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在行人脚下
裴筠庭浅浅一笑,回道:“我叫李珊盈,我哥哥叫李怀瑜。”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名字,那造假的文书上也是这样写的。“你们是从燕京来的吗?”“是呀,哥哥说要带我四处看看,我便跟着他一起来了。
久闻姑苏盛名,月姐姐可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吗?”“唔…城西的刘家面馆极具特色,可以趁此机会品尝一番,不过要去得就得早一些,那儿人满为患,本地人吃上一碗都是极为不易的。”
她偏头想了儿会一,又道:“云府再往前十里地,便是重元寺,那的签很灵,求的佛珠与红绳也极有用,盈妹妹若有兴趣,改
得了空我带你去。”
“既如此,就劳烦月姐姐带路了。”“这有何劳烦的,我向来喜欢与相貌出众的小娘子一块玩,妹妹是正好撞上了。”两个姑娘相谈甚
,三两句话间便拉近了距离,称呼也愈发亲昵起来,燕怀瑾
空瞥一眼她,随后哑然失笑。姑苏已逐渐有向春日过渡的趋势,云妙瑛坐在亭中,正朝池塘里的鱼儿投食。
今日本想邀小姐妹一聚,偏不巧她出了门,本要去听戏,只得临时改了。左右闲着没事干,琴也练了。字也写了。只得在亭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红鲤游来游去。
今年冬日,姑苏只下过一场雪,随后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故池中的鲤鱼活蹦
跳,似乎还生了崽,显得池塘愈发拥挤。
身后忽然传来姑姑音声的:“我的好瑛儿,晨时用膳不还同我说要去看戏,眼下怎的人个一在此,瞧着怪可怜的…来,让姑姑看看。”云妙瑛嘟起嘴,被她拥入怀中。
软香人儿依着自己,阵阵幽香扑鼻,姑姑的心不由一陷再陷。姑侄俩说了几句体己话,小娘子粲然笑意,姑姑忽然问道:“瑛儿再过一年便是及笄的大姑娘了。
你爹娘近来收到不少帖子,瞧着都是冲你来的,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瑛儿这样好,眼下竟还未有中意的小郎君?”玉指轻碰其发梢,姑姑话语轻柔,云妙瑛却一时不语。
“你是云氏的掌上明珠,喜欢谁都可以,尽跟你母亲去说,莫要憋在心里,总比你大姐那般,嫁给不喜欢的人相敬如宾大半辈子的好。”
她拍拍小侄女的背:“姑姑命人做了上好的酥糕前来,知道你素来喜欢,只是切记不可多吃,否则过两
又要上火,喊着牙疼。”
“知道了姑姑。”云妙瑛是个管会撒娇的,眼下也一样:“姑苏的郎君我都看不上,凡夫俗子,有什么好的。”她偎在姑姑怀中,一句话引得姑姑发笑:“好。那瑛儿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需得比大哥再高上几分,得是个心
纯良的好郎君,做得盖世英雄,也做得独宠我一人的夫君。”
一束
光洒在池上,映得波光粼粼,水痕幽碧。沁凉的风穿堂而过,丫鬟自小道快步走入亭中:“四姑娘,老爷差人来唤,说是有贵客来访,还请姑娘拾掇好后,前去见客。”***
“四姑娘,老爷差人来唤,说是有贵客来访,还请姑娘拾掇拾掇,前去见客。”云妙瑛听后,懒洋洋回了句:“知道了。”实则心下也疑惑,近几
并未听爹爹娘亲提过什么贵客,还特意让她去见客。以往可鲜有这样候时的。
云妙瑛赖在姑姑怀中哼哼唧唧地撒了好儿会一娇,又谢过她给的酥糕后,才不紧不慢地前去添妆。
待她赶到时,燕怀瑾和云氏几位长老,包括云氏的两位嫡系少爷都已不在了。唯留展昭陪裴筠庭在堂内与云氏女眷说话。
