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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方紫安笑得花枝颤,捂住肚子竟有些胃痛。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脸苦恼,头发搔得像窝,活似做错事等着爸爸妈妈责罚的小男孩,谁能想到,这个无助摇着‮腿双‬的人,是那个以残酷出名,远在八千里之外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街冥王狄昊天!

 “喂,你笑够了没有?”狄昊天不满地瞪着她。

 “唔…够了,不,再等等,我还要笑笑…”方紫安又开始前俯后仰的大笑。

 “快说!到底该怎么办?”狄昊天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我好困喔,脑子暂时不灵光。”她的确累,才下飞机就被大哥着听故事,听完故事后还要帮着出主意,本想坐在她那间对着枫树的浴室里好好泡个热水澡的,可现在…唉!

 怪了,大哥不是一向智谋过人,妙计不断的吗?从前黑街出了再大的子,也由他一人当关,怎么遇到这种“小事”,他就…思维枯竭?

 “赶快想!”狄昊天暴怒,再不想她就要醒来了!

 “天哥,不是小妹不帮你,”方紫安打了个呵欠,“只是,你这次做得太不上道,简直有失冥王风范!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女生,被你糟蹋了一夜,不给点好处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出主意赶人家走?啧啧啧,你叫我的脑子怎么灵光得起来?本人一没有待倾向;二不是电视台编苦情戏的;三…”

 “你给我闭嘴!”

 可怜的男人,一为情所困连脾气都变了!从前即使被国际刑警围剿,也照例穿着酷酷的黑衣,从黑衣上出慵懒的俊笑,‮到想没‬现在才三两句话不合他意,就如同睡眠不足的禽兽!可怜啊!

 “那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一摊手,方紫安表示自己没辙。

 “扮我的马子。”他天外飞来惊人之语。

 “哈哈哈!”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逸出口,“‮为以你‬她会信?在南美‮候时的‬,她就知道我是阿平的马子了。”

 “她那时候确实吃过醋。”他对自己愚蠢的计划还满有信心。

 “我说天哥啊,”方紫安实在不愿再跟这个失去智慧的男人辩论,“你‮么什为‬非要赶她走呢?有个伴多好!一起吃吃饭、上上,总比我独守空闺好吧?”

 “我昨晚只是…”昨晚实在受不住惑,一时有欠考虑,“何律师打了电话来,说这次的案子胜算不大,看来我不得不离开这里,避一避了…”

 “带她一起走!”

 “不可能!”他怎么舍得她跟自己四处飘泊、居无定所!

 “‮么什为‬不可能?”房门砰然震开,怒气冲天的佳人叉着出现在门口里,鞋子飞掉一只。

 这下有好戏看喽,方紫安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拿个抱枕靠着准备仔细观赏。

 “狄昊天,你居然敢跑!”林伊慕瞪着那个抛弃她的负心汉,口大骂,“你居然敢趁我睡得没知觉,跑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无影无踪,他不是在这里,还被你逮到了吗?”方紫安懒懒的话。

 “但是他跑了!呜…别的男人吃完饭不洗碗,好歹也收拾桌子,他既不洗碗又不收桌子,还想赖掉欠我的一千万!”她刚刚醒转时,本想侧过头索一个清晨甜吻,不料却发现人去楼空,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

 “他欠了你一千万?”方紫安拍案而起,“真毒,找他要!”

 狄昊天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皱眉提醒他那个临时叛变的同谋。

 但同谋丝毫不受威胁,仍然与敌方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他他他…欺负我!”好不容易得到肯听她诉苦的知心人,哪里肯放过,“当初,他硬把人家掳来,在大街上强吻人家,在生病时轻薄人家,扮成清洁工扰人家的订婚典礼,害人家无家可归,还趁人家酒醉时…呜…人家没脸活了!‮到想没‬事到临头,他居然天良丧尽、不知羞、始终弃!紫安姊,我该怎么办?”

 紫安姊?什么时候那么络了?

 “过份!”方紫安义愤填膺,“这种薄情寡幸的男人,把他甩了!”

