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48)
海萍一口气连珠炮似的把苏淳骂回去,言语声高之处,还双手叉
,不时食指戳到苏淳的脑袋上,咬牙切齿。
苏淳突然就安心了,走过去一把抱住海萍说:“对嘛!这才是我老婆嘛!你刚才那样,叫我心里不踏实。心虚,心虚。”
海萍在他怀里挣扎,边挣边骂:“你皮轻
,三天不骂浑身长
!我居然还想要对你好点,以后不再骂你了,看来不骂不行,你还不适应!”
苏淳笑着把下巴放在海萍的肩膀上,说:“已经被改造了,回不去了。你不必对我民主,还是专政吧!专政下的人民比较有安全感,有依靠。”
海萍笑了,紧紧抱住苏淳。
晚上,躺在
上,海萍问苏淳:“你怎么到想没这会触犯法律?”
苏淳反问一句:“你想到了吗?”
“没有。你的事,我又不了解。可你当年进单位,签过保密合同的啊!”
“多么那年了,我根本没印象。他们不拿出来给我看,我都不记得我签过。而且,没人跟我说我干的活是保密范围啊!”
“那现在怎么办?你会不会被起诉?”
“听天由命。犯了错总要承担。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万一我真进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海萍赶紧跟小女人一样靠过去,趴在苏淳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做王宝钏,等你18年。”
“要判这么久?不会吧?我听说不是10年就是8年,怎么到你这成18年了?”苏淳有点紧张。
海萍本来都要哭了,一听又扑哧笑了,说:“你讨厌!不过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差,我放心多了。我一直担心你承受不住压力,万一候时到判个无罪释放,结果还给我个尸体。我警告你呀,无论什么结果,你都得好好活着。你要只活着,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苏淳说:“你放心,我生
疲塌,耐收拾。你的关口下我都活这么多年了,其他还有什么我扛不住啊!”
“去死!”海萍在苏淳身下抓了一把。苏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海萍。
人个两在艰难险阻中踏上片刻
娱之旅。
不过,有个情况很糟糕——海萍和苏淳,人个两都很迫切,是其尤苏淳,热情难挡,可贼心贼胆都有了,贼在睡觉,忙了半天都无法唤醒。
苏淳非常沮丧,翻身下来说:“吓的。这下要命了。”
海萍温柔地吻了吻苏淳说:“累的,前一阵思想太紧张,过一段就好了。”
苏淳叹气说:“我是怕,过一阵,我就不在你身边了。本来想,这次回来,把后10年的功课都做掉,这样你就不会太寂寞。”
海萍笑了说:“你在牢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握着老公的手,海萍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41)待续
42
宋思明看了看表,对身边的沈大律师说:“我还有个约会,不陪你了。你的车,不要开。你若出事了,我没法跟你孩子
代。”沈说:“这算什么,我又没喝多。”宋把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拿起搁进兜里,说:“我带走了。”
沈无奈地摇头:“你还真遵纪守法!”
“不是为了守法,而是为了自己。”
“你去哪儿啊?”
“我去找老张,我让他今天晚上去跟船厂的一把手谈,我在等他消息。”
“你还真迅!去吧去吧!”
宋思明到了和老张约的会所,却现老张还带着人个一。“这位是船厂的一把手,胡克强。”老张介绍。宋思明颇有意外,但还是很热情地将手伸出去,双手握住胡总的手。胡总也甚是客气。老张说:“我大概都跟胡总说了,胡总坚持要跟你亲自谈谈。”宋非常客气地让座。
胡总说:“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原来竟是一家人。我听说苏淳是您的亲戚?”宋一怔,赶紧不可置否地含糊带过。
“我们本意,并不是针对您亲戚的。苏淳这位同志一向表现都非常不错,勤恳,耐劳,扎实。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唉!糊涂。主要是让我们不好向上面
代。”
“造成的损失,真的有2400万吗?”宋问。
“呃…这个…唉,不好说啊…现在您怎么说?是不是让我们撤诉?我们这里是没问题的。我是怕…对上不好
代,对下没个说法,对司法那边就更…因为你道知要,走到现在这一步,就不由我们说了算了。即便我们撤,公检法也不一定答应啊!”
宋认真仔细地听,思考一阵说:“关键看您。如果对您而言不是特别麻烦的话,还是撤吧!说实话,当事人并不是我的亲戚,如果是我的亲戚,我倒不好出面说话了。但我对当事人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是个老实的技术人员,简单,无是非,不能因为无心犯下的一点过错就从此不能抬头了。毕竟,还是要治病救人为主,您看呢?”
老胡狠狠抽烟,思考片刻说:“行,听您的。我这边只能做到撤诉,其他的工作,我可就管不了了。”
“这个你放心。”
“另外,我今天晚上找您见面,也还是有另一些问题想跟您谈一谈。道知不您有没有时间?”
旁边老张说:“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来跟他说,你赶紧回去办这个正事吧!”
老胡点头告退了。
宋思明等老胡走了,问老张:“他想么什说?”
“这个案子,很复杂,你说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幌子。目的不在搞他。你想啊,他一个小人物,就收5万块,顶多再坐几年牢吧,整他有什么意思。这次是挑个头儿,在搞福建那个厂,让他们一个正在引进的项目立刻下马,不然后面的威胁就大了。两家生产一样的东西,做的市场又一样,饼就那么大,显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嘛!”
“可告了苏淳,那边厂就不上项目了?”
