了?”
“嗯…”“我也没有子
。五年前也是因为子
肌瘤割掉的。”
“真的?”
“让你看看伤疤吧。”
“不…”
“不要感到不好意思,都是朋友。”
夫人冷不防地站起来,解开栓着裙子的钮扣。
“这个谁也没有看过。”
从旁边拉开,
出夫人的腿。可能是由于讲究美容的原因,夫人的腿也修长苗条。在薄薄的连衣袜下面,能看见细花
的短
。
夫人毫不犹豫地把
衣翻到上面,另一只手
下了短
。出现在冬子面前的是,白而滑润的皮肤,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超过了四十岁的人的皮肤。
“喂,看吧。”
在按着短
的手的项端,有一条横的伤疤。在堆着脂肪的白白皮肤上,只有那条伤疤,略呈红色。
“嗳,有吧。最初有15公分。”
“…”“这很怪,随着年龄的增长,稍稍变小了。”
虽然让冬子看伤疤,夫人的态度却仍然
朗干脆。贤惠的夫人也许是通过让冬子看自己的伤疤,来安慰冬子。
“嗳,知道了吧。”
“嗯…”“除了丈夫以外,你是第一次看到的。”
“起不对。”
“不要道歉。”
夫人转身放下搭在椅子上的长裙“为这个干杯。”
正可谓同病相伶,冬子举起酒杯。
“你的伤口也是横的?”
“嗯。”“多少公分。”
“差不多。”
“是,差不多是要那么长。”夫人点点头,然后说:“我的体质是瘢痕型的,手术后又重新
合,所以有些难看。”
“不,没那事。”
“你的,也让我看看吧。”
“我的很…”
“冬子小姐的皮肤很漂亮吧。”
“不行。”冬子摇头否认。
中山夫人一边笑着一边说:“哎呀,今天饶你了。”说完轻轻地瞪了冬子一眼“道知不吧。”
“嗯,一点儿也道知不。”
“已是5年前的事了,说起来也不值得夸耀的。不过,我们是患难姐妹、朋友。”
“…”“不管怎么说,让我们作好朋友吧。”夫人说完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完。
冬子重新看着斜坐在椅子上的夫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很
足的中年夫人的形象,很难想象在她的肚子上会有那么长的伤疤。
“手术后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吗?”
“岂止是异常,割掉以后身体很好。没有月经反而舒畅。你样么怎?”
“嗯…”冬子没有月经虽也感到轻松,但也感到一丝的凄凉。
“据说,有没有子
,对人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没发生什么事吧。”冬子听医生说过,但她还是不能相信。
“没有,对
生活也不影响。”
“是吗?”当然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子
吧。
“可是,听说如果摘除了,就没有荷尔蒙了…”
“真法办没,连你也这么想。子
只是生育孩子的口袋,不是产生荷尔蒙的地方。我虽摘除了,并没有任何影响。”夫人很自信地说。但随后口气很快就变了“不过,说起男人来,就不行了。”
“什么不行?”
“我丈夫知道我摘除子
后,就认为我已经不是女人了。他是一个头脑很保守的人,无论怎么给他解释,他都顽固地相信子
是女人的生命。”
中山夫人的丈夫,是T大学的工学系教授,今年50岁,头发灰白,戴着眼镜,高高的的个子,很象一个耿直的人。
“因此,从那以后,几乎没有同
。”
“可是,那…”
“他说,
候时的,总感到奇怪。”
“奇怪?”
“他说得不可理解,说是进去的瞬间感到冷飕飕的。”
“怎么会?”
“我想绝不会有那事,是他神经过敏。”中山夫人说着,又往杯里添酒。
“自从说了这话以后,他就在外面
搞。”
“怎么会?”
“他外出游玩,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真的吗?”
“道知我的。”中山夫人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说起我来了,真可笑。请原谅。”
“不。”
“连这么无聊的事都你诉告,真蠢。”
“不过先生对夫人不是很温柔的吗?”