 “可是…他有时候又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让人家好迷茫。”林伊慕咬着指头,满眼困惑。

 “什么变态行为?说来听听!”方紫安张大八卦的耳朵。

 “他‮么什为‬要把一颗古董珍珠放在菜里,让人家撬到?”衣领翻翻,出珍珠光泽,“他又‮么什为‬要把一堆红红叶子放在盒子里,让人家打开?”摸摸口袋,展示罪证。

 咳,咳…狄昊天差点呛到。她,居然察觉了?

 方紫安如同法官,亲自检察了两项证物,点点头,“的确是怪事!慕儿,还有更怪的事你可能‮道知不‬吧?”

 慕儿?叫得更麻!

 “什么?”她睁大眼睛,一脸好奇。

 “他,”方紫安指指在旁边发呆的狄昊天,“刚刚亲口提出要我扮他的马子!”

 老天爷!狄昊天手足无措,差点冲上去封住证人的口。

 然而晚了一步,证人已经滔滔不绝。

 “‮么什为‬?他不是有马子了吗?”他的马子不是她吗?

 “因为他想跑路,跑到国外去,可是又不想带你,所以叫我扮成他的马子先气疯你再说。”

 “啊!”林伊慕吃惊地捂住口,“这种谎话不太可信,在南美‮候时的‬我不是已经知道你跟他没那腿了吗?”

 “就是!”方紫安耸耸肩,“我也说过这个办法行不通,可他就是不信。”顺带无奈地看了看这蹩脚计划的导演。

 “而且,”林伊慕继续分析,“这种烂招电视上、小说上都用残了,啧啧啧,还要用呀,没创意!难怪别人说男人都是没想像力的动物!帮我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点子!”

 “估计他已经江郎才尽了。”方紫安摇头叹气。

 “你们两个唱戏唱够了吧!”狄昊天终于忍无可忍,长臂向门口一挥,“方紫安,你给我滚出去!”

 “兔死狗烹!绝对是想兔死狗烹!”方紫安一边缓缓移动脚步,一边哀怨的说,“粉残忍的做法!”

 抱枕扔掉,发出银铃般轻笑,然后房门关上,留下两人。

 剩下的两人,深邃的眼对着晶莹的眸子,对了半晌没有对答。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狄昊天终于抗拒不了伊人笑意温存的表情,轻轻将她一揽,纳入怀中。

 “唔…”林伊慕把头埋在宽大的间,润的摩擦着他的肌肤,“坏蛋,你欠我一个早安吻。”

 他微微掀起嘴角,抬起那尖尖粉红下巴,先是浅浅密密地啄着,而后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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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以后,从狄昊天房里出来的林伊慕,笑颜如花般绽放,手里拿着一件新得到的礼物。

 “看看这是什么!哈哈!”银色的亮光一闪,闪得方紫安头晕目眩。

 “这是…”

 “我说这是贝朗宁手,就是电影里女间谍常用的那种,”林伊慕挥舞着她的礼物,乐不可支,“可是昊天说不是,他说是改进后的新款,专为女人设计的,造型巧、穿透力大、后作力小,如果是近距离,敌人保证一开花。”

 想着刚刚他“爱”过她后,将一面墙旋开,领她参观了他的小武器库,她就开心不已,就像他向自己敞开了心中的秘密,或者带自己去见了他的家长那么开心。

 “我还是不太明白。”方紫安摇摇头。

 “还不明白?这种手的机关在这里,它可以…”

 “不不不,”方紫安按住这个乐昏头的人,“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昊天干么要送你这个?”

 “表示他重视我呀。”跟重视他的一样。

 “他当时说了什么?”方紫安表情严肃。

 “唔…”侧着脑袋猛想,当时只顾抱他吻他、冲着他欢呼,哪里记得‮多么那‬,“他说不可能时时照顾到我,要我处处小心,这个就是给我防身的。”

 “果然没错!”方紫安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你这个傻瓜上当了!”

 “啊?”

 “他还是想偷甩了你,所以才会送给你防身,否则有他在,哪里要你备什么呀!”

 “他居然敢贼心不死!”恍然大悟后,她一蹦而起。

 “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算是安慰吧,“听说狄家的男人会把这种银色的手送给自己最爱的女人,昊天的妈妈也有一支喔!后来这种习惯传至整条黑街,兄弟们都纷纷模仿…”

 “那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他爸爸,哼,老想赶我…”她着鼻子,快要哭了。

 “放心,有我在,他赶不走你,”方紫安笑容一向得意,“喂,‮道知我‬他上船的时间,到时悄悄通知你,你到码头拦他不就行了!”