裴筠庭幼时常在林太傅的督促下,手抄藏书阁内的书籍,直至现在都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她总爱挑自己感兴趣的书抄,长年累月下来,哪怕未曾出过燕京,也见多识广,当得上学富五车一词。
加之她有意与云氏女眷们拉近距离,将话说得有趣又生动,引得堂内众人咯咯笑起来,见她来,云妨月忙迫不及待地将云妙瑛拉上前,引荐道:“盈妹妹,这是我四妹,名唤云妙瑛。
瑛儿,这是燕京来的李珊盈,你唤她盈姐姐便是。”云妙瑛一时没有主动与裴筠庭打招呼的意思,只睁着那双澄澈的杏眼打量她。
反观裴筠庭,她倒未因云妙瑛的失礼而恼怒,甚至笑意盈盈地对上她的视线,任凭她打量自己:“瑛妹妹可瞧么什出了?莫非你我五百年前曾见过?”此话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令原先想斥责云妙瑛几句的云家长辈都放软了语气:“四姑娘这回瞧过了。
往后莫要再失礼数,让人见笑话。”云妙瑛顺从地点点头,朝裴筠庭见过一礼,落座在云妨月身旁。
有了这个小
曲后,先前的话题便再不好继续说,云妨月却又问道:“盈妹妹,不如你再与我们说说,燕京是何种模样的,与姑苏有何不同?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会机有去过燕京城,想来定是气势磅礴。”裴筠庭摇摇头,继续与她们说起在燕京的喜乐见闻,瞧着颇有几分要继承周思年“说书人”衣钵的架势。
她一面说,云妙瑛一面侧头端详她的长相。琼鼻小嘴,以及眉尾那颗小痣都奠定了她极具特型的长相,一双雾霭的桃花眼天生含情,笑起来时会不自觉的
出媚态,很是娇
。眉眼组合起来却中和了那股娇
的味道,反倒为她平添几分飒
英气,不笑时,便觉此人高不可攀,清冷矜贵。
听她与家中女眷交谈,无论长辈还是同辈,皆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能瞧出那份方落落大方的气度并非故作都姿态。
而是骨子里带来的教养,让人如沐春风。云妙瑛正望着她出神,不料裴筠庭低头端起茶杯的刹那,二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说不尴尬是假的,云妙瑛还不知要作何反应,裴筠庭却大大方方的清浅一笑,上挑的眼尾仿佛将云妙瑛的心拨动涟漪,她一愣,僵硬地翘起
角,算是回应。时间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几人也说累了。
约好改
再叙后纷纷离开。云妨月亲昵地拉着裴筠庭地手,意犹未尽道:“盈妹妹,你想不想去重元寺看看,不若就明
吧,路上你再与我继续说,可好?半月后我便要出嫁了。
未来不知还有没会机有听你说这些,你就
足我小小的心愿吧。”裴筠庭闻言,有些讶异:“竟是如此,那妹妹我便却之不恭了。月姐姐大婚,我也好沾沾喜气不是。”
“你沾,随你沾多少。”云妨月捂嘴笑起来,说笑间,裴筠庭瞥见一旁还未离开的云妙瑛,偏头对她说道:“瑛妹妹要一起来么?想来人多会更热闹些。”四目相对,云妙瑛一愣,最终还是拒绝道:“明
我约了友人前去听戏,不好放人鸽子。”
“那便改
再约吧。”…姑苏的冬天比起燕京不知要好上多少,夹杂着半缕即将到来的
意,轻淡得微不可察。城内河
众多,故空气比起燕京也要
润好多,总是笼着烟雨的朦雾,让人浸在其中都觉得浑身舒畅。
两个姑娘乘着云府的马车,一路朝重元寺去。寺前人影纷多,眼下正值三月,寺门前种的荆桃随风飘零,落在行人脚下,但往来的善男信女皆形
匆匆,无人会去注意脚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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