“他的热情很成问题。他是看我已经失去了子
,是个可怜的女人,所以才同情、爱护我。”
“去外国候时的,不总是和你一起吗?”
“那只是作作样子。别人差不多都和夫人同行,有我更合适,所以才带我去。”
“他带你去,还是因为他爱你。”
“在去外国期间,他也不想和你亲热,一上
,就呼呼地睡了。”
“是因为旅途疲劳吧。”
“在日本也是一样。他从最初就断定你是不行了。”
“那样…”
冬子想否认,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因为你作了手术,么什说不能勉强,以此作为理由,出去惹花沾草。”
“先生真的那样轻浮?”
“不是骗你,连那个女的我都认识。”
“道知你吗?”
“是他研究室的助手,一个濑川的女人。35岁,穿着牛仔
,很讨厌。”夫人十分憎恶地说,冬子反而觉得好笑。
“先生只是想玩玩。”
“不会。利用开学会的机会,一起去旅行。那样的女人,哪里好。可是他以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有子
就行。”
“会有这种事?”
“男人太随便了,么什说家里的老婆没有子
不行,以取得女人对他的同情。”
“连那个女人也知道?”
“丈夫说的,我一问,他说连女人都很同情。”
“如果是真的,就太不象话了。”
“是啊。因此,我也背着他找人。”
可能是由于喝醉了,今天的中山夫人说得那么大胆,和平常在商店、茶馆见到的中山夫简直判若两人。
“让人看看,我也是很漂亮的女人。”夫人从眼眶到脸颊早已微微发红,如果再喝下去会大醉的,但冬子无法劝阻夫人在自己家里喝酒。
“现在有喜欢的人对啦,介绍给你我就没了。不介绍了。是啊,和贵志差不多吧。你样么怎?”
“我这种人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可是,即使作了手术,那种感觉也一点没变吧。”
“…”“虽说是摘除了子
,因为是在肚子里面,与那个地方一点儿没有关系。你手术后还没有?”
“嗯…”冬子神色慌然地垂下眼睛。
“再来,不要在乎。”
“可是总感到害怕…”
“我一点儿没变。尽管如此,我丈夫还是以为我不行。”
中山夫人站起来去了化妆室,不久就拿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回来了。
“来吧,这次喝威士忌。”
“还喝吗?”
“说起来有趣的话,就兴奋起来了。不要马上走啊。”夫人把话说在前头,冬子不能再站起来了。
“我的秘密全部说了,这回想听听你的秘密啦。”
“我这种人什么也没有…”
“说谎。象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不会没有吧。”夫人打开崭新的乔尼商标封口,往杯子里倒了威士忌并加了冰。
“摘除了子
,用不着再担心怀孕了,所以尽情地玩方合算。喂,有没有一个年青漂亮的情人?”冬子勉强地笑了笑,她想起了船津。船津告诉我不管有没有子
都喜欢我,可是,也许那只是年轻时的偏激,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改变想法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玩不合算。象我这样,成了老太婆以后就晚了。”
“你那样的事…”
“真的。20岁漂亮,受
是当然的,30、40虽然美,但说起受
,就不能那么讲了。”
“这我明白。”
“因此,你正处在女人的好时候。”
“我想问你点别的事情,行吗?”冬子想起船津说的话。
“请,如果道知我的话。”
“是子
的手术问题。只长肌瘤便连子
一块割掉,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就是因为肌瘤割的呀。”
“我听人个一说,20来岁未婚的女
,即使再不好,也不成摘除。”
“是么…”夫人抱着胳膊陷入沉思。“可是,肌瘤恶化可是危险的事呀!”