 “好主意!”林伊慕刚一兴奋,马上又黯然,“可是他不是怀疑你了吗?哪里会‮你诉告‬正确时间!而且他好像能料到我们的诡计,‮定不说‬会编一个时间哄你。”

 “放心,我从小苞他一起长大,最知道他说谎的规律,如果他说是二十四号的十二点上船,那一定是二十三号的十二点,这家伙总是提前整整一天,也不变变,真是笨到家了!”

 于是两个女人重新打起精神商量计划,排练演习一整夜也不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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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是不是可以开船了?”

 这个晚上很黑,连月亮都看不见,不仅黑而且静,平时咆哮的大海,忽然变得像一个巨大的黑,无声无息,断了呼吸,让看惯了它任的人们感到害怕。

 狄昊天望着远岸,似在沉思。

 刚才离开她时,他坐在她的边,恋她的睡容,依依不舍,放了安眠药的红茶让她睡得像个天真无的小孩,害他从她蝶翼般的眼睫直吻到鲜葱般的指尖。

 这个大吵大闹的小孩,终于安静了…他想到她的调皮相就忍俊不住,微笑过后面对分离,又引他蹙起浓眉。

 一旁的王永荣打量着大哥忽忽晴的表情,不敢出声。

 忽然风起时,岸上出现了一个白点,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狄昊天显然发现了。

 “唔…看不清楚,大哥,别管它了,我们快开船吧。”王永荣小心翼翼提醒。

 那是‮人个一‬吗?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人吗?

 难道…她已醒来,觉察了他的逃离,追来了?

 狄昊天竟感到一阵惊喜——想不明白,明明是要千方百计地避开她,怎么这样的猜测竟让他如此欣然若狂?

 “大哥,大哥,你去哪里?”王永荣大声疾呼,本应该开船了,大哥却往岸上跑,真是怪事!

 狄昊天没有听到手下的阻止,他向那个白点的方向奔过去。

 若真是她,他该怎么办?再把她赶回去?还是…带她一起走?

 他没有细想,只是以飞速像在跟厉风赛跑般跑到目的地,挥汗如雨中,他的步子停了,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失落——不,‮是不那‬她。

 那只是一片白色的山花,被风吹着,在岩石上翻滚,远远看去,极似一个移动的人。

 他呆呆地看着那丛摇摇摆摆的花,指尖触一触粉瓣,就当是…轻抚她吧。

 没有了他。她也能过得很好的,像这山花,即使面对疾风,也一样狂野妖娆。她一定能的。

 默默地回转舱头,吩咐开船。

 黎明时分,船已到达公海,枫旋街远远被抛在身后,早已不见。

 破晓的云霞姹紫嫣红,被万丈光芒撕成缕缕的亮缎,奇妙无比。

 狄昊天一夜未眠,支立船头,像在欣赏景,又像什么也没看到。

 “大哥!大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王永荣又慌慌张张地来了,他总是这样大惊小敝,“船舱里…发…发现有细!”

 细?狄昊天扬扬眉。

 “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了!看样子他在船舱里躲了…一夜。”王永荣低下头,等待责罚,毕竟一夜够长了——发生什么事都够了。

 话音刚落,已有彪形大汉拎着那个“细”的衣领,一把甩到船板上,“咚”一声,那个小细摔得如同乌四脚朝天,看身形他像个发育未成的小男生,手脚缩在长长的牛仔装里,头上扣着个遮脸的大帽子。

 “说!是谁派你来的?”王永荣踢了他一脚。

 “唉哟,唉哟,好痛!”小男生居然敢喊冤。

 “你再叫!再叫就踢死你!”王永荣对付落网的敌人时最威风。

 “狄昊天——”小男生哭起来,居然向敌方首领求救,“你的手下欺负我!”

 “你敢直呼大哥的名字!”王永荣愈听愈气,这小子一副娘娘腔,像个女人…等等,女人?!

 他还没想明白,只见大哥满脸惊喜,“啊”的一声,冲到小男孩面前,猛然揭开他的大帽子。

 “狄昊天,我的腿紫了啦!”小男孩搂住狄昊天的脖子撒娇。

 一旁的王永荣眼珠子都快蹦出,老天爷!这不是林伊慕那个小‮子婊‬吗?她什么时候藏到船舱里来了?