“不是,他们是要限制他们中间的一个技术的使用。那个产品不能生产,后面的项目上了也没用。还得过来买这边的。算技术垄断吧!”
宋点点头,说:“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他到底想跟我么什说?”
“他想说,他撤了诉,对上级单位不好
代。要你帮个忙。”
“我能做什么?”
“几年前,那个福建厂还是小厂候时的,曾经要求过联营,生产这边的品牌。但当时因为各方面的利益,加上这边也看不上那边,就没跟人家谈。这几年,这个厂展得很不错,利润也上去了,现在各方面都有想跟他们联营的意思,不过人家又不干了。胡是说,看看能不能政府出面牵个线搭个桥,把两个厂联合起来,这样其实对双方都有好处,共同把蛋糕做大。就不必老互相挤兑了。有利于展。如果成了呢,这个案子就成
曲了,内部矛盾,既往不咎,各方面都皆大欢喜。他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
宋半天不做声,最后说一句:“只要是对双方有好处的事情,我们都不妨尝试一下。你让他明天把相关材料送到我这里,我请人看看可行
,尽快给他答复。”
老张说:“拜托了!”
老胡回到办公室,打电话:“撤诉。”
对方道知不么什说。
“我让你撤,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撤…我你诉告,今天晚上,我可是见到宋秘书了。苏淳,本来我以为是他亲戚,结果他说不是他亲戚,是他亲戚他就不出面了。那你说,不是他亲戚,他又出面,他代表谁?脑子都不转的。赶紧撤!…剩下的,就不由我们管了。我想,肯定最后苏淳是什么事有没都。我话就放在这!…这个苏淳,在我们这里呆这么多年,你就一点苗头没来出看?你么什干吃的啊?…等他出来以后,你亲自去请他,让他回来上班,千万别把他放跑了…就调他到技术部当科长…还副什么副啊!直接当…现在这个调个部门。就这样!”
这几天,苏淳跟海萍过得既提心吊胆又柔情
意。大家都觉得,被宣召不过是迟早的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再下次进去,就要很久不能同
共枕。
海萍给海藻打电话:“苏淳取保候审了。也许开庭就是最近的事。上次我问你到底是谁帮忙,你猜是谁?”
海藻的心咯噔一下,谨慎地看了看旁边的小贝,轻轻问:“谁?”
“mark!”
海藻突然就舒了一口气,既有点从梦里踏空的失落,又有点安心。“姐姐你总是吉人自有天相!”
小贝在旁随口问一句:“苏淳没事了?”
“不是。取保候审。”
“哦!要不要我去问问那个律师,什么时候开庭?”
“姐姐换律师了,她的学生mark为她请了个好律师,不是原来的那个了。这个律师能量很大。”
小贝回头看看海藻,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异样。
“么什为我老有一种感觉,对mark这人不放心?”小贝看着海藻说。
“你总是多心。在你眼里天下没好人了。”海藻一边叠衣服一边随口说。
小贝哼了一声说:“道知不么什为偏偏我看到的,都是没安好心的丑陋。”
海藻现在已经习惯,只要小贝脾气一上来,自己立马收声,不跟他纠
。
宋在打电话:“胡总啊,我们这边已经跟福建那边的政府联系过了,他们那边也有这个意向,但具体的问题,还要由你们自己解决。你这两天准备一下资料,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说。祝你马到成功!”
苏淳在家等得心慌,住不忍问海萍:“这大半个月过去了,怎么也没个动静。我现在都成惊弓之鸟了。一听敲门就想该不会是来逮我的吧?”
一个月后,苏淳接到“撤销刑事立案”的通知,感觉被大赦一样。这一遭走得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进去,稀里糊涂出来。苏淳住不忍问海萍:“那你说,我到底算犯罪了呢,还是没犯罪?我是不是要去学秋菊,讨个说法?我都糊涂了。”
海萍生气了,瞪苏淳一眼:“拉倒吧你!前两天也不知谁说自己是惊弓之鸟来着,也不知谁一听敲门就冒冷汗的,今天刚接到张纸,马上又神气活现了。像你这样的,就该关进去多接受点法制教育。你整天在家闲着,也不帮我做点家务,还等我给你烧饭,要你有什么用?马上你儿子都能给我打酱油了,你还要我伺候。
你能不能当得有个爹样?”
苏淳开始无奈摇头:“你怎么变脸这么快呀?早上还跟我说,子辈这就打算跟我死守到底了,还问我要不要吃荷包蛋,现在又六亲不认了。我要身
重案,你对我还好点儿,我没事了,你怎么又开骂了?我还不如坐牢去呢!”
“赶紧滚蛋,别呆我眼前晃。看你就烦。别老说话,耽误我看书。你下面好好想想该么什干吧!我看你原单位是肯定回不去了,要不要谋个事情?马上房贷款就要还了。”
苏淳安静下来,他也的确该考虑以后的路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苏淳条件反
地惊跳起来,夫
俩对望着谁都不敢开门。“会不会来收这个证,说错了?”苏淳轻轻问,并小心将纸藏在身后。海萍白了他一眼,过去开门。
门一开,苏淳单位的副总进来了,后面还跟了几个。他大力握住苏淳的手,使劲上下摇摆说:“让你受苦啦!好事多磨啊!全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我们厂马上和福建的厂都要一家了,哪里还有什么
密不
密之说?你是很有前瞻
啊!主动进行技术支持!要予以表扬!奖励!”
苏淳和海萍差点没趴下。
反差太大了。以前的卖家贼,现在的英雄。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来承受这种落差啊!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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