“我也是这样想的。”
“人轻年还没有结婚、生孩子,是应当尽力留下来。”
“难道是医生把不必摘除的子
割掉了。”
“是啊。”
船津毕竟不过是过虑了,怀疑到这种程度,就象想得太多了一样。
“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再说三道四也没有办法了。”冬子打起精神,端起威士忌,刚喝了一半便呛得咳嗽起来。
“不要紧?”夫人马上给她倒了一杯水,但冬子咳得身体打颤,不能喝。这时夫人已来到冬子的身边,给她捶背。
“喝水?”
“不,已经不要紧了。”
“你的身体真是那么苗条、柔软呀。”
“没…”冬子抬起来,正好看到眼前夫人的脸。
“多可爱啊。”夫人把冬子拉到自己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逐渐地又从脖子摸到耳朵。“都这么小巧、柔软。”夫人音声的象唱歌一样。她静静地把嘴贴近冬子的耳朵。“我放心啦。”吹着热气,夫人慢慢地捧起冬子的脸。“我很喜欢你。”说完,夫人便把嘴
紧紧地
在冬子的嘴
上。
“不要紧…”
正因为是女人,夫人的动作细腻耐心。她慢慢地吐着舌头,叩着冬子的牙齿,另一支手轻轻揪着冬子的耳朵。
“不行…”刚说出口,冬子的力量就没有了,一种娇甜无力的感觉在全身扩展开来。
“只有我们女人。”夫人一面嘟囔着,一面把舌头
入冬子的嘴里。
“啊…”冬子轻声地叫喊着。不知不觉夫人柔
的舌头,卷动起冬子的舌头。
“我们,是女人。”
轻声细语,使冬子完全醉心于一种甜蜜的感觉。
“来吧…”
当夫人催她时,她就象被施了催眠术一样,顺从地站起来。
“我给你更多的温柔。”夫人在冬子耳边柔声地说着,牵着她的手,进了卧室…
一想起刚才和夫人两人作爱,一种羞
感就使冬子浑身发颤。冬子知道“女
同
恋者”这个词,万到想没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20岁左右候时的,对年长的女
,有时候产生过这种感情。但那只是在脑子里想,没有付诸行动。现在,真正被卷入了这个旋涡。
冬子慢慢地下了
,刚要收起落在地板上的内衣,夫人就说:“起来了?”冬子马上拿着内衣蹲了下去。
“不冷?”
“嗯…”“我也起来吧。”
夫人用
巾被卷着身体,慢慢地坐起来。
“嗳,洗个淋浴吧,浴室在这里。”
夫人卷着
巾被走出房间。冬子急忙穿上内衣、裙子。夫人洗完后,冬子进了浴室。她从头洗到肩,想起刚才夫人香水的香味沁到自己的身体里。霎时,感到自己做了了极肮臃的事。冬子使劲地擦洗着,好象要把身上的一切味道洗掉,反复淋了几次,才出了浴室。
夫人换上藏青色的睡衣,坐在沙发上吃着葡葡柚。
“喂,来吃吧。”
“必须回去了。”冬子想起刚才的情景,背过脸去。
“才11点呀。”
“先生快回来了吧。”
“穿着衣服呢,不要在乎。”夫人若无其事地说。
如果先生看到俩人正赤
在
上,会样么怎。冬子想起刚才所做的事,身体打颤。
“反正他12点之前不会回来。”
“我要走了。”冬子站起来,取过提包。
“果真要回去?”
“嗯…”夫人来到冬子身旁,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再来玩呀。”
“…”“不来可不行。”夫人说着,用细软的食指抬起冬子的下吧“因为我们是有秘密的伙伴…”
冬子默默地看着夫人茶
的瞳孔,最初感到的惊惧、害怕已经没有了。
“再会。”夫人说完就和冬子接吻。这是和贵志也没有经历过的狂热的吻。
“下次打电话。”
冬子点点头,走去出了。
“冷,要小心。”
“再见。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了。谢谢。”夫人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冬子穿过罗汉松林,来到大街。正月的住宅街早已进入睡乡,周围一片安静。冬子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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