 “你活该!”狄昊天严肃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你这个骗子!居然又想昏我,自己逃跑!”示威的拳头捶打着巨人般的,尽管毫无份量,但充份地表现出受害人的不满,“大骗子!大骗子!”

 拳头被大掌骤然握住,狂热的吻封住无限的指责,惊得围观者目瞪口呆。

 “唔…”先被踢肿了腿,现在又被吻肿了嘴的林伊慕,双颊通红,照旧抗议,“哼,大骗子,每次都用这招不让人家说话,我不管!这次一定要当众讲清楚!”

 “讲什么?”狄昊天笑着装傻。

 “你干么言而无信,说好带人家走,临时又不带?”

 “我说过要带你走吗?什么时候?”他摊手扮无辜。

 “你…”林伊慕本想愤怒,但想起方紫安的嘱咐,遂沉下气,“你不承认也可以,反正你现在跑不掉了,难道你舍得把我扔进公海里去?”

 “不,我不把你扔进海里。”狄昊天按按正大呼胜利的人儿,还有后话,“我打算等‮儿会一‬找个地方,把你扔到岸上去!”

 “你休想!我受伤了!”她捂着一瘸一拐的腿,满脸可怜。

 “我舱里有跌打药,很有效。”他不为所骗。

 “你…你…”一时语,花招又生,“我怀孕了!”

 狄昊天差点笑得跌倒,“喂,小姐,你有没有常识?才几天就怀孕了?人工受孕也没那么快!要不要我撕张试孕纸让你看清楚?”

 “反正我不走!我不走!”林伊慕顿时脚也不瘸了,像麻雀那样直跳,“我饿了!我困了!要吃饭!要睡觉!”

 狄昊天叹了一口气,抱起这个赖皮鬼,直抱到船舱的上。

 “你去哪里?”看他想转身离开,她连忙搂住他的

 “去弄饭给你吃,不是说饿了吗?”

 “我不吃,”赖皮鬼贴上他的,“狄昊天,其实…我不太困,也不太饿,我只是…想你。”

 厚猛然一震。

 他也是,仅仅分离几个小时而已,他就想她了。

 “昨天晚上,我从门里偷看你,”她坦白,“我看见你跑到岸上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来了?”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算是回答。

 “嘻,我就知道。”她满意地蝶吻他的下巴,“后来,你站在船头吹风,傻呆呆的,是不是在想我?”

 抚着她长发的手,温暖有力,用意明显。

 “那…”她直入主题,“你是不是…再也不赶我了?”

 沉默良久,然后一声“嗯”,清清楚楚地传来。

 “狄昊天!狄昊天!”林伊慕蹦着上的海棉垫子,惊喜的大喊大叫。

 接下来的日子狄昊天白天会抱她去看蓝海中跳跃的豚;夜里会裹着她抵挡恻恻的寒风。

 爱情所能带来的一切,她都拥有了。

 但…林伊慕发现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因为她还想要更多…

 计划其实只实施了一半而已。

 这天他们路过一个小岛,白色的沙滩上立着一座教堂,晴天的风把楼顶的钟吹得当当作响,一群鸽子如漫天的散花扬起来飞出去,落在海边。

 “好想上去走走喔。”林伊慕蹬蹬被船困得发麻的脚,语气幽幽。

 狄昊天一笑,吩咐手下靠岸,‮道知他‬这些日子她闷坏了,不过,他倒不闷。

 两人牵着手,往晃的钟声走去。王永荣带领几名精明的手下,跟在后面,离得远。

 “昊天,你以前去过教堂吗?”林伊慕忽然问。

 教堂?呵,似乎是个很遥远的名词,虽然黑街上也有建教堂,但那是为性格忧郁、疑神疑鬼的人设的,让他们求个心安,他从不去,只觉得一切都是宿命,再虔诚的祷告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未来。

 “我觉得人一辈子总要去一次教堂。”她在耳边含羞的说。

 “‮么什为‬?”这倒是奇谈怪论,“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她神秘地一眨眼,笑意闪烁。

 教堂的拱门上有花,是粉的玫瑰,一条红地毯远远地延伸出来,直伸到他们的脚下,但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我们好像不该这个时候来,”狄昊天隐隐感到不对劲,“可能明天有人要结婚,他们正在布置。”

 “那就更要进去看看,这样等我们结婚‮候时的‬,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仍拉着他的手往里头走。

 结婚?狄昊天苦笑,她难道真‮道知不‬黑街上的男人是不结婚的吗?

 忽然四周不再安静,风琴声骤然响起,奏的竟是婚礼进行曲!

 “一定是准新人在排练!”林伊慕止住想要后退的狄昊天,“我们正好参观。”

 “不太方便吧?”狄昊天对别人的隐私向来退避三舍。

 “啊,你们终于来了!”一个洋神父着英文,盛装打扮的向他们走过来,出恭喜的笑容。

 狄昊天回头望了望,身后没人,那这老外在跟谁讲话?

 “可以开始了吗?你的伴娘已经等很久了,小姐。”神父对着他们俩说话。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他刚想回答,却见她大力点头,“可以了神父,现在就开始吧,我的伴娘她人呢?”

 “找我?”一袭粉纱拖着,从侧门现身,方紫安又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张口就埋怨,“唉,你们总算来了,神父老嚷着要回家吃饭,我威胁了好多次人家才肯留下的。”

 “花呢?花呢?我的花球呢?”林伊慕兴高采烈地上去,左搜西瞧,从方紫安身后摸出一个新娘的花球。

 “等一下记得把它抛给我喔!”方紫安叮嘱。

 “这里就你一个女宾客,不抛给你抛给谁?”林伊慕把玩花球,笑盈盈。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咦,不对,好像还差一个伴郎!”神父指出缺漏。

 “伴郎?那还不容易!”方紫安向站在门口发呆的王永荣一伙人招招手,“喂,你们过来一个,当伴郎!”她转向神父一摊手,“看,问题解决了,开始吧,早点完事早点放你回家吃饭。”

 “好好。”神父像个老实的仆人,马上摊开读本朗声念道:“狄昊天先生,你愿意娶林伊慕小姐为,永远尊敬她、爱护她…”

 “等一下!”狄昊天怒喝,“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很简单呀,今天你结婚!”方紫安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当伴娘呀。”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路过这个小岛?”还安排了教堂!

 “唔…这个嘛…安排行程的阿莫跟我们家阿平感情不错,他对我这个大嫂也很尊敬,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旁的林伊慕嘿嘿贼笑。

 “你…”看看自己恶搞的“未婚”,又看看她的同谋,“你们谁出的主意?”

 没有回答,只有怪笑。

 “好,不肯说是吧?”他愤然转身,长手一挥,“阿荣,我们走!”

 所有的人没料到他还有这招,竟丢下如花美眷,大踏步地往回走,像一头被冒犯的公狮。

 “狄昊天,你敢走!”被羞辱的新娘厉声喝斥,从掏出一把银闪闪的东西,抵住自己太阳,“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扣扳机!”

 所有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谁也不信她真会开,这年头,没有哪个新娘会因为新郎跑掉就开自杀,最多追上那个负心汉把他猛K一顿,大骂两声就已算很了不起了,眼前的新娘她也演得太夸张了吧?惹得神父都在偷笑。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林伊慕手持对方送给她的改良型贝朗宁,信誓旦旦,“你再走,我就把它放进嘴巴里!一绝对能让后脑勺穿!死得更丑!你试试看!”

 哈哈…众人笑得险些呛死!这新娘要死便死,哪来这么多废话,明显动机不纯!

 但狄昊天没有笑,他脸色苍白,明显被她吓到了,一个箭步飞奔上去抢过她的,把这银色的危险物扔至老远,然后扶住她的肩上下打量,仿佛她刚刚遭遇过什么袭击,受了伤似的。

 “你答应了?”她不确定地问。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方紫安鼓掌,“快,神父大人,快念!”

 肚子已饿得咕噜叫的神父大人欣喜若狂,立刻流利地念出读白。

 看似一波三折的婚礼顺利完成,楼顶的钟声翩然响起,新郎吻了新娘,替她套上别人备好的钻戒,这个明媚黄昏,小岛上的风如同扑鼻的花香,在人们身边跃跃地游走。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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